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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门里召开全体大会,要选出下届掌门的俩位继承人。 全体参加,比试武艺,推选掌门。比武之际,场下众人交头接耳,目光都放在了上官、习、顾这三人身上。 上官清武功高,管事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大家不敢有疑议;习若裔忙的杂事诸多,也是把众人照顾的周周全全;至于顾伝烨,交际广泛,无人不爱与他称兄道弟,武功也越来越有看头。 可这样问题就来了……俩位人选,选谁好了?选来选去,票数都差不多,最后还是得以武功定胜负。 一连三日,几位师兄弟毫不客气的切磋,为争夺掌门之位,将本事全部施展。本以为,大师兄与三师兄关系铁,二人位置难以动摇,偏偏习若裔打破了这种平衡,而且明显是武功胜了一筹。 两位长老看着比试结果,满意的宣布:上官清与习若裔为下一届的俩位掌门人。 众人向上官清与习若裔二人贺喜,就连败场的顾伝烨都不介意地对俩位师兄的前程表示祝贺。 当晚,青冥门里举行简单的宴席庆祝,上官清与习若裔沐浴冠带,参加受封仪式。 洵月是女弟子,在其中帮忙,很少去宴席上吃什么东西。到了晚间,在厨房里找些馒头填肚,结果却发现能吃的都尽了。抱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翻来翻去,试图再找出一点点,可也没找见什么。 这时习若裔端来饭菜,笑道:“这里还有些饭菜,我给你热一热,你等着。” 洵月回头一看,看着一身隆重的习若裔,受宠若惊,忙上前夺下他手中的托盘,小声道:“我自己来吧,谢谢师伯了。” 习若裔见如此,转身帮她生火开炉。 她心中忐忑,想如今这习若裔身份不同了,怎还是我行我素,做这些最底层弟子所做的事呢…… 忙了一阵,洵月总算填饱了肚子,心里也暖了起来,不经意看了习若裔几眼,露出满足的笑意。 只是这样,习若裔的脸就有些发红了。她心下了然,没任何的不悦,自然的接受着。她唯一不明白的是,越来越不一般的他,为何会对普通的自己有着暧昧的情愫? “师伯,恭喜你将来成为掌门,前途无量。”她找不到话说了。 “谢谢,不管谁做掌门,青冥山总要蓬勃下去,这才是重点。”习若裔笑着,眼中绽放出光辉。 洵月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满脸信心的人,不敢相信这是那平时笨拙,坏事烂事都往自己身上砸的习若裔。乍一看那俊秀的五官,每多看几眼都会越发熠熠生辉,气质中有种分明的独特魅力,叫她也不禁起疑:习若裔,平日你憨笨迟缓的行为,打斗之中,却不输给那上官清,甚至有保留之势,你的愚笨,是装出来的?莫非又是一个暗藏汹涌,表面装蒜的阴险之人? 想到这儿,洵月的心上一疼,瞬间发恨的站了起来,起身欲走。 “月……月月,怎么了?”习若裔看不明白,惊讶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道歉,说自己想起来要去看宝儿罢了,慌忙退出了厨房。 一路小跑,猛然的撞上了人,跌在地上。 “你慌什么慌?我输了掌门之位,都没慌。”顾伝烨蹲在她的身边嗤笑着。 “滚!”洵月咬牙,一双美眸中发着火光,狠狠看着顾伝烨。 “贞妇烈女啊!看在这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事成了,我将来委屈些,纳你为妾,怎么样?”顾伝烨掐起她的脸来,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这种人,有多远滚多远!”她呸了他一声。 “呵……这是你自己不把握机会,怪不得我了。等着吧,很快,你就会后悔了。” 当时不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 就这样,顾伝烨故弄玄虚的离开了她的身边。 当时,没怎么想明白顾伝烨的话,不过想着他就只有恨意,干脆不想。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渐渐就忘了。 直到这一天—— 宝儿躲在树后,闻见一阵香味,跳出去看看。师门里一个小师弟端着几碗热粥路过,宝儿朝他面前一蹦,抢他手上的东西。 小师弟不敢喝斥,正为难的躲着,见着顾伝烨来了,赶忙求助。 “这里我来,你下去重新端一些给师父他们。”顾伝烨说。 “谢谢三师兄!”小师弟感激的将托盘丢给顾伝烨,转身便走了。 宝儿闹着要喝粥,顾伝烨笑道:“宝儿,闭眼转三圈,哥哥就给你这些粥。” “真的?”宝儿往后退去,真的闭起眼睛转起来。 “转好了……哥哥,我要喝粥。”捂着头晕目眩的脑袋说。 “拿去吧!小心一点别撒了。” 欣然上前,唯恐洒掉,小心翼翼的端着,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一看房里的若裔哥哥与洵月姐姐都在,敞开嗓门大喊起来:“我抢来的,快喝快喝。” 