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
不知不觉,快一个月过去了,天气逐渐转凉,眼看乞巧佳节就快到了。皇宫的花园中处处开满了美丽的菊花。
綦裳卧床静养了一些时日,病也差不多就好了,只是,上次投水着了凉,落下了咳嗽的病症。龙太医给綦裳开了不少副药,綦裳更是灌了不少拿黑漆漆的苦药汁,綦裳现在只要看见那药碗就皱眉想吐。可是,那药灌再多綦裳的咳嗽症状还是不好。原来,生活会将你一生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凝缩成你身上的一个印记,让你永远都难以忘怀。
清祀已经从北界往京城走了,估计不几日就到了。
这日,綦裳本欲着装去园子里赏菊,却不想,刚打算迈步出门就撞上了迎面进来的云鬘。现在,云鬘已升到了修容的位置。
云鬘进屋来给綦裳拜个揖。虽说云鬘是綦裳的姐姐,但是宫廷内院,毕竟在份位上还是有高低之分的,她的份位在綦裳之下,云鬘自然也得遵守礼节。
“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云鬘看到綦裳整齐的着装,不禁好奇地问。
“哦,”綦裳有些微微的迟疑,良久没有说话。
“小姐要去赏菊。”乞巧在一边插嘴道。
綦裳攒眉,瞪一眼一边的乞巧。对云鬘笑道:“姐姐今日来有何事?妹妹本来有意出去的,可是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预,也就不出去了。”
綦裳自从进宫以来,与云鬘可谓井水不犯河水。二人亦走的不近。綦裳与她通常只在早晨去德妃处请安时见一面寒喧几句。但是自从綦裳生病后镇祭和德妃就免了她每日的的请安。綦裳也大概月余没有见那些个娘娘,她索性借口自己身子不好,闭门谢客,乐得清静。不过,就因为如此,薰风竟然奏请德妃抽了綦裳的绿头牌,说等綦裳身子大好了再侍寝,德妃也就顺势下坡。不过綦裳趁那日镇祭来挽云居看她,就悄悄宣了龙太医来请脉,似是无意问及能否侍寝事,龙太医担保无碍。所以,镇祭倒是有大半的晚上都是在綦裳的挽云居过夜的。
“看来妹妹的身子是大好了,否则皇上也不会夜夜羁留在你这挽云居了。”云鬘道。
“姐姐不是也盛得隆宠吗?”綦裳笑着将云鬘让进屋中。
“我还真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妹妹赏菊的雅兴,妹妹都可赏菊了,可不就是大好了吗!”云鬘坐在綦裳下首的位子。
“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找綦裳有何事?”綦裳啜一口乞巧端上的茶。
“没什么要事,只是妹妹卧床月余,我这个做亲姐姐的却一直没能来看妹妹。所以今日前来探望妹妹病情,看到你大好了,我自然就高兴了。”云鬘捏起桌上的茶盅,道:“妹妹有心思了,这正是当日你进宫事我送的礼呢。”
“姐姐对綦裳厚爱,綦裳不胜荣幸。”綦裳礼节性地回到,心里却觉得假的很。
“你我姐妹二人都入得宫中做了皇上宠幸的妃子,自然是光耀门楣。”云鬘抬首看看綦裳的脸色道:“近日爹爹官品已经升至一品了,娘封了诰命,大哥也授了正四品的官职。”
綦裳心中冷笑:我在这深宫里面整日勾心斗角地活着,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你们却凭借着裙带关系飞黄腾达,甚至是作威作福。这爹爹,我自然是几讨厌的;诰命封的是夫人,是你云鬘的生母而非我那短命可怜的娘;至于那个大哥,当个败家子是绰绰有余,至于当官还差太远了。他们的事,自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迟早是撸了才高兴,只是这朝堂的风云也紧密关系着后宫的趋向。是该有意无意地培植一下自己的势力。
“姐姐所言綦裳明白。我自会为我们家的荣誉前程尽心竭力。”綦裳道。
云鬘点点有头,说:“我前几日见薰风的贴身婢女带了两天十分罕见的蛇。我不知道原来她喜欢这等凶猛的动物。我看啊应该是外藩进贡的。本想叫你一起去看看有趣,这几日却再也没见着。”云鬘说着,便拿眼角斜睨綦裳注意綦裳的面色变化。
綦裳心下一惊,但脸上并不显露。原来如此,一直疑惑那蛇是从谁那里来的。原来如此,那薰风,欠了两条命。
“那真是可惜了,綦裳没这福分。”綦裳喝口茶咽下。
“对了。”云鬘做恍然状:“原先我给妹妹的那个宫女草阶伺候的不好吗?怎么不见她的影子?”
綦裳微微有些尴尬,道:“先前因为青梅的事情,我将青梅贬到尚膳监,连带草阶就让她先做杂役了,不过这时日也差不多了。”綦裳对身后的乞巧道:“去接草阶姑姑继续在屋里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