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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好戏
夕阳静静铺在凝碧池中,本来可以凝得一池赤的,岂料捣乱的锦鲤们却扰得它不得安静,连带着池中的荷花也被它们牵涉。 池畔秋千椅上的荆钗,心内也是波澜起伏。 当初只是为了逃离皇宫,查出身世。却怎知到了这锦州城,竟是一波三折,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到头来……她的父皇竟一直在她身边。 以为伯阳的宠爱,会令她过得开心,岂料,她的姐姐竟是如此痴恋他…… “你问过吗?伯阳爱不爱你……” 梅若雪冷冷的声音萦绕耳际,荆钗紧了紧掌中的凤泣血,喃喃: “相公……你爱我吗……” “我得不到伯阳的心,你也不会得到……” 闭上眼轻晃晃头,荆钗微喘了口气,想将梅若雪这句话甩开,怎奈何竟是挥之不去,不断在耳畔响起: “伯阳的心中除了芙蓉,是不会再容得下你的……” 荆钗想将这话当做是梅若雪的携愤离间,却怎奈天然居那幅芙蓉美人图令她的心更乱了,那首《长相思》,可真是字字血,句句泪……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身缃黄罗裙的赏画穿过层层柳丝,奔到荆钗跟前: “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还有三公子、小虎哥,他们都去了悦目楼。” 荆钗浅浅一笑,明眸中闪过一丝慧黠,起身向赏画: “按昨日说与你的办。” 赏画点点头,回身跑向了侍琴的屋子。 荆钗向身后站立着的落棋道: “走,我们也该行动了。” 经过侍琴房间,自微开启的门缝,荆钗瞥见了正与涉书一道品茶的侍琴。 几日前,赏画让她与来瑞见了一面。这几日,侍琴可谓是寝食难安,终日以泪洗面。 前日又大病了一场,今日方有些好转,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本就瘦弱的身体,而今愈发显得弱不禁风了。 赏画拉侍琴为她梳头,又笑说着,府里刚买来了两匹马,是自西域神驹部购得的,梳好头好带她去看看。 侍琴制止了赏画,便径自又坐到了桌子边端起了茶杯。 荆钗微敛眉,回头向落棋耳语几句,便转身往出走。 刚走几步,便觉落棋似还在跟着,回头欲语,却在触上落棋黑白分明的双眸时化为浅笑。 “王爷说过,落棋要寸步不离公主左右。”落棋眸中的认真令荆钗不觉心头一热。 是的,落棋的心思便是如此简单。 过去,她的生活只是跟着父兄杀人,她甚至答不上荆钗,那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以得到什么。 如今,落棋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护卫荆钗的安全,只因荆钗救了她。 伯阳说,府中人多眼杂,要落棋护卫着荆钗寸步不离,落棋果真如此一心一意。 “相公一直在守护着锦州城,而你……一直守护着我,对把?”荆钗浅笑盈盈向落棋,禁不住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落棋微躲了一下,却被荆钗紧紧握住手: “落棋姐,知道我最想你如何待我吗?” 落棋微怔,荆钗浅笑: “我想要你……能似赏画般待我……” 言毕,荆钗拉着落棋的手往院子的西北角走去。 也许是年纪相仿,也许是性格使然,赏画虽明着是荆钗的婢女,私底下却将她当朋友一般,嘻笑怒骂,向来不藏着。 落棋的刻意保持距离,总令荆钗心内涩涩的。 就这么拉着落棋抄小路到了北院,欲拉她穿小圆门到悦目楼,却被落棋携住飞身上了悦目楼的二楼,隐到了柱后。 