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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
  儿子,令他孤立无援,受尽明珠欺负。你说,不都是我的错么?”“怪不得明珠那么??”“那么嚣张是不是?当然,他们的祖家、别墅、古堡、生意??都是冯家的。我们自由了,阿龄仍然寄人篱下为冯家卖命,冯家上两代都好,到明珠才刁蛮、放纵、任性??唉!可怜阿龄,他真是命苦。”“他的身世的确很复杂。”“这三十四年,他遭遇也不好,不错,外表是很风光,事业成功,几个董事长衔头,真是人见人爱,这十年来他为岳丈赚了不少钱,把冯家发扬光大。明珠只爱玩乐不管生意,一直是坐享其成,物质上,阿龄过得很丰足,但精神上,他很空虚,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我最疼他,但我还能疼他多久,留下他一个人,以后的日子叫他怎样过。”程老太抹去泪水,顿一顿说:“珍妮,我手上的玉镯子,你看怎样?”程老太手上戴的是血红、白润、翠绿三色的玉镯子,十分贵气。珍妮看了看说:“我母亲也有一只,是祖母留给她的,叫龙虎凤,听说值二十多三十万元,是她最值钱的珍宝,但是和程老太的一比,又给比下去了。”“我这只是贵了些,名叫福禄寿,共一对,由家翁的恩师尔亲王所赐,它们是程家传家之宝,亦是最名贵的遗物,由于先夫是独子,把一对送了给我。我有两子,原打算每位媳妇一只以示公平,我已把其中一只送给大嫂,这一只本来是明珠的,但她认为玉石老套俗气,大嫂入门时明珠已坚决表示不会接受这玉镯子,所以,他们结婚时,我送了她一只钻石镯,因为明珠喜欢钻石。珍妮,这玉镯子我送给你了。”“不,不,”珍妮吓了一跳:“我凭什么要程家传家之宝,我又不是程家媳妇。”“现在不是,或者将来是。”“不会,不可能。”“刚才你还称赞阿龄。珍妮,老人家不说假话,如果你将来嫁给阿龄,你会很幸福,他是个好丈夫,会一生疼爱你。”“程老太,我和程龄的确感情好,可以做好朋友,可以交心。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示喜欢我,更没有说过他爱我,的确,我们都看到他婚姻不美满,但他自己可能不介意,正等待和太太重修旧好。”程老太闭上眼睛,捶了捶额头说:“我早知他们夫妻不和,于是,他每年回来,我都为他介绍女孩子,但他闭起嘴,不肯和人家交谈。好吧!澳洲女孩不够标致,还是香港女最漂亮,先夫生前也有几个知交,我就托他们做媒,他们知道阿龄这些年的婚姻状况,看在先夫份上,他们也够热心。但几年了,他们也疲了,因为阿龄至今还是那副木口木面的样子,人家女孩子主动接近他,他就是没反应,木头人一个,他们枉作红娘,把我也气饱了。”“那证明他的心还在明珠表姐那儿,没人能令他动心。”“过去是,今年就不同了,连一向不管闲事的大嫂也奇怪,她也说阿龄今天和安妮开玩笑,两叔侄笑得嘻嘻哈哈,说他突然变得好活泼,像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真令人诧异。阿龄这次回来真是愈变愈好,谁的功劳?我知道,因为他把你带来,你令他开心。你也越来越开朗,你们相处好,是因为你们有许多共同的地方。唯一遗憾的,你是好人家的女孩,黄花闺女;阿龄年纪大,结过婚,还生了个女儿。你可能认为他配不上你。”“程老太,我也不是太好,我也有缺点的。”她和徐晟鑫的关系,程龄知道。“那就好,你既然不嫌弃,他也不会嫌你,我把这玉镯子脱出来给你。”“程老太,不要。”珍妮按住她的手:“我不敢保证和程龄结婚,程家之宝我不能要,不过,程老太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如果程龄和妻子情缘难续,而他又真心爱我,我想,我们是很适合的??”珍妮并没有敷衍程老太,第二天程龄和她与小玲在泳池,她坐在泳池畔,真的把程龄看个清楚。程龄不能算是英俊,可能徐晟鑫太漂亮,潜意识有个比较。程龄五官端正,椭圆的面形,白皮肤,样子光洁整齐,眉清目秀,虽然眼神仍带点忧郁,但眼珠子乌黑,他笑起来很富魅力。他没有徐晟鑫那么高大,但也有五尺十一时,高度也适中。他皮肤是白了点,没有徐晟鑫金蜜色的健康皮肤。他身体没有徐晟鑫健硕,徐晟鑫的阔膊头,厚肌肉,的确难有人与他相比,但程龄肌肉结实,年过三十并没有微凸的腹部,身体健康,身材潇洒,他穿上西装风度翩翩,也算得上有型有款。