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在害怕,我害怕你再次丢下我,我害怕你会在婚礼上、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再次推开我去找萱彤,我害怕因为你爱她。”
“雨霖,我向你保证,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推开你,我明白萱彤的出现给了你很大的冲击,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我和你就要成亲了,我怎么可能再这个时候丢下你。”
沂沐的保证让范雨霖的不安平复不少,“就算你的手真的好了,你也不会再去爱萱彤吗?”
“可能吗?”沂沐惨淡的说,“就算可能,那也是我们成亲以后的事了,到那时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范雨霖不再说话,静静的靠近沂沐,将头靠在沂沐胸前闭着眼感叹,“只要一辈子这样靠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沂沐轻抚着范雨霖的头发,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萱彤依在他怀里的情景,无可否认,萱彤不仅对范雨霖造成了影响,也让他的心起伏不定,只有尽力的不去接触她,也许自己的心就不会再摇摆不定。
沂沐明白这一点之后,就尽力的努力不与萱彤碰触,极力的躲避着。
下午轩奇忙着和范承勋一起出去办事,而沂沐和云昊并不参与政事对这种事自然避而远之,沂沐以准备婚礼为由拒绝了带领云昊、雪宁和萱彤三人游江南的建议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情都超过了云昊和雪宁的意料之外,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和沂沐单独谈,而萱彤的情绪也一直很低落,一行人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有点“无所事事”,为了不让萱彤再继续消沉下去,云昊和雪宁决定带萱彤出去游江南,散心。虽说不了解江南可是也不可有迷路的情况,只要顺着出去,顺着回来,就不怕走不回来。
尊随了萱彤不想逛街的想法,他们向范府管家打听了一座具有可观价值的山来爬。
的确如管家所说,身在这所山中便会理解,“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这句话所描写的情景,虽然现在己是深秋,但是仍有些不耐瑟瑟秋风迎面开放的艳花绿草。
这样如仙境般的景致自然吸引不少人,也同样吸引了商贩,不管是山腰还是山顶都聚结不少小摊,叫卖声也是上下起伏,有美景美食的相伴,萱彤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真没想到江南会这么美,如果可以每天都看这些美景那该多好!”
云昊听了爽快的答应,“好啊,只要你愿意,哥就陪你天天来看这美景,听说江南美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我们可以一个一个慢慢的欣赏。”
“那雪宁你呢,你也要陪你一起看好不好,我们一定要把江南的美景全看个遍。”云昊的答应让萱彤的活力全数回了来。
雪宁微笑的点头,“当然啦,有萱彤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雪宁。”萱彤的消沉好不容易烟消云散,雪宁怎么会散兴。
“呵呵,这样才好,”萱彤更加开心,弯弯的眼睛闪着光,敲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再把轩奇带上,看不见他会哭的。”
“说什么呢,轩奇是男人,怎么会哭。”雪宁好笑的说,对萱彤的奇怪想法忍俊不禁。
“怎么,我说他坏话,你不愿意了是不是?”萱彤歪着头嬉笑。
“我有说我不愿意吗?”
“呵呵,雪宁脸红了,雪宁脸红了耶,云昊你快看,雪宁的脸都红了。”萱彤左手指着雪宁,又是拉着云昊兴奋的说。
“你……”雪宁被萱彤这样一说,原本不红的脸反而变得躁热起来,伸手想抓住萱彤。
萱彤机灵的躲在云昊的后面,两人绕着云昊不停的躲藏,眼看云昊不能够成足够的阻碍,萱彤离开云昊,向前跑去,雪宁锲而不舍的追着,两个愉悦的笑声连成一串,在山谷里回荡。
阳光散落在她们的发上,颊上,仿佛给她们壤上一层光圈,她们的笑更比那路边的花更显得骄艳、绝色,游人停下脚步,小贩停止了叫卖,都被这一幕快乐、美妙的景色所吸引,停下脚步看她们嬉戏。
人越聚越多,更有人惊叹是两位仙子来到凡间游玩。萱彤和雪宁察觉出周围的异样,不约而同的停下观看,见每个人都含笑看着自己,忍不住羞了脸,掺着手走近云昊,离开人们的视线。
“哥,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难道你就想看我们出丑吗?”萱彤冲着一脸坏笑的云昊发火。
云昊委屈的说:“你可冤枉我了,你们这哪里出丑,没看见行人都被你们吸引过来了吗?如果我把你们叫停住了,恐怕我会成为公愤的,那我可不敢。”
“公愤,你也太夸张了吧。”雪宁淡笑。
云昊摇着头说:“不,一点也不夸张,你们可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美,特别是雪宁,你应该多笑笑,而不该只为轩奇一个人留着。”
云昊露骨的赞扬让雪宁好笑中又有些抱羞,难道云昊不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已婚女人这样赞美是很冒失的吗?
萱彤看着云昊,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连忙叫道:“哥,你不会是爱上雪宁了吧!不可以的,雪宁已经有轩奇了。”
雪宁被萱彤的话吓了一跳,云昊则翻了翻白眼,“萱彤你乱说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这我还是知道的,你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夸雪宁?”萱彤问。
云昊说,“那是因为雪宁确实美啊,人就是有太多被束缚了所以连夸赞一个人也会变得不合规矩,而且雪宁和你是好姐妹,我当然也当她是妹妹,哥哥夸妹妹可是天经地义。”
“哟,”萱彤点头,不知道怎么缓解被自己冷下来的气氛,四处的张望着,突然眼睛一亮,“雪宁、哥,你们看,冰糖葫芦。”
“想吃?”云昊问。
“恩,”萱彤连忙点头。
“小馋猫,好,那我去买。”云昊笑着离开,萱彤又连忙在他身后补充,“还有帮雪宁再买一根哟。”
雪宁看着萱彤笑容洋溢的脸,嘴角也微微上扬,这样的萱彤才是快乐的,萱彤只能属于阳光,希望她能永远这样快乐,无悠的笑,她宁愿就这样不要面对现实,至少能保持她现在的笑,还有一点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她想轩奇了,虽然,刚刚一个下午不到的时候没见面,她就是想他了,而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整个下午,如果不记酉时来得这场雨,那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吧。这一场雨让来得太急,让游人没有一点防备,小贩们看起来是有了经验,都撑起了大伞,但也还好半山腰有一座亭榭可以避雨,游人都从四面八方拥进亭榭里,小小的亭榭一会儿就塞满了人,萱彤和雪宁还算占了个不错的位置,由于云昊阻挡,可以减少与别人的接触又可以赏雨,到时舒服极了,最惨的就属云昊,不停的被挤压着。萱彤玩了一会儿雨,转头看去,只见人头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亭榭另一边的风景,叹了口气又转回去接了些在手心里,还调皮的撒在云昊的衣领里,冷的云昊直冲她瞪眼睛,真是好不快活。
亭榭的另一边,沂沐看着眼前的这场雨心情炯然不同,没有任何开心的理由,让他紧绷着脸。躲开了身边的萱彤,却躲不开脑子里她的倩影,这对他来更痛苦。
范雨霖看着出神的沂沐,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的心不在这里。范雨霖苦笑,自己不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了吗?怎么还要抱怨呢!范雨霖咽下心里的苦涩,拿出手绢,认真的替沂沐擦开他发边的雨滴,沂沐转头扯出一抹淡笑。
原本很自然的动作在旁人眼里看来,却是浪漫至极,一个眼尖的人认出沂沐,大叫,“这不是韩大人吗?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其它的人听了,纷纷投去目光,因为沂沐曾经跟范承勋治理水患,做了不少有益的贡献,所以百姓们也都认识这位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的“韩大人”了。
又有一个人说:“韩大人,你也来避雨啊,来,我们往里边去一点,别让韩大人淋雨了。”
说完带头往里挪,其它人也很配合的让开一点位置,沂沐面对大家的好意只能微笑答谢。
另一边的萱彤和雪宁感觉到旁边的骚动,不约而同的问:“怎么了?”
