吴欣然是没想到会在克拉姆先生的家宴上看见任义,因而引发起一串关于任宽的不愉快的记忆,让她面对任义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但是她又不想让任义发现,因此僵硬地笑了笑,问:“怎么,你也来英国了?”
“嗯,几乎和你同一时间。”
“啊?!”吴欣然愣了一下,笑着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来这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任义肯定地看着她。
吴欣然眉头一挑,咬了咬嘴唇,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她看着任义黑色的眼睛,笑容不知不觉地凝结了,视线渐渐模糊,她眨巴着眼睛,转身从架子上端了一杯香槟酒,走开了。
任义跟在她身后,低声说:“你没必要这么忍着,我都知道,你也没必要觉得很难面对我,我是站在你身后的,我一直站在你身后……”
“就像现在这样子?”吴欣然回头幽默地说,任义诧异地看着她,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可是再看她时,她高挑的眉头渐渐拧成一团,她艰难地咽下一杯酒,颤抖了一下,走到角落里,才让眼泪流下来。
“然然……”
“你跟过来做什么,你们兄弟两个我一个也不想见到……”说完之后,她又歉意地看着任义,说,“对不起,我的情绪不太好,那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明白……”任义掏出手绢给她擦拭眼泪。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欣然突然问,“他告诉你的?”
“我那天下午去了冯月珍那里,听见的……”
“听见?!”吴欣然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由着听觉去想象那个画面简直令人反胃,她一时觉得恶心,用手绢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任义则关心地跟在后面,拍着她的后背,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清水漱口。
“What’swrong?”克拉姆太太走过来问。
“Noting.”吴欣然笑了笑,修整了一下仪容,对她微微一笑,又对任义说,“我们出去跳舞吧,毕竟是克拉姆的家宴。”
任义早就知道吴欣然是出色的外交名媛,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在经历这么一个婚姻和爱情的变故,这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依然能够在社交场合保持风度,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女人的包容能力真让人刮目相看,看见她漂亮的酒窝,和琥珀色的眼睛,任义忽然觉心被人一拽,酸得痛。
宴会结束的时候,任义送吴欣然回宾馆的时候,吴欣然回头对他说:“我没想好怎么回家,所以短期内我不会回去的。”
“我也不回去,我这次来就是要留在英国工作的。”
“为什么?”
“我不想面对任宽。”
“他是你哥哥。”
“他做了很下流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我们的矛盾就离开他。”
“他伤害了你!”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那就是伤害我!”任义咆哮着。
“为什么?!”
任义忽然哽住了,他动情地看着吴欣然,说不出话。
看着他闪着泪光的眼睛,吴欣然叹息道:“任义,我明白你怎么想的,但是……”她狠了狠心,说,“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