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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书
(昭阳废话:更新跟不上,今日,不求原谅,不求理解,只说对不起!我错了……) *********************************************** 地宫中,涉书已经安全掉落在了墙根,她勉强支撑起身子,斜倚在墙上,想让自己舒服一些,她不能躺着。 如今,她的阳水破了,腹中的无瑕,便是一直在上泛,顶着她的胃,若是她躺下,她的胃定是会被顶破的。 贝齿咬紧下唇,涉书艰难挪动,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三步之遥,朦朦瞪眼瞅着满额汗珠的涉书,不知所措。 终于,涉书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便是抬头大口大口喘息着,希望能减轻身体上的疼痛。 然,疼痛却是不见半分减弱,似是还有在加剧的趋势,心悸,无端由的心悸,如此,她亦是不清楚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可,如今,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石仲月,只有他能救她。 回头,瞧见角落里的朦朦,涉书勉强一笑,她知晓,他一定是被吓坏了,再怎么不懂事儿,经此一劫,亦该是明白她的心意的。 方才,若非朦朦明白了她通过无瑕传递给他的意思,亦是不会选择与她一道儿算计李仲察。 如今,她能相信的,能帮助她的,只有朦朦。 “朦、朦朦……”涉书勉强一笑,向朦朦伸手,却是苍白纤瘦的手上,带着一片殷红的血渍。 朦朦似是当真被吓到了,怯弱几许,不敢上前,水眸圆瞪,冷冷望着涉书。 “朦朦乖,来、来姨娘这里……”涉书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柔和,素白的衣裙下,已经是殷红渗透,那一碗落胎药起效了,腹痛令她愈发苍白: “乖,听、听姨娘说与你……” “……”朦朦仍旧是愣愣不知所措,涉书尽量说服朦朦: “朦朦乖,听、听姨娘说……你、你快去找你爹爹来……” 剧烈的腹痛,令涉书连言语都不能说完全,但,她不得不说完: “朦朦,听、听姨娘的话,去找你爹爹……只有、只有你爹爹才能救我们……” “……”朦朦愣住半晌,方向涉书爬来,怯弱一句: “姨、姨娘……” “乖!”涉书欣喜,朦朦的心还是跟她一起的,生死一线,他的直觉才是他最要紧的: “听从你的心,方才、方才是不是感受到了弟弟的心意?” “嗯……”朦朦带着哭腔的回话,点头似小鸡啄米: “能!我能的!” “乖!”涉书轻柔抚摸朦朦的脸颊: “如今、如今弟弟需要你来救……” 瞧见他眼眸中的犹豫,涉书尽量控制疼痛感,费力开口: “无瑕是你弟弟,你们是兄弟,不是、不是……” 话未完,竟是腹痛更厉害,涉书倒吸一口凉气,朦朦着急: “姨娘,我、我……我错了!” 朦朦哇一声哭了出来,涉书抚摸他的小脑袋,忍住疼痛: “乖,如今,我们三人的性命,都握在你手上的……朦朦,听姨娘说……” 涉书让朦朦看着她的眼睛,她认真道: “若是姨娘、弟弟出事儿了,那……那你爹爹才是会永远不会原谅你!” “……”朦朦显然是被吓住了,水眸怔怔。 “何况,你亦是明白的……弟、弟弟是跟你心意相通的,不会是你的敌人,朦朦,好孩子……无瑕是你的弟弟、是你的亲人啊……”身下的血渗得愈发厉害,涉书只能拣要紧的说: “将、将功赎过……快去、快去医圣谷找、找爹爹……快去……” “嗯嗯……”朦朦忙不迭点头,爬将起来,就向甬道头奔去。 瞧着朦朦小小身子向甬道尽头奔去,涉书松一口气,至少,目前还是有希望的。 这里到医圣谷,虽是有一段距离,然,以朦朦如今的脚力,还是能在半个时辰内回来的。 石仲月平日里交给朦朦的太虚幻步,并非为虚,尤其经过上一次的落水事件,朦朦更是勤加练习。 使劲儿扯下一条长长的衣摆,涉书将它捆在自己胸前,不让朦朦再上顶,她的心口,已经是憋闷异常了。 下体,血水还在渗出,本就是身子不好,如今这般,涉书明白,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结局,血崩,一样免不去。 有时,知晓结局,竟是这般恐惧的一件事儿。 涉书自嘲,若是当初不跟着石仲月学医,想来,今日亦是不会这般恐惧了,死亡,这般触手可及…… 想起来荆钗那一次中毒,伯阳如何亦是不让荆钗知晓真正的结果,他怕的,是荆钗没有战胜的勇气。 实话,那是自然的,涉书宁愿的是,此刻的她,是不知道结局的。 而她更怕的,是石仲月的不放手。 终于,她可以打开他的心扉了,他选择爱她,选择将真心给她,然,却是这般短暂。 “仲月,对不起……”涉书凄然,染满鲜血的双手抚上腹部,告诉她的孩子: “无瑕,娘亲、娘亲对你不起……只求,只求你爹爹莫要迁怒于你……” 此刻的石仲月,正与落棋、沙公公、春雨及俩丫鬟,在地宫内搜寻涉书的下落。 山庄的地宫密道,建造还是颇为奇特的,不似一般逃生密道,是由上面落下呈垂直抑或是就近的样貌,而是随着通往密道深处的滑坡而改变的。 