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车子在路上疾驰,拉车的两匹马已经累得精疲力竭。驾车之人是一男子,长的面相清俊,虽是一身布衣,但是丝毫遮掩不住他身上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哒哒”声,过路的人们纷纷为疾驰的马车让路,不管是在田里干活的农人还是过路的路人,都免不了侧目多看几眼这拉车的两匹少见的高头骏马,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驾车的年青男子。
这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马车。单是驾车的男子便气度不凡,他长长的髯发随风飘在身后,双眉微皱,这样的男子,该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他一皱眉,就不知有多少芳心为之碎裂。
马车停在一家餐馆前面,男子长叹一口气,跳下车来。店中小二看到气度不凡,赶忙迎了出来。
只见那男子打起车子的帘子,车子内便款款地伸出一只素手,拉住男子递给她的手。小二微微一怔,这般好看的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这只手的主人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之色。小二好奇地微微踮起脚,想要从车帘缝中偷窥到一丝春色。谁知,不多时,车内的女子便打帘走了出来。那女子戴了面纱,长长的几乎逶地。那女子的穿着也是十分的简单普通,但是,即使这满大街都见得到的布衣穿在眼前二人的身上都觉得是天上才有的霓裳羽衣。
这男子倒是也不避讳,他将车上的女子打横抱下车。对小儿说道:“去给我们把马喂好就是了。它们累极了,给它们洗个澡吧。”说罢,递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笑着,将银子揣好,转身牵着马儿向后院的马厩走去,心里面一边琢磨着:“虽然看不到这女子的脸,只是看身形便知道也绝非池中之物,这二人,真是少见的金童玉女。”想着,他回头看一眼,正好看到二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二人挑选了一个角落坐定,点了菜食。男子仔细地为女子布菜,边说道:“裳儿,这几日委屈你了。今日定要好好吃一顿,我们这眼见就到了。”
綦裳伸手握住清祀正在夹菜的手,轻笑道:“清祀,你赶车才最是辛苦。我们这走了几日,都不知道那边乱成了什么样子。”
清祀反手握住綦裳的手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想那般多了。那是困住我裳儿的樊笼,好容易摆脱掉,就再也与我二人无关。”清祀微微一顿,又道:“这里的菜不如宫,那里,裳儿你将就着吃。吃完了就在这里住下。你那日起得早,奔波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过几日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綦裳拿起箸,夹一块笋子放进嘴里,道:“这里的菜食比不得那里,但是比季白府上的要强出许多,我已经很满足。”綦裳顺手又夹起一块笋子,亲自喂给清祀,说:“我们不在这里住。我们要赶路,早些到了,我要住我们自己的家。只要在你身边,就是住茅草屋都是殿堂。”
清祀看着綦裳,宠溺地笑着点点头。
綦裳看着清祀的微笑,舌尖处蔓延着笋子的清甜香味。清祀嘴角的弧度在午日的阳光下格外地耀眼。清祀的笑容透过面前遮面白纱的纹理折射在自己的目光里面。綦裳突然就有些想哭的冲动。这一切的美好,真的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那一瞬的幻象,和曾经阳光浴身的温暖感受,然而指尖的真实依旧是冰冷、无望。
太阳的温度,太容易太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