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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内
【昭阳罗嗦:亲,昨晚到今早,昭阳更新了两章,上一章《内鬼出水(下)》希望亲没有错过……】 *********************************************** 接到荆钗的飞鸽传书,石仲月沮丧几多,竟是没有将那蒹逝捉住。 而那死于蒹逝房中的,乃是城中一处倌妓楼的男宠,令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男宠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到悦目楼的…… 听闻里屋涉书有些虚弱的唤声,石仲月回神,忙向里屋行去: “如何了?” 搀扶涉书坐起,他细心地让她倚靠在高高摞起的床褥之上,涉书虚弱一笑: “没事儿,就是心口有些顶得慌……” “我再与你施针……” “不、不要了!”涉书坚决回绝,然,语音却是更加虚弱: “如此、如此对无瑕不好,我、我还能撑住……” 紧咬下唇,涉书强自撑着坐好,看着被她咬得几乎出血的下唇,石仲月心疼已极: “莫要这样……” 暗哑的疼惜声,将他心内的苦痛出卖无遗,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将虎口放置她唇边: “咬吧……莫要自己顶着……” “……”涉书霎时红了眼圈,呛出了泪,打掉他的手,笑骂: “傻瓜!” 靠近,连拥抱她都不敢使太大的劲儿…… 涉书尽量不让他再这般难过,便是转移话题: “公主怎样了?府中的那个线人……” “你莫要操心这些……”石仲月语音中,竟是有些许的不乐意,拥紧她的双臂,不自觉紧了紧,涉书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着急,石仲月忙放开了她: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没事儿……”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涉书止不住蹙眉,却是勉强笑与他: “我可以、可以的……” “……”握紧她的手,自掌心度真气与她,俩人抵额相对,他只想她能撑住…… 少许,涉书方是有了些许好转,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好了……仲月……” 他却是仍旧不放手,源源不断的热流自他掌心度入她的体内,她又不能半途撤掌,唯有等他撤掌。 半柱香之后,他方是舍得撤掌,看着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涉书心疼: “仲月……” “……”淡淡一笑,眼眸的意味,只是想她们母子平安。 “仲月,我的傻仲月……”清泪滑落,涉书抚上他的面颊,深吻他额角,哽咽…… 滚烫的泪,沾染他白瓷般精细的面颊,沿着精致的侧脸轮廓一滴一滴落下,砸在涉书另一手的手背上。 惊觉,涉书慌乱与他抚泪,却是石仲月握住了她的手,置于唇畔: “你好……就好……” “……”涉书尚未开口,却是听闻屋外有人唤二公子,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悦耳异常。 俩人均是一惊,山庄何时来了陌生男子? 相视一眼,石仲月轻拍拍涉书的手背,笑与她,以示无碍,起身往屋外行去。 刚出屋,见到的亦是一个白衣飘飘的俏公子,粉嫩粉嫩的,可真正是出水芙蓉一般。 总觉眼熟得紧,石仲月仔细瞧他眉眼间的神色,竟是有一个人的面容在眼前掠过……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石仲月拳头握紧,梆梆直响,俊俏的下颌紧紧绑住,却是语音中多了几分邪魅: “蒹逝班主……” “二公子,幸会幸会!”男子依旧是声音悦耳,不慌不忙,仿似完全没有意识到石仲月此时真正的意思。 “他是蒹逝班的班主不错,”一旁的侍琴似是觉察到了氛围不对,与石仲月一个院子住了这般久,他的某些看似很友善的怪异行径,她还是能意会到深层的意思的,就比如他那眯缝起的桃花眼: “仲月,他也是我弟弟,仲察……” 如此,竟是当真管用了,石仲月握紧的双手顿时松了开来,修长的指节,本是雪白的,此际,却是因为方才的用力,指节均是苍白到隐隐有些泛青,继而迅速变红。 “姐姐不必费心了,我与二公子交代清楚即可……”虽是一句客气话,然,却是不耐烦的意味隐隐透露了出来,侍琴亦没有再说什么,婉约一笑,转身回了屋。 “二公子可曾记得小生?”李仲察向前迈了三步,石仲月莫名地有些抗拒他的靠近,便是往后退了一步: “不记得……” “哦?”