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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有了这本日记,还可以把澳洲所见所闻记下来。 小玲给她的是一对金笔,金笔配日记,刚刚好。 她正在拆第三份礼物,她奇怪谁会给她送礼物,突然听见程老太很兴奋地说:“这药盒子好漂亮,温小姐,你怎会知道我正需要一只新药盒?”珍妮哑然,她从没有为程家的人买过什么礼物,来澳洲后又没有出去过,只是给小玲编织了一件外套,但还未完工。 “妈,上次来看你,你说看见旧药盒子就烦,看厌了,”程龄马上向母亲解释:“珍妮来前跟我商量给大家送礼物,因为你们大家不认识,我给了她一点点提示。” “温小姐,”程老太一面慈祥地笑:“我送你的礼物合用吗?”珍妮忙把正在拆解的礼物盒打开,是一条很精美的绣花披肩,珍妮一面把它披在身上一面说:“我好喜欢,谢谢程老太。” “我们这份礼物才好!”程太捧起一个打蛋机:“我做梦也想要个电动打蛋机,以后打蛋不用打到手了。 这儿的电器好贵,根本就没有这种新产品,哎,真好??”“不公平!”程松笑着说:“礼物都给你一个人独占了。” “我独占?等会的蛋糕你不要吃。” 程太也在笑,她是个大方开朗的女人,和冯明珠是完全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原来珍妮还给程松的大女儿安妮送了一件法国名牌泳衣,小儿子格利一副最新式袖珍电子游戏机。 程松夫妇送她一套有澳洲风景的运动装,安妮和格利合送她一个羊毛手袋,都很富澳洲特式。 拆礼物后大家便吃程太亲手做的圣诞蛋糕,程太说有了打蛋机,以后每星期起码三天有蛋糕吃。 珍妮开怀地吃着蛋糕,她来了几天,今晚才算和大家沟通,令她减少了局外人的自卑,因为大家都有给她买礼物,并非完全漠视她。 她非常感激程龄的用心与周到,若他来前不为她妥善安排,她若收礼物,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特别在圣诞节,那有多难堪多尴尬。 她几次用感激的眼光看程龄。 圣诞节,程家也热闹起来,程太的妹妹、妹夫及他们的子女,被邀请来过圣诞。 程老太和小玲去睡午睡了,珍妮是有心找程龄的,终于被她发现程龄在程家后院。 珍妮走了过去。 “程先生,可以和你谈谈吗?”“珍妮,”他马上回过头来:“我正要找你道歉,这几天,我要陪妈妈闲话家常,又要和大哥谈公事,根本没有时间照程你,你一定很无聊、寂寞。” “未来这儿以前,早就想到了,因我的身份尴尬,幸而你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虽然不算热情,但也没摆什么架子。” 珍妮摇一下头说:“我不是来说这些的,我是来向你和你太太道谢,昨晚拆圣诞礼物,若不是你们为我安排好,我真难为情。” “我本来早想跟你商量,但我每次到小岛你都不大想说话,于是,我只好自作主张。” “不是表姐安排好的吗?”“她不单是没给大家送圣诞礼物,连我妈妈七十大寿的生日礼她都没有买,我只好在礼物上面加上她的名字。” “表姐很喜欢送礼给别人,而且安排得十分周到,我身上的裙子都是她送的。” “那要看什么人,她常送礼物给洁丽,因为洁丽常替她找补习老师,她也喜欢送礼物给补习老师,希望她们开心,继续工作下去。” “你是说,她只会送礼给可以供她利用的人。” 程龄想了一会:“她很忙,天天都有应酬,哪有时间一一兼程。” 程龄显然不想张扬有关明珠的事,大概在保护她:“我年头来时种了棵芒果树,那么高了!”“这儿什么都有,白菜、番茄、生菜、葱、辣椒??呀!