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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靠不住
“喂喂……你、你怎么了?啊!” 看到荆钗的容颜,玛娜尖叫了出来,荆钗凭着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向玛娜噤声: “不要……不要惊慌,我……我这是犯病了……” 看着满脸潮红、满额冷汗的荆钗,玛娜惊慌无措: “我……我去找阿达……” “不要!不要……”荆钗拼尽全力抓住玛娜: “不要去……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就好……” 对于荆钗的话,玛娜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可……可是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荆钗淡淡一笑,喘息间尽力说道: “给……给我将一个笑话,我就……就会好的。” “?” 这次换玛娜差点喘不过气来,她的怀疑程度进一步加深: “哪有人靠笑话治病的?你骗我的吧?我还是喊黑医圣……” “呵呵……我就是啊。”荆钗深呼吸,尽量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以前呢,我犯病的时候,都是相公讲一个笑话给我听的,今天呢……他临时有事先走了,就麻烦你了……” 玛娜听着,似乎还有些道理,便道: “好吧,那我就讲一个笑话,你听好……” 荆钗继续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绪,玛娜清了清嗓子: “从前呢,有一个怪物叫巴巴拉,他无恶不作。 有一次,他抓了巴辛部的小公主,关在冬虫草的宝塔最顶层,想以此要挟巴辛王…… 结果呢,他想不到的是,那小公主可聪明了,不但自己挣脱了绳索,还把巴巴拉那个老怪物……他们族部的宝贝——千年灵芝,偷吃了! 哈哈哈……厉害吧?” 看着大笑的玛娜,倦意浓浓的荆钗也勉强跟着笑了笑,道: “真好笑……那个老怪物……好笨……” 玛娜笑得越发得意,大有“老遭笑了,我这辈子就指望这笑话活了”的意思,继而道: “我说吧,巴巴拉那老怪物,到了哪里都是别人的笑柄! 你知道吗?那个勇敢、机智的小公主就是我!哈哈…… 还有冬虫草,我再给你讲一个关于冬虫草的笑话……” 玛娜兴奋低头,竟发现荆钗已不省人事,正欲大叫的,却是看到了她静静熟睡的容颜,安详而平静。 三月的尾巴临近,侍琴的产期也快到了,这几日,赏画日日在身边守着。 可即使如此,侍琴的情绪还是不好,似是对来瑞的依赖更大了。 朝廷的守将说是过了这个年便过来,但,因朝中某些大臣的极力反对,说是雁门关外战事连连,战事吃紧之时,哪儿还有多余的兵力与将领?是以,迟迟不见动静。 对于这事儿,伯阳似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一切也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日头很好,涉书在石仲月的陪伴下,出来在院子里晃晃,因为石仲月说,多活动活动对顺利生产有利。 对于他这些奇奇怪怪的说法,涉书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都说了,饭要煮烂了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啊……”赏画的数落声传来,涉书和石仲月面面相觑。 “姐姐现在是关键时候了,你非惹她不痛快……你才乐意吗?”赏画的声音越来越大,涉书忙向厨房行去: “四管家喜欢吃硬一些的!哼,少拿我姐夫来说事儿……”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涉书忙搭了声: “这又是怎么了,你们……” “涉书姐,你来说说,这算什么事儿?”赏画拉着涉书的手说理: “姐姐这几日胃口不好,我说要她把饭煮得软一些,她呢?说什么四管家喜欢吃硬一些的,自作主张……害得姐姐今早饭都没有吃好!” 看看气鼓鼓的赏画,再看看委屈却是隐忍不发的春雨,涉书大概猜到又是为了什么,遂,拉赏画劝道: “这没什么嘛,硬了就再煮软一些,大不了煮成粥啊,有必要这样吗?一大清早的,一家人吵得都不得安生……亏得没有左邻右舍……” “谁跟她一家人啊!”赏画扔下这么一句,摔门出去了。 “哎!赏画,你……”涉书欲跟出去,却是腹中忽而轻轻一动,疼得她微微弯了腰: “哎呦……” “怎么了、怎么了……”这次换石仲月急了,忙扶住了涉书,急切询问。 涉书轻轻摇摇头,以示无碍,说是孩子踢她了。 石仲月当即便毫不掩饰,直接蹲下了身,贴着涉书的肚子嗔怪: “真是个调皮鬼!