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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飞语
顾近雪为自己的失神而懊恼。接过短笛,他加快脚步往前厅,而把白晴落在了身后。白晴狼狈地从荷塘中爬上来,下半身湿淋淋地灌着水,“等等我!” ~~~~~~~~~~~~~~~~~~~~~~~~~~~~~~~~~~~~~~~ 六月初的扬州,已然有些闷热,扬州街头向来是热闹喧哗的,一袭白衣的顾近雪在街上显然十分注目。走在他身边的白晴左顾右盼,一会停在卖梳子的小摊边,一会又停在卖灯笼的小摊边,好不容易趁着给顾夫人抓药的机会溜出顾府,她显然有用不完的精神。“白小姐,你不是出府来玩的吧?”顾近雪显然已有不满,早知这样就不会带她在身边。白淳见白晴是跟着他出来,也没有多加阻挠,谁知她一路不停歇,耽误了不少时辰。 白晴回过头,“知道我有多久没上街了么?好了,”见他脸色,她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 两人到城内的宋记药铺抓药,白晴找到了宋记的师傅,“师傅,我们来抓灵芝。” 抓好灵芝,刚想踏出药铺,迎面却撞上来一个人。“哟,这不是白府的二小姐么?”白晴和顾近雪对视一眼,都认出了那个人,是江南总督钱田的公子钱永。“钱公子有什么赐教吗?”白府和钱府是有来往的,因此白晴在白家见到钱永的机会也不少了,这个钱公子,道貌岸然,花花肠子,流连烟花之地,不仅如此,他还对她的小妹白毓垂涎三尺,不怀好意,因此她对这个钱公子是退避三尺。 钱永还算好看的脸上露出一笑,打量了一下她身边的顾近雪,“白小姐莫非另寻他处,才几日就换了人?”白晴怒目圆睁,“你!”顾近雪把白晴拉到身后,“钱公子请自重。”钱永仰头一笑,用手摸摸鼻子,“自重?不知自重的恐怕是白二小姐吧?几个月前在凤凰楼,白二小姐的风采可是有目共睹哦。”他讲的响,周围药铺里面的人都纷纷议论。 白晴面对这些眼光顿感羞辱。她知道这钱永那天晚上也是凤凰楼的围观者,她自己闹了个大笑话,如今别他落了口实,狠狠奚落了一番。当初爹爹有意将毓儿许配给家财万贯的钱永,眼看能抱得美人归,是她白晴在爹爹面前揭了他的狼皮,这场婚事作了罢。怕是钱永一直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现今正好报复她。 “白小姐恐怕还不知吧,宋致涵宋公子根本不领你的情意,前几日就替那凤凰楼的头牌张临儿赎了身,接进了府中,听说今日还带着张姑娘游湖呢,不过也罢了,白二小姐反正也不在乎了对不对?”他笑得得意,露出一口白牙,在白晴眼中是无比的刺眼。 钱永把手放在身后,大踏步就要进药铺,却忽然痛叫一声,“啊!”回头一看,顾近雪凑近了他,用完美的笑脸面对他,口中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钱公子的过往也不怎么光彩吧?前些年,你糟蹋你家的丫鬟,还让人家小姑娘怀了身孕,你给人家喝打胎汤药,谁知人家小丫鬟就在你家院子那口井里自尽了。”瞧见钱永鱼越发苍白的脸色,他嗤笑了一声,“所以记住了钱公子,别老是揭别人的丑事,闭上你的‘金口’,知道吗?”松开钱永,顾近雪上前拉住白晴就往药铺门口走。 钱永站在那里愣了片刻见周围人都在小声低语,青着脸叫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你们的眼珠子!知道我爹是谁吗?”他气急败坏地走到柜前,“宋师傅,那小子是谁?这么猖狂?在这扬州城,敢这么对我的还没有几个。” 刚看完好戏的宋师傅啧啧两声,然后摇头,“城北的顾家,钱公子不会不知吧?”钱永一愣,“顾家?他们家的老爷不是前两年死了吗?难道……不对呀,听说那顾家的公子四年前就去了金陵。”宋师傅一边抓药一边说道,“顾公子早就回扬州了。听说,在金陵还谋了一份不错的差。”钱永没说话,却是冷笑一声。 店铺外,白晴跟着顾近雪走了几十步,就站住了脚跟。“怎么了?”顾近雪见她默然不语便问道。白晴忽然抬眼,拉住他衣袖,“顾近雪,陪我去湖边。” 顾近雪自是知道她去湖边的缘由,“你要去见宋致涵?”白晴捏紧了衣袖,“他替张临儿赎身!他居然替一个妓女赎身,不但如此,还如此宠着她,不管别人的眼光……” “所以你坐不住了,所以你要去自取其辱?”白晴讶异地望着他,重复着,“自取其辱?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顾近雪反问,“你哪一次碰到宋致涵不是被他奚落?我也佩服了白小姐,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学不会?” 白晴吸了一口气,“你陪不陪同我去?”顾近雪见她丝毫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怒极反笑,“我与宋致涵没有那么深的渊源,我去做什么?”白晴脾气也上来了,她点头,“好,反正这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话落转身就走,顾近雪抓住她手腕,她恶狠狠问道,“做什么?” “你是非去不可了?”“对!”她固执万分,“就算是他羞辱我,你不也说了,是我自找的!我犯贱行么?反正也与你顾公子无关!”她说完就往前面奔去。“站住!”顾近雪跑了几步跟上她。 “顾公子又有什么事情?”她把头偏向一边。顾近雪伸出手,“你去可以,我是管不着。但我娘的药还在你手里。”白晴抬头看了他一眼,负气把药仍在他手上撞了他一下就离去了。她心里恨他每次对自己说话都如此尖酸刻薄,虽然是实话,可却是伤透人心的话语,她毕竟是姑娘家啊!真不知羞辱她的是宋致涵还是顾近雪。她实在是不懂,也看不穿,这个用言语伤害她的是真正的顾近雪还是那个在厨房替她擦污垢的才是真的顾近雪。 越是想却越是懊恼,她慢慢来到湖边。湖边,春光明媚,泛舟的人的确不少,远远望去,倒是一片繁华。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一艘船是最为起眼的。 白晴问租船的老伯,“那艘是谁的船舫?”“哟,那可是扬州城出了名的姑娘张临儿张姑娘的船。姑娘,你是不是也要租船?”白晴眼睛一黯,果然是。宋致涵连带她出来都如此张扬,巴不得全扬州城都知道,都来看热闹。 “是,我要租。”她从怀中掏钱,却发现一块铜板都没有了。这才想起方才在药铺已经把随身带的银子和铜板都用光了。“姑娘,你到底要不要租船?”船伯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我……”她不知如何开口之际,一只手伸到船伯面前,“一艘船舫。”白晴听声音,诧异地回过头,低叫一声,“顾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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