还有红萝卜、姜和花生,那边有马铃薯。” “地方大,住的日子久了,每日种一些,十年的收成就不少。 前院子还有许多果树,你要不要吃树上熟的水果?”“我没事做,废人一个,”珍妮耸耸肩:“就怕碍你时间。” “你别忘记我也是来度假的,我们到前院去。” 晚饭后,珍妮正准备回房间,程龄上前跟她说:“今晚出外晚餐,六点半在前院等。”   珍妮点点头,正要问有什么喜庆事,程松过来跟程龄说话,他们很快就出门去了。 珍妮虽然来了几天,但对澳洲人的生活也知道一点点。 澳洲人喜欢吃,可能由于他们生活简单,可能由于食物便宜,不用花很多钱便可以吃得很好,特别是海鲜,珍妮在程家,天天吃龙虾、蟹、石斑、带子、鲍鱼,青贝??澳洲人和香港人不同,香港人随时可以一天三顿上餐馆,澳洲人很少出外吃餐,除非有开心事或喜庆事。 珍妮不知道程家有什么喜事,不能太不修边幅,丢了程龄的面子,所以她穿了袭白底七彩康乃馨花的裙子,半跟白皮鞋,还拿了手袋。 她六点二十分便下楼,免人家等她,客厅静静的没有人,她开了门出外一看,程龄已在等候。 程龄打开车门。 珍妮上了车:“小玲呢?其他人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开车:“妈要小玲跟在她身边。” 到了餐厅,程龄先为她叫了一杯红粉佳人的鸡尾酒。 侍者们殷勤侍候,酒送到,另一位捧着个点着了的一根洋烛的CLE CAKE过来,放在她面前,这时,程龄递上株汤碗那么大的黄玫瑰:“生辰快乐!”“我?”珍妮好不意外。 “今天是你十九岁的生辰,由明天起,你开始步入二十岁。” “我,呀??”珍妮张大嘴,又双手掩住嘴笑:“今天十二月二十七日,我的生日,可是,我根本完全忘记了。” “吹蜡烛,”他柔声说:“先许一个愿。” 珍妮闭上眼睛一会儿,然后一口气把洋烛吹熄,拿起那把结上红蝴蝶的银刀,先切了一角蛋糕给程龄。 “程先生,谢谢你。” 吃过生日蛋糕是一顿丰富而又多样化的晚餐,吃水果时,珍妮说:“程先生,很高兴你为我安排一个如此特别的生日宴。” “开心吗?”“开心,我怎也想不到,我的十九岁生辰是这样度过的,很新奇。” “你觉得开心就好,我知道这大半个月来你一直都不开心。” 程龄从外衣袋拿出一只皮盒,放在她手边:“这是我和小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已经给了我那么多,还送礼物?太花费了。” “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份礼物,先打开看看。” 珍妮打开皮盒一看,就禁不住叫了起来:“唷!好CUTE,我最喜欢这种熊,可爱得像个 BB。” “这是澳洲特产,树熊,最具代表性又逗人喜爱,我便以它为样本,用奥普石镶成一个树熊的别针。” “奥普石?好漂亮,好通透,闪银闪金还有不同颜色的花纹,是天然还是人造的?”“天然的,奥普石也是澳洲特产,它和钻石及各色宝石一样名贵。” “这奥普石树熊别针一定很名贵。 程先生,我不可以接受。” “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这别针。” “喜欢,但太名贵了。” “你竟然不领情?我由设计、找奥普石??花了不少心血,这也是小玲第一次送给老师的生日礼物,你没有理由拒绝学生对你的敬意。” “小玲根本什么都不懂。” “明珠逼你来澳洲,令你很不开心,我和小玲间接也变成罪人了,如果你接受这份礼物,表示你已原谅我们俩父女。” “我根本从未怪过你和小玲。” “那就收下吧!心意比金钱更重要,十九岁生日的纪念品,如果不变卖,那根本不用计较它的价值。” “我不会变卖,这么可爱的别针。” 