若以俊美而言,他实在难以和徐晟鑫比较,不过,程龄也有许多优点。   他成熟、稳重、事业成功、性格温柔、很懂得体谅别人。徐晟鑫孩子气很重,自私自利,不肯为他人设想,小玲生病,珍妮不能陪他,他就大吵大嚷。少爷脾气重,火爆性子,两人常有争吵。徐晟鑫大头虾,又不懂爱惜身体,常令珍妮为他担心。程龄不像徐晟鑫那么能玩,玩得那么疯,但珍妮就怕徐晟鑫玩得太疯没有分寸。况且程龄也不是完全不能玩,他会打网球、游泳,甚至上游乐场玩过山车,他对拍照很有心得,为珍妮拍的相片都很美。他也喜欢旅行甚至野餐,珍妮和徐晟鑫只能谈情说爱,别的他没有兴趣讲,和程龄可以谈天说地。谈生意。政治,甚至倾诉心事。徐晟鑫一不遂心便发脾气,但程龄性情温柔,说话从不过份,想跟他争吵也很难有机会。珍妮和程龄在一起,毫无牵挂,因为程龄一定会安排好一切,不用珍妮蜘心。程龄是个可以依靠和附托终身的人,他应该可以做她爸爸。老朋友。恋人和丈夫。他不正是她的梦中情人吗?   *晚饭后,程龄和珍妮在黄金海岸的沙滩散步。“昨天??程老太要把传家之宝,福禄寿的玉锡子送给我,我当然不能收下,因为那是送给儿媳妇的。”“母亲她,哎!她真是。你相信我,珍妮,我事前不知道,希望你能体谅我母亲的心,她太紧张我,又喜欢胡思乱想,她怕自己死了我更孤独。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她老人家非常喜欢你,尽管她合情合理,也不可以强人所难。”“你认为程老大会令我为难?”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程龄的反应。“当然!希望有个好儿媳妇,是母亲一厢情愿,可是,你怎会喜欢一个比你大十五年的人?她没见过徐晟鑫,否则,母亲就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提徐晟鑫?我们不是早已分手,完全不来往了吗?”“小两口吵吵嘴是难免的,你们分开一个月,他一定很想念你,你一回去他马上会负荆请罪。你和他分手后,一直很伤心,我知道你仍很爱他。”“你的意思是,你和程太太分开一个月,回去会重拾旧欢,言归于好。”“我们是完全不同的,要重拾旧欢,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到如今,我和她之间根本已经没有爱情,余下的恐怕是多年交情。”“既然程大太放弃你,你为什么不另外找一个爱人?”“我这个人是有点怪,我很难会爱上一个人,譬如明珠,也不是我爱上她、追求她,而是自小我们便生活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玩,然后又由冯伯伯安排我们结婚。和她结婚,我总是认为理所当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之命。”程龄仰头望着月亮叹口气:“可能我一生都从未蓄意去追求爱情,所以明珠另有新欢我只是难堪、难过,没有伤心。”“你不觉得自己孤独、可怜吗?”“孤独,真是好孤独,”他深深点头:“幸而,我还有工作,而且,我还有母亲,她很疼我的。”“程老太说,她曾为你做媒,你没有一个喜欢的吗?”“是的,我母亲常为我做媒,其中有女强人、千金小姐、小家碧玉、美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要我陪她们去吃一顿饭,我也觉得很为难,巴不得尽快吃完那顿饭。”“大少奶说你这次回来变了,变得很开朗,是吗?”“是呀!我今年回澳洲,真很开心,好久没有过很像现在这般适意。”“什么事,什么人令你这么开心?”“因为??”程龄望着她,突然又垂下头,支支吾吾。“连说真话也觉得很为难吗?”“我怕说出来会冒犯你。”“既然程老太可以把传家之室送给我,你说什么都吓不到我。”“是的!”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每天能够和你在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我觉得很开心,一个月,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假如程老太把我介绍给你,你会不会考虑一下从未试过的谈情说爱?”