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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地过了一整天,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 柳琴在第一时间跑出了办公室,站在大厅内,等待着姚靖言的出现。她担心直接在门口等他的话,会引起张侠君的不满。 其实,柳琴并非不知道姚靖言早在午饭过后就已离开公司。只是,她总觉得,他还会在来的。因为,前两天二人才约好,今日一起去陈国栋的诊所。 但是,柳琴的直觉再一次的错了。 一直到天色擦黑时,他都没有出现。柳琴站在公司大门口,任由冷风将她弱小的身躯吹得东倒西歪。这时,天空也飘起了小雪,更为这阴霾的天地添了几分寒意。 望着天空中的雪花,柳琴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看了看手表,最终拨通了姚靖言的手机号码。 “喂……”铃声没响多久便接通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仿佛大病初愈一样。 “不是说好的吗?你现在在哪儿?”柳琴有些生气地说:“时间快来不及了。” “我……”其实姚靖言早就料到柳琴会打来电话,但这时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现在在哪里?”柳琴又问道,这次语气加重了些。 “我已经在良天诊所附近了。”姚靖言想了想,清楚地回答。 “……为什么不等我陪你一起去?”柳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是早就约好要陪他一起过去治疗吗?怎么忽然变卦?而且,从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什么原因不大方便说出口。 “让我自己去吧,我觉得我一个人跟陈医生好交流一些。”姚靖言终于说道,现在他有些体会到了之前父亲的劝告,其实就算没有那晚陈国栋打电话的事情,他也不想让柳琴看到自己接受治疗的样子。他想,至少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 而现在,这个问题明显已经是次要了。那晚陈国栋打电话之后,他注意到了父亲那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并深深地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至少姚靖言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姚纲一定对他有所隐瞒。 如果,连自己的家庭都那么复杂,那想必父亲当初劝他不要和柳琴在一起,也不仅只是因为自己的病吧。 虽然不知道是具体是什么事,但姚靖言的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如巨石般向他袭来,并且使得他对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姚靖言忽然很想向陈国栋求助。 说不上为什么,姚靖言总觉得,陈国栋一定可以帮到自己。从他看到陈国栋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一般,如果再与他多接触几次,那他必定可以对自己的病情有一个完全的了解,虽然他的催眠治疗让姚靖言有些心生恐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他的信任。 这种信任不光是因为他是柳琴所介绍的,更多的原因是,姚靖言总觉得,陈国栋的眼神给人一种安定感,让人感觉很踏实,很安全。而只要一和他交谈,姚靖言便本能地放松下来。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陈国栋是个心理医生的缘故。 那也许是一种第六感。有些人,看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很亲切,很和蔼;当然也有一些人,让人看一眼就不舒服,不愿去接近。当初姚靖言第一次看到张侠君时的感觉便是后者,尽管那时张侠君还没对他说过一句话,只是往那里随便一站,便让姚靖言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后来事实证明,虽然张侠君算不上什么彻头彻尾的坏人,但自私自利,阿谀奉承的他在公司也不免招来许多人的非议。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去治病。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最终后果是否真的会导致自己灵魂消失,也就是说,真正的姚靖言会重新恢复他自己的生活?但这对他已经无所谓了。也许,面对这样的折磨,倒还不如消失来的爽快些。 只是,也许有一些人和事,是他永远无法放下的。 —— 头一次会诊,姚靖言来得还算准时。 陈国栋坐在对面,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他,不知怎的,面对他的目光,姚靖言忽然觉得有些不自然。 “来那么早,为什么不进来?”陈国栋笑着问。 “你……”姚靖言原本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早就来了”,但一想到人家的职业,还是把后来的话咽了回去。 “看你衣服上和头发,那么多雪水,一定是在外面站了很久。”陈国栋说完,看了看四周围,又说:“其实,你不必太顾及,柳同学只是担心你的病情才想和你一同前往,如果你一再的回绝会让人家伤心的。” “你……连这个也知道?”姚靖言终于忍不住问。 陈国栋笑而不答。 姚靖言明白了,也许从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难看出心理活动,更何况人家是吃这碗饭的专家呢。 二人又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了一会儿,陈国栋便提出让姚靖言以最放松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催眠开始了。 在姚靖言进入深度催眠后,陈国栋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在等待着另一个“它”的到来。甚至他在出诊之前都已经想好了要问的问题。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姚靖言依旧躺在原地,没有像上次一样从沙发上坐起来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陈国栋纳闷地走近双目紧闭的姚靖言,怎料这时,他的双眼忽然一下子睁开了。那种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姚靖言没有坐起来,只是用那双充满嘲讽的大眼睛看着陈国栋。 “你总算来了。”它一出现,陈国栋也冷静了下来。他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凝视着它。 谁知这个时候,它忽然站起了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国栋没说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它就这样笔直地站在原地,笑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国栋的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发毛,毕竟这种情况在他治疗以来是史无前例的。 笑着笑着,他忽然停了下来。与他方才睁眼的速度一样,快得令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你想知道什么?”它的表情忽然冷若冰霜,与刚才的那个它判若两“人”。 陈国栋没说话,依旧凝视着它,他的目光十分冷静,掩藏住了内心的不安。 “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姚靖言,也不是姚靖语。” “那你是谁?” “我?我谁都不是。”它回答。 陈国栋眉头一皱。 “好,现在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杀人。”它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回答:“你满意了吗?” 陈国栋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它的身体忽然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倒在了沙发上。 “陈医生……”不一会儿,姚靖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面色有些惨白的陈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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