珍妮放在花衣上:“这样不好看,奥普石又花,一点都不突出。” “最好配纯白或纯黑的衣服。” “黑色比白色更好,”珍妮兴致勃勃,因为程龄的话,令这别针一文不值,同时也是无价之宝:“我刚好有袭黑色晚礼服,可惜要参加宴会才能穿。” “我妈七十大寿那天便可以穿。” “对呀!那天一定会有个宴会。” 珍妮把别针放好在皮盒里,嘴角挂着微笑,程龄差不多大半个月未见她笑过。 “明天,我开始带你出外游览。” “真的?”她真渴望出外看看。 “我不会骗你的,我又不是小孩,这些天,你也闷够了。” 程龄喝口咖啡:“我也是身不由已,来澳洲当然先要陪陪母亲,和她闲话家常。 大哥又要我开会、看账、巡视??今天算是告一段落,明天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世界闻名的黄金海岸,喜欢拍些相片留念吗?”“喜欢!”珍妮冲口而出:“不过,还是不要拍了,太费你神。” “因为我喜欢拍照,早就希望有机会费这个神,对于美景、美人,我特别欣赏。 我是说,从艺术的角度去看。” “程太太就是美人,你可以随时为她拍照。” “从小到大,我少说也为她拍过一千幅照片,但近年她宁愿跳舞、嘻戏、打桌球、打扑克、打麻将,没兴趣摆姿势让我拍照??”“这儿就是黄金海岸,世界闻名的。” 程龄用手指一指。 “一望无际,”珍妮深呼吸:“海水又清又绿,翻起的白浪花,景色好迷人。” “退后几步看,这婉蜒不断,长达五十公里的海滩更迷人,金黄色细滑的海沙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珍妮抓起一把沙:“海沙细滑又清洁,真可爱。” “带些回香港留纪念。” “可以吗?”他从口袋拿出只信封,叫珍妮把沙放进信封里,他按上封口,折好放进袋里。 “游水!”小玲指着海。 珍妮望住程龄:“我不知道要游泳,没带泳衣来。” “在这儿游泳的确很写意,但我答应她妈咪不在这儿游水,泳池倒是可以。” 程龄举起相机:“小玲,和姐姐拖手拍照。” 一面拍照一面向前走,越向前,浪越大,一个高浪接一个高浪,人也越来越多。 “黄金海岸还有个名叫滑浪者天堂,许多人来晒日光浴和滑浪,这儿比迈亚美海滩和威基基海滩更吸引人。 看见那些人在滑浪吗?”“看见,他们辛辛苦苦爬上滑浪板,滑上去,一个浪卷过来便倒下了。” “倒下了马上又会爬上去,他们永远不怕倒下。 你泳术很好,有没有玩过滑浪?”“玩过,但浪没有这儿的大。” “浪大才刺激,明天早上我陪你来玩,保证你喜欢这玩意儿。” “好呀!可惜小玲不能下海。” “拍照,把那些滑浪者摄进镜头??”在帝苑酒楼吃过中饭,先送小玲回家午睡,下午他们要去安达露茜雅公园游览,那些地方,小玲是不能去的。 公园面积很大,为了贪图方便,他们乘坐小型火车进入公园。 下了车,程龄看看表:“我们先去看袋鼠,现在正是喂饲袋鼠的时间。” 其实在小火车上已经看见有些正在休息的袋鼠。 喂饲员把桶里的谷撒成一行直线,袋鼠马上上前吃,四散在外的袋鼠闻喂饲员的叫声也跑来了,不一会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袋鼠,程龄连忙为珍妮拍照。 珍妮想抱着一只袋鼠拍照,程龄叫着制止,但人声太嘈,他情急之下,扑向前一手捉住珍妮把她拉开。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袋鼠呢,可能我以后再没有机会来澳洲看它们了,为什么不让我和它们亲亲热热地拍幅相片留为纪念?”“不可以!”程龄摇摇头:“人人以为袋鼠很驯良,其实它们是很凶恶的动物,饥饿时它们的爪如利刀般,可以把人的外皮及内肠撕开。” 