人家吵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嗯?呵呵……” 涉书忙阻止石仲月,示意他看春雨,却见春雨已是泪流满面,委屈万分,却是强忍着。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赏画隐约的骂声自侍琴房里传来: “真是不得了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谁房里的啊……还真以为自己了解小虎哥啊,小虎哥身上有几道疤……她晓得吗? 吃什么饭又岂能她说了算?她了解个什么啊……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春雨啊,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涉书轻轻踱步过去,阻止春雨正在忙碌的双手: “别什么都往心里闷,说出来吧……” 春雨忙抹干净了泪,冲涉书轻轻一笑,以示无碍,继续手中的活儿。 “赏画就那样儿,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往心里去。”涉书试图安慰: “侍琴快生了,这几日心绪不宁,赏画那是着急昏了头,说话口不择言的,你就谅解一下。” 春雨和善一笑,将洗干净的米倒进了锅里: “没关系的,我都晓得的,这不……正在煮粥嘛,等会儿好了,我给送去。” 涉书还想说什么,春雨却是没事儿人一般劝涉书: “涉书姐,你快出去吧,这灶台脏,灶下又有这么多的柴火,磕磕碰碰的,免得伤着你……等会儿粥煮好了,我也给你房里送一份儿……” 春雨这么说着,涉书便也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被石仲月搀扶着出了厨房,涉书的心涩涩的,长长一声叹息,涉书絮叨: “这可如何是好?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唉……” “人家的家务事儿,你操什么心呢?”石仲月带涉书回屋: “解铃还须系铃人……” 涉书微微怔愣,回头向石仲月: “你说……来瑞?” 石仲月笑笑,不置可否。 “看来,侍琴还是熬不过那一关,”涉书在石仲月的搀扶下坐到了暖炕上: “幽兰姐姐的离去……还是在侍琴的心头留下了阴影,想必,这临产了,这阴影是被她自己在心内放大了……” 涉书话未完,却见石仲月眸中闪烁着探询的神色,涉书懵懂: “怎么了?我说的……” “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了?”石仲月似是发现了什么奇迹一般: “分析人的心事儿,不是我的专长吗?” 涉书白他一眼,戳着他的额角: “就许你会啊……我是说真的……侍琴的心结,在来瑞的身上。 侍琴怕自己真的就像幽兰姐姐一般,生产之时……撒了手…… 她是怕春雨会趁虚而入,占有了她在那个家中的位置,也占有了来瑞心中的位置……” “分析得挺到位的嘛……”石仲月半是赞赏半是戏谑: “是不是现刻的你有亲身的体会啊?你就……不怕收春雨回我们房,你自己成了那样?” 涉书急了: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再说了,你还间接害死了夏露呢,你看春雨对你有没有意思?” “那又如何?我是她主子!你觉得春雨会在乎这些吗?”石仲月满是不在乎,柔媚一笑: “你是不相信你相公的魅力……还是太相信你自己的魅力了?” “我……”涉书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丈夫,还真的有些心里打鼓了。 语塞间,但听石仲月笑出了声,涉书再回神看去,却见他笑倒在了小炕之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 “死仲月!我和你说正经的……”涉书扑了上去,石仲月却是小心翼翼接住了她,任由她捶打着。 都说五月的天气,孩子的脸儿一般,说变就变,想不到的是,三月的天气竟也如此。 昨日明明还是晴朗的,今日竟然又阴沉了下来。 荆钗喝了药便起身活动活动,玛娜连忙起身搀扶。 上次的事情好像把这小妮子吓到了,只要荆钗一有什么动作,她便紧张,用她的话说就是: “你是阿达妻子,宝贝儿一样的人,怎么可以有闪失?哥哥可是跟我说了的,阿达宠你宠得不像话……” 而这些,于荆钗而言,似乎已经是过去了,她已经把自己的后路断了…… 伯阳已经传出来话了,说是他的妻子荆钗郡主病重…… 心在隐隐作痛,荆钗忙深呼吸,迫使自己不去想伯阳。 走到书桌边,却是想起自己许久都没有练字了,遂摊开了纸,研磨准备。 “怎么又是这个?”玛娜不满的声音: “汉人的女子都喜欢这些吗?” “为什么这么说?”荆钗问。 “梅姐姐天天都教我这些的……烦!”