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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被刘廉卿证实是细作,石家是脱不了关系的……” “这倒未必,叶儿是玛娜的侍女,问题还不至于那么严重。”涉书微锁眉,凝神,与赏画附耳道: “这样……” 如此这般,交代清楚,赏画点点头,应是。 “大人恐怕是有所误会吧?”赏画按照涉书的吩咐,朗声向刘廉卿喊话: “您要找的恐怕该是镇南王爷吧?” “伯阳阿达一直不在府中的,”玛娜却是快一步在门外喊: “现在只有找仲月阿达了,仲月阿达是知道叶儿的情况的,她怎么可能是刘大人口中的党项奸细嘛!” “这个小贱人!”赏画狠狠碎声骂道: “还是个长舌妇……谁要你如此口快的!” 涉书却是深锁了眉,果然,是耶尔被怀疑了,赏画按照涉书的话,继续道: “二公子不在庄里,我们几个皆是妇道人家,让刘大人进来……恐是不便吧?” “涉书姐姐,我知道是你在里面的,你就开开门嘛,仲月阿达不在庄内,我们可以进来在天字院等的,你们平日里不是都住在地字院的吗?”玛娜似是很着急: “何况,这也快晌午了,仲月阿达是一定会回庄的,到时候一切自会真相大白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赏画骂出了声: “自己管教下人无方,反倒是来这里烦人!” 玛娜听出来是赏画的声音,俩人顿时掐上了架,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隔着高高的院墙骂了起来。 涉书却是在心间权衡着,玛娜已经将事情说透了,此际,怕是别无他法了,只能开门了,不开门,反倒引刘廉卿怀疑叶儿与石家有猫腻。 涉书在心内祈祷着,但愿此刘廉卿非彼刘廉卿。 “开门,迎客!” 涉书朗声道,正骂得起劲儿的赏画,却是怔愣住,回望涉书,见她淡定从容,如此,赏画心间便也有了几分放心,遂开了门。 机关开启,厚重的大门缓缓大敞开,门外一群人,除了有玛娜与叶儿,还有一位而立之年的赭色翔鹤官服男子,另有六名衙役。 “锦州城茶务司司长刘廉卿,”那官服者先向涉书微微低头一揖: “冒昧叨扰,还请夫人原谅!” 礼毕,刘廉卿抬眸望向涉书,却是在见到涉书的那一刻,呆在当场。 涉书覆在腹上的双手,早已冰凉。 玛娜早已经嚷嚷开了,挥手让大家进院子,还说着,石仲月马上就回的,叶儿的清白是不容置疑的。 赏画忙着与玛娜掐架,便也没有注意到涉书。 任凭身旁行人一一流过,刘廉卿与涉书却是恍若不见一般,呆呆相望。 宛若隔世,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感觉…… 涉书在心内自语,当初侍琴如此说她与来瑞的重逢,涉书只听着,向来没有往心里去的,顶多也只是试图去想象,如今,却是切身体会到了。 看着玛娜主人一般将众人领进屋,赏画呵斥几句竟是不管用,转身喊涉书,却发觉了这相对着的俩人的异常。 “清荷……”刘廉卿五味杂陈的一句轻唤,赏画却是心内一凛,涉书的本名,她还是无意间知晓的。 那次是赏画要看涉书的嫁衣,说,石仲月的手艺,定是天下一绝。 涉书磨不过赏画,便将她那嫁衣拿出来给赏画看。 岂知,赏画看到嫁衣里面有一个鸳鸯戏水、鱼戏莲叶间的双面绣肚兜儿,便是好奇心大起,软磨硬泡、威胁嘲弄之下,涉书才告知赏画,这也是石仲月给绣的。 那肚兜之上的“清荷”,便是涉书的本名,涉书还说,知道清荷这个名字的人,赏画是第四个。 其他仨人,一个是荆钗,一个是落棋,一个便是石仲月。 如此屈指便可数出知晓者的事儿,眼前这刘廉卿是如何知晓的? 再看刘廉卿的眼神,俨然是三分惊喜、三分愧疚、三分思恋,还有一分……竟是隐恨。 如此,赏画隐约感知到了什么,忙将目光转向涉书,却见她眼眸中的神色,竟也是复杂百味: 三分惊诧、三分苦痛、三分无奈,似是也隐着一丝恨。 