是以,每一次的逃生,都会是一次未知的目的地,这个地宫里的任何角落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涉书究竟掉落在了哪里,便是当务之急众人需要解决的。 然,此刻的坎字院北屋,赏画、侍琴以及李仲察仨人,正在僵持。 李仲察被封了穴道,坐在小炕之上,加之受了石仲月一掌,嘴角的血丝,尚且挂着,泛白的面色,将他的内伤情况曝露了出来。 侍琴焦急瞧一眼赏画,上前,想拉她离开的,却是被赏画甩开了胳膊: “你先回吧……” 赏画暗哑的声音,将她此际心内的愤懑与苦痛出卖。 “蛮蛮!”侍琴低低一声唤语,希望赏画能听她的话,方才,赏画已经与她一道儿求了石仲月,想必,如今该是不会为难李仲察了。 侍琴如此想,便是无奈转身出了门。 赏画缓缓向李仲察靠近,眸中的神色,竟是复杂到令他看不明白。 “狗改不了吃屎!”赏画冷冷一句。 “哼!”李仲察亦是不受,横眉冷对,也不屑赏画方才在石仲月跟前的搭救: “与你无关!” 巴掌响亮,李仲察的面上,霎时出现了五个绯红的指印: “你当真以为我是为救你的?” “……”李仲察诧异,抬眸,触上的,是赏画冷冽而决绝的双眸: “我是不想石仲月为难!” 赏画此话一出,李仲察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你、你想做什么?” “哼!”赏画不屑冷哼,走向屋角,将小柜中的几坛上好美酒悉数抱了出来: “送你上西天!” 言语间,赏画便是将一个酒坛揭开,醇香的酒水洒了一地,边洒酒水赏画边道: “去吧,去吧,去地府陪伴你的娘亲吧,让你的娘亲瞧瞧,她生了怎样一个孽畜! 哼!她引以为傲的伶俐儿子、乖巧儿子、睿智儿子,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你!”李仲察气结,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侮辱他的娘亲: “嘴巴放干净些!你……” “哼,干净?”赏画将手中的空酒坛摔向地面,咣嚓声中赏画怒不可遏: “你何时才肯干净?不干净的身世、不干净的头脑、不干净的举止、不干净……” “够了!”李仲察一声怒喝,呛出来一口鲜血,似是内伤在加剧一般: “我如何,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可曾求你如何?” “与你为伍,我之耻辱!”赏画干脆抛出一句,继续抱起一坛酒,揭开,洒酒: “姐姐真傻,还想要你为李家延续香火……哼!哈、哈哈哈……” 赏画大声嘲笑,却是笑声中满是凄怆,而后,是酒坛落地的咣嚓声: “既然石仲月为难,那就我来吧!” 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砸酒坛声过后,屋里已经满是酒水的痕迹,隐约的,李仲察明白了赏画的意图——烧屋子。 果真,赏画将油灯丢掷到了地上,一触酒水,便是火舌四窜。 “你这个疯子!”李仲察猩红的双眼,满面狰狞: “你疯就够了,为何拉上我!” “疯子?”赏画笑出了泪,面上尽是凄怆,眸中,是几许呆滞: “对,我就是个疯子,我救了最不该救的人……” “我没有求你救我!”李仲察再次强调。 “哈哈……”赏画继续仰天大笑,自顾自: “不该爱人的……我竟然爱上了、爱上了啊……哈哈哈……” 地宫内,却是个人兵分,着急搜寻涉书下落,石仲月干脆将银线蛇放了出来,让落棋随着银线蛇寻找涉书母子。 而他自己,也是凭借相似的气息寻找着。 然,糟糕的是,他循着那气息一路追去了医圣谷,因朦朦跑去了医圣谷。 半个时辰后,在地宫的一个角落,落棋跟随银线蛇寻到了奄奄一息的涉书。 落棋慌忙上前,封住了涉书身上的几处大穴,想尽力止住仍在渗出的血水,却是发觉,似是成效不大。 “落、落棋……”涉书微弱的低语,想揪住落棋的,却是连握紧拳头的气力都没有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第一次,除了荆钗,落棋感受到自己在关心别人,她在心内焦急,焦急石仲月该是早就应找到涉书母子的,却是怎的…… “仲、仲月呢?”涉书翕动苍白的双唇,眸中的神色已然是涣散的迹象,落棋心内大骇,忙道: “他……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除了对荆钗,这,该是她生平第一次对人说谎吧,落棋如此想。 “好……”涉书似是要咬牙坚持的,她必须等到石仲月来,有些话,一定要她告知他的,否则,那将是永远的一个结。 此时,石仲月已经追出了地宫甬道,到了医圣谷,一抬眸,瞧见的是不远处朦朦在跟荆钗着急述说着什么。 石仲月快一步靠近,但听朦朦气喘吁吁: “……爹爹!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姨娘流血了!涉书姨娘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即使知晓十万火急,即使知晓刻不容缓,荆钗还是强自压制住心内的焦切: “说明白些!” “她在哪里?”