习若裔看着宝儿一脸得逞的模样,笑了出来,并没有动口的意思,依然在帮宝儿修着弄坏的桌椅。 洵月则是在整理着宝儿的床铺,忙来忙去,也无闲暇的时刻。 宝儿气恼的一屁股坐下,桌子拍的咚咚作响。 “你们都看不起我!”怒了起来。 洵月无奈的到宝儿身边安抚,见还是生气,只好丢下手里的活,将桌上的粥喝去一碗。 不依不挠,转头看着无所动作的习若裔,气呼呼的撅着嘴巴。 习若裔捂着肚子闷笑起来,在洵月的眼神示意下,只得拿起碗来喝了,喝着喝着总觉得味道有些怪异,欲停。宝儿很生气,看着习若裔,死活逼着他喝了下去…… “嘿嘿……”宝儿满意的端起来喝。喝着喝着,眼前的俩人统统一倒,还没来得及叫呢,自己也是一昏,失去意识。 昏昏沉沉之中,洵月被人拖了起来,口中塞入了药丸,她无力动弹,没一会儿,彻底睡死过去。 很久很久之后,一道门声‘吱呀’开启,耳边吵吵嚷嚷,许多人进来了似地,骂声不断。 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慢慢支撑起来,身上一阵发凉,看着近乎赤裸的自己,脸色大变。身旁躺着的习若裔,叫她震惊的失口大叫。不……她叫不出来,她竟然发不了声了。 习若裔捂着发痛的头部,好不容清醒,看着光裸的自己,脑中一震。浑身颤抖的洵月在他眼前,回过神来,忙抽起身下的衣服给她披上。 床上那一抹刺眼的落红色,叫他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啊,二师兄对她有这个心思。” “哎呀!二师兄,你怎么做出这种事了?就算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能犯下这种罪孽啊。”赶来的顾伝烨惋惜的说。 众人正在议论,只听有人喊着师父来了,立刻都安静下来。俩位长老一进门,看着眼前不堪的一幕,怒不可遏,当即命手下弟子把习若裔与洵月分别关起来。 过了一日,青冥山闭门不开,当众审理这桩丑事。 “就说不能收女弟子,这下出事了吧。”大家小声议论着。 “真看不出来,习师兄会是这种人,还做什么掌门,丢人现眼。” “我看当时就应该全都推举三师兄,虽然他花名在外,可也是附庸风雅假风流罢了,人也够哥们!” 习若裔跪在大殿中央,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闪过,跟随多年的师父喝斥声来,刺入了心中若刀割,他认罪,无话可说,听凭发落。 洵月被几个师兄弟压了上来,口中依依呀呀想说话,却是没人理会她,看着满殿的鄙夷之色,又气又难过。 “清儿,按照门中戒律,如何处罚?”青冥长老气恼的说。 “男盗女娼者,拉入竹林中执行鞭刑或棍刑处罚,严重者,处罚后逐出师门。”上官清冷淡的声音飘出。 “如何罚,你们二人自己选吧!”长老拍案而起。 洵月惊住,以前只看到过宫里一些犯错的人受罚,那惨叫声,记忆犹新。难道她也要受这种刑法?可她什么也没做,习若裔也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要罚他们! 头上的师祖怒斥她一句,叫她赶紧选择。无法说话的她好想挣脱身后的束缚,找一张纸找一只笔,把事情交代清楚。 “不肯选?好!现在拉出去罚!”痛恨破坏门里规矩的长老说道。 习若裔慌忙求了过去:“师父,是我一人犯得罪孽,罚也是罚我一人!” “孽徒,到了这个时候还讨价还价?!把他们拖下去,各执鞭刑或棍刑!”青冥长老痛喝一声,命几大弟子将地上的二人拉了出去。 “师父!看在徒儿为门里这些年所做的份上,求师父网开一面!是徒儿的错!!徒儿承担。”习若裔磕头下去。 “哎!习师兄说的人声泪俱下,实在感动。师父……徒儿看,青冥山本就不该收严月月,如今将她逐出就罢了。否则若是外面传出去,说我们青冥山自打耳光,又不同情弱势女流,也不好了。”一直站在暗处的顾伝烨走出来道。 习若裔一头磕出血来:“徒儿甘愿一人受刑,求师父同意!” 青冥长老见是这样,只得点了头,痛心疾首的挥挥手,让众徒孙将习若裔拉了出去。洵月明知是场阴谋,拼命的着急,却被更多的师兄弟压住,无法动弹。 眼看着双手被缚的习若裔,四肢上都被着尖利钢牙的皮绳系着,一道道血红的鞭迹落在他的身上,渐渐染红了衣裳……他紧咬着牙,闷声不出,狂鞭甩在脸上,将那本是姣好的肌肤抽的支离破碎。 鞭了许久,又被拉去受杖刑,棍棒无情,不久已支撑不住吐开血来…… 不要……不是他做的……不要再打他了! 她哭的快断了气,看见习若裔昏昏欲绝倒下去的那刻,用了吃奶的力气,猛地一震,将身上的束缚摆脱掉,飞扑过去。 “不是他……不是他!”有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 “你快点让开,师父说,打到太阳下山才行。”同门的小师弟不耐烦道。 洵月拼命摇头,拦护在习若裔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最终硬是被许多个人拖走。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刑罚,她心痛的好厉害。 