荆钗略有些诧异,低头但见院内客房行出了两人,其中一位,还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与一位黑衣儒士争辩着,似是愤怒已极。 荆钗佩服落棋耳力的同时,也不免心疑,府中何时来了这样的客人?看装束似是异族之人。 待那佩刀之人回了身,看清了他的面目,荆钗险些惊呼出声,稳了稳不禁低喃: “怎么会是他?” 落棋忙带荆钗闪身进了二楼的戏房,怕那院中人察觉。 荆钗自是认得那院中发牢骚之人,他是党项族部的小王子,名叫多尔,曾与他的二哥李继迈来过京城,是向皇帝请婚的。 李继迈曾多次向皇帝请求,要娶荆钗郡主,都被皇帝拒绝。“痴情”的他还曾在石家迎亲途中几次三番抢亲,均未得手,只是他并不知晓,嫁过来的荆钗已非当初的荆钗。 不过,李继迈似乎并不在乎谁是荆钗,他在乎的是与宋廷联姻,借此壮大自己的族部,从而一统贺兰山诸部。 “郡主,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落棋向荆钗。 荆钗浅浅一笑,往出走: “不怕,他们既然在府中,就不会肆意胡来。何况,相公敢放他们进来,就必有对策。” 出得戏房,但见残阳如血,马场上伯阳正与叔辰在看马,是那西域来的两匹宝驹。 “只怕事情没有如此简单。”落棋平淡地说道: “上月十五夜里,府中的银面十三骑出动十骑,擒杀了党项二王子李继迈。” 荆钗紧握凤泣血的手禁不住紧了紧,回头,但听落棋又道: “连带兵将及江湖人士、工匠、术师等,共一千一百七十人,一并葬身于十骑的铁蹄之下。” “叮咚”一声,清脆悦耳。 落棋低眸一看,却见是那羊脂玉凤泣血掉到了地上。 荆钗忙回了神,俯身捡起了凤泣血。 夕阳的映照下,凤泣血通体温润莹泽,微有些泛红,似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纱。 蓦的,她的眼光落到了凤眼至凤尾那条纤细的红丝之上,此时的它,竟是红得如此耀眼夺目,血一般怵目惊心。 是的,是她的疏忽,她忽略了伯阳的身份,她只看到了他的温润与和煦,却忘记了将门出身的伯阳,是必须面对血腥与杀戮的。 朝廷不重视这个西陲之地锦州城,朝廷看到的是南唐的金玉满地与后晋的雄关峻岭,这小小的锦州城就放心地丢给了石家,正反还有石将军在京师押着。 现如今,朝廷的大军都拱卫着京师,这边远之地,只有些毫无战斗力的厢兵,石家没有调兵的权力,只有靠这十三骑来守护锦州城。 这是石家的责任,也是伯阳的责任。 回望马场,伯阳正忙着与大家一道儿喂马,似是对那匹汗血宝驹甚是喜爱。 都说名将爱骏马,伯阳的双眸告诉荆钗,他也不例外。 思忖间,但见伯阳回了头,抬眸与荆钗相视,他依旧浅笑,温润如玉。 荆钗与落棋一道下了楼,落棋便照荆钗所吩咐回了东院,行至大门口,却与喝得醉醺醺的石仲月打了个照面。 石仲月依旧是白衣纤尘不染,可眉目间却没有了那份妩媚,取而代之的是颓废。 也不搭理落棋的见礼,只当没见着一般,继续灌着酒,嘴中念念有词: “……何以解忧……唯有杜……杜康……” 见他歪歪斜斜地进了北院,落棋便回了东院。 行至侍琴房外,却听侍琴泣语: “我已不是当年的纤君了,物是人非,又何苦……再强求……” “小虎哥那么在意你,他不会在乎那些事的……”赏画的泣语。 “可……可我在乎……我不能原谅自己……连唯一可以为他守住的……都未曾守住……”侍琴的声音因激动而略略提高了一些: “当初……当初是我答应他……等他凯旋而归,我……我就把自己交给他的,可……” “那不是你的错……”涉书也忍不住安慰。 落棋微叹息,推门而入道: “四管家被王爷绑起来了。” 抱头痛哭的侍琴与赏画均是一惊,赏画蹭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 “四管家向王爷索要妻子,王爷恼了。 