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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美人图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荆钗着了男儿装带上落棋下了山,两人直奔梅园来。 未进梅园,便见江边亭内有几个黑衣劲装者,领有一个素白群衫的女子。 荆钗微敛眉,一声叹息落于心间,她猜的不错,果然是梅若雪被人挟持了。 回头向落棋微微颔首,荆钗便独自向江亭走去。 一进亭,那六名劲装大汉便呈一个圈形,将荆钗包围在了其中。 待那为首之人转身,荆钗却是吃了一惊。这个双目如鹰眼般锐利的彪悍男子,荆钗是如何也忘不了他的——多尔。 “镇南王爷,见您一面真是不易啊。”多尔转身如此说道,用仇恨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男子”,待细看之下,却也禁不住在心内赞道: “只听人说,石伯阳温润和顺,却不知竟是如此淡雅儒美。” 荆钗浅笑,轻挥折扇: “多尔王子不在府中住,却怎的跑来这江畔吹风,还拿了府里的《芙蓉美人图》……” 不待荆钗说完,梅若雪却站起了身,冷冷道: “她不是石伯阳……” 欲走,却被多尔拦住了: “哪里去!” 不言不语,似是把多尔的话当耳旁风一般,梅若雪径自往亭外走。 对于梅若雪的举动,多尔多少有些懵懂,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他愤怒这里的汉人都不认真对待他。 多尔正欲发火,却听荆钗道: “梅姑娘,下次莫要再玩如此游戏了,今夜王爷在忙,没工夫陪你们。” 梅若雪仍旧不言语,只顾自己回了梅园。 多尔听得心中烦燥,粗着噪音吼道: “你耍老子!” “是小王子自己所言,这里没人说自己是石伯阳。”荆钗也不恼,就着身边的石凳坐了下来。 “那你来此作何?叫石伯阳滚出来见小王……” “方才已言明,王爷今夜很忙……”荆钗依旧浅笑盈盈。 “哦——你是石仲月!”多尔恍悟似的咬定。 荆钗忍不住笑出了声,轻摇折扇,不置可否。 这一下,却叫多尔看得心神旌荡,这石仲月果真是比女人还美。 “请听在下一句劝,王子还是回府静待王爷的佳音吧,今日之事……我可以作罢。”荆钗轻轻起身,掸掸衣袖。 “放屁!”多尔咆哮,荆钗只觉耳边似在擂鼓,便微微敛了敛眉。 多尔似也有察觉,遂放低了声音: “在你家都住了十多天,也不见石伯阳的影子,怎么,拿小王消遣吗?” 荆钗依旧浅笑,和颜道: “王爷丝毫没有怠慢王子之意。江边风大,还望王子随在下回府,以免受风寒……” “本王偏不回!”多尔赌气,“着凉与否与你何干?再说,我堂堂八尺男儿,岂会如那似女子一般娇弱的男子?吹吹风有何了不起!哼……” 荆钗不觉好笑,这多尔可比他的哥哥李继迈简单多了,也不免有几分可爱。 “哼!既然他石伯阳没有诚意,也休怪本王不义。”多尔言罢,抽刀向荆钗: “杀了你石仲月为我二哥抵命!” 多尔未动手,却觉眼前黑影晃动,一眨眼,便见荆钗跟前多了一个黑衣的俏公子,黑白分明的眸中尽是冷漠。 “……”多尔欲张嘴骂,却是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想动弹也动弹不了。瞪眼望去,但见亭内他的六个侍卫亦是如此。 “走吧,回去叫叔辰来带他们回府。”荆钗这么说着,起身带落棋出了江亭。 多尔心中恼怒异常,却是动也动不得,吼也吼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多尔在心内恨得咬牙,现际却是对这一切无可奈何。 