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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乞巧略一沉吟道:“娘娘方才产下皇子,都还没出一个月。龙太医说了,娘娘的身子不康健,月子当中最是容易着病,过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些了,我们就回去。” 綦裳攒着眉头,这般说来,要回楹誉宫怕是得到春节前后了,这卧褥的时日颇为长久。綦裳在心中暗自酝酿自己早已成型的计划。 “对了,”綦裳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水薏你查过没有?” 豆大的灯点映着乞巧的侧脸,看不分明,只是恍惚看到她点点头,道:“查过了,她本是掖庭的宫人,皇上宠幸过她她便朱胎暗合,可是,孩子生下来不多时辰就不在了,她的身份又低贱,断然无法封位,皇上便调了她做我们皇子的乳母。” 綦裳轻叹一口气,道:“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回到楹誉宫已经是一月底的事了。镇祭拗不过綦裳,只得放她回去。云鬘自然是不乐意的,綦裳住在她挽云殿,以来可以时刻监视着綦裳的一举一动,二来,綦裳在她挽云殿卧褥,皇帝自然是每日都要前去关照,綦裳不能侍寝,有时候时辰晚了镇寄就宿在云鬘处,这一来二去的,这小一个月的时间里,云鬘倒是那彤史上最鲜明的一笔。云鬘笑着挽留綦裳,说:“搁到民间,这女人生了孩子,是要回娘家坐月子的。你我都是后宫的嫔妃,又是亲姐妹,照理说,你生了毓螭,我姐姐这挽云殿就是你的娘家,裳儿却急着要回去,看来是这些日子姐姐没有照顾周到了。”綦裳只得笑着推脱:“姐姐多虑了,这些日子姐姐照顾綦裳无微不至,只是姐姐还要照顾庶子,实在是不便再打扰了。” 镇祭为了关照綦裳,专程将自己沉重的龙撵赐坐给綦裳,让她坐着龙撵从挽云殿到楹誉宫去,其实并不是很远的距离。撵中捂得分外温暖,软塌棉絮一样不差,綦裳是月子里的人,生怕出什么差错。綦裳心下思虑,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学班婕妤一般皇上邀约却断然不入龙撵以示妇德?綦裳冷笑,班婕妤倒是成就了一代贤名,然而,她哪里能料到,数年之后,坐在帝撵上浅笑倾国俯瞰众生的是另一个叫赵飞燕的女子,或许正是当初拒不上撵,所以,她只能守着皇墓的凄凉等着她汉成帝的夫君,写下《团扇诗》这样哀怨的诗词,那时候,她心里想必是后悔的吧,后悔当初没有牵住那只手,坐进那天下至尊的龙撵。所以,綦裳欣然接受镇寄这足以把自己变成这后宫众矢之的的隆宠。 只是,遗憾的是,按照后宫的规条,嫔妃怀孕和生产都是可以向上擢升的,可是,綦裳自从产下皇子到卧褥,始终没有见镇寄擢升的诏书。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綦裳位置实在是无法再升了,她的头上是淑妃,这样算下来,綦裳生了毓螭之后就要位居贵妃了,那么,她上头的淑妃就是皇后了。然而,这么多年来后位空缺,朝中诸臣屡次上奏劝谏,都被镇寄按了下去。到了后来,綦裳姐妹进宫,后宫局势可谓是三足鼎立。而现在朝堂大势掌握在左相和右相二人的手中,左相通常是坐观局势之人,左右是站在正中间保存自己的实力,右相则不同,季白作为右相,两个女儿在宫里的地位,不管哪一个可以登上后位宝座都对他有利无害,到时,他季白一家边真正是权倾朝野。然而,这一点一般人知道,镇寄心中也是万分明澈的,他是断然不会让外戚专权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朝政之上,帝心难测,不过这样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于是,这立后之事也都摁下不谈了。綦裳擢升的敕诏也跟着放了下来,大抵是不了了之了。不过,再怎么说綦裳也是有功之人,无法擢升綦裳的分为,镇寄索性便先封了綦裳生母为镇国夫人的谥号,接着又封了季白夫人振国夫人,这般的隆宠也是一时无二的,只是,都是些空名罢了。 虽然綦裳这大半个月来都是住在挽云殿,不过,楹誉宫因为有出尘的仔细打扫安排,屋子里温暖如春,产妇卧褥所用之物也是应有尽有。 “娘娘,”松辰和华岁满面喜色地上前一人一手将綦裳扶出龙撵,拿着披风严严实实地给綦裳挡住风,“您可算回来了,我们二人和婆婆早就准备好了等您回来呢。大家都忙不急想看看咱家小皇子长的什么样子。” 綦裳嗤笑着嗔道:“我就不相信暮秋那小蹄子没有跟你们说起过。” 松辰面露苦相,道:“说自然是说过,可是,我们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啊。娘娘你天姿国色,也不知道我们家小皇子长的和娘娘一样还是和王…”华岁狠狠地拧松辰一下,松辰登时闭上嘴巴,心知说错了话,看到綦裳的侧脸一分分寒下来,慌忙接口道:“王,王上更相像些。” 綦裳抬脚小心翼翼地买过门槛。随即转身对二人道:“松辰,你究竟想说什么我自然知道。关着门无碍,我今日不追究你,不过,出了这楹誉宫的大门,你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外面有了什么毫无根据的风言风语,我定然唯你是问。”说罢转身向屋里走去,走几步,突然有刹住脚步迅速回过身来,正看到松晨华岁二人挤眉弄眼的表情,綦裳严辞道:“皇子你们是必然会见到的,不过你们记住,见便见了,长什么模样自己记在心里就是,那是你们的小主子。至于不相干的人问起来,你们多长几个心眼,知道怎么回话。” 华岁看着綦裳的背影打帘进了里屋的暖阁,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是王爷的人,在宫里跟了綦裳这些多年了,看到的东西也着实不少。他们两人,真真是一对冤家,自己这些当奴才的夹在中间也真真是不好做。这些年来,他们总是这般若即若离,遥遥相望不得,总算有所接触却又要立刻斩断一切情根,这一来二往的,终究要吃太多的苦,一颗心也早已千疮百孔。 不过,他看的分明,与其如此纠缠着都痛苦,不如当真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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