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丫头
夕阳斜照,余晖脉脉。 锦州城外的竹林边,溪流潺潺,夕阳之下经霜的红叶,沧桑如血,晚风时不时会送来阵阵清香,沿溪缓步行进的一骑、两人,正享受着此际的宁静与温馨。 如今虎师围城,都以为是战事在即的,偏偏应验了落棋的猜测,果真是只围不攻。 是以,才有了这风浪之前的平静、安逸。 “相公,上来吧……”马上端坐的荆钗向牵马的伯阳道。 “……”伯阳轻轻摇头,不语。 荆钗不满意了,小嘴儿嘟着,向伯阳嗔道: “你不上来,我……我就下去……”言语间便要下马。 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伯阳都只为她牵马,在这城郊漫步,虽然他们说说笑笑,惬意非常,并不觉得时间过得快,可她心疼,心疼她的相公为她牵马走了那么多的路。 叫他上马与她一道儿,他却是坚持要为她牵马,说: “为我的丫头牵马……甘之如饴。” 开始荆钗还乐意,可几个时辰后,荆钗却是如何也舍不得了,直叫他上马,他仍是不依,荆钗逼急了,他干脆推说这血风骍除了你还有谁敢骑啊。 见荆钗真的下马,伯阳方答应上马。 荆钗乐陶陶的一手挽住伯阳的手,一手抚摸血风骍的鬃毛: “乖啊……这是相公,是可以的,不要乱动啊……” 血风骍似是听懂了一般,一声鼻气,果真乖乖不动,任伯阳上了马。 伯阳不禁哑然失笑,算是马背上征战的他,如今竟要一个小丫头来帮他上马。 挽伯阳上了马,荆钗干脆放了马缰绳,转了身,横坐在马上,靠到了伯阳怀中,将冻得微凉的双手探入伯阳的怀内: “相公,暖暖……” 看着她撒娇的憨样儿,伯阳呵笑着为她的双手放行,暖手。 双手紧紧贴在伯阳结实、热腾腾的胸膛之上,靠在他宽阔的怀里,听着他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的心跳,荆钗的心满满的,鼻息间淡淡的清竹气息,更是令她的心安稳而踏实。 心照不宣,两人都贪恋这宁静的一刻,不用想任何事情,甚至连马儿现刻的行进方向都不用管。 任由马儿向前行进,荆钗只管躲在伯阳怀里,贪恋着这份温暖。 一骑、两人,迎着沉沉落下的夕阳继续走去,如此,竟是为他们镶了一道儿金红色的光圈。 夕阳的余晖渐渐隐没于地平线,夜色即将降临,他们依旧没有回家的意思。 只因,他们心内再清楚不过了,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寒露将至,秋意更浓,衣服也添了好几件,似是冬日的气息已悄悄潜了来。 暖屏山庄内,却是暖意浓浓,丝毫觉察不到这寒意。 北城门外的虎师已佯攻了几次城,伯阳依旧是暗兵不动,不予他们回应。 已快一个月了,大王子再迟钝知晓,再与老太妃周旋,也应予伯阳回复了。 荆钗也不得不佩服,大王子与老太妃是有恩怨,但对于族部的利益、存亡,两人倒是默契得很,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这也便是北门外所围之师,迟迟不肯退去的原因。 伯阳也不急,紧闭了城门,便是如此对峙着。 今日轮到来瑞守城,荆钗便与落棋到侍琴屋陪着她。 侍琴说是不担心来瑞,可谁都看得出来,她眸中隐着的一丝惧意,出征回不来,侍琴似是被这种苦楚吓怕了。 任是谁亦能理解,失而复得的挚爱夫君,怎会叫她不珍惜?怎会不惹她愁绪万千?怎会不令她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这些日子,伯阳更忙了,早出晚归,来安更是时时不离左右,为了方便,荆钗干脆着人将幽兰也接到了山庄。身怀六甲的幽兰行动有些不便,荆钗便着涉书照顾着,毕竟幽兰的小丫环香草未及及笄之年。 侍琴正在为她的孩子做衣裳,赏画怪她太心急,怎的连一两岁孩子的衣裳都备齐了,她那肚子都没隆起来呢。 侍琴却也不恼,只管缝衣裳。 相反的是,幽兰却不热心于这些,她依旧是每日以琴为伴,以茶为友,淡定而从容,等待着腹中小生命的降生。 涉书劝说茶对孩子不好,幽兰却说,是福不是祸,无妨,安大哥与她的孩子,理应自胎中,便懂得茶。 涉书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也不强劝。 荆钗却是心内明了,来安是宫家幼子,也是自娘胎里便开始接触茶,他的孩子理应如此。 侍琴与幽兰住地字院,荆钗便搬到了坎字院与赏画落棋一道儿,天字院只梅若雪在住着。 偶尔,荆钗也会去看望梅若雪,她倒是安静多了,却是更憔悴了。 想及石仲月的话,荆钗试着与伯阳商量,想他去天字院伴着梅若雪,伯阳似是在强忍着怒意,总以话语将这事儿岔开去。 