云昊也不解,“不知道,好象来了个什么‘大人’都争着让位呢。”
“是吗?谁呀?”萱彤好奇的跳起来看去,等看清楚后立刻变了脸色。
雪宁见萱彤反应怪异,也偏头看去,见是沂沐才明白萱彤的变化,也收起了一个下午的好心情。
但亭榭的那头,好象又更热闹起来,原因是大家都认出了范雨霖,还有听说了他们即将要成亲的事,一个劲的说‘天造地设,天生一对’。范雨霖更是害羞的埋下头,而沂沐则‘快乐’的一句句‘谢谢’接受大家的祝福。
沂沐感觉到目光的注视,疑惑的看去,没想到接触到的是萱彤泫然欲泣的眼神,心头猛的刺痛,如针扎一般,隔着哄乱的人群,默默的回视。
一句句恭喜、祝福的话刺进萱彤的胸膛让她的心变得越来越破,越来越碎,也越来越痛,痛得没办法去思考,痛得让她再也听不见任何人的话,越挣扎,换来得越是扯不断的痛,就象被拔了刺的刺猬在苟延残喘般。
“韩大哥,怎么了?”范雨霖叫着发呆的韩沂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失了神。
沂沐听见范雨霖的呼喊,不得不收回视线安抚她,“没事。”可当他再看去时,已经没有人萱彤的身影,再向四周看去,不再踪影。他紧张的向前紧去,不顾范雨霖在后面的呼喊,挤过人群,对着雪宁说:“萱彤呢?”
“她就在这里,你……”雪宁往身边看去,原来的位置上却没有萱彤的身影,也紧张起来,“刚才她还在这里的,云昊你看见她了吗?”
云昊皱着眉摇头,他们都只顾看范雨霖和沂沐却没有注意到萱彤不见了。
沂沐冲进雨里,环视周围,寻找萱彤的踪迹,云昊也不做迟疑的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韩大哥,别丢下我。”范雨霖冲出亭榭说。
沂沐回头,满身的衣服全部浸湿,挣扎的看着范雨霖说:“我不会丢下你,相信我,在这里等,我找到萱彤后,我会回来找你。”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可以娶雨霖,可是他没有办法不爱萱彤,没有办法不去管她,只要她平安,他就可以什么也不管,他只要她平安、快乐,仅此而己。雨越下越大,雨幕里沂沐不断的挥去遮盖眼帘的雨水,山势陡峭,路也变得越来越滑,他现在就如同找不到的方向的蝙蝠横冲直撞,心里的折磨是最伤人的,他担心萱彤,萱彤她会迷路,担心她会摔伤,担心她会感冒,他焦急的一遍一遍喊着,“萱彤,萱彤……”
“沂沐”,萱彤看着沂沐的背影,看他那样着急的寻找自己,她再不忍心藏起。
沂沐听见熟悉的叫声,转身看见萱彤瘦小的身躯在雨中摇曳,被雨水冲散的头发洒落在脸庞,再无法克制的跑上前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萱彤喜益言表,“你来找我了,你是在乎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
萱彤激动的喊叫将沂沐拉回现实,意识自己的冲动,沂沐将萱彤一把推开,“你是故意走开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我追过来的对不对,我怎么忘了这种招式你已经玩过一次了,我居然还会上当,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对不对?”
“没有,我不是故意离开的,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一句句祝福的话对我来说有多么讽刺有多痛,它们就象一把刀一样一点一点的划破我的心,你懂不懂我的痛苦,我快窒息了,我只想离开,我只是想离我们的幸福远一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沂沐回避着萱彤的问题,准备离开。
萱彤拦住沂沐的去路,“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会让你走,我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不可能,我要娶雨霖。”
“我知道你要娶她,不需要你再重复,”萱彤哭着喊,“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因为之前我的欺骗,我向你说对不起,我道歉,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后骗你了,只是要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沂沐痛苦的看着颤抖的萱彤,心痛无以复加,心也毫无防范的软下来,伸出右手想将她拥入怀中,目光接触到右手的那刻,各种画面涌脑海,对范雨霖的承诺,右手的残废,让他无奈,触电般的收回手,“我们结束了,希望你可以幸福。”
萱彤不明白沂沐的挣扎,绝望的彻底,“我的幸福就是你,你离开了却希望我幸福,可能吗?”
“我不是你的幸福,也给不了你幸福,也许以后你就会明白。”沂沐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强硬的坚持多久,萱彤抓住他要离去的手,“不要走,你是我的幸福,没有你我根本就无法幸福,留在我身边好吗?”
沂沐沉默的凝视,她苍白的面颊,泛紫的嘴唇,掺和着雨水的泪,她渴求的眼神,每一样都足以令自己尝到心碎的疼痛,他迟疑了,他不想再为那可悲的理由来拒绝自己最爱的人,他也不想再持续这种痛。
“韩大哥,不要丢下我。”范雨霖站在不远处,哀求的声音传来。
在沂沐几乎要放下这愚蠢的坚持时,范雨霖的声音如闪电般霹散他的决心,他狠心的抽回手,走向范雨霖,关切的问“雨霖,你怎么来了会着凉的,我说过不会再丢下你,我就一定做到,她已经安全了,我们走吧。
范雨霖看了萱彤一眼,就随着沂沐离开,心中满还歉意,默默的想着,“对不起萱彤,我不能没有韩大哥,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希望你幸福。”
萱彤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她失去他了,他走了……
戌时云昊发现萱彤时,萱彤已经没有力气再哭泣,痴痴的坐着,呆滞的眼神如死一般寂静。
“萱彤,怎么了,为什么坐在地上,”云昊担忧的问,碰到萱彤冰冷的双手时惊讶,“你的手好冰,你到底坐在这里多久了,到底怎么了?”
萱彤机械的转头,扯开一抹惨笑,有气无力的说:“他不爱我了。”
还未等云昊会意,萱彤就晕了过去。
“萱彤,萱彤!”,云昊慌乱的将萱彤抱起,加快速度往回走。
萱彤昏迷的消息,立刻引沸整个范府,雪宁、云昊、沂沐连范雨霖也来到范雨霖的房间里,等待大夫的诊断,每个人都焦虑不已,沂沐更是在自责、痛苦中煎熬。
大夫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皱眉,“这位姑娘难道前不久刚刚看过大夫?”
“是的,前些日子她身体不舒服确实也看过大夫,这有什么关系吗?”雪宁说。
“当然有关系,她刚刚大病初愈,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引起高烧不退,象这样的情况是很容易得肺炎的。”
“肺炎,这么严重。”云昊说大惊失色。
“公子不必紧张,这位姑娘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碍,也没得肺炎,只是风寒而己,等服几剂药,烧都退了就没什么事了,但是切记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再让她淋雨或受凉了,否则到时真得了肺炎就麻烦了。”
“好,我们记住了,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抓药,谢谢了。”雪宁说。
“老夫告辞”。大夫整理好医箱,就随管家出去。
沂沐见大夫退了出去,想再靠近一点,却被云昊拦下,“你没有资格看她。”
“我明白都是我的错,但我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己,这么简单的要求应该不过份吧。”泊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萱彤,她看起来好单薄。
“你居然还敢跟我提过份二字,萱彤被你害成这样,算不算过份,你伤她这么重,又算不算过份分!”
“我只是想看她!”沂沐忍不住的咆哮。
“你们不要再吵了,她需要安静!”雪宁起身说。
云昊和沂沐都陷入沉默,雪宁看着沂沐说:“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沂沐点头,他明白,这一刻迟早都要到来,所以没有拒绝。
“我可以留下来照顾萱彤吗?”范雨霖对萱彤的愧疚让她鼓足勇气,雪宁点头,“谢谢你。”范雨霖心虚的接受了雪宁的谢意。
大厅里,在对云昊和雪宁不理解的眼神,沂沐深呼一口气,做好准备后说,“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为什么放弃萱彤,”雪宁问。
“因为我要娶雨霖,我不能失信。”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云昊问。
“因为我以为自己可以为他背负背信弃义的罪名,但事实是我不能。”
“这根本说不通,你也向我承诺过不会负萱彤,你现在负了她,不也是违背信义吗?”云昊问。
“因为范雨霖值得我失信。”
“你的意思是:萱彤比不上范雨霖?”雪宁问。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无所谓。”
“不是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而是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云昊说。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沂沐不想再争辩,索兴承认。
“好,既然你是这个意思,我们无话可说,只是我想知道萱彤哪点比不上范雨霖?”雪宁问。
萱彤在沂沐眼里是没有缺点的,她活泼可爱又善解人意,无论任何一点都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的,现在他应该从哪里去找她的不如足?