可多尔却也不得不在心内叹服: 难怪,难怪这石仲月面对他的威胁、恐吓,会如此从容、如此胸有成竹,原来,他有一个厉害的侍卫,一个神出鬼没的侍卫。 他自认为,他的侍卫是他精心挑选、精心训练的,已然是非凡了得的了,可这石仲月的侍卫,竟是如此深不可测。 莫非,唐大说的是对的?果真是中原高手如云?石家更是网络了众多的高手中的高手…… 行至梅园边,但见梅若雪自园内缓缓移了出来,微觉有异,却是不及细想,荆钗本能的止了步。 未几,梅若雪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黑衣儒士,正挟持着她。 荆钗握住风泣血的手紧了又紧,真是她大意了,唐大不在多尔的身边,不代表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糟糕的是还出现在了梅若雪的身边。 荆钗心内紧张,却也未显露,思绪飞转间,只轻迁迁唇边,继续走她的路。 “你大哥深爱的女人,你能如此不管不顾?”唐大得意道。 荆钗依旧浅笑不语,回了身,但见唐大以折扇尖紧紧抵着梅若雪的雪颈,荆钗知那是唐大的杀手锏无影毒针。 强敛住心神,荆钗道: “你杀她与我何干?你们不是一道儿的吗?” 唐大恨道: “这臭婊子耍我们!” 听他这么说,荆钗在心中暗叹,梅若雪这是引狼入室了。 “那唐先生想要如何?”荆钗淡问道。 “立刻与我等备马,送我等出城。”唐大厉声。 “多尔王子在府中做客,唐先生为何却是如此着慌?”荆钗轻摇折扇,气定神闲。 “哼,石伯阳扣留我等如此之久,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少废话,快备马!”唐大微颤抖的手令荆钗的心紧了又紧,生怕他一失手,射杀了梅若雪。 “唐先生听在下一言。”荆钗道,“王爷之所以这多日来留各位在府中,就是在帮着查去岁秋冬棉粮被盗之事,待有了结果,自会……” “少废话,备马!”唐大额间渗出了汗,似是焦急异常。“你们的缓兵之计,休想欺瞒唐某人!” 唐大多疑,果真如此。 当年若不是他疑心师傅发现他偷学秘籍,将师傅毒杀,他的师祖也不会逐他出唐门,沦落到与党项人做走狗的地步。 荆钗回头向落棋低语几句,落棋轻点头应允,离开。 确定落棋离开了,唐大狰狞笑道: “荆钗郡主,别来无恙吧。” 荆钗心内惊疑,却也未表露出来,她在思索这唐大是如何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却听唐大道: “郡主那婢女……黑衣罗刹,好生厉害,上次伤了唐某,却是叫唐某险些丧了命啊。” 荆钗这才想起,嫁来这锦州城时,路遇李继迈抢亲,落棋当时的确重伤了一个人,当时那人蒙着面,想不到竟是唐大。 荆钗也不急着与他搭话,轻挥折扇,但听他下面说什么。 “要出得城去,还是得劳烦郡主亲自送我等一趟。”唐大向荆钗狞笑着走来。 “若是本郡主不答应呢。”荆钗试探。 “不答应……那这小美人就要命丧唐某人手中了。”唐大快到了荆钗跟前,梅若雪苍白的面容令荆钗不忍回顾。 “唐先生既知本郡主的身份,却又拿这女子与我交换,你觉得我愿意吗?”荆钗犹豫了一下,狠下心道: “哪个妻子不是……巴不得自己丈夫身边的其他女子,都消失得干净彻底?” 言罢,荆钗后退了几步,且看唐大如何应对,她只能见招拆招了,她只希望此时落棋已作好了完全的准备。 唐大顿时绿了脸,扇尖顶紧了梅若雪的粉颈,梅若雪轻“啊”出了声,似是痛苦惊惧已极。唐大汗流浃背: “那就让这小美人送我等出城,不信他石伯阳舍得……” 荆钗浅笑向唐大,明眸之中却是氤氲着妖娆: “你觉得你现刻还走得了吗?” 说话间,但见石叔辰带着府中侍卫赶了过来,迅速包围了唐大。 唐大脸上冷汗涔涔,却是握紧折扇不放,早已慌了神: “不许动!谁要是动了,我……我就杀了她!