荆钗便也不再强求,现今这非常时期,她是尽量不予伯阳添堵,只能晚些时候再商量。 晚饭时,荆钗回了坎字院,却见梅若雪在院中池畔立着。 与她对望少许,荆钗依旧浅笑吟吟向她走去。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梅若雪淡然开口。 与她相距三尺有余,荆钗站定,明眸浅浅。 “姐姐只管说……” “把尤勇与我接来……”不待荆钗再说什么,梅若雪转身离开。 荆钗有些懵懂,却也未多想,直接向落棋: “明日将尤公子接来吧,姐姐终于发现……身边还有人是那般真心待她……” 半晌,却不听落棋应是,荆钗回头,但见落棋眸中神色静静,似身旁的池水般深不见底。 “落棋姐,有何不妥?” “感觉……不好。” 落棋回得荆钗心内有些毛毛的,却是强自安慰: “不会有事的……” 安顿好幽兰,涉书回了屋。 心想,人都道是空谷幽兰,淡雅而兰质蕙心,这几日相处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她的淡定与从容是涉书如何也不能企及的,多年深宫生活,涉书已算是处变不惊了,而今大敌当前,却是谁也不及幽兰这般气定神闲。 掌了灯,涉书便在小炕上,继续缝衣裳,这是答应了缝与幽兰孩子的。 才几针,便想起该是仲月回来的时候了,却怎是迟迟不见。 涉书起身出屋,望了一会儿,却仍是不见有动静。 自袖中取出那个小瓷瓶,轻轻摩挲着,涉书禁不住心头热热。 还以为仲月是与她玩笑的,却怎知竟是真的。 因为植蛊,他竟是嗜甜为命,尤其是喜欢荔枝蜜,许是受了那银线蛇的影响吧。 那日他之所以能那般快赶来,便是银线蛇嗅到了她所放出的荔枝蜜的气味。 宝贝似的将瓷瓶收好,涉书转身回屋,她见北屋中来瑞的身影印在了窗户纸上,想仲月也快回了,晚一些也无妨,许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关好门回到里屋,涉书坐回了小炕之上,继续着手中的活儿。 灯芯剪了又剪,一件衣裳已缝就,却仍是不见仲月回,涉书有些急了。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心内怦怦乱跳,涉书忙下炕,她要去问问来瑞,今日他俩一道儿去守的城,怎的仲月未回…… 未出门,但觉腰间一紧,涉书被人抗在了肩头。 回过神,却已被人紧紧压在了身下,熟悉而香甜的气息,涉书知是仲月,惊喜欲语,却是被他封住了唇。 他的一双手,似灵蛇般轻巧迅捷,眨眼褪尽了涉书的衣衫,轻车熟路而贪婪地在她身上揉抚,翻山越岭。 涉书回应着他,纤纤素手轻柔游走于他的胸腹间,触手所及,皆是他凹凸的肌肉。 莫非时常抚摸,涉书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石仲月,会有如此身段。 涉书心内清楚,他是将门之后,骨子里淌的是驰骋疆场的血。 “仲月……”涉书含糊呢喃轻唤,下体传来的道道快感,似是他在向她诉说着想念。 滚烫的双唇不离她的XX,石仲月的呼吸浓重而急促,涉书呻吟浅浅,身体边回应着他,纤手边游移到他的腰际,却发觉似是缠着什么,还有湿的触觉。 自他肩头得空望去,却见他的腰际缠着厚厚的白纱,此际还有血液自纱内渗出,缓缓向纱布四周漫延渗透。 “仲月!仲月……快停住……”涉书软了声音,捧住他的脸,双腿小心翼翼夹住他的胯,却是止不住他,反倒摩擦到了他的伤口,加快了血流的速度。 涉书急得直掉泪: “让我看看你的伤……快!” 石仲月眸中迷醉氤氲着,急促喘息着,笑得痴痴: “不碍事儿……” 言罢奔她的唇而来,涉书忙躲: “渗血渗得利害,乖,快让我看看……” 石仲月只管啃噬她的耳背,含糊而痴迷呢喃: “我要……我要……” 门外伫立半晌的伯阳微敛了眉,荆钗握握伯阳的手,示意他回去吧。 伯阳点点头,却是迟迟不愿动身离去。 荆钗知他担心石仲月的伤,便也未再强求。 今日北门外的虎师似是有些较真了,伯阳只有将府中的十三骑放出城迎敌,只不过是换了装束,混在府中剑手、侍卫与城内的厢兵之中。 一百人敌三千人,一整天的鏖战,暮晚之时,回城的仅十三人,正是十三骑之中的十二骑,还有伯阳。 荆钗也是现刻才知晓,府中的十三骑竟有叔辰、仲月,且那些战场杀伐果断之人,竟是府中喂马的家丁,那些憨厚而傻傻的饲马者。 因而,在世人眼中,是镇南王府的百名剑手退了敌,以一敌十,重挫三千虎师,击毙千人有余。 荆钗不知,银面十三骑的第十三人……会否就是伯阳。 双手捧紧伯阳的手,荆钗的心矛盾着,她的相公,也算是将门之后,当年的周世宗柴荣亦是马上得天下,马上守天下,而今,他的后人岂能弱了?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