“说不出来,那我帮你找,”雪宁说,“她不温柔,不懂事,太鲁莽,做事不计后果,话太多,又或者是她身份不如范雨霖高贵……”
“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身份”,沂沐历声打断雪宁的话,“在我眼里她只是萱彤,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把她说的这么不堪,不温柔是因为她直率,不懂事只是单纯,鲁莽是因为热心。”
“你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萱彤的好,不是吗?那你的这个理由还是不成立。”雪宁很满意沂沐的态度,也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沂沐在隐瞒真正的原因。
云昊不免得意,更为雪宁的激将法叫好。
沂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雪宁和云昊的追根刨底百般无奈,“我的理由就是这个,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我和萱彤不会再有以后,我也无法再给她任何幸福。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沂沐逃一般的离开,让雪宁皱紧眉头,“他有事瞒着我们,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连萱彤都想放弃。”
“不知道,但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你应该让轩奇去问他。”云昊说。
“我会让轩奇去问他,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雪宁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昊。
“什么?”云昊好奇。
“我正在想,怎么这次你没有气得揍沂沐,还这么平静,以前你不是只要碰到萱彤的事就疯了吗?”雪宁问。
“发疯,我有那么冲动吗?”云昊轻笑,低头见雪宁一副‘你就是这么冲动’的表情无奈的耸肩,“算你说对了吧,确实面对萱彤的事我会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也许是因为她是仅剩的亲人吧,担心她受伤,担心恶梦会再次上演,萱彤是五年来坚持活下来的理由,现在找到她,呵护她又成了我唯一的动力,没有追求功名利禄的心只剩下她,当然每次都会失去理智,但是现在开始有一些松解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关心她、替她出头的人很多,有你、轩奇也算上沂沐吧,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将她保护好,这点认知反而让我开始慢慢的冷静下来思考萱彤的事。”
雪宁说:“以前我说你是英雄,我想现在应该再多加一项,你也是一个好哥哥。”
“谢谢夸奖。”云昊大方的接受雪宁的表扬。
夜已深,轩奇和范承勋还未归来,雪宁迈进萱彤的房间对范雨霖一笑,“夜已深了,你回去休息吧,萱彤就交给我了。”
范雨霖放下手中的湿巾,迈步离去,在她眼中雪宁是神圣的,神圣不是在于她的身份,而是在于她的清冷,她的淡漠让自己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在她看来雪宁只在乎萱彤和轩王爷二个人,对别人永远保持着距离,现在她对自己笑,是不是表示她对自己已有一丝好感,至少不会因为萱彤而讨厌自己吧?
“嫁给沂沐你会幸福吗?”在范雨霖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雪宁问。
范雨霖诧异的看着雪宁,“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嫁给沂沐你会不会幸福。”雪宁尽量表现的友善。
“会”,范雨霖肯定的点头。
“那就好,希望你也要让沂沐幸福。”雪宁说完话后就转身照顾萱彤。
“你们很讨厌我吧,因为我害萱彤伤心,害她生病。”范雨霖用尽全身的勇气才问出来。
雪宁起身又望向范雨霖,“我们没有讨厌过你,以前没有,现在不会,相信以后也不会,错不在你,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要怪只怪老天让你们爱上了同一个人,萱彤的伤不是你给的,是命运给的,相反如果沂沐选择的是萱彤,那你也会受伤,所以这伤害是注定了的,只是在于它会伤在谁的身上而己。”
“谢谢你的理解,”范雨霖感激不已,“可是你们会恨韩大哥吗?”
“不会,只要他自己认为选择是对的,我们不可能去恨他,只是这个选择对不对我们大家都不知道。”雪宁话中有话的说。
“那什么算是对的呢?”
“如果你和沂沐两个人都是幸福的那这个选择就是对的,我相信萱彤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理由去打扰你们的幸福,但是,我们对于这一点都很怀疑,我想沂沐和萱彤的感情你应该懂,更应该懂爱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就轻易的不爱,所以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沂沐会放弃萱彤,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要去休息了。”范雨霖脑中一片空白,混乱的离开。雪宁察觉到了,还是她知道了些什么,她怀疑的眼神让自己害怕,也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象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幸福。
雪宁对范雨霖的离去并不在意,拧干手中的湿巾,细心的搭在萱彤的额头,一脸愁容,“真希望一夜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还是那个充满活力的萱彤。”
时间越过越久,困意一点点漫延,眼皮也越来越重,雪宁支撑不住的在床边沉沉睡去。
一夜醒来,覆盖在身上的被褥首先映入眼帘,迷糊的坐起,却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
“你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轩奇笑着走进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萱彤呢,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在做梦,我们不在江南吗?”雪宁不确定眼前的一切,但也升起一丝希望,愿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会象以前一样。
“傻瓜,我们当然是在当江南,为了萱彤我们都来江南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是哪里不舒服吗?”轩奇关切的坐在床前问。
“没有,只是昨晚我应是睡在萱彤房间里的,可是现在?”
“是我抱你回来的,那样睡怎么可能睡得好,你别只管着照顾萱彤,自己的身体的身体也要保重,这些时间为了萱彤的事,你已经消瘦了不少。”轩奇心疼雪宁的劳累,有时他甚至会嫉妒萱彤。
“你没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了,我离开了,那谁照顾萱彤啊?”
“你放心,有云昊在照顾她,她会没事的。”
“我现在只是担心萱彤醒来后支持不下去。”
“云昊已经把所有的事和我说了,我们现在应该相信萱彤,相信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事实,希望可以象上次一样。”
“不同的,上次是沂沐生气离开,可是现在比生气要严重百倍,我真得好担心她,轩奇你再找沂沐谈一谈行吗?也许他会听你的。”
“没用的,我了解他,他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当初他拒绝当入朝为官,连范文程的都没有办法说服他,现在同样的,他决定选择范雨霖,我们也没有办法来改变他的决定,雪宁我们只能顺其自然。”轩奇同样爱莫能助。
“我没有办法顺其自然,看着萱彤那么痛苦,我没有办法不去想,如果沂沐是因为不爱萱彤而放弃她,也许我不会再坚持下去,可是沂沐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下萱彤,他根本就是爱萱彤的,有什么原因能让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雪宁,我明白你心疼萱彤,可是很多事情的结果是不会象我们想得那么美好的。”
“我只是希望萱彤幸福而已。”轩奇的话让雪宁黯然神伤。
轩奇心疼的将雪宁拥入怀中,“我明白。”
萱彤醒来的时候,只有云昊伏在床边,他睡得好熟。萱彤就这样呆呆的,静静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想吵醒他,还是在独自思考。云昊的困意渐去,腥松的睁开双眼,接触到萱彤清澈的目光时浑然起劲,“你醒了,怎么没有叫醒我,你渴吗?”
萱彤摇头。
“你饿吗?”
萱彤摇头。
“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萱彤还是摇头。
“你说话呀,为什么都不说话,你想做什么,吃什么都告诉我。”
“我睡了几天?”萱彤面无表情的问。
“没有睡多少天,只是一个晚上而己。”
“只睡了一个晚上而己,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呢。”萱彤自言自语。
“傻丫头,再说什么呢,早点醒来,身体才会好的快啊。”
“可是心也变得痛了,醒过来心也跟着醒了,它有了知觉就会变得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哥它是不是生病了,你有药吗?可以帮我治好它吗?我好痛,好痛。”萱彤吵哑的声音,说出的话字字让人心疼。
云昊温柔的抚着她,略微颤抖的说:“萱彤,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大声的哭出来,哥会陪着你。”
“不,我不会再哭了,就算再痛我也不能再哭了,如果我哭,你们会很伤心的,我不要你们再为我担心,我会很坚强,很坚强。”萱彤努力的微笑,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
云昊仰起头,极力不让泪落下,萱彤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疼到痛。
萱彤又说:“哥,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京城,不要参加他们的婚礼了好吗?”
“好,哥陪你回去,”云昊爽快的答应,“但是要等你的身体康复明白吗?”
“嗯,”萱彤乖巧的点头,又问“那轩奇和雪宁呢,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云昊迟疑片刻,不愿打破萱彤的好心情,“当然会,他们当然会一起回去。”
“可是轩奇和他亲如手足,现在他成亲了,轩奇会不参加吗?”萱彤有些担忧,也不由自主的避开“韩沂沐”这三个字,以免自己会无法假装下去。
“不会的,就算轩奇想参加,雪宁也不会答应,轩奇那么爱雪宁,雪宁的话他怎么会不听。”云昊极力排除萱彤心中的顾忌。
萱彤听后露出满足的笑,接受了云昊的说辞。
“丫头,你已经两顿没吃了,应该会很饿吧,哥现在去给你熬粥怎么样?”