别过来,都别过来……” 梅若雪已是吓昏了过去,荆钗攥紧了凤泣血,力图使自己保持冷静: “只要你放了梅姑娘,我可以担保把你们安全送出城。” “少废话!快快与我备马……”唐大咆哮着。 荆钗捏紧凤泣血,缓缓走向唐大: “放了梅姑娘,我送你出城。” “哼!又想给我耍花招!” “唐先生多疑了,荆钗方才所言,只是缓兵之计,梅若雪是我家相公在乎的人,我不想因今日之事,令相公与我之间生隙,此生结了心结。”荆钗依旧走向唐大: “只要先生出得城放了我便可。” 唐大衡量再三,方道: “你过来,张嘴……其他人等退后百步!” 荆钗无奈,只有缓缓向他行去,在心中祈愿,希望落棋能伺机出手。 石叔辰与众侍卫后退到百步开外,荆钗已到了唐大跟前,心中暗骂唐大歹毒狡猾,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张开了嘴。 唐大自怀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弹向荆钗的口内。 电光火石的一瞬,但见两支箭飞了过来,药丸被射落,唐大也被一箭射穿了右手腕。 荆钗被落棋带到了一边,侍卫们潮水般涌向唐大,石叔辰忙喊: “留活口!” 一阵哀呼过后,不省人事的唐大被五花大绑抬了走。 荆钗惊魂甫定,方才那箭自她唇边飞过所带的那凉嗖嗖的感觉,而今依然萦线心间。 “嫂子失礼了,您有没有受伤?”石叔辰向荆钗问安,虎目之中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满是担心。 荆钗强敛了心神,摇摇头。心内却是暗叹: “你可真敢射啊!” “如此便好,早些回府歇息吧。”石叔辰似是松了一口气,行完礼便去收拾场子了。 荆钗回望落棋,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场面,落棋还应付不了,尚需石叔辰出手? “我没有把握。”落棋直接回,“因为那是你……” 荆钗只觉喉头瑟瑟,脑中闪过一句话:关心则乱。 然而她却更高兴,因为落棋已不是那个冷血的杀手了。 欲语,却只觉眼前一黑,软绵绵倒了下去。 “我不会原谅你!至死都不会原谅!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猛地醒转过来,荆钗急促地喘息着,耳畔还是梅若雪的咒骂声,脑中闪过她投江前那怨恨已极的双眸。 半晌,方回过神来,发觉这只是个梦。 然而,却是如此真实,仿似梅若雪真的投江了。 似觉手被谁握着,回望,但见是伯阳,在她的床边伏着。睡梦中的他,紧锁着双眉,胡子拉碴的,诉说这他的不易与艰辛,浓浓的倦意写在脸上。 伯阳如此摸样,荆钗还是第一次见到,心内诧异之际,她这才想起,她是在救完梅若雪后昏迷至今的,抬眼望向窗外,却已是日渐西斜。 心内诧异,欲问伯阳,却是不忍打扰他。 细细看着伯阳,荆钗但觉心内满满的,似归雁般落到了暖巢中。 轻抚上他的眉头,想要抚开他深锁的眉心,也想抚去他心头的阴霾。 “芙蓉!芙蓉……”伯阳惊呼,抓紧了荆钗的手,猛地醒转来,眼前是荆钗微诧异的双眸。继而这双明眸转为浅浅一笑,偷偷隐去了心中那一丝苦涩。 “相公……” 听见轻唤,伯阳猛地拥她入怀,在她耳畔低语,似是喜极: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我的丫头……” 荆钗一时有些懵懂,嗅着他怀里淡淡的清竹气息,她偷偷将心中的失落忽略,浅笑: “相公怎么了?” 伯阳紧紧拥着她,轻柔地抚摸她铺泄在背脊上的乌发,似是担心已极,后怕已极: “你中了唐大的无影毒针……幸而,现在已无大碍了。