李仲察天真一笑,若水清澈,仿似真的不明白石仲月语音里是厌恶一般,继续向他靠近: “那公子为何会一眼便识得了小生?” “随你怎么想……”石仲月这一次是将他的不满完全显露了出来: “你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李仲察一愣,似是想不到石仲月会这般单刀直入,然,也只一瞬,他便是恢复了他的楚楚可怜: “若是你想……我便算是吧……” “说明白些,”石仲月不想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将该说的一口气说完: “你是看身份曝露了,想来与我协商?或者,你有交换自己性命的筹码——投靠我们,给赵炅传假讯息……” 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等待李仲察接口,然,他眼眸中显出的,竟是满满的无趣: “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玩?”石仲月有一些诧异,他很难想象,已经是亡国俘虏了,还有心思玩: “你可知,汴京‘违命侯’府邸里,一众家人均是命系你一身,稍有差池……” “命系一身?”李仲察的反问有些自嘲的意味,更多的是凄凉: “我在那个冰冷的后宫受辱之时,有谁曾想过关心我?如今,让我来可怜他们……哼!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离开汴京的理由罢了……如今给赵炅传消息,还不是凭我心情?” “也对,青楼女子所出,怎能入得那些名门闺秀的眼?”石仲月一针见血,将李仲察的身份道破。 若是他记得不错,李仲察,该是李煜的六子,这个孩子是金陵名姬楚楚所出,是周娥皇病重之时李煜在宫外混上的女子。 只是后来,周娥皇病逝,李煜奔丧,且,与小周后在了一起,楚楚,便是被搁置在了九霄云外。 直到八年之后,小周后为自己的皇后地位考虑,才多方打探,将这李仲察接进了宫,视为己出。 实则,充其量,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小周后稳固地位的棋子,仅此而已。 也难怪他会说出那般话,事实便是,那个冰冷的后宫……就算是亲生的,也是棋子一枚,又何况一开始就是棋子地位的李仲察? 看着那个清水一般的男子缓缓向自己靠近,石仲月淡然一哂,倨傲异常: “怎的……我说的不对?” 而李仲察,竟是不发一言,亦是看不清任何的情绪,莫测到令石仲月稍稍有些无措,而他,却只是盯着石仲月的面上,一步步靠近。 待到他靠近了,却是忽而抬手,似是要抚上石仲月的面颊,亏得有备,石仲月迅速打掉他的手,无语,眼眸中却是满满的怒意。 “有泪……”李仲察柔柔说道,言下之意,便是想再次为石仲月抚泪。 快速伸手制止,石仲月自行拭去面颊上的泪: “与你无关!” 这是涉书的泪,是方才她沾染到他面上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尤其眼前这个有断袖癖嫌疑的男子。 “呵呵……”李仲察笑得烂漫,而后嘟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儿: “仲月哥哥真坏!” 似是在给自己解围,也似是真的在向石仲月撒娇,那神情,俨然就是一个怀春少女。 “我是石家的二公子!”石仲月正中提醒,亦是告知他,想保命,便规矩一些,做该做的事儿。 “仲察自幼孤苦,茕茕孑立,难得遇上二公子这般知心又知冷知热之人,”他的话,令石仲月愈发不爽,冷冷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怔愣少许,李仲察莞尔继续: “幸而如今有姐姐相助、妹妹相认……” 这一句,他是在提醒石仲月无论如何,亦是该顾及侍琴与赏画这层关系。 “……” 见石仲月不语,李仲察愈发放肆,委屈: “可,她们终究是女流之辈,往后,还望二公子多多照顾!指点一二……” 言语间,便是抱拳俯身行礼,而那微微抱成拳的纤细修长十指,水葱一般,竟是有些剔透,隐隐的,小指,还翘起来了,如此,石仲月便是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该干嘛就干嘛……”石仲月不咸不淡,转身,掸掸不染纤尘的衣袖,他往西屋内行去: “于你而言,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保命,保他的命,保家人的命,这些都该是他做的。 然,他李仲察更想要的,是眼前这个男子,这个他最初的第一眼便看上的男子…… 他李仲察不算是一个孬种,更不算是一个绣花枕头,他有心机,更有手段。 “你会是我的……”学石仲月,他亦笑得妖冶,然,却是那勾魂的意味没有半分。 *********************************************** 夜凉如水,医圣谷竹屋边,荆钗搀扶着伯阳自屋后转过。 叮咛伯阳当心,她小心翼翼搀扶,伯阳虽是在心内笑话她的草木皆兵,然,被她如此呵护,他倒是更乐意。 依旧是香味四溢的烟雨茶,小莲子见他们回屋了,见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扶伯阳在小榻上坐下,荆钗将玉斗递与他: “当心烫啊……” “……”伯阳笑而不语,轻呷一口玉斗中的茶水,定定望着荆钗,一回眸,触上伯阳意味不明的黑眸子,荆钗诧异: “怎么了?” 伯阳仍旧不语,却是抬手抚上了荆钗微微有些苍白的面颊,他知晓,这不是因为她身子弱,而是因为黑腹蝎。 “莫要担心了,会慢慢适应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的举动,总是将他的真实心意出卖,荆钗偎进他怀里,安抚他担忧的心: “久了……就会好的,压制住它,我可以……” “嗯……”伯阳轻轻一声回应,却是一丝一毫的相信都没有透露出来,反倒是满满的都是担忧。 嗅着他怀里淡淡的青竹气息,荆钗拥住他的双臂紧了又紧,仿似想将彼此融为一体般。 而有些糟糕的是,她眼下最冲动的竟是……咬他一口…… 这与平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喜欢的……似乎是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 血…… 一个字蹦到荆钗的脑中,竟是令她莫名兴奋,随即便是极度的渴望,她在贪念他身体里的血液…… 在他怀里蹭蹭面庞,似是想甩走这些妄念,长吁一口气,荆钗夺过他手上的玉斗,径自饮了起来。 伯阳亦是不怪,宠溺一笑,将她以荆条钗子盘起的云发放了下来,霎时,乌漆般的黑发一泻而下,铺满她瘦肖的背脊。 他喜欢她将乌发放下,他不喜欢她将发髻高高盘起,他甚至有些愧疚,若不是他,她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是他,让她过早地成为了人妇。 有时候,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可以过着小女儿一般的日子,他的心底深藏的愧疚才会稍稍减少一些。 揉揉她的小脑袋,掌心,是她隐隐透着暖意、丝绸般柔滑的乌发给予的触觉。 她习惯于跟他分享一杯烟雨茶,他也乐意,因为她说,这是一辈子。 “怎的还不见起色……”荆钗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一句话,还有百无聊赖的味道在里面,伯阳轻轻一晒: “你都说了,慢慢来的……” “我说你……”荆钗抬眸,望定伯阳,有些许懊恼: “都十几日了总是这般……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大好……真的要四十九日?还是……会更长……是不是药泉失灵了……” “哈哈……”伯阳爽朗大笑,揶揄: “那去找个人来试试?看是不是药泉失灵了……” “让你笑!”听着他仍旧揶揄满满的大笑,荆钗丢下玉斗,一双玉手捏上了伯阳的双耳,摇晃拨浪鼓一般,晃荡伯阳的头: “还不都是为你操心?你竟敢笑话我!” 言语间,将伯阳压倒在小榻上,伯阳小心翼翼接她在怀,还叮嘱她莫要在小榻边沿磕碰到了。 “怎的?这么宝贝你的床!”荆钗明知故问,还特意揶揄,以牙还牙: “又不是紫檀木!” “嗯。”伯阳这一次回得简单而明了,荆钗瘪瘪嘴: “少来!那般稀少的木材,别人做饰品还说得过去,你还做床呢……” “不信?”一手抱紧荆钗,让她紧紧趴在他的身上,不至于滑溜到地上,一手撩起身畔的锦褥,很是认真地解释与她听: “此乃老紫檀,色深紫,且不能上色,即使上色,遇水,一揩即掉,另,其上有不规则的蟹爪纹……” 指着床沿说与荆钗听,伯阳一抬眸,见到的是荆钗定定的眼神,那意思俨然就是: “你就吹吧……” “……”伯阳哑笑,无奈道: “知道你不信,那给你看一个好东西,你便会相信了……” 言语间,伯阳起身往书桌边行去,将平日里时时锁着的那个小屉子打开,取出了一样东西,边向这边行来边道: “这一串小叶紫檀念珠,是天竺国王赠与的,你瞧瞧……” 荆钗微诧异,她一直以为,那里面是存放密信的,因为旁边的小屉子放的就是药熏草。 言语间,三步并作两步行来,将手上的念珠与荆钗,霎时,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异香便弥漫鼻息间: “小叶紫檀念珠?” 荆钗有些难以置信,接过伯阳手上的黑紫色念珠,瞅了一眼,便道: “诳谁啊?