珍妮就是有点不服气,不久,一只雄袋鼠吃饱了,后腿一站,长尾向下,挺胸展臂,前脚向前,很威武的样子。 “哗!以为它很小,原来那么高。” “现在知道利害了吧,它有六尺高,小种的也有二尺,你看,你看??”   一个高大澳洲人走过去逗它,它就扑了过去,吓得珍妮退到程龄的怀里。 “不用怕,我们去看你最喜欢的树熊。” “其实袋鼠一点都不美,很脏似的。” “袋鼠有两种,一种是红色的,极罕见;这些全是灰色的。” “哈!我看见袋鼠袋中伸出个小头来。” “这是小袋鼠,它们在母亲袋内逗留六个月,刚才替你拍那些照片,差不多都有小袋鼠,不美,但也很有趣。” 走进树熊园,里面有三棵树,每棵树有一只树熊抱住树干。 好几个外国人围住动物园管理员,听他讲解树熊的来历及生活习惯,管理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珍妮不敢骚扰大众,凑近程龄耳边说:“为什么它们动都不动,样子傻傻的很可爱,但不够活泼。” “你知道不知道,树熊像猫头鹰一样,是晚上活动,白天睡觉。 有人来看它们,环境热闹,它才半张开眼睛,否则平日它们便抱住树干大睡。” “怪不得,好像抖不起精神,但还是很讨人喜欢,唔!圆大的耳朵、胖胖的脸、黑亮的鼻子、栗金色的毛、半闭的眼睛,好性感。” “挺新鲜,”程龄回头看她浅笑:“从没有听人形容过树熊性感。” “观感不同。 瞧!它张开眼睛,哗!眼珠子像两颗椭圆形的黑宝石,亮晶晶,哈!好像婴儿看见奶瓶的样子,好紧张呢!有趣??可爱极了??”“它们开心是因为见到喂饲员把食物送来了,它们和小BB没有分别,都喜欢吃。” 喂饲员在每只树熊前插下一小株树,那些树熊一下子活跃起来了,后爪仍抓紧树干,前爪去抓树叶吃,一面吃着树叶,一面看参观它的人,乐起来还会向人眨眼睛。 程龄忙叫珍妮跑到树熊下拍照,她好喜欢树熊,叫程龄多拍几幅。 “呀!那些树熊真不简单,它们还会抓那些又嫩又翠的树叶吃,那是什么树?”“好像是油加利树,不明白可以问讲解员。” 他们前往鹦鹉园时,还在谈论树熊。 珍妮实在很喜欢那些树熊。 树熊吃饱了就很活泼,在树上跳来跳去玩耍。 原来树熊和袋鼠一样,也有个前袋,树熊BB也是在母树熊袋里生活六个月才完全独立。 树熊繁殖率低,所以树熊越来越少,十分珍贵。 一进鹦鹉园,七彩缤纷。 鸟儿吱吱喳喳满场飞,好不热闹。 园子中央有片大草地,四周有矮铁栏杆围住,外面有长木凳,供游客休息。 草地上有很多架,架是伞骨式,会旋转,每支绿色伞支的未端,都有一只固定盆子,喂饲员正把粮食放进盆子里,鹦鹉便四方八面的来了,争吃盆子中的食物。 “哗!那么多鹦鹉,”珍妮傻呆了:“这些鹦鹉好漂亮,颜色耀目。” “现在的鹦鹉比较小,以前的很大,数量也少了。” “为什么?”“可能繁殖慢,又可能飞到别处觅食去了。” “它们不是这鹦鹉园养的吗?”“不是,野生的,这儿每天四时喂饲,它们差不多四时便会来,有些是听到同类叫声而赶来。 你看,又来了一群,快摆姿势,拍照??”珍妮看见不少人拿着铝盒子向喂饲员要食物,盒于里一旦放进了碎麦包拌蜜糖,鹦鹉便飞过去,站在盒子上或人的手上,甚至头上。 程龄指指那些人和鸟;“这样子拍出来的效果很美很有趣。” “我也要。” “但是,你不怕??”程龄指了指她那黑丝一般的长发。 “不怕,反正我每天都洗头,机会难得,拍些照片留念。” 程龄去替她拿盒子,向喂饲员要了麦包蜜糖,交给珍妮。 呀!那些鹦鹉便飞向她的盒子里、她的手、她的臂、她的头??程龄赶快拍照,不浪费一分钟。 鹦鹉吃光了盒子的食物才飞离,珍妮放下盒子,才松了一口气。 “怎样了?”程龄递给她一方手帕,一面又用纸巾扫去她发上的羽毛。 “刺激、紧张,我第一次和鸟儿那么接近,很好玩。”   “调皮!”