这下子,赏画可是确定了,刘廉卿与涉书,必定是旧交,且,情份一定浅不了。 “刘大人认错人了吧?”赏画干咳一声,打岔儿: “这是我家二公子石仲月的夫人,徐氏,名唤涉书。” 如此,涉书似是也回过了神,瞬间将眸中的神色收敛,恢复了自若,微微欠身向刘廉卿还礼: “刘大人有礼了……” 看着涉书艰难行礼,刘廉卿忙上前一步搀扶,却是赏画快一步将涉书扶起,如此,刘廉卿便是将涉书的便便大腹尽收眼底。 “外子不在家中,各位若想等,便在这天字院吧,民妇身子不便,恕不奉陪。”涉书吩咐赏画照顾着众人,转身便向那一株通往地字院的老梅树行去,却听得刘廉卿在身后急声: “夫人请留步!” 涉书驻足,捧住腹部的双手禁不住冷汗涔涔,果然,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夫人好生面熟,竟像是廉卿的一位故人……” “刘大人请慎言!”涉书冷冷打断,依旧不回身,径自向那老梅树行去: “民妇常年深居简出,大人来自天子脚下,民妇……又岂会是大人的故人?” “夫人请留步!”刘廉卿快步上前,拦住涉书的去路,涉书在心内一痛,他还是没变,还是这么执拗,凡事总是要一问到底。 “刘大人,”涉书寒面,缓缓转身,看进刘廉卿的眼中: “请您……” 之后的话,涉书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刘廉卿看她在定定望着他的身后,眸中的神色竟是惊惧。 刘廉卿尚未回头,便听到玛娜的声音: “仲月阿达,你总算回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啊,叶儿不是那党项奸细的……” 赏画瞧着石仲月望涉书的眼神,便是知晓了几分。 这个可以是大男人也可以是小男人的石仲月,若是今日发起横来,怕是刘廉卿难以完好得走出山庄。 “相公,心思跑到哪里去了?”荆钗回头,咬伯阳的下颌,伯阳忙躲,他不想他的下颌扎到她,只因今晨她的剃须技术依旧没有长进。 讪讪一笑,伯阳回神,专注于桌上的字幅,继续在纸上走笔。 “瞧瞧,那字多丑?”荆钗似是很不满意,撤手,伯阳却是不依,将她纤白的小手握得紧紧,打趣: “咱家是没有纸呢……还是没有墨?” 言罢,温热的唇轻柔攻击荆钗玲珑的耳,荆钗格格笑着,将桌上的纸张推到了地上,伸手重新铺陈开来一张: “那就重来……” 伯阳宠溺一笑,握住她的手,重新在纸上走笔。 刚落笔,荆钗便觉得他的手趋势不对: “‘鳳’字哪是这个骨架……” 伯阳却是依旧坚持,强有力的手腕将荆钗手上的力全部吞没,待那字成型,却是一个“执”字。 后面的,她自是知晓的。 果真,片刻之后,他们曾经的誓言在他们的笔下出现,跃然纸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离不弃,三生相系。 伯阳在荆钗的耳畔复又将这两句话呢喃了再呢喃,却是依旧乐此不彼。 荆钗呵呵笑着,直到笑出泪,仍旧是乐意听他说。 回身,想抱住他的,却是心口一阵呕意上涌,忙推开他,一个快步上前,俯身对着桌边的痰盂开始呕吐。 伯阳心疼唤着,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心,盼望着她能好一些。 今早,她只喝了一些清汤,刚喝,便是呕了一回。 无奈,他便又别出心裁,为她熬了清淡的竹叶粥,放了山上的野杏子进去,他知道,这个时节的杏子,尚未成熟,都是青的,堪称酸得倒牙,正好开胃止呕。 青杏竹叶粥,酸甜适宜,清淡可口,她倒是吃了不少,可眼下,竟是又呕干净了。 原本苍白的面颊,却是因为此刻的呕吐变得绯红,伯阳看在眼里疼在心间: “丫头,我的丫头……” 给她漱口水,继而为她擦唇,荆钗笑得淡然: “没事儿的,吐了再吃,写字尚能重来的……” 伯阳心疼轻唤,继而抱她到屋外,放到秋千椅上,他启动机关,让湖上的烟雾缓缓散去,说,让荆钗晒晒太阳,他再来与她煮粥,马上就好。 