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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阴晴
白晴确信那一刹那在顾近雪的眼中看见了杀意,让她不寒而栗。顾近雪立刻松开她的手,“是你。”他很快收敛了如炬的目光,“你怎么和鬼似的,进来都不出声?” 白晴拍了拍心口,“是你睡的太熟了听不见我的脚步声而已,差点没把我当成贼杀了。”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披风,瞥了一眼床铺上的顾夫人,“还好没有吵醒你娘。”她揉了揉自己方才被他捏的发红的手腕。顾近雪一步上前掀开她袖口,倒是被她手腕上那明显的瘀痕怔住了,“我方才有这么用力?” “是你娘,她把我当成了筱韵,一刻都不愿意松手,你刚才又……”顾近雪轻柔在瘀块四周按了一下,白晴瞪眼,“你做什么?”顾近雪却笑了,“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在金陵的时候跟着大夫学来的,这样可以使淤血消散得更快一些。” 顾近雪替她按压手腕的时候很专注,白晴悄悄看了他两眼,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天,顾近雪在她心里原本那么顽固冷漠的形象就这么被颠覆了,“顾近雪,以前觉得你挺讨厌的。”她坐在椅子上忽然这么说道。 他没有抬头,“我不奇怪啊,早就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呢,”白晴一挑眉,“往后我会试着与你好好相处。”他唇角一弯,“哦?怎么忽然就改变态度了?”白晴很认真地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我今日发现白淳终究还是没有交错朋友。” 顾近雪停下手头的动作,哼笑了一声,“我说白二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白晴闻言立刻跳起来,脸颊绯红,“你!顾近雪,你怎可出如此轻薄之语!”顾近雪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白二小姐都不顾身份夜闯凤凰楼,我只不过玩笑之语,你怎么就当真了?而且……”他有些调侃般地凑近说道,“脸红得如同猪肝那般,莫非真被我猜中了心事?” “混蛋顾近雪!”她压低声音咒骂道,“算我方才白说了那些话。还有,顾少爷你别自大,就是全金陵城外加全扬州城的女子都对你俯首称臣我白晴也不会,所以你少得意了。”顾近雪靠在门边,点点头,“我知道。谁不知白二小姐非宋府的宋致涵不嫁?”他别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不过,若是美梦也有该醒的一日不是吗?” 白晴皱眉,“你什么意思?”她隐隐觉着他话中更带着话。顾近雪刚想作答,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白淳。“你不在筱韵那里待着,到主屋来做什么?”顾近雪把他往外头拉。白淳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然后对着顾近雪悄声说道,“此处说话不便,去书房。” “你们……”白晴瞧两人的神色,不知所以。“二姐,我们有事,你就先待在主屋。” 白晴望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却盘旋着顾近雪的那句话和那怪异的眼神。莫非,他和弟弟白淳,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不,或者说,他们是瞒着所有人的?为什么四年没有回扬州,却毫无征兆地忽然出现?方才白淳袖中那封信,又是谁的? 满月悄然爬上树梢,顾府书房中,白淳在来回踱步。“燕王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与宋致涵保持联系,他们肯定在谋划什么。”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顾近雪有些疲惫,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桌上,放着一张铺好的卷纸,听顾伯说是他四年前离开时顾夫人就命人铺好的,说是有朝一日他荣归故里,回到顾府还能用得着。“圣上的龙体越来越差,宫中的太医私下和钱大人说,恐怕熬不过这个夏天。”桌角的蜡烛落下滴滴泪珠,顾近雪开口,“今日回到顾府我真希望从未去过金陵。” “你什么意思?”“我四年前壮志凌云,胸怀文墨想在金陵闯一番事业,全然没有顾及到我爹娘的感受。这四年我虽平步青云,但今日见我娘如此,已经疯颠,我只愿重新来过,不要卷进太子和燕王的这场夺位纷争中去,陪着我娘平静度日。” 白淳听他此言怒火顿生,起身上前就揪住他衣裳,恶狠狠地训斥道,“你听着顾近雪,你有家人,我又何尝不是?请你好好想想,若国家不太平,你能太平么?少做你平凡老百姓的梦,你是顾近雪,你是太子身边的亲信,他相信的人,这时候,你不能如此没气势!” 顾近雪笑了,笑得猖狂,他回身抓起白淳的衣裳,回以他同样的眼神,“我也告诉你白淳,我是希望重新来过,但那只是想,顾近雪从来不是懦夫,知道么?太子要和燕王斗,我们要除掉宋致涵,好!我绝对奉陪!你回信告诉钱大人,顾近雪听他的令行事,一切为了保太子周全。”白淳猛力拍了拍他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白淳,你把你二姐带到顾府究竟想做什么?”顾近雪忽然想到这一层,忍不住问道。白淳啧啧两声,然后拍手,“你真是聪明啊顾近雪,什么都逃不过你眼睛。我呢,就是想让她离那个姓宋的远点。” 顾近雪把玩着桌角的一盏酒杯,转弄着,“这就奇了,腿长在她身上,只要她想去找宋致涵,你就是把她送到李府张府她还是能逃出去,你怎么认定她会安于呆在顾府?” 白淳两手叉开撑在桌子两侧,只吐出两个字,“直觉。”顾近雪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白淳,我怎么有种我被你算计了的感觉?” “那可不敢,是福是祸,是算计还是别的,现在可别这么早下结论。”他清风白玉般的面容偶尔露出了狡黠的神情。而事实上,确是被白淳说中了,到顾府数日,白晴倒也安分,只在自己待的寻芳楼转悠,要么就去主屋陪着顾夫人说说话,喝喝茶,顾夫人精神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痴傻,笑容却多了,无奈的是,她从始至终都将白晴认作了筱韵。 这日筱韵想要吃酸酶,白晴对她笑道,“我让白淳替你买去,他如今在哪里?” 筱韵一边喝着银耳莲子汤,一边朝她笑道,“他平常呀就喜和我哥躲在书房里,神神秘秘的,晴姐姐,你去书房找总没错。” 白晴去了书房,书房在幽静的别苑深处,种满了梅花。四月天,梅花倒是分外妖娆了。踏上二楼,她敲了门,却无人回应。门有些虚掩着,她禁不住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走进去,瞧见桌上放着的是一卷白纸,上面是一丛画了一半的梅,很是入眼。压下心中的惊叹,她瞧见笔墨还没干,可见他才动笔。一抬头,她彻底被吸引住了。这间屋子,四周的墙上没有一处是空着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幅。正对着她的,是唯一一幅人物画。她心中一动,竟是顾夫人。她想远远观赏这幅画,手却不知碰到什么,低下头一看,却发现是昨夜白淳袖中藏着的信。好奇心驱使她手去触碰信封,却不知身后已有人靠近。 “你在做什么?”她手一颤,信封重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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