语气是赞赏:“那边有张空椅子,紧张过后,坐下来欣赏它们好不好?”“好!我还没有看够。” 程龄马上细心的在椅上铺上纸巾才让她坐下。 在两个伞子架中间,有个三层高白色的小喷泉,有不少鹦鹉轮流喝水,竟然也有鹦鹉弄得自己浑身湿透在洗澡。 “可以借照相机给我一用吗?”“当然可以。” 珍妮拍下了鹦鹉洗澡的照片。 突然一大群数以百计的鹦鹉吃饱了飞走,有些飞向四周的大树。 珍妮把百鸟投林,看成是奇观的景象,也拍了下来。 他们离开公园上车,已经六点钟,程龄说吃了晚饭才回家。 程龄一早就陪珍妮到黄金海岸游泳,她在海滩玩了一个上午。 游完水去吃午餐,然后四周逛逛。 “澳洲人的衣饰很随便。” “特别是这儿的度假区,大家都是游泳滑浪的,运动短裤T恤最舒适。” “我一直留意这儿的房子,算你家的房子最美最豪华。” “因为我们住在百万富翁岛。” “百万富翁岛?”“唔!这是布里斯本闻名的,那儿的房子,最小那间也超过一百万澳元。” “那是说,有钱人才能住那儿,你们那一间值多少钱?总面积有多大?”“澳洲买屋,不是以多少尺计算,是多少个房间。” 程龄向她解释:“我大哥那套有六个房间、两个厅、一个地库,买的时候不连装修、家具要一百八十万,我的那套多一个偏厅要二百一十万。” “你的房子?你自己有房子吗?”“就在我大哥隔壁,大哥什么都喜欢分两份,譬如我们的公司、超级市场、饭店??都是兄弟名义,钱也分得一清二楚。” “我们来为什么不住在你家?”“我也知道要你住在我大哥家很不方便,但是,我的房间要等明珠来装修、选家具,一等六、七年,明珠没来过,房子空着不能住,每日还要人去清扫。” “我不是要投诉,在大少爷家也没有什么不方便,我要做什么都没人管,很自由,况且,程老太又要小玲跟着她。” “母亲很疼惜小玲,可怜她??明珠常说我家人会嘲笑和看不起小玲,但你看到的,他们都把小玲当宝。” “早知如此,表姐可能会来的。” “不会!她每年圣诞、新年特别忙,节目全排满了,根本抽不出时间,而且,澳洲生活比较简单,她怕闷。” “有丈夫、女儿陪着就不会闷。” “你知道这儿为什么叫黄金海岸吗?”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珍妮摇了摇头,她没想过来澳洲,对澳洲毫无认识,美国资料她倒搜集了不少,因为她以为会去美国。 “有三个传说:第一,由于太阳的光照耀在海滩上,闪着金光,所以叫黄金海岸;第二,澳洲人想来这儿度假,先要储蓄一笔钱,别的不说,由雪梨来这儿,来回机票一个人要三百二十澳元,如果一家几口,还有酒店式度假屋的住宿费、吃的、花的??一家人可能要花掉几千元才能度一个假期,所以又有人说来这儿是散金,所以叫黄金海岸;第三,一个普通摄影师,来到这儿,看见海水美、海滩更美,还有许多美女来游泳或晒日光浴,于是他替那些美女偷拍了照,然后向她们兜售出卖,那摄影师就靠这方法发了财,等于掘了金,所以便叫黄金海岸。” “总之都离不开一个美字,这儿风景是很美,天气又好,每天下午三十几度,但还是很清凉,一点也不觉得热,很凉爽。” 程龄做事很有分寸,和徐晟鑫的一味贪玩不同,当然,两人相差十年,性格迥异,一个活泼,一个稳重,而且,徐晟鑫是珍妮的情人,程龄却是她的程主。 程龄为了补偿妻子临时犯的错误,破坏了珍妮的假期计划,所以尽量陪珍妮,带她到处看看。 不过,他也不会忘掉此行的目的是到澳洲看母亲,承欢膝下,加上珍妮认为小玲运动太少,人更呆滞,所以她上午差不多隔天便陪小玲在家里的泳池游泳,程老太坐在泳池旁的摇摇椅上看孙女嬉水,程龄有时候会加入游泳,或者坐在母亲身边陪她聊天。 晚餐前一行四众,像一家人一样漫步百万富翁岛,看看哪间房子最漂亮、最新式??路上树木多、清静,空气好,散步对老幼都有益。 