“我不敢考虑,因为这是妄想,我没见过徐晟鑫也许会胡思乱想,但是??不可能的,我年纪太大,又不像徐晟鑫英俊漂亮。你是一个条件很好又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只有徐晟鑫这样的白马王子才配得上你。”“你也知道我喜欢做梦,美梦、恶梦,总之就是梦,我确曾梦想我会嫁个白马王子,很快,徐晟鑫就来了,结果怎样?我来澳洲前对芯妈说:‘徐晟鑫再来,就告诉他,我已经离开古堡。’所以,我和他真的断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我们只不过被彼此的外表所吸引,缘尽了梦也醒了,就当作买一个教训。你也许不知道,我除了心里有个白马王子,还有个梦中情人,这梦中情人要成熟、稳重、事业成功、可靠、要疼惜我、照程我一生??可能我父亲死得早,所以,一直以来,我总希望我的男朋友比我大十年以上,我可以依赖他,被他疼爱,弥补童年失去的父爱。因此,我从来没有介意你比我大许多。”珍妮抬起头:“你会不会介意我的年纪太轻,思想幼稚无知?”“你并不无知,虽然年纪小,但思想成熟,你比明珠更像个贤妻良母。”“那证明我们之间并没有代沟。”“你不嫌我就好,”程龄情不自禁地握住珍妮双手:“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什么?”“其实,我自己心目中,也有一个白雪公主,”他带点害羞的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也常做梦。”“你一早已经找到冯明珠。”“不,不是我找的,是父母之命,我的白雪公主不是这样的。”“表姐还不够漂亮吗?”“她也很漂亮,所以讨人喜欢,但是她从小就很刁蛮,脾气又暴躁,喜欢骂人,人家难堪她就开心。我的白雪公主不单只外表漂亮,而且性格温柔、善良,有爱心,肯体谅别人,你具备了所有条件,珍妮,我好开心。”“其实你们男人花心,”珍妮捉弄他:“我比你太太年轻,或者比她更漂亮,你就变心了。”“不是,不是!”他真的焦急了:“说变心,是她早变心,说漂亮,虽然我从未认识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但比明珠好看的肯定有。每个人都有理想,你才符合我的理想!”“如果我早出生十三年,和明珠一样三十二岁,你会选我还是她?”“当然要你,你是我的白雪公主,她不是。”“但是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之命。”“圣旨为媒都不行,你别看我挺逆来顺受,我也有反叛的一面,逼得紧,我会拼命反抗。”“你在澳洲的确很好,回古堡会不会改变?”“我很痴情,我爱上一个人永远不会变心。”“但是,古堡的人都是你太太娘家的,你不怕他们通风报讯?”“芯妈是你干妈,其他人和你感情都好。不过,我们的事,迟早要让明珠知道,我不会让你做我的黑市情人,那对你不公道。你相信我,我会做你的爸爸,宠爱你;做你的哥哥,照程你;做你的男朋友,令你快乐没有忧虑。”“你不要对我太好,可能我套上面具,但一拉下来,吓死你。”“我宁可被你吓死,”他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拥住她的肩膊:“也不愿孤独而死,没有爱就等于没有希望。”“哗!还会说甜言蜜语。”“你以为我是石头?”他低头看她,他的忧郁眼神没有了,只有情深如海的目光,看得珍妮心头一动,这种激情心跳,好久没发生过。他的脸逐渐移近她:“珍妮,我真爱你??”又回到古堡。珍妮替小玲更衣,因这已是冬天。程龄又在打电话,在机场已经打过,找不到冯明珠。程龄进来,珍妮问:“找到亲爱的娘子没有?”“是小玲的娘亲。”程龄拥住她轻吻她的秀发:“我只想告诉她小玲很好,顺利去顺利回,怕她担心女儿,谁知道她去了日本北海道。”“公司呢?”“没事。我今晚留下来陪你,星期一早上回去开会。小玲,你的毛衫外套很漂亮,这毛线 ??”“似曾相识是不是?毛线是我托你买的,忘了?”“那么说,这红毛线外套是你亲手编织的了,你真有本领!”   “失礼。”程龄一手抱住女儿,一手拥住珍妮,又羡慕又可怜地说:“小玲,你好福气,姐姐给你编织了一件温馨牌外套,一定很温暖了。”“作状!小玲的娘亲,你的娘子没给你编织过毛衣?”