荆钗莞尔,却是在看到他身旁小篮子中的青杏时,她自秋千椅上挪了过来,拿起一颗便往嘴里放。 微敛眉,伯阳快一步阻止: “酸得紧……” 荆钗却是不依,坚持要,伯阳无奈,只能由着她。 接下来,荆钗倒是得寸进尺了,竟是抓了满满两大把,还是不满意。 “丫头!”伯阳看着她将青杏不断往裙衽中抓,禁不住制止,却是快不过她纤小的双手。 荆钗格格笑着,躲着伯阳,却也抢着,最后,干脆将篮子扯在了手中,伯阳照旧不依: “傻丫头,这东西吃多了伤胃……” 终于将篮子夺了下来,伯阳又忙着去掏她怀中的青杏,荆钗这一次却是耍了赖,坐到地上捂住裙衽,就是不给他。 伯阳无奈,想抱她起身的,却是被她一拽,俩人都倒在了地上,她裙衽中的青杏也滚落了一地。 惊呼声中,伯阳护住荆钗,让她躺到了他怀里: “丫头啊,地上凉……” 烟岚小筑是天楠竹搭建的,这地上也是竹子做的,自是天然的凉爽。 “怕什么,都快立夏了,”荆钗耍赖,翻身趴在伯阳身上,伸手去抓就近的一颗青杏: “再说了,不还有相公吗?” 伯阳啼笑皆非,却是也不制止,难得她玩心大起。 看着她啃食那青杏,伯阳竟是觉得自己牙都酸了: “酸不酸?” 荆钗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伯阳却是不信: “我尝尝……” 言语间,便是捉住了她的右手,将她手中那啃了一半的青杏往他嘴边凑。 荆钗笑而不语,只管将她的右手使劲儿往回缩,伯阳更是不信她的邪了,就知道她那青杏有猫腻的。 情急之下,荆钗手腕一扬,将那青杏丢进了旁边的湖中,得意格格朗笑。 “信了你的邪,我还驯服不了你这野丫头了!”宠溺一言,伯阳低头,吻住她的唇。 荆钗闷声笑着,欲躲,却是发现他温厚的大手早在她脑后等着,无路可退。 没办法,被他捷足先登,荆钗只能由着他,看来她口中的酸味儿是欺瞒不了他的。 少许,她却是发觉,他这一下试探,似是星星之火,燃烧成了燎原之势,他贪恋一般含住她的唇舌不放,温软的舌反复缠绕,游走于她唇齿间,不放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三天,虽是日日相对,别说吻她的唇了,就是靠近,她都拒绝。 现刻,他的如饥似渴她能理解,因为她也贪恋在他唇齿间那享受的感觉,他温软的舌,他呵护备至的唇齿——向来舍不得咬她…… 不拒绝,荆钗伸开双手,捧住伯阳的面颊,细细回应着他的吻…… 荆钗从来不知道,原来,吻,竟也可以如此美妙。 一个美妙的吻,忘记了所有,天地间似是只剩下了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扑棱棱一声,打扰了这旖旎的风光。 缓缓放开彼此的唇,俩人齐齐回头,却是看到不远处有一只信鸽。 这是石仲月放来的,每日都会将府中的事儿告知伯阳,事无巨细,俨然一个忠实的臣子。 而这信鸽,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否则,也飞不进这霡霂林。 荆钗催伯阳去拿,伯阳却是不依,抱住她不放,似是还想要,荆钗撅起小嘴: “昏君!” 言罢,她起身去捉信鸽,伯阳却是将她拉回怀里: “你方才说……” 荆钗似是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口无遮拦,躲开他,爬将着过去,将信鸽捉住,抽下纸条,打开,念与伯阳听: “府中一切皆好,耶尔之事,预暂缓,稍后再办,但,眼下有一事须言……” 后面的,荆钗却是如何也读不出来了。 看到她眼眸中喜忧参半,伯阳诧异,翻身而起,他也爬了过去: “怎么了?” 接过纸条,他亦是为之动容: 醉芙蓉重现万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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