小叶紫檀念珠是紫红色的,哪里是这个颜色的……” “……”伯阳顿时哑口,荆钗看着他的呆愣样,仿似胜利了一般,道: “小时候我见过德妃娘娘的念珠,听说是她的姐姐送的……” 话及此,荆钗仿似反应过来了什么,德妃娘娘的姐姐,不就是老太君? 老太君能有这样的念珠,自然是伯阳给的……可,没道理啊,给她真的,留给自己的是假的? 伯阳仿似看穿了荆钗的心思,道: “老太君的那一串,的确是我给的,不过,是一对儿,一串她自己留下了,一串被她送给了德妃娘娘……” “所以,你就知道了……宫里给老太君做内应的,便是德妃娘娘?”荆钗这会儿方是头脑清晰了,却是不得不在心内暗叹伯阳手段的高明。 老太君当紫檀念珠是名贵之物,知道拿这个去贿赂德妃娘娘,然,却是忽略了,伯阳给她此物的用意。 紫檀木,产南洋,天下罕有,能见到它的,几乎是唯有大内皇宫了。 原来,伯阳是早就预料到老太君会拿此物去为自己做人脉。 也对,老太君那样势力的人,既然手上拥有了两串儿,送出去一串儿又何妨? “只不过,给她的那两串儿,都是新的,是我们自己用运回来的百年紫檀木做的,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承载意义的……”伯阳握住荆钗的手,看向她手上的念珠: “天竺国王说,这是迦叶尊者之物。尊者在鸡足山上圆寂后,此物便流落在了民间,恰年之后,有人将此物献与了天竺国王,是以,才会被他一直持有……” “你去了之后,他就将这佛珠给了你?”荆钗虽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接上了他的话,然,还是有些怀疑: “何以明证这就是迦叶尊者的物件?何况那都千年之前的人与事了……” “瞧这个……”伯阳点头认同荆钗的话,然,还是想解释与她听,以拇指指肚抚摸佛珠上的图文,道: “这是梵文,天竺王说,只是迦叶尊者亲手刻上去的,是他对本心的一个诠释,也算是……穷其毕生的心血……” “原来你很早就知道了……”荆钗沮丧,仿似有些被人耍弄的感觉。 他所谓的本心,她以为是他看经文得来的,却是哪知,是看这佛珠得来的,还是多年以前就悟出来了,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这般大…… 看她懊恼低头,伯阳宠溺一笑,顶顶她的额: “傻丫头……” “那这上面的话什么意思?”看着密密麻麻的梵文,荆钗忽而有了兴致: “是什么心经吗?就像我这几日一直念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不是,”伯阳干脆回答,解释与她听: “是记载了十二种佛家苦行僧修行的方法……” “嗯?”荆钗不明白,迦叶是出了名的苦行僧,难道悟出来的本心就是十二种修行方法? “你看这个……”伯阳转过念珠,将第十三颗念珠给荆钗看,竟是空的,什么图文都没有: “这……才是迦叶的本心……” “他的……本心?”荆钗完全懵懂了,看了几遍,终究是猜不透什么意思: “不懂……是那个国王诳你的吧?” “呵呵……”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儿,伯阳揉揉她的头,道: “这是第十三种苦行修行法,便是……” “不要说了!”荆钗慌忙打断,捂紧了他的口,他的眼神,竟是令她有莫名的不安,她怕他悟出来那第十三种…… 因为他眼中的神色,淡然到豁达,豁达到无我,俨然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国王为何要给你这个?”她转移话题,然,眼眸中一闪即逝的惊惧,还是被他尽收眼底: “丫头……” 拿下她的柔荑,伯阳欲语又止,直到荆钗再问了一遍,他方回道: “因为他觉得我身上的戾气很重,而他,需要与我合作,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合伙人……” “……”如此回答,如此理由,竟是令荆钗张口结舌,原来,比伯阳还要睿智的,是那位国王。 “合作的第四年,他便去世了,他的长子继位,”伯阳深叹息,双眉不由得锁在了一起: “新王很仁慈,也是一位修行很高的虔诚佛家弟子,然……太仁厚,亦是他的致命缺点,旧王驾崩,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再加上宗教冲突不断,本地教派与外来教派摩擦多多……北面孟国又趁机大肆入侵……” “你出手帮忙了?”荆钗有些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老国王能有这般的远见……或者说是未卜先知…… “嗯,让易丂以训练为名,在背后威胁了孟国……”伯阳言罢,重整思绪,笑与荆钗: “政事无趣,看看这紫檀木,相公何时骗过你?” 