无意间看见那面露怜色的上官清,她一横心,用力的挣脱钳制她的几人,跑过去扯住上官清。 “是你!是你让我失了清白,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逃避……”她恨恨瞪着上官清,手舞足蹈的指着他。 上官清极为困窘,面露出尴尬与惊惶,用力的摆脱洵月。 “清华,清夜,把她给我拉走!”没办法的上官清喊来了徒弟帮忙。 顿时,“啪——”一记响亮抽了过去,她憎恨的看着这个懦弱又自私的男人,目光中迸出杀人的寒光。 上官清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疯子!”转即退开,叫小徒弟们拦住纠缠不休的洵月,拖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些的顾伝烨,暗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黄昏之后,众人将奄奄一息的习若裔拖出了去,大门重重的一关。 洵月摇了摇满身是血的习若裔,心疼的快碎了,见他毫无反应,慌成一团。她明白为何他一定坚持要替她受刑,若是她自己,恐怕已经被打死了。 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在,洵月吃力的背起他,想往后山去找步君风帮忙。 然而步君风不在,她心想也许是出去办事了,就把习若裔放在了石床上,拆开他的衣裳,看着那血肉模糊一片,心里很不忍,不觉中湿了眼眶。 新伤旧伤夹杂在一块,血的汪洋下,完全分不清哪块是好的哪块是坏的。 洵月颤抖着双手,替他从头到脚都包扎了一边,想着这俩日发生的一切,不住的流泪。 脑海里惘然响起了顾伝烨的话…… 难道,是他?! 如果真是他,那……“畜生!” 她心中发着怒火,胸前起起伏伏,气得发抖,脑海里想了一千万遍杀了他折磨他的办法…… “水……”床上的习若裔挣扎出一个字来。 洵月端来一碗水,扶着他喝下,哪知他咳的厉害,捂着胸口吐了鲜血。洵月着急了:“我去给你找大夫。”说完楞住了,她可以发声了?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能说话?为什么……好恨她自己。 习若裔拽住了她的手:“不要……不要……让别人发现……这里。” 这里是步君风的地方,习若裔他怎么会知道呢。脑中猛然一震:步君风,习若裔,难道是一个人? 这几年,全都是他在照顾着她? 怎么……会是这样! 她哽咽住,姑姑的泪涌了出来,呆立在那里,浑身无助的颤着。 习若裔咳了几声,发出微弱声音:“药……米缸里……” 强压住内心的酸楚,跑过去翻了翻,果真发现一包包已经备好的药粉…… 喝下药后的习若裔,过了俩三日后,气色缓和回来,有了清醒的意识。 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她问起步君风的事。 习若裔没有隐瞒她,承认了。 想起他曾为自己所做的许多,洵月的鼻子又是一酸,泪水直往下掉。 无言中,习若裔握住她的手,目光中泛着温柔。 她愕然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垂下了头。 她不爱他,只是感激他!默默的抽出自己的手,谁知他却是抓的更紧了。 “我……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洵月心虚的想闪避过去。 “月月,出了那种事,对不起!”他满怀歉疚。 “不,不要自责,其实……”其实不是他啊!他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傻的对她好,她不值得他这样付出啊! “我们……成亲吧?我想名正言顺的照顾你。” 洵月呆住,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月月?”习若裔得不到回应,又问了她一声。 “等你好了我们再谈这个,我先出去弄些吃的。”说罢,洵月抹了一把泪,避开他的牵扯。 习若裔脸上一片黯然…… 出了地窖,洵月的心依然难以平静,用冰冷的泉水浇了脸。她不能再乱套,要冷静。无论是习若裔还是步君风,为了她付出许多,可是,她对他更多的是感激之情罢了。 边想边淘了米,生了些小火烧起饭,拔了些腌菜放在些在粥里。她蹲在一旁等热粥烧开,意识神游起来:几年前,她还是金枝玉叶,如今却已是粗活杂事的丫头。不可思议的际遇,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和做了场大梦似地,梦不醒,她在梦海中浮浮沉沉,似乎除了习若裔这个扁舟可以抓住,已经没有退路了。 堂堂一个公主,怎么活的如此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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