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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清祀拉住綦裳的手,不由分说拉她走。手上的温度让綦裳一阵瑟缩,竟听话地任清祀牵着她走。待清祀松开手,却恍然发现,这里,是清祀上次救下她的地方,楹誉宫偏门的小径。 “想说什么你说吧。”清祀的目光胶着着綦裳,略一沉吟,继续道:“自那日一别,我躲着你,不敢见你,我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对不起你。”清祀垂首,指间拂过袖口,“我不想让你有什么负担,可是,我想你,我忍不住想见你,哪怕远远地看着你的背影。”清祀的声音逐渐凌厉起来,“可是,你那日派人给我送去的铜镜,綦裳,”清祀握住綦裳的肩,一双眼看到綦裳心底:“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綦裳亦盯着清祀的眸子,突然,嘴角挂上一抹冷漠嘲讽的微笑,随即,抬臂想要挣脱清祀的手。然而,清祀却捏的极紧,綦裳身子羸弱,挣脱了半晌竟然分毫动弹不得。綦裳怒极,俯身一口咬在了清祀的胳膊上,这一口咬得极狠,喉头就要盈盈泛起泪意,牙齿上的力度却更加重了些,生生将喉头的酸楚泪意憋了回去。感觉到两腮因为用力酸痛,牙根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没有半分知觉。深秋的天气,清祀只罩了两件薄衣,不多时,就分明感觉到齿间弥漫着浅浅的腥咸味,清祀的胳膊微微颤抖,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分毫。 恍惚松开口,抬眸看向清祀,脸上表情轻蔑厌恶,更有一丝恼怒。清祀的双眸红的像兔子一般,綦裳的心一痛,却也只是微微一皱眉头。 “綦裳…”清祀启口唤綦裳的名字,声音暗哑,慢慢的全是乞求的意味。 心一下一下抽搐的痛,肩膀上清祀手腕的力道分明地传过来。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索性一刀两断,有时候,不是不爱,而是不能去爱。 嘴角笑着,好像是一种本能般,綦裳抬起胳膊,一伸手,一声脆响,綦裳一巴掌甩在清祀的脸上,毫不留情。 清祀愣了片刻,耳中嗡嗡作响,然而,捏着綦裳肩膀的手也放开了。看着他红肿的侧脸,綦裳心中一恸,鼻子微酸,却还是拼命克制住自己喷薄的情绪。 “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綦裳的声线极冷,像是数九寒天的飞雪漫天,却终究掩藏不住微微的颤声。 “为什么?”清祀回过头来,微笑,却分外冷静,冷静的让人觉得他像是沉默的兽,冷静的可怕。 “因为,我要的你给不了。”綦裳道,眼睛笑成漂亮的弧度,精明地掩住眸底的落寞和惨痛。“我要做皇后,我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能给吗?” 清祀的眸子一冷,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肯随我隐居,你更怀着我的孩子,所以,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綦裳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与厌弃之色。“当初我不嫁给你就是因为我想要进宫。后来我是爱上了你,我以为爱情至上,我肯随你吃糠咽菜,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要的不单单是一腔感情。孩子,是我的,是大弥的。”綦裳指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字字清晰地从齿间吐出来:“我要靠这孩子爬上我要的巅峰,我要带着我的孩子一览众山小。于你,只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孩子。但是王爷你记清楚,他是皇上的,从那日你那一巴掌起,他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綦裳停下,看着清祀风云变化的脸色,心痛的无以言说,却还夹杂着一丝快感,綦裳分明听到他握着拳头的手指节脆响的声音。 “王爷,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綦裳轻蔑一笑道:“所以,以后也请王爷珍重你自己,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说罢,綦裳迅速转身,裙摆扬起的细微疾风吹起墙角的灰尘。綦裳快步走着,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她怕自己走的慢了,眼泪就控制不住了。这条小径,第一次觉得竟然这般长。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终于转过弯,身形隐没在高大的宫墙根,脚步戛然而止。泪,也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还是忍不住,隐藏好自己,偷偷探头看向拐角小径的尽头。清祀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秋风掀起他的衣角他的发丝,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雕塑,定在那里,亘古千年。 綦裳背倚着墙,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下,坐在地上,素色的衣裙尘土兮兮,压抑着哭声泣不成声。这里竟然这么安静,许久都不见有人经过。心真的彻底碎了,她狠狠地伤了清祀也伤了自己。她知道自己那爱情的绮念在这后宫是多大的罪恶,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时时煎熬着他们。从前没有这个孩子,綦裳孑然一身,可是现在,这是她和清祀唯一的交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孩子置身在危难中。 与其求而不得,时时在望却无法靠近的煎熬着自己本已伤痕累累的心脏。不如索性一刀两断,放弃因为爱情而产生的那些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想象,哪怕他会恨,也好过现在这般。一直以来都那般不彻底,藕断丝连,她曾经下过无数次决心,都没有用,她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么,这次真的是连丝都斩断了,骗不了自己的心,总能骗得了他的人。 晚间回到楹誉宫,宫人们都识趣地没有问。出尘私下吩咐把出去寻找的宫人都叫了回来。 “梳烟回去了吧?”綦裳问,整个人像是累极了,分外惫懒。 “奴婢把她送回去了。”乞巧回答。 綦裳点点头,道:“我想要沐浴。” 浴桶里热水氤氲的雾气亦氤氲了眼眸,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流泪了。指尖抚上肩膀处清祀捏出的青紫,疼痛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今日,她守在那墙角,直到宫门快要落锁,清祀转身离去,她才起身回宫。两条不同的路,离开那个交点便越叉越远。他们,从此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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