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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帝第一次微服出巡就遇刺。 众太医聚在床边会诊,战战兢兢的拔去利箭,血溅来一脸,无人不惊魂。 艳帝宁咬唇出血,也一声不吭,这股不容小觑,誓不屈服的气势,叫众人几乎都吓住了。 习若裔断手断足,也未发出一声叫人鄙夷的哀鸣声。她这点伤,算得上什么呢? 君天宇看过眼前的一幕,不觉也被震住。 龙床之上的她,看似娇弱,毫不犹豫的替他挡去了危险,顶住那一番狠命逼杀,又强撑着伤势带他回宫。 这份不容置疑的帝王霸气,论天下间,有几人能当? “什么人,竟敢暗算陛下?”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天下间,想杀她的,唯有一人。想害她的,也唯有与他相关的人。知晓她出宫的,还能有谁呢…… 异痛中的艳帝狂笑道:“杀的好啊!想不到朕如此命大,数次大难都不死,老天真是帮朕啊!哈哈……”眼色一利,喝道:“章大人,去查!谁派的杀手?朕要抄他全家!” 旁边的人听了毛骨悚然,心中敬畏起几分,都停了口舌,不敢再私下议论。 文宣公主手持托盘,手一直在抖,极力屏息住,从帘帐后走出。 手中的托盘送至艳帝面前:“陛下,该服药了。” 君天宇扶起艳帝,亲手端起药要喂。 艳帝盯着那碗汤药,看了文宣两眼,迟迟不动口。 她看着他,恍然的说道:“朕待你们不好吗?”苍白的手轻轻拂去那只瓷碗。 坠地,支离破碎,汤药洒落了一地。 宫人们惊闻此声,下跪的下跪,收拾的收拾。艳帝寝宫内,人人噤若寒蝉,心悬在崖边。 “文宣,重端一碗来!!”君天宇大喝一声。 文宣公主惊起抬头,对起头上那道宛若寒剑的无情目光,心神俱碎。 “陛下倘若有事,你们统统陪葬。” 众人惊惶,手脚越加麻利起来,一点都不敢大意。 …… 寒月下的空荡荡的回廊,刺骨的大风呼喝在人耳边。 身披着一袭貂绒的高大背影,落入文宣的眼中。那温度,不再暧昧,毫无热意,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擅自杀她……文宣,你的脑子不比从前了。” “王爷!!现在不杀她,要等到何时!我看您是真的动了心,根本下不了手……” “胡说!” 男子一回头,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上放出极端憎恨的目光,无情的手掌掐在文宣的脖子上,再施一些力,一缕幽魂就能上天。 他动了心又如何,爱是一回事,帝业又是另外一回事。等他成婚后,也是皇,再不露声色的除去艳帝,名正言顺的继位,成就一生美名,亦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这样的完美,才是他心中所追求的。 手中的女子憋红了脸,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孔也在扭动中变得丑陋。 这世间,他讨厌丑陋,容不得沙子。甚至讨厌起自己,容不下如今时而摇摆的那颗心…… “三年,留着她的命!到我登位之时,你才会是妃。否则,下黄泉!” 丢下这句话,男子寒着脸,气魄的身影没入风雪交加起的风中…… 文宣迷湿了双眼,一股绝望从心底燃起。 …… 寝宫之内,青烟从青铜香炉中缭缭而出,弥漫了整个殿堂,香味中醉着迷离的美。 头顶上方悬着绫罗帐,绣满交错复杂的金丝花纹,延伸在四周的绸帘,找不着源头,落不见其尾。 她伸出手指,顺着其中一段,只手划下去。 渐渐在空中画成人形,那道舒展长眉,俊挺的鼻,人淡如菊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萦绕梦中。 “唉……若啊……” 长叹一口气,她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 这日子,今天风雨明天雪,寒剑刀锋逼疯了人。 卷在汹涌不息的风波多年,明枪暗箭,防不慎防。刀光剑影的无情相逼,她该逃亡何方? 茫茫然,奔跑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的抗拒身边纠缠的邪魔恶鬼。 臂上一道握力抓着她腾空飞走。 银月下的他,面如美玉,年轻的身影在夜空中飘洒。 若裔,还在她身边啊……保护了她,保佑了她。 …… 依稀中,她感觉到别人的气息。帘帐被掀起,一人坐进了她的身边。 是谁这么大胆,打扰她的休息,碰起她的脸颊,抚摸在她那已经失血的唇上? 君、天、宇?! 艳帝惊醒过来,迎面已是他那张放大的峻容,霸着她的唇不容她质疑的伸入下去。 这个男人,为何总要与她争天下,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向刀尖…… 有朝一日定要治了他,让他臣服在自己脚下,竭尽所能的效力,直到夺回所有兵权的那一刻,杀了他! 