说他听闻,几日前四管家与侍琴在东院侧门外纠缠拉扯,便要他说个清楚,不然治四管家以下犯上,不忠不义之罪。” “怎么会这样!”赏画急了: “明明说好等姐姐去了……一道向王爷禀明的,小虎哥怎么自作主张了呢! 再说……再说,王爷不是从来不把我们当成他的妾的吗?怎么会……” 见赏画快说漏了,落棋打断: “郡主向王爷求了情,王爷说,只要侍琴可以证明是四管家的妻子,他便不追究此事。” 落棋这一句,无疑给了赏画莫大的鼓舞。 “姐,我们快去救人。”赏画拉侍琴,侍琴仍是有些犹豫。 “若不能证明四管家与侍琴是夫妻,按照府里的规矩……乱棍打死,弃尸锦江。”落棋补充道。 侍琴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空洞的眼眸呆呆望着前方。 屋内静悄悄的,涉书觉得有些蹊跷便抬眼望落棋,落棋依旧一脸肃然。 蓦的,侍琴站了起来,跄踉着冲了出去。 三个女子互视一下,也匆匆跟着跑了出去。 慌乱的侍琴跌跌撞撞自东院跑了出去,赏画三人也忙跟着,绕过西院时,眼见老太太出来了,侍琴却是止不住撞了上去,赏画惊得呼出了声。 侍琴却也不加理会,爬起身又继续往前奔。 老太太被丫环婆子们扶着倒没倒下,尚未开口,却又发觉赏画她们三个奔了过来,众人忙给老太太围了一道人墙。 在众丫环婆子此起彼落的埋怨声、惊呼声中,赏画三人匆匆行完礼,便又跟着侍琴绕过西院外的长廊,奔马场方向去了。 “春雨啊,那不是荆钗跟前的几个丫头吗?这是怎么了……”老太太问扶着她的春雨,春雨和善一笑回道: “许是有急事吧。听说神驹部送来了两匹神驹,去观马了吧。” “不像,”老太太摇着头,“像是出事儿了。荆钗这几个丫头,平日里最是乖巧懂事儿了,从未像今日这般唐突。” 众丫环婆子忙应是,却见老太太已向着马场方向走: “还是去瞧瞧吧。” “您不去瞧二少爷了?”春雨问。 “唉……这个孽障啊!又不知在哪儿拈花惹草害了相思病,灌了点猫尿便撒酒疯。夏露啊,你去看看吧。”老太太这么说着,人群中一个似露水般清透的女子应声是,快步向北院行去。 此时,侍琴早已奔到了马场,放眼望去,旷阔的马场上空空荡荡。 侍琴心急如焚,空洞的双眼呆呆望着马场,不知是跑累了还是心凉了,“扑通”一声跪坐到了地上。 “闺女啊,你这是怎么了……”端着草料筐的来福蹲下身来问侍琴。 “告诉……我……王爷……王爷呢……”侍琴惊惧地问道,一颗泪自眸中惊落。 “不哭……不哭……可怜的孩子,这是谁惹的,太不像话了……”来福慈爱地以略显脏兮的衣袖为侍琴擦眼泪。 “侍琴姐……”听见荆钗唤,侍琴忙回头,但见悦目楼口,荆钗伴着伯阳向她走来。 喜极而泣,侍琴猛地爬将起来奔了过去。 来福莫名地搔搔后脑,自语: “这闺女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马厩中牵马出来的来瑞,眼中满是疼惜,欲上前却被身边的石叔辰拦住了。 “王爷……”侍琴一声哀呼,跪伏到伯阳跟前,泣道: “王爷……王爷侍琴求您了……求您放过四管家吧……” 荆钗扶侍琴起身,侍琴却不管不顾: “王爷…侍弹求您了……这一切都因侍琴而起,要责罚您就责罚侍琴……求您高抬贵手放了四管家吧……” 来福有些不解,张口就劝: “闺女啊,这来瑞……” 话到一半,便被石叔辰捂住了嘴。 伯阳微敛眉道: “你起来回话……” 侍琴跪直了身子,哽咽道: “王爷……侍琴……的确是四管家的妻子。当年……当年因……因……” 言至此,侍琴的声音微微有些战栗,纤瘦的五指死死揪住了衣襟,惨白的面庞愈发显得憔悴,眼神中的凄怆与痛苦令荆钗不忍再看下去,遂朗声道: “当年大军南征,金陵的守城兵将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大将军的妻儿老小都没人照看。 像来瑞这样的小兵小将,自保都不及,还是相公的商船救了重伤的来瑞,何况他的妻子呢。” 