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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镇祭面色大骇,他像被针扎到了一般,突然就从床上站了起来。镇祭站在那里,盯着还跪在床上的綦裳,道:“盈妃,朕看你真的是疯了!这样的话也能随便咬!”镇祭顺了一口气道:“云妃是怎样的人,朕知道。你还是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镇祭抬脚就往门外走去。眼见镇祭要走,綦裳竟然从床上滚了下去。綦裳趴在地上,紧紧抱着镇祭的腿道:“我没有疯。是她,是她!”綦裳抬头凝视这镇祭,泪眼婆娑道:“皇上,孩子也是你的,你怎么就不心疼?我没有说谎。你不相信我一次,你不相信我两次,然而,事实都证明你是错的,许多东西都不像你看到的那般简单。求你,相信我好不好,好不好…” 镇祭挣扎几下,终究没能抽出自己的脚。镇祭大声朝外喊道:“来人!来人!”见綦裳始终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不放,镇祭终于抬脚朝綦裳的心窝踹了一脚。 綦裳这一脚并不重,然而綦裳是病中的人,镇祭这一脚,将綦裳软软地踹倒在地上。见甩脱了綦裳,镇祭慌忙走了。 出尘众人赶进来,看到綦裳躺在地上,急忙扶起来。綦裳看到出尘,转身抱着出尘在她怀中大哭了起来。不消片刻,竟然哭晕在出尘怀中。 綦裳总算是悠悠地转醒了。见綦裳睁开眼,出尘一把握住綦裳的双手,眼中盈满了泪意道:“孩子,你终于醒了孩子。” 听到内间有动静,龙太医也慌忙赶进来,见綦裳醒了过来,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拿出手帕,揩一揩额头上渗出的汗,道:“娘娘,您都昏迷三天了,再加上前日的两天,青梅她们只能喂下粥去。您醒了就好,小皇子虽然没了,但是好在这次小产没有伤及娘娘身体的根本,您只需好好将养身子,还会有机会再有孩子的。您可千万要想开啊!” 綦裳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她环顾四周,打量在场的众人,许是熬久了,大家的脸色都很憔悴,出尘和龙太医的年龄要大些,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和眼袋更是突兀地显现了出来。綦裳看着众人,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暗哑吐不出来一个字。 青梅见綦裳这样的情况,赶忙倒了水扶着綦裳喝下。水温刚好,顺着喉咙流进身体,似一汪甘泉,将心中的悲切的痛意也压下了些许。“龙太医,”因为体虚,綦裳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干涩,“麻烦您了。” 龙太医听到綦裳的话,慌忙跪在地上,道:“娘娘折煞老奴了。何况老奴…”说着,龙太医抬眼打量一眼綦裳和出尘,没有继续说下去。 綦裳点点头,并未忙着叫起。只是反手握住出尘的手,道:“婆婆照顾我许久,该是很累了。婆婆去休息,叫乞巧来看着就是了。”说着有看向跪着的龙太医,道:“龙太医也下去休息休息吧,我现在有她们照顾着,没什么大碍了。” 说罢,一阵咳嗽袭上来,手边没有绢帕,綦裳只得拿一只手捂着嘴,綦裳的眉头紧紧皱着,这一咳,好像就停不下似的,仿佛要把綦裳身体里的力气全都抽离殆尽。青梅又倒了一杯水,出尘轻轻拍着綦裳的后背,龙太医则捧了一个药瓶过来,放在綦裳的鼻翼下让她嗅一嗅,果然那咳嗽立刻就好了许多。 犹自还起伏强烈的喘着气,两坨不正常的红晕挂在綦裳的两颊。龙太医犹豫半晌,道:“娘娘,那次落水您就埋下了这咳嗽的病根。后来调养好了也就是在天冷受凉了会发作。但是,前日,前日皇上…”龙太医顿了一下,綦裳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来镇祭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心底升腾起一阵恶寒布满全身,綦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龙太医继续道:“因为前日,诱发了着旧疾。所以,娘娘还是节哀顺变,好好将养好身子才是。” 綦裳的心已经冷到极致,便是连一丝一分的委屈都没有了。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綦裳的心便狠狠地痉挛起来,好像有人将心绞了起来,又狠狠撕成碎片,这股子心痛,连带着腹部也痛了起来。綦裳眼圈一红,但立刻就将泪意吞了回去,强自挂一抹笑意道:“龙太医毋须多虑,把那药交给青梅,回去好好歇歇吧。” 龙太医给綦裳磕个头,不动声色地叹口气,转身走了。 见龙太医走了,綦裳将目光投到出尘的身上,道:“婆婆也累了许多日子了。皇上跟我说了乞巧的事情,我不会怪罪她。婆婆放她进来伺候,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出尘站起身,长叹一口气,道:“我叫暮秋过来吧。至于乞巧,等你身子恢复了再说吧。”说罢,出尘伸出手轻轻扶上綦裳的脸颊,神情里全是隐忍的疼惜和无奈:“我可怜的孩子。”出尘叹一句,转身出去了。听到出尘的这句话,綦裳眼圈又是一红,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留下两行眼泪。妈妈,綦裳心中默念,顿时,那所有伪装的坚强分崩离析,满腔的委屈和无望的思念倾泄出来,那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娘娘,”青梅拿了手帕来为綦裳揩眼泪,语气紧张道:“可不要再哭了,龙太医说了,在这么哭下去会把身子里的水给哭完的。再者说,这样哭着会把眼睛哭坏的,到时候,我们怎么给王爷交代啊!” 綦裳一怔,清祀,这个名字回忆起来,满嘴都是莫名其妙的苦涩,心中的洞又豁然大了不少。 “娘娘,喝口水吧。”綦裳接过青梅手中的杯,啜一口,转头看着青梅,半晌道:“谢谢你,青梅。” 青梅的手一抖,眼中瞬时漫上一层水雾,青梅的声音有些哽咽:“娘娘…快,快别这么说,都是…奴婢们…”青梅终于没有说完整,回身揩了一下眼睛。 “皇上他…”綦裳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尽管早已经对他失望,尽管那一脚已经让她的失望彻底变成绝望,但是,还是幻想他可以给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儿一个说法。 “皇上…”青梅的声音犹豫道:“皇上一直没有再来过。哪怕娘娘一直昏迷着。” 青梅的话,将綦裳的一丝丝幻想彻底厄灭。终于,镇祭彻底死在了綦裳的心中,挫骨扬灰。或许之前还有过恨,而现在,连那恨意都没有了。淡然若水,再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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