石仲月的声音响自朦朦背后,下意识的,朦朦闪身就躲到了荆钗身后,死死抱紧了她的腰: “爹爹……” 怯弱一句低唤,跟着,朦朦便是哇一声哭了出来,荆钗赶紧哄,让他说出涉书的下落。 想来,石仲月是知晓出了什么事儿的,是以,荆钗直接问朦朦。 哭到哽咽,哭到小身子颤抖,朦朦不敢面对石仲月。 眼下,焦急异常的石仲月,哪肯再给朦朦时间?径直自荆钗身后揪出来,喝问: “人呢?!” “在……在地宫里面……”朦朦怯怯,这一次,是浑身都在抖: “爹爹,朦朦知错了……” “救人要紧!”荆钗赶忙将身畔的朦朦拉上,就往屋前那棵芭蕉树跟前去: “莲伯伯,你告知相公,我在山庄!” 荆钗如此喊话与小莲子,便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芭蕉树跟前,急急敲开了地宫门。 “丫头啊!丫头……”正在里屋忙活的小莲子,听闻荆钗的话,刚忙奔出来,想挽留,竟是眼见那三人消失在了地宫门口。 不及细想,小莲子匆忙又追了上去,因伯阳离开前叮咛万千,一定不能让荆钗离开医圣谷,否则,黑腹蝎亦是会跟着荆钗一起走。 出了医圣谷,黑腹蝎伤人,那是一定会有的事。 “我来吧……”石仲月将朦朦拉到怀里,一把抱起,头也不回往前去,抛下一句: “你且先留下,待老大回来……” “哎……”荆钗语塞,她自是晓得的,此际,带上她只会是石仲月的累赘,他赶去要做的,是救人。 于她而言,涉书,一样是瑰宝。 她的鼻息间还是隐约的血腥味儿,那是朦朦沾染到她身上的,这感觉,竟是令她如此不安。 如今,荆钗只在心内祈愿,涉书母子能平安! “会的,会平安的!”小莲子悄然来到荆钗身畔,小心翼翼带荆钗出地宫,伯阳不在,守护荆钗就是他该做的: “莫要担心,老天爷是公平的……” 出地宫,暮色苍茫,灯火阑珊,荆钗心头的郁结,竟是愈发令她透不过气息: “相公……” 莫名的恐惧与心痛,慌乱的心悸,荆钗捂住了心口,刹那,又是呕意上泛。 她的孩子呵! 她亦是一个母亲,孩子在她的腹中,她感受到的是饱满,是作为一个人母的喜悦与期许。 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孩子……要不得……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石仲月便是在朦朦的引导下匆匆赶回了山庄,寻到了涉书所在的位置。 石仲月径直奔到涉书跟前,握紧了她已经没有半分气力的手: “傻瓜,我在、我在的……” “仲月……”涉书的唤声,空有唇型,没有声音,她眼眸中的喜色却是显而易见的: “仲月、仲月……” “在的,我在的……”石仲月忙将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面颊,让她感受到他真实地存在: “傻瓜,怪我,都怪我的……” “仲月……”涉书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意,却是这般勉强、虚弱: “仲月,听我说……不要、不要迁怒于无瑕……不要、不要责备朦、朦朦……” “你会没事儿的!”石仲月几乎是低吼,他不想这样的感觉又重新笼罩他,恐惧,苦寂来临的前兆: “乖,听话,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的……” 落棋悄然退到了七步开外,朦朦亦是站在落棋的背后,傻傻愣愣,不敢上前。 “仲月,没用的……”涉书想说,你我彼此心内都明白,却是终究不忍说出口。 她晓得这话的残忍程度,无异于在明明白白向石仲月宣判,所有的一切均是结束了,自此,他们将阴阳两隔。 他最怕的,不就是这个? 欲语泪先流,涉书凄然一笑,面上那滴晶莹的泪,映着甬道内微黄的火光,竟是显得多出来几分苍凉。 “傻瓜……”石仲月暗哑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无能为力,唯有将面埋在涉书脖颈间。 他可以救活别人,可以疗治世间各类疑难杂症,唯有……他最爱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竟是这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 “乖,要好、好好待朦朦……待无瑕……待你自己……”她要想幽兰那般,选择牺牲自己,选择让孩子活下来: “仲月,一定、一定要善待无瑕……他、他就是我……” “……”石仲月不予任何言语,他的痛,如此触手可及,显而易见。 “仲月,对不起……起,不能兑现与你的承诺……”涉书微弱的声音在石仲月的耳畔,轻轻吻吻石仲月柔软的耳垂,她尽全力言语与他: “仲月……对不起!对不起……” 似是最后的诀别,涉书冰冷的手掌,自石仲月的面颊上落下,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殷红在他脸颊,映着甬道中微黄的火光,折射出来的……竟是那金贵的赤红色。 然,此际,这赤红色,却是催命符一般,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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