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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朕的花妖,也不问问朕叫你来何事?”镇祭将下巴支在綦裳的肩头,呼吸喷在綦裳的颈窝,綦裳微微歪着头,躲开他呼吸扫在颈处的微痒。 “皇上叫了臣妾来自然是要将事情说与臣妾,所以,臣妾不急。” 镇祭哈哈笑两声,搂着綦裳腰的手微微松了些,指指桌上的两本奏折,道:“你拿来看看。” 綦裳皱着眉头,拾起桌上的两本奏折,细细地看过,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感到镇祭在身后打量的目光,良久,綦裳“扑哧”一声掩嘴笑出声。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呢?”綦裳微微侧头,问镇祭。 镇祭将綦裳的双手攥紧,鼻翼轻轻蹭着綦裳的侧脸颊,柔声道:“此事与你相关,你认为呢?” 綦裳复又将目光锁在桌上的两本奏折上,一本,是太傅张之涧上疏的参劾本子。奏折中写的神乎其神,咬定了綦裳是那古花树修炼成精的花妖,进了后宫来迷惑皇帝,实则当真是妖女。言之凿凿好像是看到了花树成妖一般,其中,不仅规劝镇祭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以国本为重,万万不可沉迷綦裳这妖女的温柔乡之外,更是想要镇祭费了綦裳的妃位,逐出后宫,当然,倘若能够处死綦裳更好,看那口气,竟是恨不得生啖綦裳之肉。 另一本,则是当朝右相,綦裳之父,当朝右相季白上的贺喜折子。季白的折子与张之涧的迥然不同。其中,大肆描写了綦裳出生之时有何异兆,什么夜间亮如白昼凸显彩虹,更是写的不着边际,又说什么游僧给綦裳算命说此小女子天生富贵之人,乃是天上的司花之神投胎至凡间,将来,必会仙佑我大弥。如今,种种预言成真,要镇祭携了綦裳登坛祭天,以谢神恩。 这两本奏折所言的是同一件事,却又如此迥异的推解,难怪綦裳会笑。 綦裳虽然受宠,却一直都未涉及过国政。主要也是因为不想做这只出头鸟落人话柄,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不同于后宫,綦裳一方面要应付后宫中的重重阴谋,自然也不愿意在朝堂上再应付那些老狐狸,成日里心力交瘁还得听那些老臣朝自己喷唾沫星子,无时无刻不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似的,口里还时不时念叨着:牝鸡司晨。 然而,复宠一月左右,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的风都向着綦裳这边吹了过来,成了那众矢之的,即使再不关注,也还多少知道这朝堂的局势。 现下的朝政,大臣们纷纷结成党派。一是以当朝右相季白为代表的外戚派,另外就是以太傅张之涧为代表的激进派。然则,就是以左相,就是驭囡的爷爷为代表的中间派。 其实,不管是外戚派还是激进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之涧一众门生背着张之涧卖官鬻爵,众人皆知,却独独张之涧被蒙在鼓里,当了冤大头还以为自己是在为国家社稷谋福利。而季白的外戚一派,气焰颇为嚣张。两派为了将朝中的肥缺和权职谋到自己门下,多次在朝中争得面红耳赤。 季白的两个女儿都入宫为妃,且两个女儿都位及四妃之列,其大女儿云鬘云贤妃更是皇长子的生母。本来綦裳在楹誉宫闭门不出时还好,自打綦裳出关,两派之间的矛盾更是激化了起来,各自相持不让,现在,战火烧更是烧到了綦裳的身上。若是綦裳还是不得圣宠,自然不会对后宫的平衡产生什么影响,大家心里都清楚枕头风吹起来会有什么效果。现在中宫虚位,依照现在的局势看来,颇有可能落入季白这两个女儿的手里。三年来,朝臣们不止一次奏请镇祭里淑妃为后,都被镇祭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淑妃有为后之德,却无为后只能。綦裳心中好笑,若是张之涧他们知道綦裳肚子里有了孩子,还不知道是什么脸色呢。 张之涧乃镇祭作太子时的太子洗马。镇祭登基后对这位良师益友颇为重视,更是赋予了太傅的重任。然而,张之涧虽然有一片赤胆忠心,饱读诗书,立志济世报国,却终究也只是个书呆子。入世了这许多年,对官场还是那般愚钝,被人利用被人算计了都不知晓,他的一腔热情也成了一腔的冲动。 而驭囡的爷爷,左相曹岚域侍奉两朝国君,一直都小心翼翼。对大弥亦是忠心耿耿,将掌上明珠驭囡嫁给没有军权的王爷清祀,颇得镇祭信任。面对两派的纷争,曹老全部参与,只做不知。谁知,朝中京畿的兵权竟交给了左相,其他两派鹬蚌相争没得到什么好处。 对于现在朝堂局势的分析,綦裳心里颇为澄明透彻。镇祭不是傻子,朝中大臣结党营私他必然知道。否则,也不会将京畿的兵权交到左相手里。今日以綦裳为借口,两派都投了石来问路,想要探出镇祭的态度。綦裳知道,镇祭想必和左相沟通的甚好,就等着看他们两派狗咬狗,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话又说回来了,不管哪朝哪代,朝堂上都会有这样结派的现象发生,通常皇帝都会让他们双方相互牵制,并不多过问,否则,一派独大就是自断生路。 綦裳笑笑道:“都是一些空穴来风的传言罢了。也亏得他们相信。若我真是花妖花神那便好了,就将皇上吃的死死的。”綦裳的脸上一片戏谑的神情,“不过,那棵花树说来也真是怪,怎的就好好的活过来了?说不定…”綦裳笑着,挣脱开镇祭的手,一跃跳下镇祭的膝头,站在屋子正中间,道:“皇上你说,我更像花妖还是花神?” 镇祭很少见到綦裳这般欢悦活泼的神情,屋中熏着的龙涎香有些让人迷醉。镇祭定定地看了綦裳良久,倏而哈哈大笑道:“都说了是空穴来风,今日就是叫你来看笑话了。” 说罢,冲綦裳招招手,拿了一块綦裳带过来的点心。綦裳几步走过去,就着镇祭的手咬一口那点心。谁知,还没有咽下去胃里就泛上来一股酸味,綦裳慌忙回过头以袖掩嘴干呕了起来。 镇祭上前扶住綦裳,眼神逐渐有些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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