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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近雪,我二姐呢?”顾府内,白淳气急败坏地抓着顾近雪就质问。 “奇了,你姐不在问我做什么?”顾近雪眯起双眼,“白淳,这里是顾府,不是白府,如果是问我要人,请注意你的口气。”白淳松开拧在一起的眉毛,“我不是与你说过不要让她离开顾府的吗?现在这么晚了,天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顾近雪放下喝茶的杯子,“怕是去了宋府吧。”“什么?宋府?”白淳转身,“她去找宋致涵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让她去?”顾近雪有些烦躁地看了白淳两眼,“她是说要出府,不过并没有说去哪里。白淳,你姐姐失踪,你别如同发疯的狗一样对我闹行吗?我不是你二姐的保镖,而顾府也不是她的牢笼,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你就是再看住,只要她想起宋致涵,还是会去宋府。” “既然你是猜的,那么就别如此肯定。难道宋致涵都这么对我二姐了,我二姐还会像忠狗似的巴着他么?白家的女儿还不至于如此。”顾近雪听他此言,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是么?白家的女儿在扬州闹出的笑话还少么?”“顾近雪!”白淳有些愠怒,“你今日是怎么了?我只不过质问你我二姐的去向,你倒是像个刺猬那般扎人。” 顾近雪沉默,反复捏着杯子的一角,眼中流转的不只是什么。许久,就在白淳以为他会继续安静下去,他却忽然开口,“白淳,你说,如果白家正式和宋家反了,你二姐,会站在哪一方?”白淳一怔,走到他身边问道,“顾近雪,你什么意思?我二姐定然是与白府一条线上的。” “是么?”顾近雪抬眼,眼中确是嘲讽和怀疑,“你别低估她对宋致涵的感情……” “顾近雪!”白淳低叫,“我二姐不会。我知道她对宋致涵只是因为感激,所以……”顾近雪摆摆手,望着窗棂外夜空中悬挂着的一轮明月,顾近雪轻声说道,“不会因为感激所以追在宋致涵身后十几年。你会因为感激一个人这样吗?白淳,我担心的是,你姐姐会坏我们的大事。”白淳无言,虽然他讨厌顾近雪近乎诋毁地评论二姐,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忧虑是有实据的。 “姑爷,姑爷!”银莲这时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晴小姐回顾府了。”白淳和顾近雪互望一眼,都不自觉地呼了一口气。白晴从后庭步入正堂,瞧见白淳和顾近雪都挺直了身体盯着她,她困惑了,“怎么了这是?我脸上有些什么吗?”她下意识往自己脸上拂去,不会是下午的黑斑没有擦干净吧?她瞧顾近雪那一脸莫名的神情,顿时抬高了下巴,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手伸出来。”待到他伸出手,她摊开他手掌,把东西放在他手上。 “这是什么?”“白色灵芝,安神的。从前翻看过爹爹的医术,还记得上面有一番描述,这个可以帮助发病的人安静下来。”她得意地拨弄了一下发丝,嫣然一笑,“顾近雪,你应该感谢我。”顾近雪正视她有些发亮的眸子,一瞬间竟不知要如何开口。手里捏着的,是她为他娘亲带来的药材,站在面前的,是去抓药的她,他感觉←胸口微微发烫。 “你出顾府,就是为了这个?”许久,顾近雪听见自己问道。“不然呢?”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真疼,像散架了一般。” 白淳用手当着嘴低头笑起来,白晴嗔怪地瞧着自己的弟弟,“怪了,你笑什么?”“我笑……”白淳走到顾近雪身边,拍了拍他的衣服,“笑我们的顾公子自以为了解别人,今日却失算了。”看见顾近雪低头不语,白淳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散伙吧,我去陪筱韵,二姐,你呢,可以回房歇息,也可以坐在这里陪陪我们顾公子赏月。顾公子么,”白淳又笑了,“看来一时半会是变哑巴了,二姐,你可以开导开导他。”豪放长笑,白淳离开内堂。 “哑巴才好呢。”白晴似有若无看了顾近雪一眼,“自古都是祸从口出,尤其是嘴巴毒的。”她意有所指,“好好留着这药材,我先回房了。”动了一下胳膊,白晴深深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就要离去。 “白晴,”顾近雪在她身后叫住她,“谢谢。”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错开她,往长廊尽头走去了。月光洒下,留下一地碎银,也照在她有些诧异的脸上。她唇边一弯,低声说道,“真是笨蛋,要说的不是谢谢,而是对不起。”算了,一声谢谢,也可以将她下午涌上心中的那股委屈打碎。 白晴带回的那些药材的确对顾夫人的病起到了作用,她大多数的时间都静静坐在房里或让银莲搬个凳子坐在主屋外晒太阳。初夏渐渐来临,顾夫人没了晒太阳的兴致,就在房里打盹,倒也平静。白晴会去主屋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顾近雪几乎是准时报道,而筱韵相对来得较少,原因是怀有身孕,在白淳的坚持下,筱韵也只能远远望着自己的娘亲,因为谁也不知她是否会忽然发病,即使她不发病的时候,也是痴痴傻傻,不认得人。 白晴是闲不住的人,顾近雪的书房她成了常客。渐渐的,她觉着看顾近雪作画也是一种难言的享受,那一笔一墨,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顾近雪,你还会吹笛子是吗?”在去厅堂用午膳的路上,白晴和顾近雪走在荷花池旁,她不禁张口问道。“在金陵学的,刚开始靠这个才进了私塾。”白晴偏着头,那晚在白府,她是情绪不佳,才会觉得他的笛子恼人,而如今细细想来,那笛声也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 “你笛子贴身带着吧?”顾近雪从怀中掏出短笛。“不如在此处吹一曲?”她兴致上来了。“没有人会边走边吹,什么叫吹笛子你懂么?”顾近雪没有理她,就要收好笛子,白晴眼明手快,就要抢过来,“给我瞧瞧,让我摆弄几下。”顾近雪薄唇一抿,将手抬高了,故意刁难她,“想拿?看看你的本事了。”白晴倒是被他激了,非要够到笛子不可。伸手一拨,抬手间顾近雪却感觉一股淡淡雅雅的香气冲进鼻尖,他一个失神,手一松,短笛滑落,顺着小径滚到荷花池中,“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掉下去了!”白晴用手去够,差一点,而那短笛却渐渐沉下去。顾近雪回过神,蹲下身去就打算下荷塘。这只短笛是他在金陵城的时候,中了举,老师在他第一天当官的时候赠送给他的礼物,他万分珍惜。 白晴却比他快一步,手拉起裙裾,露出白皙的脚踝,就这么映进了碧绿的荷塘中。白晴伸手向下摸索了老半天,将短笛从池底摸出,回头向蹲在池边的顾近雪招收大叫,“我找到了!”初夏荷花池,荷花花苞环绕,青葱荷叶间,她的身影清晰又飘忽,渐渐走近他的情境似乎也被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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