“好,哥这样一说,我们肚子还真饿了呢。”萱彤眉开眼笑的回答,待云昊离开后,笑容瞬间干涸,眼泪顺着枕头一点点的渗进被褥,许久,察觉落了泪,慌忙的擦干,心里默默念着,“不能哭,不能哭。”
云昊刚走出房门,就遇上前来探望的雪宁和轩奇。
“萱彤怎么样了,醒了吗?”雪宁迫不及待的问。
“醒了,但是先别进去,我要和你们谈些事情。”云昊拦住两人,一脸严肃。
“什么事?”轩奇疑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到萱彤有些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是心情吗?她哭了?”雪宁对云昊的话也只能解释于此。
云昊皱眉,“没有,就是没有哭所以才会觉得奇怪,好象成熟了很多,但又好象是在刻意的压抑,不管是什么都让人心疼,现在她想回京。”
“回京?现在?”轩奇惊愕。
云昊说:“不是现在,但也不会待到沂沐成亲那天,等她的身体康复,就立刻上路,她希望你们也能陪着一起回去。”
轩奇看看雪宁,犹豫不决。
“这只是萱彤所希望的,我只是代她转达而己,至于答应与否,还是你们自己定夺吧。”云昊丢下话就离开,将难题留给了轩奇和雪宁。
雪宁想陪着萱彤离开,可又不能丢下轩奇一人,她更难以启齿的让轩奇陪他们一起回京,她明白轩奇不仅仅是陪他们来找沂沐的,他还是以钦差的身份来江南,他有皇命在身,没有完成任务就不能回京负命,他们在江南的时间还太短,对他来说完成所有的任务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沂沐成亲,他怎么可以不参加。
“为什么不说话,不劝我陪你们一起离开吗?”轩奇明白雪宁,她放不下萱彤。
雪宁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有任务,没有完成皇上的交待,根本就无法离开,而且沂沐是你的生死之交,你理当留下来祝贺,我根本就不该劝你什么。”
“如果我选择留下参加沂沐的婚礼,那你会选择陪我留下还是和萱彤一起离开。”轩奇不自主的拿自己和萱彤比较,在他心里雪宁永远将萱彤放在第一位,他吃醋,吃萱彤的醋,他也羡慕萱彤可以得到这样的优待。
雪宁没有料到问题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更没料到是这样的一个选择,她矛盾的看着轩奇,缓缓的说:“现在萱彤应该很需要我,但是……”
“行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决定了。”轩奇苦笑打断雪宁,他自觉已经听出了结果,只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选的是你,如果你留下,我会陪你一起留下。”雪宁明白轩奇的误解,急急的解释。
轩奇只觉不可思议,兴奋,惊喜,一股喜意在身体的每个部位滋生,“你选择的是我,真的?”
“真的,”雪宁坚定的说:“我是你的妻子,应该陪着你不是嘛。”
“那萱彤呢?你刚刚不是说她需要你吗?”雪宁前后矛盾的话让轩奇晕了头。
雪宁浅笑,“萱彤是需要我,可是你也需要我不是吗?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轩奇激动的看着雪宁,心潮澎湃,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宣释自己的内心的狂热与喜悦,只要他需要,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是比任何一句爱语更让他动容的话。
他拉过她,热切且温柔的附上她甜美的唇瓣,或深或浅,辗转的亲吻,雪宁生涩的回应,两人迷醉在爱意之中。
片刻,他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头抵着头,轻呼,“给我三天的时间,就三天,三天后我们就离开,我想三天的时间应该不长,萱彤也可以乘这个时间来好好调养。”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陪萱彤一起回京。”雪宁不确定的小心翼翼的问。
轩奇放开雪宁,笑更深,“怎么了,不开心吗?就象你说的萱彤很需要我们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呆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吗?还有沂沐,你不留下给他祝福吗?”雪宁又惊又喜。
“事情是很多,要是我有信心可以用三天的时间全部完成,至于沂沐他会理解的,我想也许他会更希望我们离开,最重要的是这样你会更开心,陪我留下,你会担心萱彤,沂沐成亲时你也会言不由衷的祝福,这样的你会很难受,我怎么会让你不开心呢,而且你居然会舍萱彤而选择我,有了这样的理由其它的事情根本就微不足道了。”
“谢谢你,”雪宁感激的说,“你的话让我感到好惭愧,我什么也没有做,可你为我做的、想的根本无法一一举例,这样的你会让愧疚。”
“如果觉得愧疚,就慢慢的补偿我啊,而且也应该用行动……”轩奇再度俯下身,话声消失在唇瓣交会之处。
雪宁和轩奇的答应让萱彤的心情愉快不少,极力的配合着吃药、锻练,没事的时候和雪宁、云昊聊天、下棋、看书、做游戏,三天里她没有提及沂沐一次,也没有哭过一次,每天笑容都时刻挂在脸上,仿佛在她的生命中沂沐不曾出现过,另一方面轩奇为尽力完成康熙的各个任务,不断的外出察巡,三天里基本没有出现在范府。
同样的三天,沂沐过的最为痛苦,他无数次的躲在角落里,看着萱彤烂灿的笑容,她无邪的笑让他痛,让他喜,痛的是这样的笑容再也不属于自己,喜的事她这般开心、快乐,他不再奢望这一辈子再能拥有他,但现在连偷偷的看着也要即将变为泡影,因为三天后,她就会消失。
三天后,轩奇果真成功的完成的所有的事,萱彤的身体也调养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一大早就准备好行装,范承勋虽极力希望他们能参加范雨霖的婚礼,但对轩奇的决定也不敢有一句反驳或挽留,所以也只能扼腕。
这一次离别,也是萱彤和沂沐在这几里的第一次见面,沂沐主动和萱彤攀谈,但话语也略且疏离,好像真的已经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自居“注意身体,以后有机会来的话,我一定会陪你游遍江南。”
“谢谢。”萱彤生疏的道谢就转身上了马车,沂沐失望失表,轩奇拍拍沂沐的肩膀,给以无言的安慰,“很抱歉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只怪老天太做弄人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可以幸福,还有,我是你永远的兄弟。”沂沐勉强的扯笑。
雪宁和云昊还是无法理解沂沐,勿勿的告别范承勋后就上了马车,轩奇点头向沂沐示意后也跳上马车,马车行驶,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最后卷尘而去,消失在沂沐视线中,“萱彤再见。”
萱彤坐在马车里,心神俱灰,她放弃了,狼狈的退出了他的世界,但一幕幕幸福画面仍不放过她似的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她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泛白的指尖,显示着她的痛苦,不要再想,不能再想,只能笑,只要笑,她一遍遍的对着自己催眠。
回京后的日子,萱彤努力的不去想,不去哭,每天都笑着度过。她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活泼快乐的萱彤,她放声笑,开怀笑,一切好象都不曾发生过,但她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孤寂与痛苦,都让雪宁、轩奇和云昊感觉心痛。
她不快乐,她选择了关闭所有的难过,她把满身的伤痛都关在自己的心里,每分每秒她都尽力的关紧它,尽力的假装她的快乐。这种消极的方式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也不也去改变,如果撕下她顾做坚强的外表,也许她会彻底崩溃,这种可能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沂沐成亲后的二个月,看似平静的日子,还是被一个事情打破——准葛尔叛变了。
在和亲后的一年多后,最终仍是叛变了,接到这个消息时,四人都惊讶到说不出任何话。雪宁虽然早就明白葛尔丹野心重重,但没料到他会这般按捺不住。轩奇则不相信的再度寻问,“你确定吗?”
