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及笄（上） 早春的天气还有一些微寒。河水都已经开化了。到了晌午，天气彻底晴起来了，城郊一片绿色，春意盎然。 早些时候，綦裳和七夕挎着篮子，綦裳随意穿了一件藕色的斗篷从后门偷偷溜出了府。娘亲就埋在城郊，尚书大人季白因为娘亲出身卑微、没有诞下男嗣又是因为难产而死，故而不准娘亲入祖坟。 娘亲的坟冢旁有一条河，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遍地铺满绿草毯子似的。这幅美景正是踏春游玩的好去处。 綦裳也不禁陶醉于这初春的景致，索性和七夕多玩一会，并不着急回家。 綦裳打发七夕去买些吃的，自己一人坐在河边出神。她总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树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綦裳索性站起身，摸索地走进树丛，发现草丛里面竟然卧着一只野兔，腿上还插着一支羽箭，受伤了，无法动弹。 綦裳俯身抱起受伤的野兔，心道：看来附近有人踏青狩猎呢。不如自己悄悄将这野兔抱走，医好了它也算救了一条性命。 綦裳正待离去，骤的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有人在喊：“不要让它跑出这树林，否则在草地上就不好逮了。”看来，綦裳想走也走不成了，人家怎么会白白把自己的猎物送给你一个小女子呢？不如自己跟他们商量一下，说不定会有转机呢。想到这里，綦裳把那野兔又搂的紧了些。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功夫，就有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跑到了綦裳身边。 綦裳懒懒的瞥了一眼这两个男子，也不打招呼，只是一个劲摸着怀中野兔的毛。綦裳静默地站在那里，斗篷的帽子挡着了她的脸，周身沐浴着被树枝分割的斑驳的阳光，犹如一尊神女的雕像，亘古地伫立在哪里。 马上的男子看到面前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抱着自己的猎物，看不到脸，也不知这女子是何人，遂下马踱步朝綦裳走来，准备交涉一番。 “爷，”男子身后马上的人唤道。男子并没有看他，只是冲他摆摆手，他立刻闭上嘴缄默了。 “姑娘，你怀中的兔子是在下的，可否请姑娘归还？”綦裳抬头，看到眼前竟是一位气质潇洒脱俗、清淡儒雅的翩翩佳公子。那男子冷不防对视到綦裳抬起的双眸，微微一怔。 “公子，您怎么就能说这兔子是您的呢？” 那男子微微一笑，指着兔腿上的羽箭说：“这箭正是在下的，在下的箭羽不同一般，均使用孔雀翎毛所制，姑娘说这兔子？” “我只知道这可怜的兔子被什么人伤了，我不救它它必死无疑。” 那男子心中一惊，好个高傲倔强的女子，想问自己要东西都不愿放下些许身段。 “既然姑娘有此心意，清祀自然不敢拂逆，这兔子就送给姑娘好了。”男子承让道。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七夕该在找自己，眼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綦裳觉得多留无益，还是尽快回家的好。于是，綦裳对男子微微福福身算是道谢，转身就准备离开。 那男子看到綦裳要走，一着慌抓住了綦裳的胳膊。綦裳眉峰微蹙，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胳膊，那男子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瞬时十分尴尬，将手背在身后。 “清祀唐突姑娘了，恕罪。不知，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既然公子自知唐突，那么公子请自重。”綦裳冷冷一挥袖，抬腿便走了。 看着逐渐变小的背影男子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对自己身后始终一言未发的仆从说：“茗菲，去查查她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