玛娜嘴上这么说,却仍是帮忙给荆钗研磨: “我还是喜欢出去玩……嘻嘻……” 荆钗看着天真的玛娜,却也是无奈摇摇头。 “郡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玛娜试探着说。 荆钗微微有些诧异,看玛娜的神情,这个问题似是挺难的,或者挺敏感的: “问吧。” 荆钗依旧允许了她,玛娜腼腆一笑,道: “什么是爱情?” 荆钗执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玛娜,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些什么,玛娜却是连忙摆手: “要是很难的话,你可以不回答的……阿达也回答不了……” 听到她说伯阳,荆钗已经大约感觉到玛娜和伯阳说过什么,不再猜想玛娜如此问的真实意图,荆钗只淡淡一笑,道: “爱情,就是你喜欢的男子和你之间的感觉。” 玛娜还是有些懵懂: “感觉?既然……既然是感觉,那又为何要山盟海誓?” 荆钗浅浅一笑,开始在纸上走笔: “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有的人会山盟海誓,轰轰烈烈;有的人则会柴米油盐,平平淡淡。 只是大家的看法不一样,等到你真正体会的时候,你就明白什么是爱情了。” 听荆钗这么说,玛娜好像明白了,好像又不明白了: “阿达也这么说,说要我自己去体会……可是,我的爱情什么时候会来?” 荆钗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问爱情,且先不管玛娜的目的是什么,眼前这个藏族姑娘的可爱也叫她忍不住喜欢。 遂,荆钗耐心道: “那我来给你将一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叫祝英台,她自幼便聪明好学,想到书院读书,但是她的爹爹觉得她是女孩子,不方便出入书院,便不答应她的请求。 后来,聪明的英台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 在书院,她认识了一个男子叫梁山伯,两个人朝夕相处,同出共进,渐渐的,产生了感情。” “梁山伯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的吗?”玛娜插嘴。 荆钗不疾不徐,轻轻摇头,继续道: “一次出游,祝英台问梁山伯,她家有一个小妹妹,待字闺中,想许与梁山伯,看梁山伯意下如何……” “祝英台在说自己吧?”玛娜又插话,荆钗浅浅一笑,心内赞叹,这小妮子还是挺聪明的,却听玛娜继续道: “她是在试探梁山伯,对吧?” 荆钗浅浅一笑,点点头,继续手中的练字,不待她开口,玛娜却是抢先: “她们最后不会在一起,对吧?” 荆钗走笔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再抬头,却见玛娜咬咬唇道: “你们汉人的规矩多,他们一定不会善终的……我知道你们的《孔雀东南飞》……” 后面的话不用说,荆钗已经大约明了了玛娜要说什么,果然,玛娜开口了: “爱情……我哥哥说,靠不住……只有权力才是真实的,拥有权力的人,才有发话的权利……” “所以,你想嫁给阿达?”荆钗直接点明主题。 玛娜微微一怔,她想不到荆钗会比她还直白,倒是省了她太多的唇舌: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如此直白说出她的意愿,荆钗唇畔现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嘲弄,她不是讥讽玛娜,她是讥讽这个世道。 玛娜是天真的,却又是复杂的,一切都源于她的身世。 玛娜的出身注定了她的不平凡,也注定了她必须要为她的族部做些什么,这些,荆钗理解。 只是……眼下,玛娜找到她帮忙,似乎…… 若是以往,她是万万不会帮玛娜的,因为她坚信,她的相公是爱她的,是不会容忍他们之间出现第三者的,曾经她的姐姐梅若雪都不曾成功,何况只是政治联姻的玛娜? 现在……似是更不可能了,她还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伯阳? 换句话说,现在,伯阳觉得她是他的谁? 想及那日伯阳的决绝离开,荆钗忍不住微微敛了敛眉,心头的隐痛在发作。 继续手中的练字,荆钗似是在提醒玛娜,也似是在提醒自己: “你找错人了,你阿达爱的人……不是我……” “不可能!他画的《秋千美人图》明明……” “他的《芙蓉美人图》你可曾见过?”这次换荆钗打断玛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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