前来报道的公公,拼命的点头,声称自己没胆开口说这样的玩笑。
轩奇面露凝重的抬眼看向雪宁,太监着急的催促,“轩王爷,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呢,还请轩王爷别让奴才为难。”
雪宁满腹心事,轩奇也深感无奈,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进宫面圣。
一个时辰后,雪宁坐在轩奇的房中,她的神精是紧绷着的,不好的预感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等不及的等在轩奇的房间,房门外的脚步声迫使她急不可待的打开房门,看见轩奇停在半空中的双手,明白自己太过紧张,同样紧张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奇疲惫的走进屋内,“葛尔丹好象势在必得,他举军攻击,边防的军力太弱,要求京城派缓兵。”
“还有呢?”雪宁对轩奇明显有话没说的态度着急。
轩奇无语的看着雪宁,许久才轻轻的说:“皇上命我做主将,明天就前往边关。”
雪宁的脑中轰隆作响,血色全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皇上会派你去,为什么?”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对于臣子、男人来说,能够披上战袍,决杀战场是很荣幸的事,而且皇上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尚且不能不死,更何况只是打战。”
“不要去好不好,不要这样的荣幸好吗?”雪宁惊慌失措,她好象又看见爹满身鲜血,被抬关帐内的情景,她恐惧战争,现在这份恐惧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真。
“雪宁,这是命令,你应该明白的,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轩奇发觉雪宁的不寻常,关心的问。
“不要去,不要去,”雪宁仿佛听不见轩奇的问话,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念着“不要去”。
“雪宁,怎么了雪宁,雪宁!”雪宁的反常让轩奇慌了神,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
雪宁仍沉陷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因为轩奇她早就没有那种能漠视感情的能力,所以现在不断冲进脑子里的画面,让她陷入撕心的痛苦之中,父亲沾血的衣襟,皮开肉绽的伤口,母亲悲痛欲绝的哭声,都挤进她的脑海中,雪宁无措的哭着,双眼也瘫软下去,双手不断的拍打着头,直呼,“不要,不要,不要,爹,不要……”
轩奇大惊失色的蹲下拉开雪宁不断拍打头的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雪宁,怎么了雪宁,雪宁,看看我,我是轩奇,我是轩奇。”
雪宁不断的挣扎着,眼泪不断的飘飞出来,口中仍旧喊着,“不要、不要……”。
轩奇心痛的看着雪宁,看她的痛苦和眼泪感到自己也快要发疯了,他明白如果不叫醒雪宁,她会一直痛苦下去,他狠下心使劲的摇晃她的身躯,“雪宁,雪宁看着我,雪宁我是轩奇,看着我,不要再想下去,不要再想下去,雪宁!”
雪宁的思绪被一点点唤回,轩奇的声音挥去了她脑中的血腥的回忆,她呆木的望向轩奇惊慌的脸,不再挣扎,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全身的力气也可象瞬间被抽空,软软的瘫在轩奇的怀中。
轩奇抱起雪宁走进内室,将雪宁温柔的放在床上,轻轻的擦拭她脸颊边的泪痕,害怕的说:“雪宁,好些了吗?看着我,我是轩奇,说话告诉我你没有事,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没事?”
雪宁看着轩奇关切,慌张的脸庞,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我看见爹了,他身上有好多血,有好多伤,好多伤,他就那样躺着,娘好伤心,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轩奇明白雪宁回忆起以前的事,心疼的搂紧她,“不要怕,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我没有哭,所有的人说我坏,说我不好,可是……娘,娘哭得那么伤心,如果我再哭,娘会……娘会更伤心的,我要,要保护娘。”雪宁断断续续的说着。
轩奇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但也多少明白她爹是受伤死了,那是她过去发生的事,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至少现在他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雪宁没有再有激动的举动,她静静的哭着,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直到她没有力气再哭时,她才离开轩奇的怀抱。
“我哭成这样是不是好没用,好软弱?”
轩奇抚着雪宁绝美的容颜,看她哭红的双眼,怜惜的说:“不,你好坚强,也好让人心痛,到底需要多大的坚强,你把自己锻练的那样淡漠、冷静,又到底是怎样的伤痛让你拒绝感情,我无法去想象过去的你到底承受了多少,只要想起你曾孤独的支撑就心疼的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事,雪宁,不要再支撑了,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吧,我帮你扛。”
轩奇给雪宁的感动永远也无法计算,有他在身边自己才是真正的好平静与淡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雪宁接受他的建议,慢慢的诉说:“我是娘亲是汉人,她知书达礼,温柔婉约,而且很有才情,家里的人都希望她可以进宫,也好光宗耀祖,但她十七岁那年遇见了我爹,只此一面,娘亲就深深的爱上爹,不顾家人的反对与他私奔。娘万万没想爹会是准葛尔族的人,但她为了爱爹,仍不顾一切跟着爹去了准葛尔。娘是外族人,不被人们受欢迎,总是受人凌辱,但她重未和爹说过一句。娘怀我时,爹出去打杖,娘生下我时,爹战胜了,可回来时也是两个月以后。我从小在歧视里长大,却依然很幸福,因为有娘的疼爱和爹的保护,我快乐的不去想任何事。士岁那年爹再次穿上战袍出杖,却是被抬回来的。好多,好多的血,还有好多的伤口,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娘痛不欲生的哭着,那些人冷漠的看着我们,没有安慰,没有掺扶,他们就如没有热血一般,冷淡的看着我们,我没哭,我也不能哭,我要保护娘。可是娘没有让我保护,爹去世后的一个月娘走了,娘死的时候笑得好开心,好温柔,那是她在爹死后的一个月里唯一的笑。娘走后,我变得冷漠,也变得充满仇恨,我被他们欺负的遍体磷伤,也同样不对任何人求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大汗出现了,他救了我,厚葬了父亲,以后没有人敢再打我,我也不再去仇恨任何人,可是我不去接受任何人。”
雪宁平静的诉说,因为轩奇的爱,她已开始慢慢的释怀。
激动、心痛、怜惜的是轩奇,他复杂的看着雪宁,更恨自己以前的自以为事,他不明白她这么惨痛的过去时,居然说有信心去改变她,他根本无法了解她坚强中的软弱,她那样削瘦,那样窄小的肩膀,承受的一切却都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再那样的情况下她能这样不恨、不哭,她才是真正的英雄。
轩奇心中感慨,“我觉得自己好无力,自己那些惨白的承诺,那些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誓言,变得好可笑,你受了很多的苦,你那么坚强,那么勇敢,我却还去责备你不接受我,我感到自己糟糕透了。”
雪宁淡笑的摇头,“你没有糟糕,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永远也不会释放自己,永远躲在自己的壳子里,是你让我再次懂得了什么是心动,如果这样一个钟情、温柔的你都要自责的话,那我的自私不是更加可恶。”
“不,你没有自私,”轩奇说,“你重来不曾自私,你冷淡的对待每一个人,因为你认为自己无法再给任何人感情,所以也不希望他们白白的付出,你不是自私,你只是以冷漠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我们都不要再自责下去,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
“可是你要去打杖了。”雪宁凄惨的说,眼泪又溢满眼眶。
轩奇诚挚的说:“相信我,相信我会没有事,我会为你而保护自己,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因为我还要继续爱你,所以不要担心好吗?我不再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要再去回忆那些事,他们已经是过去了,你的现在和未来里只有我,只有幸福。”
“好,我答应你,不再糊思乱想,不再去回忆,但你也要答应我,活着回来。”
轩奇用力的点头,从腰间取出一玉片,放在雪宁的掌心中,“就是我十岁生辰时,阿玛送给我的护身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让它保护你。”
“不,我不要,”雪宁又放开轩奇手中,“我不要它的保护,要受保护的人是你,让它陪着你,保护你才对。”
“傻瓜,我才不要什么受保护,这玉片跟着我十二年了,我视它为守护神,现在我不能再你身边,当然要把它留给你,让它替我守护你,这样我上战场也不会再分心的去想你,所以收下它。”
轩奇的理由的爱,让雪宁无法拒绝,接过玉片紧紧的握在胸前。
第二日,丑时刚至,轩奇已穿上行装,他小心的进入雪宁的房内,万般思愁的凝视她熟睡的脸,许久,依依不舍的离开……
雪宁睁开双眼,默默的看他离开,该说的话早已在昨晚说清,再有不舍,她也不能再成为他的负担,就这般静静等他回来。
寅时,他已到宫门……
卯时,他已准备出发……
辰时,他已在路途中……
午时,他离她越来越远……
未时,她很想他……
直至申时,雪宁才从离别情丝,一点点的回到现实中,感觉事情也变得有些蹊跷,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看见萱彤,连云昊都没有再出现。
雪宁问身边的丫环,“莲儿,有没有看见萱彤和云昊?”
