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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作为上海饭店股东之一的任宽兴高采烈地参加了饭店开业的剪彩仪式,尽管天下着大雨,前来捧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水能聚财,所以我是见雨如见财啊!”任宽呵呵笑着和董事长周利民开着玩笑。“任宽,你真会说,呵呵呵。” 一辆黑车停在饭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为主人开门、打伞。一只踩在修长的腿下的黑色高跟鞋踏在饭店延伸出来的红色地毯上,身着玫红色旗袍的冯月珍摇曳着凹凸有致的身姿走下来,踏上阶梯,完美的妆容外挂满了笑容。“周董事长了?”冯月珍红唇里蹦出来的几个字让周董事长听起来特别舒服。 “哟,财神来了?!”周利民迎上前去,“月珍,什么风把你这位财神吹来了?” “董事长这就不够意思了,在香港开店,就忘了上海的朋友了?”冯月珍笑道,“连个请帖也不发一个?” “哎呀!”周利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责道,“疏忽、疏忽!李秘书,你没有给冯姐发请帖?”李秘书无辜地点点头。“该死!”周利民骂道,又堆满谄媚的微笑对冯月珍说,“月珍,您看,我这不是……” “好了,好了,”冯月珍打断他,“我冯月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她嫣然一笑,随着客流走进饭店。“请冯月珍上座。”周利民对身边的李秘书说。 冯月珍靠在周利民办公室华丽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 “你怎么来了?”任宽推开门走进来。 “怎么,你们开店不带我,还不许我来捧场?”冯月珍放下一条腿,坐起来笑着问任宽。任宽撇撇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喂,小李,给冯姐上茶,要上等的普洱,还有水果。”挂下电话,不出几分钟,立刻有人进来把一壶热茶和一叠水果、瓜子放在冯月珍面前的茶几上。“还是你周到。”冯月珍啜了一口香茗说。任宽抱着手,靠着办公桌沿,斜对着冯月珍。“周利民呢?”冯月珍放下茶问。 “在外面陪客人喝酒。” “他就派你来打发我?”冯月珍笑着仰面靠在沙发上。 “我还不够格?”任宽笑着坐在冯月珍的对面。 “怎么不够呢?任宽啊任宽,你到哪里都能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冯月珍欣赏地打量着任宽。 “没办法啊,上海呆不下去了。”任宽自嘲地笑起来,突然他沉下脸问,“王景明怎么会被人截走的?” 桃花般的冯月珍脸突然黑脸,扭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任宽冷笑着问,犀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冯月珍冷峻的脸,“我知道你的手段,你的能力,上海滩的冯月珍需要做什么呢?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只是你没想到除了你的景明,谁都没事……” “住嘴!”冯月珍一巴掌打在任宽的脸上。 “你心虚了?”任宽笑着看着她,她收回手,后悔地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声不吭,“你现在满意了,嗯?我从上海滚走了,再没有人碍你的视线,也不会有人再围着你讨厌的然然转了,你这就满意了?”任宽站起来,松了松衬衣的领口,点燃一支香烟,站在窗口抽着。 二人沉默许久,任宽突然掐灭香烟,问:“你来香港做什么?” “这个跟你真没什么关系。”冯月珍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是来找周利民的。”她也点燃一支烟,慢慢悠悠地吸着。 “王先生还好吗?” “你是想问然然吧?”冯月珍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问,“你就当真不打算再回上海了?” 任宽没有回头,但是冯月珍看见他紧绷着的背,温柔的问:“你没想过办法?” “哟,任宽也在这里啊?”回到办公室的周利民看见冯月珍打着笑脸,要退出。 “哎,周大哥,怎么看见我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冯月珍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跟前。 “没、没,怎么会呢?”周利民尴尬地笑着,指了指任宽,“不是任宽在这里吗?” “那又怎么样呢?”冯月珍媚笑着问,伸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我和任宽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呢?”冯月珍看了任宽一眼,任宽点头笑道:“看来周大哥是把我当外人了,那我先出去好了。”他大步走到门口,冲冯月珍与周利民坏坏一笑,开门出去了。 冯月珍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笑盈盈地望着周利民,趴在桌子上说:“我不要是你还钱,现在国民党把仗打成那样,纸币飞速贬值,要钱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堆乱纸。” “那你要什么,美金?”周利民困惑的问。 “国民政府现在不容许外币在市面上流通,我要这些不能用的外币有什么用?”冯月珍弹了弹烟灰,一团烟雾从她充满诱惑的红唇里吐出来,“我要入股。” 傍晚冯月珍才从周利民的办公室里走出。“直接回房间去吗?”常力低声问。“不,我要出去散散步,一身的烟味。”她走进电梯,“要李姐把我的披肩拿来,我在楼下等你们。” 披上披肩,冯月珍的高跟鞋刚踏上湿湿的地面,就看见任宽在车那里等待着她,冯月珍露出一抹淡笑,走上前,常力替她撑起伞。 “成功入股了?”任宽笑呵呵的问。 “你等我恐怕不是为了祝贺我吧?”冯月珍没有上车,而是继续在园子里散起步来。任宽接过常力手上的伞,冲他点点头,顶替常力陪伴冯月珍散步,问:“然然出国读书去了?” “常力告诉你的?”冯月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常力一眼,“你们兄弟情义还真是好。” “她什么时候去的美国?”任宽追问道。 “已经有两个月了。你走后,她就生病了,病好后,胡少爷就参军去了。” “胡文明参军去了?”任宽难以置信地看着冯月珍。 “然后,然然就出国念书去了。”冯月珍接着说,她看着任宽叹道,“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王景明要她去念书的?” “恰恰相反,是她自己。”冯月珍说。 “她自己?”任宽陷入一阵沉思,止步不前,冯月珍冷冷地看着他,问:“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和你的然然纠结在一起,就要想办法,你认为然然是那种能抛开王景明和你去中华民国以外地方的人?别傻了,她只会等待,看你和胡文明谁最先回到她身边。”说罢,冯月珍从他手里抽过伞,把任宽丢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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