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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今日,得到消息,说残月在水牢里面撞墙自尽了。 綦裳轻叹,她叫残月,也真是应了她的名字。只是不知这名字是谁给她起的。怕不是她的父母,谁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伤感、不吉的名字?多半是赐的名字吧。 乞巧给綦裳拿来好多件衣服,让綦裳挑选。綦裳的指尖拂过那些如柔滑肌肤似的锦缎纱裙,心中所念恍如隔世。 她将一件素白色的长裙提起来,那裙子便似水一般垂下来。綦裳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裙子。还记得那年春天,自己就是穿着这样一袭白裙去给母亲祭奠。那一年眉目如画,那一年性冷如冰。转瞬仿佛千年以前的记忆,全全寄托在了这身白裙上面。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小姐……”乞巧的声音将綦裳的心思唤了回来。綦裳微微一怔,微微抖抖手中的衣裙,道:“就这件了。” “娘娘,都已经布置好了。”暮秋将手中上好的凤尾古琴放在綦裳的面前。 綦裳换上衣裙,将长长的黑发放下,回眸一笑,俨然是两年多以前的那个不施粉黛的女孩。 綦裳伸手拿起面前的古琴,带着暮秋出门去了。 御湖边的凉亭内,兽首香炉袅袅地飘着阵阵怡人的檀香味。亭内的菊花开得正艳,簇拥着綦裳坐在中间不似人间。不远处,一个笼子里面放着两只白兔。 昨日,清祀从北关回京,今日进宫拜谒圣驾。离宫之路,必经这御湖边的凉亭。 暮秋急急地跑进凉亭,对綦裳耳语道:“娘娘,他来了。” 綦裳点点头,暮秋上前将笼子里面的两只白兔放出来。綦裳坐在古琴旁,调稳气息,伸出葱白的手指抚上琴弦。幽幽的音符从指间溢出,飘飘洒洒飞出了很远。伴着这曲声,綦裳轻启朱唇,喉间之曲恍若天籁。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明月照不尽离别人。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来世与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遥。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血声,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浓情蜜意此话当真。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明月照不尽离别人。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最后的尾音萦绕在空中,突然戛然而止。綦裳大病初愈,一曲《蜀绣》颇费力气,綦裳不禁伏在琴上急剧地咳起来。 凉亭外柱子后面的人急忙向前踏上一步,却又止住了脚步。 綦裳抬起头,看那人一眼,凄然笑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着了。” 那人站了出来,看着綦裳的眼神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无奈的眸光。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清祀。 綦裳站起身走到清祀面前。她盯着清祀的脸仔细打量,媚眼如丝如水,微微的笑挂在唇角。她伸出手抚上清祀的脸庞:“你瘦了。想必那北塞的阳光必是十分晒人,把你晒黑了。不过,更像个经历过风霜的男人了。” 清祀苦笑着转头躲开綦裳的手。道:“听说你生病了。” 綦裳无奈地垂下手说:“是。”她抬起头,满面期冀地看着清祀道:“你是为这回来的吗?” 清祀微微攒眉,犹豫片刻,突然好像下了决心,说:“臣是因为王妃有孕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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