莲儿摇头,“没有,一整个上午除了用膳之外,莲儿都一直跟着王妃的。”
雪宁惊呼自己太笨,忙走出房间四处找寻萱彤,半路遇见李康福忙问,“福伯,你看见萱彤和云昊了吗?”
“萱彤姑娘到是刚见过,在风月亭,至于白公子今天还真是没有见过。”李康福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雪宁随后直奔凉亭,果真见萱彤正在亭中,手里随意的摆弄着花枝,“萱彤,在做什么呢?”
萱彤见是雪宁,忙笑,“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己。”
“云昊呢,去哪里了,为什么一个早上都没有见他。”
“去那里了。”萱彤伸直手指向西边。
“那里?”雪宁疑惑,“皇宫?”
萱彤调皮的一笑,连挥手,“不是,再猜猜,再提醒你,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去了准葛尔,”雪宁会意惊呼。
萱彤眉开眼笑,“这么快就猜到了,不愧是雪宁。”
“他去那里做什么,打杖,为什么要去?”
“他说战场最能显示男子气慨的地方,而且他这一生中最缺的就是这一场战斗,所以他去了,他宁愿马革裹,也不愿看其它人在战场撕杀。”
“你同意了?”雪宁觉得不可思议。
“我可以不同意吗?那是他的理想,是他一辈子最渴望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自私的不让他去,最重要的事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萱彤落寞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就是这样偶尔的孤独,伤感让雪宁被刺痛,萱彤变了,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困难,她活在失去沂沐的伤痛里,也活在自己所假装的坚强里,雪宁想安慰她,但也无法去安慰,安慰只会显示她的快乐全是虚假的,但现在的萱彤能拥有这种虚假的快乐也算上天恩赐,她不能去打乱,也不敢去打乱。
日子在一天天盼望中度过,无趣而担忧。雪宁对轩奇的思念,萱彤对云昊的担心,都让他们感到空虚,半个月已过,她们再没有任何耐心等下去,没有战前的状况,连一封简短的家书都没有,她们快疯了。雪宁抚摸着玉片,想着轩奇临走前所说的话,思念快一点点吞噬她,再没有任何寄托的情况下,她们想起寺庙。
两人决定去空觉寺替他们求平安符,以此也好来安抚自己浮动的心。
虽然李康福极力的劝说他们带着待卫、随从,但最终除了有莲儿相陪之外,她们没有允许任何人的跟从。
到了空觉寺,萱彤和雪宁认真、诚心诚意的朝拜着,抽签。
萱彤抢过雪宁手中的竹签,“解签这种事情呢还是由我去吧,你在这里等着。”
“解签,解签是怎么回事,他们根据什么解签啊?”莲儿在一旁新奇的开口,似乎对解签很有兴趣。
“如果好奇就去随萱彤一起去看看吧。”雪宁了解的说,莲儿从小就待在轩王府,很少出门,每次出门对她来说都是新鲜事,对任何事自然也好奇。
“真的吗?”莲儿兴奋的呼喊,又连忙作辑,“谢谢王妃。”
雪宁望着这些雄伟的佛相,心里想,佛祖,希望你能保证轩奇可以平安归来。从小她曾不去相信神灵,可是现在她真切的相信他们,相信他们可以保护她的轩奇。
雪宁想的入神,衣袖边的拉扯让她低头。
“大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满身是泥土的小女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雪宁,突然察觉自己一双小脏手弄脏了雪宁雪白的衣衫,紧张的松开小手,“对不起,大姐姐。”
雪宁温柔的笑着,接过小女孩左手中的纸条,并不着急看而是安慰起小女孩:“没关系,小妹妹这是谁让你交给我的。”
“是一个大哥哥,他说把这个教给你,就给我饭吃。”小女孩似乎想到香喷喷的米饭在自己眼前,夸张的噎了噎口水。
雪宁泛起一阵怜惜,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女孩手中,“把这个拿去,去买新衣服,去吃饭。”
小女孩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银子,神奇的看了雪宁一眼,就慌慌张张的拿着银子奔出寺外。
雪宁打开纸条,是蒙古文!她猛的抬头,环视四周,可是除了拜佛的百姓及寺内僧人,再无任何可疑的人士,她定下神来,认真的看完纸条,
“空觉寺,后山见!”
雪宁此刻无法去分辨字迹是属于谁的,也没办法想象现在准葛尔还有谁会在京城,更加没办法想的是准葛尔还有谁会想起她!虽然有好多的不可能出现,但是雪宁还是依照纸条上所写的,去了后山。
空荡的后山,除了偶尔走过几个寺僧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人,雪宁不断的四处张望,还是一无所获,正当放弃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在找我吗?乌仁图娅。”
雪宁目瞪口呆的转身,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人。
“怎么会这么吃惊,想不到我会来看你吧,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以后,每日每夜我的脑海里都是你的倩影,所以我冒险来看你了。”伊德勒恶心的嬉笑,更恶心的说出一堆情话。
雪宁惊讶的脸,在接受他就是伊德勒的事实后如湖面一般平静,不说任何话转身离开。
伊德勒见势,挡在雪宁前面,佯装痛苦:“为什么见到我就要离开,你知道吗?你选择嫁到大清来最痛苦的就是我,那一个月你不见我一面,就嫁过来,你对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雪宁冷洌的笑出声,可笑的说:“你最痛苦的不是我嫁到大清,而是我太过容易就嫁到大清,让你失了一个升做副将的机会吧。”
伊德勒脸色尽失,固若镇定的说:“你——你说什么,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你千万不要去相信那些人的话!”
“我以前没有相信任何人的话,只是为什么会笨得偏偏相信你的话,现在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再做伪君子了,你和巴特尔在帐内的所谈的话我全听见了,所以不需要再装做很痴情的样子。”
“你全听见了!”伊德勒懊恼,但随即又调笑无耻的说:“别这样,那些话都是我糊涂的时候说出,而且要知道你当年除了美艳可就没其它任何可取之处了,可我还照顾你那么多年,你不感激我吗?”
“无耻。”雪宁转身就走,再次悔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会去相信他,依赖他。
伊德勒哪肯罢休,再次堵截,“别那么认真吗?怎么你没有想过我,要知道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
雪宁面无表情,“你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准葛尔在和大清打杖,你反而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不仅仅是看我这么简单。”
“你就是你还这么聪明,其实我也没其它的目的,你也知道现在双方战况很激烈,士兵也牺牲了不少,准葛尔可是你的家乡,你也不会看准葛尔战败,我听说你们主将每日都有战前捷报到京城呈交给皇上,只要那些到手,我想准葛尔就不会兵败了。”
“你想让我偷军机奏折!”雪宁鄙视伊德勒的做法,双方交战,因正大光明的决斗,可是他却连这种卑鄙的做法都想得出来,根本不配领兵做战。
伊德勒没看出雪宁的鄙视,仍沾沾自喜,“对,太对了,依你的身份应该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只要你再……”
“我不会帮你偷的,我嫁给了轩奇,就不再是准葛尔的人,现在两边交战对我来说,唯一在乎的只是他的安危,至于谁胜谁败,我不会去期待更不会去偏心任何一方,所以不要再说了。”雪宁打断伊德勒的设想,也打破他的白日梦。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你走了,如果前线你的轩奇知道你失踪了,你说他还会有心情打杖吗?呵,这可比让你偷奏折来的容易的多!”雪宁的话让伊德勒黑了脸,他没有想到她会拒绝他,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谁改变了她,其实从初见她开始,他就觉得她变了,变的不是冰冷冷,对凡事都莫不关心了,他恨她的这种改变,自己花了五年的时间难道就抵不上轩奇一年的时间!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雪宁没料到伊德勒会想绑架自己,连忙往回走。
伊德勒从身后抱住雪宁的双肩,不让她离开,“别想走。”
雪宁使劲全身的力气,转身推开伊德勒,“你小人,居然想用这样的方法取胜。”
伊德勒仰头大笑,“中原不是有句话叫无毒不丈夫嘛,只要能打赢这场杖,大汗就封我做将军,这又算得了什么。”
雪宁紧张的无法平复心情,她不能被抓走,她不想让轩奇分心,绝对不可以!乘伊德勒正做美梦之时,雪宁往前殿奔去,伊德勒会过神,连跨几步抓住雪宁的胳膊,任凭雪宁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甩开。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如果我失去耐心,会更有你受的。”伊德勒不耐心的威胁。
雪宁看着眼前陌生的伊德勒,心头涌出一丝害怕,在就要放弃时,看见远处走过一行寺僧,急中生智的喊出声,“师傅,你们去前殿吗?等我一下。”
寺僧听见声音,循声而来,伊德勒则气极败坏的看着雪宁,用尽力气想将她拖走,但被寺僧叫住,“施主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
雪宁甩开伊德勒的手,迎上寺僧,“小师傅,我是来上香的,本想到后山散步可是却迷了路,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帮我找到回前殿的路。”
寺僧双手合十,“小僧也正好要和众师兄弟去前殿,不如就与施主同行吧。”
“谢谢,谢谢。”雪宁紧忙跟上。
一路上,雪宁的心情仍停留在刚刚的谈话中,直至看见萱彤才定下心。
“雪宁,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萱彤被雪宁吓了一身冷汗,见她平安,还是忍不住抱怨。
“我没有去哪里?我们回去再说,莲儿呢?”雪宁张望,没见跟在身后的莲儿。
“莲儿去找你了,我担心你回来找不到人,所以就留在这里等你。”
“她去哪里了?”