看着眼前纹路细密的深紫色小榻,荆钗竟是觉得心惊…… 老国王的神机妙算,不,该是慧眼识珠,挽救了他的王国,也挽救了伯阳,让他彻底稳定了下来,也让天竺的未来几十年,有了一些保证…… 她相公的心系天下,想来,也与这老国王的点化有关…… “这小榻所用材料,乃是三年前新王赠与的……”伯阳言语间难掩愉悦: “历时半年,这些木材才从天竺运抵锦州,是九棵盆盂般粗细的大叶紫檀木改出来的板做的这个小榻……” “九棵?”荆钗瞪眼,此时方是被伯阳拉回了神思,碗口粗的紫檀树她已经觉得那是神树了,一棵,便是足够让人掉下巴了,他竟是说九棵! “是啊,九棵,”伯阳竟是叹息,大有落入人家圈套的意味: “这是老国王吩咐新王的,若是我会助天竺国一臂之力,新王就一定要将他们御花园的九棵千年紫檀木伐了送与我……” “……”荆钗这一次是彻底张嘴合不上了,伯阳抬手将她的下巴凑上去,反手抚摸她的面颊: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绑到一起了,对吧?”荆钗亦是跟着他蹙眉,坐起身,在小榻上跪直身子,将伯阳揽到她怀里,捧住他的面,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可怜的相公……” “呵呵……”伯阳窝心一笑,拥紧她瘦肖的身子,埋首她的脖颈边: “是啊……需要的就是你的可怜……” 俩人呵呵笑着,伯阳心内熨帖异常,荆钗却是尽量在掩饰着她心内的疼痛。 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小榻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更不知道,这个他们天天都会在上面小憩的小榻,竟是绑住伯阳的又一道枷锁…… “相公……我累了……”荆钗累极,低低喃语,伯阳轻声回应: “嗯……” 就势放她到小榻上,荆钗竟是抗拒: “我要回里屋!我要回里屋……” “……”怔愣,这炎热的夏夜,她说喜欢在外屋小榻上就寝的,不想到里屋去,因为那里有些闷热…… “我们回里屋……相公……”几乎是在以撒娇在哀求他,伯阳仿似明白了什么,淡然一笑: “傻丫头,这早就是过去的事儿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荆钗爬上了伯阳怀里,搂紧他的脖颈,耍赖要他带她回屋: “我不要在这里……” “丫头乖,这早就是注定好的……”伯阳话未完,便是遭到荆钗的坚决制止,她要回里屋,最后,干脆道出了一句: “我怕!” “……” 不语,伯阳抱起她,回屋。 终于,她的不安还是这般强烈,他不知道她是不信他,还是不信她……亦或者,是不信老天。 三生相系,谁能保障? “相公,今夜不要离开,”荆钗赖在伯阳怀里,牵连他一道儿到床上: “我会克制自己的,实在不行……你、你就封了我的穴道……” “丫头!”伯阳心惊,低低唤道。 原来,她竟是知晓的…… “我可以感觉到,你会夜半离开……”荆钗将这几日来午夜迷糊中的感觉说与伯阳听: “相公,只要你离开,我就能感觉到……你不也说……我是属狗的吗?” 他身上的气息,永远是她最敏感的…… 虽是玩笑,伯阳却是心内疼惜多多: “丫头,我的丫头……” “相公,我会克制的,我不会伤害你……” “不是!”伯阳忙否认,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却是令荆钗呆愣: “我怕你一时克制不住,若尝到了血腥,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血腥?”荆钗懵懂,继而诧异,望定他有些闪躲的双眸,她便是隐约明白了什么: “归根……都是要我克制住它,对吗?” “嗯……”伯阳心痛,在她身畔躺下,拥紧她: “我不知道……救你是否是对的……” “相公……”听着他语音里的无奈,荆钗反倒是笑得淡然,黑腹蝎的毒,她是无意间听小莲子说的: “若是不救,岂不比现在还要痛苦?” “……”回眸,似是想确定荆钗此话何意,却是荆钗合上双眸的面上,是恬淡的浅笑: “杀了我……你下得了手?” “……”心惊,心悸,伯阳拥紧她,力道一丝一丝加紧: “丫头……” 是暗哑的苦涩,亦是无奈的心痛。 他,怎会舍得? 在不知道明蓼便是黑腹蝎的主人之前,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宁愿她变作行尸走肉,被他囚禁,亦不愿她离开他,因为他奢望能有一天会让她恢复…… 即使他知道那机会是万分之一……或者没有…… 然,他离不开她…… 【不好意思,亲,因为有接到通知今晚停电,所以,才会下午更文,两更合并一更,一并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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