醒来就好……” 荆钗只觉有些匪夷所思,她明明见到叔辰的另一支箭射向了唐大的手腕,怎么可能……猛地想起唐大的扇头是对准她的。 “丫头啊,往后再也别做这样的傻事了,万事有相公呢。”伯阳深吻她的香鬓,似是惧怕她消失。 荆钗也长舒了一口气,闭目靠在他怀内,感受着他安全的气息。 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 “相公,若雪姐姐怎么样了?” 伯阳轻抚她背脊的手僵了僵,眸中现出复杂的神色,微敛眉叹息: “丫头,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理会……” “怎么可能不理会?”荆钗急道: “她是我这世上惟一的亲人……” 未言完,便已后悔,她看到伯阳眸中惊异与无奈交织成了苦涩。 紧紧攥住伯阳微凉的手,荆钗朱唇微翕,却不知要说什么…… 深锁眉,伯阳叹息一声,多少年了,这一句话竟又自眼前这个丫头的口中说出了。 “相公……”荆钗歉疚着,轻触伯阳的额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伯阳心内明了,可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浅吻她的眉心,伯阳低语: “累了就睡会儿吧,你身子还未复元。” 轻柔拢着荆钗,小心翼翼放她到锦被中,伯阳与她抵额温存再三,方不舍地离开。 荆钗心中涩涩,总怕刚刚那一句在伯阳心中落下心结。这个待她如瑰宝一般的男人,她如今是如何也割舍不得了。 “姑奶奶,你总算醒了……”赏画奔了进来,坐到荆钗床边: “你再不醒来,你家相公就要杀人了。” 说话间,侍琴与涉书也进来坐到了床边,她们眉目间的神色也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你睡了两天两夜,你家相公也木头人一般守了两天两夜。府中上上下下没人敢喘一声粗气,你家相公已经不是‘寒冬眼’了,脸都黑了!”赏画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比划: “又臭又长……” 大家伙都笑着,荆钗却奇道: “落棋姐呢?” 她们三人互望望,唯有叹息摇头,荆钗诧异,还是涉书道了出来: “门外跪了两天两夜……” 不待涉书说完,荆钗已跳下了床,直接奔了出去。 “姑奶奶鞋子!鞋子没穿……”赏画叫道。 奔出门,但见落棋笔挺地跪在门口,微凌乱的头发,泛白的面容与干涸的嘴唇,荆钗的心狠狠被揪着。 轻轻蹲下身,荆钗深蹙眉。伸手扶: “落棋姐……” 喉头哽得慌,紧咬下唇,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珠,荆钗强敛住心神: “我很好,你不要如此……折磨自己……” 落棋依旧纹丝不动,荆钗没有办法,干脆耍了赖,坐到了地上: “那我陪你……” “姑奶奶呦,这刚睁了眼……”赏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怎么一个比一个倔啊!” 落棋红了眼圈,只能起身。 许是跪久了,落棋一个趔趄倒了下来,侍琴、涉书忙去扶,却与欲起身的赏画、荆钗撞到了一起,一时乱作一团。 惊呼、朗笑交织在一起,东院一时竟热闹了起来。 夜已深,镇南王府东院,藏仙阁依旧灯火通明。 荆钗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等着伯阳归来,说是在东院处理事情。 实在觉得没意思了,她便翻身起来,披了衣服往出走。 落棋也不劝,只跟在她背后护卫着。 荆钗快步下楼,几过曲廊,几穿圆门,拐入北院,径直上了天然居。 到了书房门口,荆钗探望却不见伯阳,回身又奔至卧房门口,方发现伯阳。 