“应该是后院吧。”
“后院,”雪宁紧张,“走,我们一起去找她。”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慌张?”萱彤寻出异样。
“有机会再说,”雪宁不再多做解释,萱彤也只能莫名其妙的跟着。
伊德勒愤怒于雪宁的轻易逃离,无可奈何,将满身的怒气宣泄在旁边的树木上,还沉浸在愤火中,身后传人叫声,“伊德勒?”
伊勒德反射性的回头,看见完全陌生的人,心生好奇,“你是谁?”
“天啊,你真的是伊德勒,那刚刚那个人就是雪宁对不对,原来我没有看错。”昭盈不可思议的大叫,原本以来是错觉现在才彻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认识雪宁还认识我?”伊德勒失去耐心,抬高音量粗鲁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昭盈确认伊德勒身份后,就想早早离开,今日她以为轩奇祈福为由出了宫,没想到却被她发现雪宁与旧情人幽会,有了这样的把柄她开心的只想要速速离开。
“别走呀,既然你是雪宁的朋友,那就陪我走一趟,我就不信她的朋友被抓,她会无动于衷。”伊德勒不死心的继续打着雪宁的主意。
“别,别抓我,我不是她的朋友,我被抓她只会开心而己。”昭盈没想到自己抓了雪宁的把柄,却又要被抓。
“想骗我,如果你不是她的朋友,她又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
“这根本就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自己调查的。”昭盈一心只想脱身,急急的表明立场。
“调查?”伊德勒不明就理,等着昭盈的回答。
昭盈想了想这形势,暗自认为是雪宁抛弃了伊德勒,两人已反目成仇,所以也没有再继续顾虑下去,“是,我调查过她,因为她抢了轩奇哥,她抢了原本属于我的王妃位置。”
“这么说你们有仇!那你是谁?能这样叫堂堂轩王爷的人恐怕也没几个,看来你的身份也很不一般”伊德勒不怀好意的说。
“你想干什么?”昭盈浑身的恐惧被伊德勒阴晦的眼神挑起。
“不能抓到雪宁,抓你也许也有用,这可是你自已送上门的,不能怪我。”
“你——你抓我做什么,你不是雪宁的旧情人吗?为什么不要抓她?”
“反正你也逃不了了,我告诉你也无防,现在双方交战,本来是想让雪宁让内应,她不答应,没办法就抓她做人质,但是居然给她逃走了,不过幸好你送上门来的,看来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
“你不要抓我,抓我也是没有用的,我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昭盈见势不妙拔脚就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伊德勒快走两步,一把抓住昭盈,双手一用力,昭盈就被摔在地,昭盈惊慌的挣扎爬起后不停的住后退,眼神一转,忽然爬起,挥掌而去,伊德勒轻松的闪开,两人一来一往的打起来。
但昭盈必竟对武功只是懂得皮毛,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昭盈害怕的直叫,“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这可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做了雪宁的替代羔羊,你可是打赢这场杖的筹码,我怎么可能放你。”伊德勒状作无奈。
“不要抓我,我帮你,我可以帮你打赢这场杖,我可以做你的内应。”
“你,你能做什么,你能进宫吗?你可以偷到军机奏折吗?”伊德勒对昭盈的话毫不在乎,口气轻蔑。
“我能,我是格格,我当然可以进宫。”昭盈怕伊德勒不信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也。
“你是格格?”伊德勒惊讶自己抓住了宝,口气也软了下来。
“恩,”昭盈没有退路的乖乖点头,“我是皇帝的亲妹妹,我可以偷奏折的,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就做你的内应。”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可是大清的格格怎么可能背叛大清,放你回去,你就没影了,不过既然你是格格那就更好,就更有份量,抓你回去也更有把握。”
“不要抓我,我会偷给你的,而且你抓我也没用,皇兄是以民为重,他也许会宁愿牺牲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妹妹而选择江山,更何况你用我威胁皇兄就算赢了也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你真的会帮我?”伊德勒被昭盈的一番话说的动摇,便仍将信将疑。
“会,我会帮你,因为我恨雪宁,我也想让轩奇恨她,让所有的人唾弃她,只要你答应我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雪宁背叛了轩奇,一切都是雪宁做的我就答应帮你偷。”
“好,我答应你,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雪宁给我送的消息。”伊德勒爽快的答应,雪宁永远也比不上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正当两人策划惊天计划时,假山后的莲儿大吃一惊,她无意中听见的谈话,居然是个阴谋的开始,她大感不妙,转身离开,却因为过于紧张踩中地面上的瓦片,发出声响被两人发现。
“谁”,伊德勒和昭盈快速的冲向假山后侧。
昭盈认出莲儿,“是你,说你听见了什么?”
“她是谁?”伊德勒问昭盈。
“雪宁的贴身丫环。”
“哟,贴身丫环。”伊德勒走近附在莲儿耳旁轻飘飘的说:“你到底听见什么了?说来听听。”
莲儿“扑通”一声跪地,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不敢看两人一眼,“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你知道吗?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没办法你好象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这会让我很担心的。”伊德勒边说边扶起莲儿,突然伸出右手,捏住莲儿的脖子,越拧越紧,将莲儿举在半空中,莲儿顿感呼吸困难眼泪流下,无力的挣扎。
“放手,不能杀她。”昭盈见状忙上前阻止,伊德勒被迫松手,“你在干什么?”
本以为自己快要死的莲儿,被松开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不能杀她,她是陪雪宁一起来的,雪宁刚见过你,现在她就死了,她会怀疑,说不定会派人调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能怎么办,这丫头恐怕知道我们的计划,如果她说出去,那你们会更快玩完。”
昭盈死盯着地上喘息的莲儿出声威胁,“莲儿,你8岁就进轩王府做事,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吧,现在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们所说的话,我希望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我可明白你所有的底细,你可要小心,万一说不小心说漏了,你家人就危险了。”
“格格,奴婢求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奴婢求您了。”莲儿慌了神,拼命的磕头,哀求。
“只要你听话就不用害怕,现在不快点回去,对了要记住擦干眼泪哟,不然雪宁那起疑心的。”
莲儿听话的起身擦完眼泪,勿忙的走开。
伊德勒似乎还不能放心,“你真不怕他说出来。”
“你就放心吧,她没那个胆,而且她是轩王府里出了名的孝顺,她可不会置她家人不顾,我也该回去了,等着我的好消息。”昭盈意识自己停留的时候太多,怕引起人的注意。
“等一下,东西丢了。”伊德勒见地上出现的玉片,忙叫住昭盈。
昭盈回头,“东西,什么东西。”
“这玉片不是你的?”伊德勒捡起递给昭盈。
“这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发现的”昭盈接过,看出是轩奇十岁生辰时豪格所送礼物,轩奇一直将这个玉片当做宝一般,连摸都不让人摸,她也只是看过几次而已。
“就刚才,干嘛这么吃惊,不是你的?那也许是雪宁的。”伊德勒想起刚才与雪宁的拉扯。
“不是雪宁的,是轩奇哥的”昭盈握紧玉片,眼膜染上一层恨意,她憎恶的将玉片交给伊德勒,“这是轩奇哥的贴身之物,他会送给雪宁说不定是定情所用,你拿着,告诉轩奇哥,就说雪宁送给你了。”
莲儿在回廊上遇见正在寻找她的雪宁的萱彤二人时,还在恍惚之中。
“莲儿,你怎么了。”雪宁见莲儿脸色惨白,关切的问。
“我——我没事。”莲儿不敢视雪宁,收起惊慌,为自己的不能说出真相而满怀愧疚。
雪宁见莲儿安全无佯,就没有多加注意她的神情,三人勿勿离开空觉寺。
回到轩王府,萱彤就迫不及待的问:“到底发生个么事了,为什么从空觉寺回来的这一路上你的脸色就不对劲。”
“我遇见伊德勒了,不,应该不是遇见,而是他刻意的安排。”
“伊德勒,”萱彤惊呼,“什么时候,哪里?”
