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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说我
虽已是春日,但原野上的暮晚还是很冷的。 哭过之后,春雨挣扎着起身,准备回小屋,怎奈,却是浑身疲乏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 小屋后山林里野兽的嚎叫声阵阵传来,分外清晰的是夜郎的嗥叫,令人毛骨悚然,看着夜暮笼罩中的原野,春雨又一次感到了恐惧。 挣扎着摸到身边的木棍子,春雨奋力支撑起疲软无力的身子,刚站起来,没有走几步便一个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打小儿,她便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所有的,都得靠自己。 又挣扎着起身,现下,这里除了她谁也没有,她只能靠自己,若不想被狼叼走,她就必须尽快回到小屋。 是以,她复又一瘸一拐地向小屋挪去,虽然随时会摔倒,但她又会随时站起来。 不远处,一双冷眸默然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单薄的女人挣扎了再挣扎,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然后再爬起来…… 已是汗流浃背,春雨终于回到了小屋中,她搁下手中的木棍子,费力的用她最快的速度扶墙转身,将屋门紧紧关上,插好门闩,她方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了地上。 缓了一口气,春雨再扶墙吃力站了起来,在灶台上摸索火折子。 凭借着记忆,她找到了火折子,吹着之后,在灶台上看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有油灯。 “怎么会没有灯呢?”春雨自语,微微有些着急: “这可怎么是好,竟然没有灯……” “点这个……” “谁!”春雨慌了,怎么会有人在屋里? “你!是你……”春雨忙探手身边找木棍子,因为她听出来了,是冷尘,他的声音依旧是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 果然,床边烛火亮了之后,果真是冷尘冷峻刚毅的面庞。 “你是怎么进来的?”春雨立时慌张了,她明明关了门的,他怎么会…… 冷尘不言不语,只是将蜡烛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向春雨行来。 “你要做什么!”春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立马将棍子举起来对着冷尘: “你不要过来!你不许过来……你、你站住……” 冷尘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仍旧径直往她跟前走来。 “你、你不要过来!”春雨奋力挥舞着手中棍子,威胁冷尘: “你……你再敢走一步,我、我可真的打人了!” 冷尘冰冰的眸中染了一丝嘲弄,仍旧不惧于春雨的威胁,走到灶台边,伸手轻易得就抓住了春雨的棍子,一抽,棍子应力离开春雨的手。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放开我!”被冷尘抗在肩头,春雨奋力挣扎,捶打着他的背脊: “你这个畜生!以为救了我的命……就能对我做什么?妄想!” 将春雨放到床上,冷尘顺手为她盖上被子,收拾着她正奋力挥舞的双手: “你放开!你放开我……你这畜生!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冷不防,春雨一脚揣在了冷尘的腰上,他依旧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封了春雨的穴道,让她安静了下来。 不能动弹,但,她还是可以喊骂的: “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待、待我能动弹了,我会死,我绝不会便宜了你!” 即使如此声嘶力竭,可,春雨还是觉得现刻的自己就是肉俎之上的肉。 原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只是她不甘心,为何偏偏是党项人?她最恨的仇人,不共戴天! “即使救过我的命,即使你不是党项人,我也不会对你改变任何看法!”看着冷尘走向灶台的背影,春雨继续哭骂: “我的娘亲、我的娘亲就是死在你们这些畜生的铁蹄下,我、我恨不能将你们生吞活剥了……” 冷尘就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将灶台生了火,然后放水、放米,再将笼圈置于锅腰,将桌子上的食盒打开,取出来几碟小菜,放到了笼圈上让热着,最后盖上锅盖。 “杀了我!”看着冷尘转身向自己行来,春雨还是不放弃哭骂: “你杀了我……你这样的人渣,我一刻也不想看到……” “人渣?”走到床边的冷尘俯身看着春雨,反问了这么两个字,却是依旧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 “对!人渣!”春雨却是没有丝毫的惧意,进一步刺激冷尘: “你就是人渣!试问,有谁会无耻到背叛自己的国家,助纣为虐?” 似是触碰到了冷尘的伤疤一般,他猛地俯身,捏住春雨的下颌: “你懂什么?” “……” 不是被冷尘的低吼吓唬住了,而是现刻的冷尘,与她的距离不过一指之遥,他的眉眼口鼻,此刻,她竟是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皮肤上的细纹她都隐约可见。 “即使……谁都能说我的不是,”冷尘捏住春雨下颌的手越捏越紧,痛得春雨直掉泪,他却是冷冷一句: “唯有你……不能!” 他像阎罗王一般宣布着他的命令,春雨霎时被他眸中的残忍给慑住了,呆呆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对视良久,他眸中的神色竟是渐渐在转换着,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温柔,渐渐的……迷离…… 眼前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柔和,晕上了朦胧的橘黄色,春雨以为是烛光的原因,遂,眨眨眼,想让这暧昧的气息离去。 怎奈,等她睁开眼,依旧是如此。 鼻息间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味儿,似是来自于他…… “你……”走开却是只能闷在喉间。 