欲进门,却见伯阳正望着桌上的一幅画出神,不用看也知是那《芙蓉美人图》。 荆钗握住凤泣血的手紧了又紧,心内一阵酸涩。 静静凝视伯阳,但见他眉头锁了又锁,眸中一会儿欣喜一会儿苦涩,似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又似是辛酸一言难尽般。 是的,大姐芙蓉伴了伯阳近七年,那七年的酸甜苦辣并非她可以想象到的。 荆钗攥紧凤泣血的手已隐隐泛了白,她心内清楚,伯阳当初之所以留她,是因为怀疑她与芙蓉有亲缘关系。 证实后,他自是如何也不会放她走。如果早一些让她知道这一切,或许她就不会痴心妄想……越陷越深…… 视线渐渐模糊,不经意间已是眼泪扑簌。 忙转身拭泪,却撞上落棋黑白分明的眸子,荆钗勉强一笑,示意她回去吧。 每每都是如此,落棋将荆钗安全送至伯阳身边,便会离去。 落棋并不动身,依旧定定看向荆钗,但听屋内伯阳唤道: “丫头……” 荆钗忙收拾好情绪回头,却是掉进了伯阳温暖的怀里。 听荆钗的笑声似有破涕的味道,伯阳低头宠溺地问道: “丫头,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欺负我的丫头……啊?” 荆钗埋首伯阳怀内不语,伯阳也不以为意,呵笑着抱起她走向床边: “哄我的丫头睡觉……” 嗅着他怀内这熟悉的气息,荆钗狠下了心,双臂攀上他的脖项,捧住他的脸深深浅浅落着吻。 伯阳一时怔愣,荆钗从不主动与他亲近,今日却是如此痴缠…… 轻柔放她在床上,竟是仍分不开她缠着的唇。 欲语,却是她灵巧的小舌探了进来,似往日般,若隐若现挑逗着他。 伯阳强忍住身体深处的冲动,费力分开他们的唇,轻抵着荆钗的额喘息。 少顷,他微哑着声音问道: “丫头,这是怎么了……” 荆钗心内微恼,却仍是深吸气,似是下了决心般,张眼望向伯阳: “我……想要成为你的妻子……” 伯阳哑然,顶顶她的额: “你不就是我妻子……” 话到一半,竟发觉荆钗明眸中是渴望,认真却有些许害怕…… 是的,害怕他的拒绝。 冰冷的纤手轻轻滑进他的衣内,生硬而怯弱地游移着。 明眸中渐渐沉淀出的迷醉令伯阳意乱情迷,仿似心底深藏已久的那个人已然到了眼前。 俯身轻吻,禁不住喃语: “芙蓉……” 忽然,唇上吃痛,未及反应,已被那只探进怀里的纤手一把推开…… 睁开眼,触上的是一双饱含苦涩的双眸,眼角淌出的那一颗泪,分明在诉说着恨…… 温香柔软的身体就此猝然离开,伯阳急急伸手去抓,却是几缕留有余温的青丝自指缝溜走…… “叮噔”一声,温润的凤泣血掉落地上,接着自荆钗身上滑落的外套轻柔地盖住了它。 伯阳恍悟,一抬眼,但见荆钗已夺门而出。 “丫头……”追悔莫及的一声,却是如何也留不住那已出了门的人…… 忙起身追了出去,眼前人影轻晃,待发觉已被封了穴道,眼前是落棋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隐泛着杀机…… 落棋似是在警告,立马又夺门奔了出去。 老天似也在与荆钗作对,奔下楼梯,竟是被脚下的雨水一滑,跌向了楼下…… 但觉腰间一紧,荆钗被落棋带到了院中空地上。 抬头触上落棋关切的双眸,荆钗哭出了声: “落棋姐……” 屋内伯阳被封了穴道,正费力在冲,但听荆钗伤心已极道: “带我走!带我……带我走……” “丫头……”伯阳尽力唤道,却是没有了任何回应。 少顷,他终于冲开了穴道,急奔出屋,北院、东院寻了又寻,却是完全没有了荆钗的踪影…… 站立大雨中,仰头望向泼雨的漆黑夜幕,伯阳痛苦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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