“刚才,在空觉寺后院。”
“刚才?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那么巧?”
“不是巧合,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叫一个小孩送纸条给我,约我后院见,说不定他早就在监视我们。”
“所以你从后院回来时听见莲儿去了后院,你才会反应这么大,你怕他对莲儿不利。”
“不错,他可以那么准确的出现在空觉寺,说不定他对我身边的人也了解不少,我怕他会抓住莲儿,要胁我。”
“要胁你,为什么?他现在来京城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希望我帮他偷军机奏折,希望我做他的内应。”
“什么,他真是太卑鄙了,没想到他会是那种人。”
“我没有同意,他就想抓我好威胁轩奇,幸好有寺僧路过,我才逃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雪宁现在起来仍心有余悸。
“可恶,他居然会这样做,雪宁,看来我们以后出门真要小心了。”
“萱彤,我想他,我担心他,好担心,担心到心痛,没有一刻不想不念,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爱上他了。”
“爱,我爱上他了。”雪宁如鹈鹕灌顶般恍悟,“是啊,我爱他,我爱上他了,萱彤我要告诉他,告诉他我爱他,我不要再等下去,萱彤我们去边关好不好,我不想继续这样漫无日期的等下去,我怕会再没有机会告诉他。”
“好,我们去,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也不要有所遗憾。”
“你不怕吗?那里再打杖,你不劝我。”雪宁为萱彤的同意惊讶。
“我不会劝你的,你每日都在思念里煎熬着,现在如果你不去,你是不会快乐的,况且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事情了,我们立刻就出发,我去收拾行礼。”萱彤很了解那样迫切、着急的心情,因为她也曾有过。
雪宁拦住萱彤,“萱彤,不要这样,不要再这样下去,不开心为什么不哭出来,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会变成以前的我,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在乎,永远捂着伤痕生活,不要再这样痛苦下去。”
“雪宁,你误会了,我没有痛苦,我已经不在乎了。”萱彤不以为然的轻笑。
“如果你已经不在乎了,那为什么几个月来你不曾提过他的名字,如果你已经不在乎了,那为什么你的眼神还这么空洞,他成亲了,这是事实,可你不能这样一辈子痛苦下去。”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萱彤无法忍受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逼我面对,你看不见我笑嘛,我不是你,也不会变成你的,我会一直笑下去。”
“可是你的笑在让每一个人心疼,你明不明白,不要勉强自己笑下去了,那个真性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萱彤从不会勉强自己的。”雪宁也忍不住发火,她明白萱彤痛苦,可她也心疼,她宁愿现在狠下心撕下她的伪装换取她以后的快乐。
“雪宁,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办法快乐,我的心也没有办法不痛,我的思想,我的心情,早就不属于我管了,我控制不了它们,也无法改变,所以让我笑下去,哪怕是虚假的笑下去,至少我还可以控制我的身体,至少我还可以让他们违背心的意愿,让我残留下这一点点自尊好吗?”萱彤无力的说完这一番话,早已泪流满面,她明白雪宁所说的一切,所担的一切,可是她无法对改变,她只能捂着痛,露着笑。
雪宁痛心疾首的望着萱彤,泪涌如泉。她无法改变萱彤,就如当初萱彤无法拯救自己一样,只是她还有轩奇,而萱彤却什么也没有。
两人的谈话未果,自然也不会再讨论下去,一心的准备着去边关的事。对于这件事反对声最大也只敢反对的人只有李康福,他听了两人的打算惊吓的快说不出话来,一句一个不行,一句一个不能。雪宁早就料到李康福会反对激烈,自有一番说辞将李康福说服,本打算留下莲儿,可她执意相伴,她们也只好同意。
福伯无计于事的挥别她们,只能希望雪宁和萱彤平平安安,顺利的找到轩奇。一行人,五辆马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直奔边关。
此时轩奇和云昊正集中精神为战斗准备。
“哎,这一战拖的时间太长,情形也太复杂了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轩奇对着地图上画出的一个个标记发愁。
“怎么,现在就想结束,要知道现在才是个开头,你没看出葛尔丹兴致才刚出来吗?”云昊放下酒壶,饶有兴趣的问。
“当然看出来,今天他在战场上嚣张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会气愤。”
“那你还在这里埋怨什么,越气就应该越战斗,等明早我们杀过去,看他有多嚣张。”
“我不是在埋怨打杖,只是不想时间拖的太久,我不放心雪宁和萱彤两个人呆在府里,原本以为你会留在府里照顾他们,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跟来。”轩奇没有厌烦打杖,反而埋怨云昊到是真的。
“能上一次战场,打一场杖,本就是我一生所渴盼的,我也以为这一辈子我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没想到上天眷顾让我又遇上场杀敌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至于萱彤我也有一百个不放心,可是她们迟早要学会独立,成熟,而且还有一府的下人照顾他们,你就不用再怪我了。”云昊千百个舍不得,不放心,可男人一生的梦,让他不得不放手。
轩奇沉默一会,突然笑出声来,弄得云昊糊涂起来,“喂,喂,喂,笑什么,你要是想怪我就直说,笑得人全起不舒服。”
“我笑得不是你,是我们两个,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却为两个小女子再烦恼,说出去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轩奇感叹,深叹一口气,“其实我比较担心的反而是萱彤,希望她不要乱想,要是等我们回去她能走出来,就好了。”
“咦?你比较关心的是我的妹妹?这可算新鲜事了,你不是靠雪宁过日子的吗?怎么反而更关心我妹妹来。”云昊夸张的故做惊讶。
“你不用笑我,不错我是没有雪宁就无法活下去,可是要知道我也会关心萱彤,再说如果萱彤不开心,那雪宁也不会快乐,所以我当然希望萱彤变好,而且我现在终于知道,沂沐为什么会一直和你过不去的原因了。”轩奇似乎对沂沐和云昊的斗气略有心得。
“那轩大将军认为是什么原因?”云昊对答案很是好奇。
“因为你是萱彤的哥哥。”轩奇忍住笑,丢下一句话就走出帐外。
“因为我是萱彤的哥哥,喂,什么意思啊?说清楚一点。”云昊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冲着帐外大喊。
“很简单,和她一样幼稚,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回答传进帐里。
雪宁一行人日夜赶程,终于在十后的傍晚到达了边关,雪宁和萱彤商量好,准备第二日清早再出关,现在先好好休息一番,经过数日的颠簸,每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找了一家尚好的客栈就先住下了。
站在客栈上眺望,没有京城的宣闹,人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雪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到达了边关,更不也相信明天她就可以看见轩奇了,对于来边关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和做法,直至现在她也不敢肯定这算不算对,等明天出了关,找到轩奇他又该怎么说,又会不会打扰他打杖,这些问题,在此之前她都没有想过,因为激动、兴奋,她忘了想这些最最基本的问题。
“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在想什么呢。”萱彤推门而入,打断雪宁的沉思。
“萱彤,我,我突然在想我们出了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打杖,而且我们该怎么找他,我们甚至连准葛尔都不到达不了。”雪宁现在是彻底想起她们还有这种难题没有解决,勿勿的来到边关,现在却动不了。
“是啊,我怎么会没想到,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打杖,而且现在关外肯定兵慌马乱我们该怎么去找他们?”萱彤也意识到自己只顾支持雪宁,也疏忽了重要的事。
“如果明日出关,我们根本没地方可去,也许找他们会花上很长时间,吃住都会成问题,我真是太冲动了,连这些都没有想到。”雪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