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职
“妹妹,”胡美人执起一块檀香放进瑞脑炉,顿时,雅致的香味在屋里氤氲蔓延开来。“对于佟氏兄长一家如何定夺?”
綦裳放下手中的笔,审视一下写给镇祭的折子,满意地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道:“皇上将此事交由你我姐妹二人,妹妹自然不能一人专断。此事,还请姐姐拿主意吧。”
胡美人走到綦裳身边坐下,拿起綦裳写好的折子,看一遍,道:“妹妹好文采。这事,姐姐我就是摆门面的。你跟那佟氏结怨不浅,还是你来决定吧。
綦裳站起身,道:“既然如此。佟沁儿之兄自然难逃一死。过几日就是大年,新年一过,立即处死,永绝后患。至于他的一双儿女,念其年幼,尚不及十岁,故免其一死,女没入民妓,永世不得脱贱籍,子送于边关我皇室远亲郡王处做阉奴,永世不得脱奴籍。佟沁儿所犯乃灭九族的大罪,对其九族,依律,斩无赦!”
胡美人手中是奏折倏然掉落:“妹妹,量刑是不是太重?此事究竟如何你我最是清楚不过,何苦再牵累如此多无辜之人?”
綦裳走到窗边,掐下一盆牡丹的一片叶子。虽是冬天,这屋里一点也不觉冷,更兼有暮秋等人的精心照料,这花长得十分好。“姐姐,现下决不可有半分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我晚上都会睡不好的。”
胡美人只是叹口气,不再言语。
“姐姐,我们一起去拜谒皇上吧。既然此事已了,你我自然要去述职。”綦裳上前拉住胡美人的手。胡美人将另一只手放在已经有些凸显的小腹上,苦笑道:“我就不去了,皇上问起就说我前几日受了风寒,畏冷。”
綦裳松开胡美人的手,道:“既然如此,綦裳就不勉强姐姐了。只是,你的事自是瞒不久的,尽早让皇上知道尽早好。至少她们还有些忌惮,否则,她们为所欲为了。俗话说,不知者不罪。”
胡美人点点头,道:“妹妹所言极是,妹妹是挽云居主位,妹妹斟酌吧。”
甘华殿内,镇祭拿着綦裳的折子看了一遍,并不言语,只是招手叫綦裳近前。綦裳走上前去,镇祭让綦裳坐在他的膝头,从身后环抱住綦裳。
“朕对你有愧。”镇祭将头埋在綦裳的脖颈处。“德妃已经将此事办的差不多了,朕要你去办就是为了补偿朕当初的过错。”镇祭抬起头看着綦裳,眼中是深深的疲惫。“朕当初冤枉了你,裳儿你怨恨朕吗?”
綦裳微笑着抬起手,帮着镇祭轻轻按摩着太阳穴,道:“裳儿怎么会怨恨皇上?当初若不是皇上将裳儿禁足,裳儿说不定就小命不保了。”
镇祭握住綦裳柔若无骨的手,说:“朕记得那晚你一口一个‘镇祭’叫朕。”綦裳微微垂下头,面色绯红。“多少年没听人唤过朕的名字了,以后不要叫朕皇上。”
綦裳抿嘴微笑,头垂的更低了,轻轻唤道:“夫君。”
镇祭将綦裳搂的更紧些,道:“此事办妥,你和胡美人出力不少,按制各应升一级。”
綦裳正要行礼谢恩,却被镇祭制止了。“裳儿,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子嗣缘福薄浅?”镇祭的眼神空灵、哀伤,“这关系江山社稷,朕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是不是早就儿女成群了?”
綦裳知道,镇祭又想起了佟沁儿曾怀孕之事。綦裳笑意更浓了,她伸手帮镇祭舒展眉头道:“夫君失言。现在,胡美人就帮夫君孕育着皇嗣呢,怎么说子嗣缘薄呢?”
镇祭呆呆地盯着綦裳半晌,慢慢的,眼中精光大现。“什么时候的事?”
綦裳掩口浅笑道:“胡美人都有孕快五个月了。”
镇祭大喜,道:“赏!朕要立刻升她位份。”镇祭看到微笑不语的綦裳道:“你乃挽云居主位,更兼报喜之务,也该擢升一级!”不等綦裳站起来谢恩,镇祭就急忙道:“这就随朕到挽云居去!”
倏然站起,拉着綦裳的手腕,带起一阵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