程老太向来语不多、不啰嗦、少重复,但相处下来便发觉她很慈祥,通情达理,她常叫儿子陪珍妮去玩,她有小玲在身边已经很满足。 “珍妮年纪那么轻,常把她关在屋子里,会把她闷坏。” 程老太说。 “不闷,况且我是来照程小玲的。” “我照程她不好吗?”“好,当然好,不过,小玲和普通小孩不同,程老太照程她会很吃力。” “反正我闲得发慌,天天睡饱了等吃,时间很难过,安妮和格利已经长大了。 在这儿生长的孩子很独立,要他们守在身边太难了,小玲让我照程,我反而有所寄托,况且洗澡、更衣又有大嫂和管家帮忙。” 程老太抚摸着孙女稀薄的头发:“她六岁我才能见她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程老太你会长命百岁。” “一百岁,恐怖老人。 寿命长短没关系,最重要是身体好、精神好,有人关心,也可以关心别人。” “程老太精神很好。” “所以你可以安心把小玲交给我。 去过海洋世界没有?布里斯本最有名的,程龄,你明天带珍妮去??”吃过早餐,程龄便开车前往南湾的海洋世界,程龄先看了节目表才安排程序,先乘坐白色蓝黑间条的吊车在上空绕场一周参观SEA WORLD。 他们开始拍照,在海洋公园的标志前:那有满地鲜花,还有两条模型大海豚、插满红白色当中有白袋鼠图案的旗炽,还有红色海盗船。 索性走上ENDEAVOUR 大船上??珍妮摆姿势,意犹未尽,程龄已拉她去观看第一个表演项目——喂鲨鱼。 他们走进像电影院一样的鲨鱼馆,里面有一排排的舒适座位,开映前一位穿制服的美女,先讲解一番,然后灯光暗下来,开始放映一些海洋生物、海底奇景及曲克船长发现澳洲过程的纪录片。 稍停一刻,银幕一起,便看到一个真真实实的水中水族馆。 有人叫SHARK!是的,主角出场了,一条条的鲨鱼、翩翩而舞的魔鬼鱼、巨型的大龟,还有好些不知名的鱼类,不过都并非善类。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凶残无比的鲨鱼,它们的背上都背着一条或三条鲨鱼BB,腹部也跟着几条,那些小鲨鱼BB样子不凶恶,反而令人觉得很有趣。 两位穿了全套潜水衣的人员出现水中,他们都戴上手套,腰旁两边各系一个箩,他们伸手进箩里把鱼一条条的抛出去,鲨鱼便上前一口一条、一口两条的吃。 最令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携带着BB的鲨鱼十分温柔,不单没有争吃、打架,动作也不急促,倒像是怕孩子掉下或吓着,鲨鱼竟然也有亲情。 看了一半,程龄在她耳边说:“滑水表演还有半小时便开始,我先走,为你选个好位置。” “你不看了么?”“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他敏捷地走开。 当然,他有一个家在澳洲,他每年起码来看母亲一次,哪儿他都来过。 他隔天跑出来,还不是为了陪珍妮?如果珍妮不来,他可以留在家里共享天伦,有空便睡觉,名副其实的休息,享受假期。 滑水表演还没有开始,已经围满不少人,珍妮要找程龄也不容易,后来她看见程龄伸高左手,她连忙走过去。 是个很好的位置,一张咖啡色的木排凳,上面已坐了三个外国女人,程龄起来让珍妮坐下去,旅行袋放在她身边,里面有照相机、活动摄影机和一些零星杂物。 “你呢?”珍妮看见他站在椅子旁。 “让给女士们。” 他指了指那三个女人:“男士站站没关系。 噢!我离开一会,马上回来。”   在雪梨八天,珍妮这个夜夜做梦者,竟然无梦到天明。 可能节目排得太密,每天玩到尽,上床时倦极入睡。 也可能这八天玩得太开心,她没空去胡思乱想。 程龄成熟、稳定、可靠,事事有他安排,珍妮根本不用操心,很有安全感。 