光是这样想着,足以叫她血液沸腾,忍不住伸入他的长发中,用力一抓,欣赏着他惊动的眸光时,得意的弯起一双灵美绝艳的玄月眼。他第一次的没有反抗,任由她揪住,原本的惊动也渐渐沉溺在她口中的温柔,越发渴求起她的主动。 这似乎是动情的味道。 嘴角勾起一抹狐媚笑容,玉手挑着他那颠倒众生的面容上,凝望了许久。 话说男儿越大越英俊,她的天宇哥哥还是这么近乎完美。不知道再过几年,要美成个什么样,吸引多少狂蜂浪蝶来明扑暗追,逼的多少泪人儿甘愿为他付出代价…… 摸向他身上被划一刀的地方,抬起眉问道:“伤还痛吗?” 君天宇坐了起来,拭去唇上莹莹的香涎,将伤口上的那只手,放在心口,笑道:“那里不痛,这里才痛。你中箭的时候,突然疼了。” 他的话,有几分是实话,有几分是为了得到皇位而一再编织的谎话?他的那颗心,真想拔出来看看是黑是红,当年怎么下得了狠手让别人强暴她……这条斑斓的毒蛇披着华美衣裳,迷惑众生,祸乱朝纲。总有一天,她要拔尽他所有美丽耀眼的鳞片,让他惨死在烈日灼烧的刑台上。 想着未来的情形,艳帝笑了起来,摸着手前那滚热的地方,道:“疼了就放在我这儿,疗伤。” 凝望着眼前的她,君天宇的目光中放着笃定:“艳艳,三年后,娶你。” “好。过了守孝期,成婚。”她撑着脸上笑意。 君天宇也跟她正儿八经的说:“北疆之战,我去。” 原来之前,他说的其他可选的作战之人,是他自己。 眼前若一道光明大道亮起,艳帝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望着不容置疑的左政王,满意的散开笑颜。 …… 自古王宫贵族皆向战,悠月国征讨明赵遇困,停歇一阵后,不肯罢兵。开春之际,再战沙场。四方动容,为这股争霸之气所震慑。 自小北方长大的左政王,愿意请兵出征明赵国,换回远在前勉强维持的陈将军。 此事一定,满朝文武惊叹。 殿堂上艳帝与左政王互相信任的目光,众大臣心领神会,闭口缄默,对艳帝的敬佩之意又多一层。 艳帝亲自送左政王出征,一路直至玉门。 临行前,“挥洒泪千行”,“相看两不舍”,在重军士的眼中,艳帝对左政王赋予了极大期望,感情至深,三言两语说不尽。 百万大军整装待发,随着左政王一声号令,声势浩大的向明赵国的方向挺进…… 一年又一年,左政王不归,沙场连连告捷。 三年之内,明赵国大败,与之有盟约的一些国也受到重创,被逼无奈中,纷纷写书求降。 艳帝已同意接受,谁知左政王却一再蛮横,不听令的,一直逼的明赵国割让不少领土,才渐渐收兵。 一夕之间,悠月国从和平之国变成穷兵黩武的向战之国,四方国度隐隐有唯恐不安之忧。 奉承也好,拉拢也罢,与悠月无法抗衡的,或者奇虎相当的国家都纷纷拜服在悠月王朝的脚下…… 艳帝登基将近四年,因左政王年年在外,与朝中文武大臣愈发熟络。 宫中朝臣在不知觉中升降调动,或因功受封,或因罪贬谪。 原先左政王的得意部署,已被艳帝以各种理由打乱,不似之前那样整齐划一。 看着昔日左政王天下,如今越发像她之天下的满朝文武,艳帝渐渐露出了绝艳的笑容。 三年前,君天宇嘱咐她看好枫儿,她挑了几位细心又会功夫的婢女。君天宇并无异议,听凭她的调遣,安排那几名婢女照顾好枫儿的衣食住行。 看着那几名女子中有一张略熟悉的脸时,艳帝私下找了来,问得几句后,艳帝笑了起来。 眼前,那名叫做“萍萍”的婢女,正拉着枫儿在王府中嬉闹,看见艳帝来了,忙躬身一拜。 艳帝对她不多说什么,只想对小枫儿对上几句。 王府中君天宇的几名妾室见艳帝来,忙来叩拜。 艳帝的目光一扫而过,只见之前随君天宇出征的董氏姐妹双双而归,心中惊诧:莫不是君天宇要归来了? 再仔细看看她二人,腹部凸起,双双有喜之身,顿时会意此二人的回归之意。 董月柔怀胎六月,大腹便便,大方的行叩礼:“月柔替我们姐妹几人求陛下,念在我们曾一心一意照顾王爷,不求正名的份上,将来陛下与王爷大婚之后,留我们姐妹一命……” 艳帝扶了起来,表明无赶尽杀绝之意。 她说:以前的就算了,婚后必不会叫左政王再乱来。 听的其他安于现状的几名妾室纷纷羞愧,这会子都无话可说。 众女子在王府花园中说笑着的时候,院门口,风尘仆仆的兵部侍郎叶灵信进了来。 “陛下,王爷三日后到京都。”叶灵信说。 左政王的妻妾们按捺不住心中惊喜,脸上笑语说尽,恨不得拉着叶灵信问个清楚。 艳帝表面假装大喜,命王府内的人作好迎接的准备后,速速回了自己寝宫。 到了下午,一只白鸽落在无人去的长廊,脚上的信条待人摘取。 远明公主趁着无人时分将信条取得,暗中交与了艳帝。 信条上写着“已回”两个字。 艳帝心领神会,将纸条撕碎,冷笑起来。 趁着暮色时分,她穿上了一身夜行简装,悄悄出了寝宫。略施轻功,攀附在高楼的屋檐之上,远远的瞧见了政王府中的情形。 君天宇果然在王府内,安逸的坐在树下,抱着怀里的一届美人,亲亲我我。院子后头一些路过的妻妾看见,嫉妒万分,却是只能哀怨的躲在墙后,不敢上前说半句。 