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小姐,今日清王携了清王妃进宫见驾,您不去吗?”给綦裳端一杯茶放在桌上。
綦裳拿起一支白色的簪花,随意别在头上。去见他们夫妻俩?綦裳苦笑。人家二人新婚燕尔,自然最是浓情蜜意。这个时候去,不是自讨苦吃。再加上昨日胡充媛才刚薨,自己心下本来就极难受,这一去,指不定会不会做出或者说出什么失仪的事或话呢。
“今日,我去给素颜姐姐守灵。”綦裳道。经昨儿一日,綦裳已经心若死灰,就连泪都是冷的了。
昨日,清王大婚,綦裳失去了自己心中所念所想;昨日,胡充媛薨,綦裳失去了这深宫中唯一的知己。綦裳抬头看看乞巧,心有所动,自己真真只剩下乞巧和那刚刚出世的女婴了。
“乞巧,我只剩你了。”綦裳道。
“小姐,你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乞巧正在准备綦裳的素服,听到綦裳叫自己的名字,乞巧转过头来看着綦裳。
“哦。没什么。”綦裳压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问:“帝姬睡下了吗?”
“嗯。奶娘刚喂过,这会子才睡下。”乞巧将找出来的衣服拿给綦裳,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茶水,便道:“小姐快些喝了这茶吧,凉了伤身。”
綦裳点点头,将茶盅捧在手里。刚要将茶往口里送,突然就盯着那茶愣愣地定在了那里。“乞巧!”綦裳突然发问:“昨日宝林送来两盒茶,除了胡充媛打开的那盒,还有一盒去了哪里?”
“昨日混乱至极,奴婢就遣人收起来了。”乞巧回答。
“这茶,”綦裳用下颌指指手里的茶道:“这茶是那雨前龙井吗?”
“不是,那新茶奴婢还没有拆开呢。”
綦裳点点头,放下茶,吩咐道:“立刻找人打开那盒茶,要分外小心,怕是里面还有一条蛇。打开后立刻向我回禀。要快!”
乞巧领命下去了。綦裳转身去了胡充媛的灵堂。
綦裳拈四根香点燃,稳稳地插在香炉里面,随后,跪在软榻上磕三个头。案上,是胡充媛的灵位。綦裳站起来,素手拂过胡充媛的灵牌。轻叹口气。
“小姐!”乞巧喘着粗气跑进来。綦裳伸手示意打断她,带她出了灵堂慢慢回禀。
“不出小姐所料。那盒茶里面果然也有一条一摸一样的蛇呢!”乞巧顺顺气说。
綦裳将一缕飘在身前的青丝挽在脑后,道:“你和暮秋、松辰、华岁,分别到宝林、云鬘、薰风和德妃的住处找些东西。不用进院子,就在院外方圆三里好好给我搜,不管搜出什么东西都给我呈送来,尤其是宝林,定不要放过一寸土地,仔细搜搜她院外的草丛之类的地方。记住,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奴婢知道。先行辞驾。”
綦裳用银针将灵案上的长明灯拨亮些,心道:姐姐放心。孩子,我定叫她平安长大。你的仇我定然也帮你报了。到时,你便含笑九泉了。只是,我可怜的素颜姐姐,你为他生孩子,他却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你一句!这般薄情寡义的男子,不值得,你我姐妹真的好生命苦!
晚些时候,镇祭来了。
“裳儿,你昨日就守了一天,今日再这般劳碌,累坏了我的裳儿可如何是好!”镇祭将綦裳的手我在手里。“快些回去歇息吧。”
“不碍的,夫君。”綦裳浅笑,心中却想,在我素颜姐姐的灵位之前惺惺作态,镇祭你真的不觉羞耻。綦裳继续道:“裳儿再陪姐姐一会儿。”
镇祭笑着说:“今日,清王带着他的新王妃进宫来了。你怎么没有去?朕看着那清王妃也是贤良淑德,堪做我皇室……”
“皇上!”綦裳打断镇祭。听到清祀和他王妃的消息,綦裳心中鼓鼓的,难受的就要作呕。“素颜姐姐的谥号不知您定下了没。”
“哦。”镇祭收起笑颜,严肃道:“朕决定以妃制将其下葬。赐懿贤妃。”
綦裳点点头道:“綦裳待贤妃姐姐谢皇上。”随后又问道:“不知帝姬的名讳皇上可有定下?”
“她是朕的长公主,帝姬名讳自然慎重,朕已经派议政堂拟了几个名讳,到时给你和朕擢选。待帝姬满月只是再公布。至于帝姬的乳名,还是有裳儿你来取吧。毕竟你诗文造诣颇深,并且你还是贤妃给帝姬指定的母妃。”
綦裳看着素颜的灵位轻声道:“那就叫梳烟吧。”
素颜姐姐,为你的女儿取名梳烟,这也是綦裳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对你的悼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