春雨着急了,想伸手推开他,却是动弹不得,想呵斥他放开她的唇,却是被他的唇霸道地覆住,不给任何的空隙。 “嗯……嗯嗯呢……”春雨试图出声,却是被他探进来的舌牵引着,让她无所适从…… 就在她几近于窒息之时,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时,她发觉他的唇正在她的脖颈处,此时正一路向下…… “不、不要……”慌乱中,她伸手就推,鬼使神差的,她的手竟然能动弹了,可仍旧不能阻止他。 心在胸腔里怦怦乱撞,是紧张也是惧怕,她竟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停、停下来……你快停下来……” 不知何时,他的一双手已经进了她的衣内,此时竟有一只手已经到了她的肚兜内,正肆意爱抚她的…… “不要!不要、你不要……你混蛋、畜生……”春雨口不择言,骂着他,语气却是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是沦陷的前兆。 她的退让,更是助长了他的占有欲,下一刻,是布帛的撕裂声…… 危险的临近,春雨四肢并用,尽全力想推开他,怎奈却是一点点作用也不起,反倒让他趁机欺身到了她的双腿间…… “放开、放开我……不要、不要这样……”濒临崩溃的边缘,春雨哭了出来,大声哭泣着: “放过我、你放过我吧……不要、不要……啊!” 尖锐的刺痛自下体传到春雨的心间,所有的一切……都为时晚矣…… 春日的清晨本该是阳光明媚的,却偏生下起了雨。 清晨习惯性行来,伯阳看了一眼怀中还在熟睡的人儿,一丝暖暖的笑意绽开于他的唇畔。 轻轻伸手,想抚摸她安静的睡颜,伸到一半还是不由自主僵在了半空中。 现在是浅睡眠的时候,他怕他的抚摸会惊醒她。 昨夜她哭到很晚才昏昏睡去,现刻,能多睡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冷淡乃至冷漠的徐夫人,竟然也会像孩子一般,在他怀中哇哇大哭,再到唏嘘难耐。 或许……之前的她就是这样的?孩子一般单纯……又或者……是他影响了她? 思绪正飞转间,却是怀中的人儿轻轻动了动,向他的胸膛靠了再靠,脸儿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她的鼻息他竟是清清楚楚地感知着。 热热痒痒的感觉,慢慢在他的胸膛蔓延着,似是星星火苗燎了原一般,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一股热流自身体中升起,伯阳的呼吸也禁不住有些急促,却听怀中人儿揶揄: “一夜都能忍,现刻……却是把持不住了?” 低头,对上荆钗缓缓睁开的明眸,伯阳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醒了……” 看着眼前有了些许窘的伯阳,荆钗忍不住笑出了声,曾几何时,眼前人可是个厚脸皮啊! 看到荆钗戏谑的笑,伯阳试图起身,荆钗竟是得寸进尺: “那……就让相公见识一下,什么叫媚眼如丝……” 言语间,荆钗一个翻身,将伯阳压在了身下,明眸流转,紧紧缠绕住伯阳的双眸。 伯阳淡淡一笑,哄道: “乖,不要闹……” 话未完,却发现荆钗眸中的神情,竟不似在开玩笑,真真似是千缕丝线、万根红绳,牢牢缠住伯阳的视线,勾魂摄魄。 笑意僵在唇畔,伯阳一时之间,脑中空空,竟是不知要做什么。 少许,荆钗扑哧笑出了声,伏在伯阳胸膛格格笑着: “呵呵……傻相公、傻相公……” 知晓是被戏谑了,伯阳也不恼,只跟着她淡淡笑笑,方推开她起身: “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言语间,为荆钗盖好被子,伯阳起身穿衣。 看着他在床边穿衣,荆钗只觉这样的相公,既陌生又熟悉。 苦涩只能留在心间,荆钗也起身,自贴身的衣物内取出一个锦袋儿,向伯阳: “相公,将这个拿去吧……” 闻言回头,伯阳看着荆钗手中的锦袋儿,微微觉得有些眼熟,伸手去接: “这是……” “凤泣血。” 荆钗淡淡说道,伯阳却是讶异,因为他手中的锦袋儿是热的,还留有荆钗身上那淡淡的馨香。 解开袋子,竟真的是那白玉凤泣血,依旧温润莹泽,触手冰冷。 伯阳禁不住锁眉: “丫头,这凤泣血……你把它搁置在哪里?怎么会……” “今日你要去城中瞧那疫情,”荆钗浅浅一笑打断,继而躺下: “把这个带去吧,对那些病患之人……会帮上忙的……” 不待伯阳再说什么,荆钗已经闭上了眼。 又一次,伯阳被她的聪明折服,她这意思是,他可以把患病的人隔离起来,以免疫情传播。 凤泣血可以开启锦州城内多处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门,有几处地方可以通往荒原、深山或峡谷内,这些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也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自是疗养的绝佳之地,就比如霡霂林。 他还想着要如何把患病者隔离的,这下有了凤泣血,便是一切都好说了。 向前迈了一步,伯阳为荆钗盖被子,却是发现她的衣衫领口是敞开的,显然,这凤泣血是自她的衣衫内取出的。 禁不住有些心疼,因为他的脑中回响着一句她曾说过的话,很破碎,不完全,大概意思是她说,她想暖热这凤泣血。 现下,他还是只能劝说,但,却是只能在心内: 丫头,这是千年寒玉,暖不热…… 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伯阳起身离开。 荆钗却是在心内落下一个叹息…… 瞪着眼到天亮,春雨的泪还在淌着,心也在淌血。 现刻,她连死都没有勇气,她的娘亲一定不会原谅她。 不是因为昨夜冷尘对她的所作所为,而是,她为她昨夜的反应而感到羞愧、羞耻…… 昨夜,他的柔情几乎令她灵魂出窍,她却又实实在在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他的亲吻、他的气息、他的爱抚、他的呢喃爱语…… 所有所有的一切,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她的灵魂与她的肉体在他那迫人气息的笼罩下,又完美地归位,她竟然忍不住随着他…… 待那至极的快感来临,她竟然恬不知耻地出了声…… “叫我尘……叫我、叫我、乖……快叫,尘……”他魅惑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她竟然就那么毫无掩饰地唤着他的名字: “尘!尘……” 痛苦地闭上眼,春雨的泪又一次不可遏止地淌了出来…… 娘亲,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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