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太医院值守回到：“臣们都查过了，娘娘是中毒，可是，可是，恕臣们无能，竟是查不出娘娘她究竟是中的何毒。” 綦裳皱眉，道：“今日怎的没见龙太医？据我所知，龙太医是杏林妙手，对毒物也是颇有造诣，更别说他是太医院的管事，他或许知道。” “回娘娘话，前些日子龙太医请了假，说是乡下家里出了些事情。今日宫里出事之后，臣已经派了人快马通知，想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久就该到了。” 綦裳点点头，问那宫女道：“淑妃娘娘在楹誉宫已经用过晚膳，她回来以后又吃过什么？” “回娘娘，”那宫女小心翼翼道：“娘娘吃了一盒柿饼。” 听到这话，云鬘的脸色瞬时煞白煞白。镇祭冷冷笑一声，道：“在楹誉宫，淑妃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食物，怎的偏偏回来吃了那柿饼就会中毒了呢？”说罢，眼神斜睨着云鬘。 云鬘脸色苍白，额角挂了细细的冷汗，一双手死死绞着手里的帕子，嘴唇却抿的分外紧，坚毅的唇线亦有些许泛白。云鬘从坐席上站起来，盯着綦裳一步一步走到屋子中央，那眼神，好像生生要把綦裳生吞活剥了。綦裳淡然地垂下头，不去看她。云鬘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磕一个头道：“皇上，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那柿饼是送给盈妃的，是盈妃说她转交给淑妃娘娘。臣妾的两盒柿饼，着实都妥帖地封好了，臣妾亲自盖了小印。”云鬘顿一顿看看綦裳，继续道：“若是淑妃娘娘真的是因为吃柿饼中了毒，那么，定然是有人中途打开过。” 镇祭起身上前将云鬘扶起来，定定地看着云鬘，终于缓缓道：“朕亲眼看到盈妃将食盒送给淑妃，封泥没有启过，你的小印，也好好的在上面印着。” 云鬘骤然抬起头来看着镇祭，脸色较刚才更白了几分。云鬘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道，自己方才的分析也着实是太过幼稚了，綦裳既然设了这么个局让自己往里钻，那么，此事定然不会这样简单。 “皇上，淑妃娘娘究竟是中的何毒，现下还不能盖棺定论。”綦裳抬头看着镇祭道。 “是啊，”啼鸢接口道：“既然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在，何不拿出淑妃娘娘今日吃剩的柿饼交给太医们验验，如若不是，也还云妃娘娘一个清白。” 镇祭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抛向站在那边的宫女。那宫女点点头虚行一礼，道：“淑妃娘娘喜吃柿饼，拿了柿饼回来，就点了灯看书，这一边看一边吃的，不多时就吃完了。等娘娘准备就寝的时候，身子就不舒服了。”稍稍一顿，那眼神瞥一眼云鬘，继续道：“只是现下，实在是没有剩下的柿饼了。” 綦裳叹口气道：“淑妃姐姐去的这般不明不白，我定然要为她找出这其中的究竟。綦裳看一眼镇祭，继续道：“若真是云妃姐姐，那她的目标定然是我。柿饼先经我手，定然是我先吃。只是，她不知道我到底是会吃哪一盒。如此说来，若真是柿饼有毒，那么，云妃姐姐送我的两盒柿饼就都有毒。”綦裳回头吩咐乞巧道：“回宫把那一盒柿饼也拿过来。”说罢，向众人解释道：“我也不喜甜食，只是不甘埋没了云妃姐姐的一腔好意，所以，我宫里的那一盒柿饼还未开封。” 云鬘的脸色恢复了几分，只是心中有些虚，乞巧去拿那盒柿饼，那食盒应该是不会给人识破吧。纵然乞巧聪慧，现下在掉包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自求多福，可以瞒天过海。 不多时，乞巧便拿了那盒柿饼过来，果然还好好地封着，清晰地盖着云鬘的小印。镇祭亲自启了封，唤了众太医前来鉴别。一众太医仔细观察一番，有的直接咬了在口中咀嚼，片刻，大家一致得出了结论。 这一盒柿饼，没有下毒。 云鬘着实送了一口气，镇祭的一双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些。 “皇上，”一个小太监进来通禀，“龙太医到了。” 綦裳几不可察地牵牵嘴角笑笑。好戏，还在后面。 “快，快请龙太医进来。”镇祭像是找到了救星，急急站起身吩咐道。 众人纷纷看向门外，期冀地看着龙太医走进来。每个人心中都好奇，究竟淑妃是身中何毒而亡？ 龙太医果然风尘仆仆，都没有来得及换官服，头上绾的方巾也沾了不少的尘土。龙太医进屋后，给众人行一个大礼，跪下道：“皇上万岁，臣来迟，皇上恕罪。”镇祭摆摆手，示意龙太医起身。龙太医垂首站起身，道：“皇上，各位娘娘，节哀顺变。” “废话不多说了，龙卿，你快些去看看。朕就等着你来诊过再将淑妃敛葬。”镇祭上前，严辞恳切地站在龙太医面前。 “遵旨。”龙太医虚行一礼，随即忙转过身打帘走进内室。 一时间，屋里分外安静，众太医，还有众宫人都立在一处一言不敢发，在坐的其他几人，也都心中各有心思盘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太医打帘走出来，净过手，问众太医要了当时诊病的手记看了一番。 镇祭殷切地看着龙太医，终于忍不住，问道：“龙卿，可有定论？” 龙太医皱着眉头道：“娘娘确实是中毒。只是…”龙太医顿一顿，道：“臣想知道，当日晚上娘娘都吃过什么东西？臣需要详细的记录。” 镇祭点点头看向綦裳，綦裳点点头，道：“当日淑妃姐姐是在楹誉宫用的晚膳，我这就遣人去将当日晚膳的食谱给龙太医拿来。”说着，回头吩咐乞巧道：“别忘了，让他们将那盒柿饼也写上去。” 龙太医拿着那食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道：“这便是了，”龙太医看一眼綦裳，回身向镇祭道：“娘娘究竟所中何毒，臣已经知道了。”说着，将食谱递给镇祭道：“答案，就在这食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