听荆钗这么说着,侍琴有些不明所以。刚奔来的赏画也有些懵懂,她是听来瑞说过,确是伯阳的商船救了重伤的他,可其他的完全不对啊。 明明她的姐夫林仁肄是一员虎将,守城的大将军虽与林仁肇有隙,却仍是对弟弟林仁肄另眼相待,委以重任。 朝中重臣更是称其有乃兄之遗风,就因这个,大家称他小虎子的。怎么这会儿,荆钗却如是说呢? 耳畔飘来落棋与涉书向老太太请安的声音,赏画立时明白,荆钗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赏画立时“扑通”一声跪到了伯阳跟前: “是啊,是啊……王爷,兵荒马乱的,没有了姐夫的消息,我与姐姐两人……无奈以卖唱为生,怎料被歹人所欺,卖到了京城。 幸而郡主心善,将我们姐妹买下……否则,那往后的岁月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而今……而今真是老天开眼了,让姐姐与姐夫又重逢,求王爷开恩,就让他们夫妻团圆吧……” 言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俯身磕了头。 伯阳也微有些诧异,回望荆钗,但见她望向他的侧后方。 伯阳转了身,却见是老太太。 众人忙着向老太太行礼,又有人向伯阳荆钗行礼,侍琴只觉眼前有些乱,脑中也是凌乱一片。 但觉一双温厚的手扶起了自己,侍琴回来,来瑞熟悉而又关切的双眸尽在眼前。 老太太哭得一点儿也不亚于赏画,顾不得搭理众人,便虚扶侍琴: “可怜见的……苦命的孩子啊……” 荆钗微有些吃惊,赏画刚刚哭成那样她可以理解,老太太如此她是全然不明了。 “这兵荒马乱的……散了能聚自是好啊……那是老天眷顾啊……老太婆我今日替你们做主了……”老太太这么说着,又抹着泪,众丫环婆子自是一番劝慰: “老太君您真是菩萨心肠啊……” “老太君您当心身体啊……” “老太君您真是我们这些下人的福星……” 于是一道人墙将侍琴与来瑞团团围住,连赏画都被挤到了一边,要不是石叔辰眼尖手快护着,怕是早已被踩踏到了。 于是,在众人的唏嘘声中,老太太决定,侍琴与来瑞在下月的七夕节再次拜堂,她就是他们的高堂。 伯阳握紧了荆钗的手,荆钗抬头望向他,但见他眼中有一丝隐忧。 似是发觉了荆钗的仰视,伯阳回头浅笑,却是有许多的敷衍在其中。 伯阳转头继续望向骚乱的人群,荆钗自他的眼中看到了袖手旁观,似在看人耍猴一般。仿佛她还感觉到,此刻伯阳的心中在嘲弄: “好啊,台子我给你,好好演。” 终于,老太太折腾完了,她回过了身,抹着泪向荆钗: “荆钗啊,你不怪奶奶擅自做主吧?” 荆钗欲上前,却被伯阳紧紧握住。虽心内讶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向老太太: “怎么会,荆钗谢过祖母的美意。” 言罢,轻轻福身,老太太忙扶住: “瞧瞧这孩子,客气的……奶奶老了,能做的主也就这么点儿……” 言毕,拉着荆钗就走,伯阳却挪身不着痕迹地堵了上来,行礼道: “祖母费心劳神,伯阳甚是过意不去,还请祖母回院歇息。 今夜,伯阳将带荆钗去烟雨楼,这已是多日前就许诺与荆钗了,幸得今日有空,还望祖母见谅。” 一时,两人对峙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没有人敢说话。 伯阳依旧恭敬地作着揖,老太太略略苍老的手握着荆钗微凉的纤手,没有任何力度的变化。 这感觉,这微妙的氛围,令荆钗的手心禁不住沁汗。多少次,德妃娘娘在皇帝面前带荆钗走时,都是这样的氛围,荆钗总是乖巧顺从地跟着走了。 而跟着走的结果,往往是被德妃身边的恶奴欺凌,或被她的八皇姐嘲弄、讥讽。 如今,她并不想被带走。 攥紧冰凉的凤泣血,荆钗静静的,淡淡的,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少顷,老太太放了手,笑语: “如此,那就你们小夫妻去吧……荆钗啊,烟雨楼的茶好啊!