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边的枕席尚存有一息龙涎香的味道。綦裳微微皱下眉头。伸手拈来枕边的亵衣，起身披在身上，边将乞巧唤了过来。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叫醒我？”綦裳看着为自己更衣的乞巧问道。 “是应钟公公来唤皇上早起上朝的。皇上醒来的时候小姐还睡着。皇上说小姐你旅途劳顿，不忍叫醒小姐，就独自上朝去了。皇上还说了，今晚要为小姐设下接风晚宴，今晚也要宿在楹誉宫。” 綦裳点点头。又问道：“昨日让你给出尘婆婆安排住所，妥当没有？” “小姐你放心吧。我安排她住在西屋。不跟一般的宫人一处，独住一室。现在婆婆正在外面和青梅、暮秋在外面接礼品呢。小姐，皇上下旨不许扰小姐清梦，这各宫的娘娘们送来的礼品都堆了一屋子。” 綦裳笑笑道：“这些东西可有可无的。晚些时候，让她们报给我淑妃、贤妃还有那位啼鸢婕妤送了什么来就是了。” 乞巧点点头，一遍熟练地拿一只羊脂玉的簪子把綦裳长长的黑发挽起来。綦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乞巧道：“对了，让婆婆进来吧，不要做那些无所谓的事情。” 乞巧放下手中的梳子，不多时便将出尘带了进来。 见到綦裳坐在镜子前面，只着一件素白素白的长裙。出尘上前拿过桌上的梳子道：“娘娘，奴婢来为你梳妆吧，试试大睦的发饰，与大弥女子的发饰大同小异，又颇有新意，想必娘娘你会喜欢的。” 乞巧笑着上前，握住出尘拿着梳子的手，道：“婆婆，您不必费心了。小姐每次接驾之后，都有沐浴的习惯。眼见热水就准备好了，待小姐沐浴之后再劳婆婆费神梳妆也不迟。” 谁知出尘盯着乞巧讶然道：“难道说，娘娘每次接驾后都会沐浴？” 綦裳看到出尘的神色，颇为疑惑转身看着出尘道：“是的婆婆，我有这般习惯。不知有何不可？” “奴婢斗胆问问娘娘入宫多久了？” “就快三年了吧。”綦裳答道，顺目看往窗外，“眼见着就快要是二十的年纪了。想当初还是这宫中最小的年纪。现在看，宫中都已经经历过好几拨选秀了。” “那就难怪了。娘娘和皇帝都还是正当壮年，这般久的时候都没有孕有龙嗣，现在想来，怕就是娘娘这习惯惹的祸。” 綦裳微微皱下眉头，对乞巧吩咐道：“去叫他们不必烧水了。”乞巧领旨下去。 直看着乞巧的身影离开，綦裳回头对出尘道：“婆婆的意思是，若想要有孕，房事过后断不能沐浴？” 出尘点点头。 綦裳起身给出尘让座，片刻道：“婆婆，您是大睦的人，待貊彧更是如同己出。照理说，婆婆为了貊彧，是断然不会愿意我为其他的国家，其他的男人生儿育女，可是婆婆你这般做，綦裳很是不解。” “娘娘说的没有错。但是，我知道，貊儿是将他整个的心思都投注到了你的身上。当初为了笼络权臣，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联姻，但是为了你，貊儿他死活不肯。我视他如己出，现下能为他做的就是着些许的分担。你高兴了，他便高兴了，你安全了，他便安心了。我在深宫里伺候过那么多的娘娘，见过太多的起起伏伏，自然知道皇帝的宠爱便是生存下去的筹码。然而这深宫中，帝王恩情最是凉薄，有个孩子才是依靠。奴婢的责任就是帮助娘娘固宠。” 片刻，綦裳道：“婆婆以后不要做那些下人做的生活，大睦的发饰，婆婆就教给乞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