回布里斯本时,他们的感情已经很融洽,像对好朋友,而珍妮已毫不自觉地冲口叫程龄的名字。 虽然还是天天见面,但可能加入了程龄家的人,她的生活有了空闲,她又夜夜有梦。 每夜她总和她的梦中情人双双对对,遗憾的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是谁?她正在看程龄为她拍的相片,程老太又进来看她。 “你陪阿龄去雪梨公干,玩得开心吗?”“好开心,看到很多,也买了不少土产。” 珍妮坐在程老太身边,很自然地为她按摩肩膊:“感谢程老太,否则我会错失这个机会。” “和阿龄相处得好吗?”“很好,他很照程我。” “你对他呢?”“我毫无贡献,只有感谢他。” “我不是这意思,你和他单独相处八天,觉得他的为人怎样?”“很好!事业方面,看见他受人尊重,加上他本身努力,成就不凡,他是一个出色成功的实业家。 为人方面,他性格温柔、善良、不摆架子、有同情心、关心别人。” “他的外表呢?比如相貌、身材。” “这些我没太留意,不过他很潇洒,仪表、风度都很高贵。” “你说过喜欢稳重成熟的男人,绝不会介意年纪比你大十四、五年的人。 你和阿龄相处八天,感情很好,你又早知道阿龄和明珠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根本没有大好家庭,阿龄孤独又寂寞,你会不会接受阿龄做你的男朋友?”“程老太,”珍妮脸红起来:“我根本连他五官都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他?我不敢说我的儿子是白马王子,但五官端正,不会令你失望。 若他不好看,明珠也不会选中他。” 这应该是事实,冯明珠自己也很美艳,男朋友也不少。 “珍妮,我很喜欢你,巴不得把你留在身边,可惜你们后天便要走了,我相信,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程老太,我根本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但你能令我儿子快乐,这几年我以为他已经不懂得笑,但今年回来多开朗,特别是由雪梨回来,我听见他的笑声,心里便开心得想哭。” “程老太很疼爱程龄?”“他是孝顺儿子,况且,我们家世复杂,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有今天,都是家庭害的。” 珍妮很诧异,但不敢开口问。 “说来是几代的事,当年阿龄祖父当官,救过明珠的祖父。 阿龄祖父由于是清官一名,遗产不多,因而生活淡泊,此时,明珠祖父已发财,便把恩人之子——阿龄的父亲接回家,教他做生意,以后我们结婚生子,都在冯家。 到明珠父亲那一代,他已经成为大企业家,发达了。 冯家一向对我们不错,明珠祖父更立下遗嘱,冯家家财由冯、程两家共分。 可是,我的女儿就很不满,认为寄人篱下,要受年幼明珠的气,是父母的错,于是不惜下嫁外国人以求离开家庭,两个女儿先后离我们而去。 阿龄父亲一气再气就病逝了,明珠父亲见此,便提出分家,让我们自立门户。 不过,由于他只有明珠一个女儿,早说过我们要给冯家一个儿子,我只有两个儿子在身边,怎舍得把他们分开,但长期寄人篱下,他说一我不敢说二,终于他们选中阿龄,不久阿松成婚后,便到澳洲来发展。 因此,我们两母子,一分离便是十年,这十年我不能照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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