不过,还是没有仲月煮的香。 改日,奶奶叫仲月煮与你喝啊,呵呵呵……” 老太太讪笑着,在荆钗的谢恩声中,在众丫环婆子的簇拥下,缓缓离去,而伯阳的揖也是恭敬地将她送走。 “唉……可怜的春雨啊……”来福长长的叹息,引得众人向快消失在悦目楼边的人群望去,春雨略显单薄的背影,有些许落寞。 来瑞的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侍琴的脑中仍是一团乱麻,她呆呆望着来瑞,艰难地翕唇,未出声,但觉跟前一黑,软绵绵倒了下去。 来瑞低低惊呼一声,抱住了侍琴,众人忙凑上前。 荆钗却是被伯阳紧拉到了怀里,嗅着他怀里淡淡的清竹气息,荆钗静静闭上了眼,现刻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头哽得慌,多少年了,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去留了。 双臂绕过伯阳的腰,紧紧将他拥住,感受着他怀里安全的气息。 这不就是她渴望了很久的吗? “丫头,不要去喝仲月煮的茶。”伯阳微哑的声音响自耳畔。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伯阳第二次提醒荆钗,确切说是不允。 荆钗自他怀里抬头,妖娆的明眸与皎月般的面庞在迷茫的暮色中,显得有些瑰丽。 “丫头,府中很多事……”伯阳微锁眉,略粗糙的拇指肚轻摩挲她腻如凝脂般的面颊,轻叹一声: “真不知留你……是福是祸……” 一向做事十拿九稳的伯阳,竟如此隐忧,荆钗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相公是说,今日这场戏……本是你唱主角的,不料却被祖母捡了便宜,是吧?” 伯阳哑然,原来他的丫头是能感觉到的。 “相公不要生气嘛,”荆钗轻晃着他的头,半撒娇: “下次再唱戏,丫头让相公唱主角,好不好?祖母今日是我始料未及的……” 话未说完,却被伯阳紧紧拥住,荆钗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知道伯阳是在担心她,老太太眼前人多嘴杂,万一今日之事出纰漏,侍琴的身份定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 对于老太太,以及她的西院,伯阳的威信似是触及不到的。 荆钗轻抚伯阳的背脊,但听伯阳道: “丫头,以后不要再唱这样的戏了……” 荆钗微拢眉,在伯阳耳畔浅笑: “相公,我与你相比……再不济,我也是会咬人的……” 言罢,含住伯阳的耳垂,咬了下去。 伯阳苦笑,他知是荆钗在提醒他,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多年尔虞我诈的深宫生活,她岂会是等闲之辈? 但他就是想要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彷徨与无助我已经尝过,老天既已把你送来,我又何苦让你与我一般苦……”伯阳轻抚荆钗的头,微锁眉,复在在心内又告诉她: “丫头,我定会尽我所能待你好!” (昭阳说说:亲,看到后面的,就知道春雨已经在祠堂与叔辰成了亲,这里,昭阳送上一张插图,是春雨的,希望大家喜欢,但,不妨碍亲心中勾勒出的春雨形象,或者亲有觉得更适合昭阳文中人物的图图,就请进昭阳的书友群,然后给昭阳图图,再次谢过!!!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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