艳帝看在眼里,暗中嗤笑着,正欲回头,突然听见房子下头一阵窃窃私语声。 她俯身贴耳听去,只听她们说道: “不是三日后回来,怎么今天就到了?明日到底是上朝还是不上……” “王爷的用意,你不懂罢了。如今胜仗而归,可也消耗不少军力,王爷不在的这三年,宫里没少变化,他自然要观察个几天。” “哦!看来还是姐姐了解王爷心思。可惜当时杀不死艳帝,否则如今咱们恐怕都已成了皇妃。” “那一局确实是大意了,没想到艳帝的武功那么好。不过她绝不会想道,等大婚后,王爷自会收拾她。” “收拾?可我怎么觉得王爷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大对劲呢?在宫里好好的,跑去征讨明赵国,难道不像是讨她欢心之意?” “王爷这是自立威信,战功赫赫,将来继位之时,众人推荐万人捧,名正言顺。”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王爷,一出手就定了那百般挑衅的明赵国!” “哼,等我们生下孩子,这将来皇后皇贵妃的位置,非你我莫属。” “那一切就听凭姐姐的安排。” 细声细语的话音落后,董月芬挺着肚子缓缓的出了董月柔屋子。 此刻正值八月,热的人发慌,树上的蝉鸣一刻也不停。 艳帝怕被发现,趴在屋檐上不敢动弹,身上已留了不少汗。 瞧见瓦片的缝隙中,满头是汗的董月柔小心翼翼,从衣服中拿下了一个圆鼓鼓的包囊…… 董氏姐妹争宠不是一两日了,一块去随左政王出征,还一块儿怀孕,哪有那么多巧事。董月柔心思缜密,颇有计谋,一直未能怀孕,见自己妹妹又怀上,怎会甘心? 想明白的的艳帝不禁在心中狂笑:此乃天赐良机!左政王,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吧! 思付一阵之后的艳帝趁着夜色,轻轻跳下了屋子闪进董月柔的房中。 “陛、陛下……”董月柔一张花容瞬间惨白。 艳帝拍拍身上的尘土,泛着盈盈笑意,目光流露出得意的诡异。玉指竖起,摇了摇。 床上鼓鼓囊囊的包袱,还带着一股人的热度…… 董月柔心想艳帝什么时候来的,还是如此神秘,难道说,刚才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艳帝敞了敞身上的黑色衣衫,气定神闲的坐在董月柔的房中,低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柔妃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 对面战栗的人儿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俩条路,跟王爷还是跟朕,你考虑考虑。选王爷,朕毫无意见,那朕现在就去告诉他你欺骗他的真相;你选朕,朕保你一条命,将来,朕允诺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不尽,不似你妹妹的命,朕都要考虑一下了。” 没的选择,董月柔当即跪在了艳帝的面前。 “那次刺杀,主谋人竟然是你们。岳晨山庄的大小姐,不简单啊!朕现在活的好好的,不想再追究,想必你们也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做的糊涂事,过去就过去了。眼下,王爷刚归来,许多事要劳烦夫人操心。朕这边,也要劳烦夫人了……” 说起来,她还要谢谢这群闹腾的小女子,逼的左政王为誓衷心举兵北上,反而替她立下功绩一件。 董月柔后悔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恍惚间想起曾经为了一时贪心而嫁给了左政王,抛弃一心一意对她的上官清。听着艳帝的种种吩咐,头越来越昏,一下子难以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机变…… 深夜,艳帝不露声色的从董月柔的房中闪出,走时无意间看见那远远的院中的春意荡漾。 顿了一顿,最终头也不回的悄然飞出了王府。 院中的青藤长椅上,紧抱着身下的娇柔女子,左政王用力的一送,带入了高峰。 那女子早已累的失去了知觉,浑然不知头顶上的人呼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艳艳……” 有些累意的左政王,脑中始终回荡着那张时而有情时而无情的绝色天姿,幽然的呼出一口热气…… 三年了,她该信守诺言嫁给他了! 如果她敢反悔,那宁愿杀了她也不叫别人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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