“毛衣?真开胃,有条颈巾已经很够了。”“也许她不会。”。“她根本不会,也不去学,就算学会了,她有时间,宁可去捧歌星、艺员,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为丈夫做衣服是浪费时间?”“她早不把我当丈夫了。”“对了,你怎会知道温暖牌这个名词?不,你是说温馨牌的。”“我有几个大学同学,都在我们机构做事,他们穿上毛背心、外套或者颈巾,就会向大家炫耀:这是我太太亲手编织的,好温暖,是温暖牌,你们有没有?结果人人有,只有我没有。”“多瘀,真没面子。”“是瘀啊!所以看见别人穿手织的毛衣,只是一条颈巾,我也很羡慕,真是只能羡慕,因金钱买不到的。”“本来是温暖牌,为什么会变成温馨牌?”“因为是自己太太编织的,穿在身上,岂只身体温暖,心里才温馨呢!”“也对!”程龄上了班,珍妮才有机会和芯妈聊天。芯妈一面欣赏珍妮送她的礼物,一面说:“你和姑爷的感情真不错。”“程老太很喜欢我,还要把传家之宝送给我,我不敢接受。干妈,我正想请教你,我是不是应该马上退出?”“退出?”“表姐和程龄之间。”“你退不退出去对小姐都没有影响,她从来不照程丈夫,他们在祖居也是每人住一层楼,你对小姐没损害,但是你出现就救了姑爷。”“救了程龄?我没有??”“有!自从小玲出世不久,姑爷和小姐的感情就一天不如一天,姑爷也一天比一天沉默、麻木,我们都以为他不会笑了。自从你来了,他人也开朗了,我一早就看出姑爷对你有好感。他对那些补习老师都不肯多看一眼,冷口冷面好吓人。不过,我想不到他有勇气追求你,你又肯接受他。”“他是喜欢我,但从没展开追求,是程老太有心撮合。”“你真是很有本领。”“我有什么本领?”“程老太一向不喜欢小姐,小姐和他们一家大小都合不来,但你只不过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得到程老太的欢心。”“我没有耍过任何手段,甚至没有主动接近她们,是程老太要拉拢我。”“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心称赞你聪明、讨人喜欢,你耍手段也没有用,程老太不大管事,但性情很刚直,她不喜欢你就不理你。至于小姐呢!一向要高人一等,尊卑不分,可能老太爷太纵她,她从不当程老太是家姑,不卖她的账。”“干妈,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有妇之夫交朋友?”“本来是。但姑爷的情况有别,他早就应该和小姐离婚,三年多前我和小玲都在祖居,有一天我??不要说人家闲话。总之,你和姑爷结婚也不是罪过,没有伤害任何人,不过,你不觉得姑爷比你大很多?他好像比不上叶先生。”“外表的确是徐晟鑫英俊,但他太孩子气,性格不稳定,对我又没有诚意,我只希望过些安定快乐的日子。怎样?他没来烦大家了吧!”“你猜得对,你去澳洲后一个星期五黄昏,叶先生来找你,我照你的话说你辞工了,他当然不相信,便留下来等,天天来,又派他家男工侦查,还用望远镜。由于他不知道你陪小玲出国,几天见不到你,相信你真的辞工,此后便没有再来。”“那真好,天下太平??”程龄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踏入客厅便叫:“小甄,小甄??”   珍妮穿条漂亮的娇黄贴身绒裙走出来。程龄忙过去抚她的额、抚她的掌心:“你哪儿不舒服?”珍妮哈哈笑:“如果我说很舒服,你肯取消会议赶回来吗?”“你真顽皮!”程龄松一口气,捏捏珍妮的脸:“今天的会议很重要,突然改期对大家都不好,所以??”“程龄大哥,我错了,公私不分妨碍你的工作,你就饶恕小妹一次吧!”“没有那么严重,你明白我真高兴。好!我回来了,你喜欢去哪里玩?”“就在这儿,跟我来。”珍妮把他拖到餐厅去。餐厅里有好多人,山哥、山嫂、阿福、阿六、保叔,芯妈抱着穿新衣的小玲站在餐桌旁。最惹人注目的是餐桌当中一个大蛋糕。珍妮放开程龄,走上前领头唱生日歌。给了程龄一个好大的意外,既喜悦又激动:“今天是我的生日?是的,是今天,我竟然忘了。”“喜欢这生日蛋糕吗?士多啤梨和蜜瓜花是我自己做好放上去的。”“好漂亮,看见就想吃。为什么上面有那么多蜡烛?”“因为你老嘛!,一支一岁。”“调皮孩子!”程龄揉了揉她的发顶,珍妮竟然看见他眼中有泪光:“帮帮忙吹蜡烛好吗,老人家中气不足。”一共三十四支不同颜色的小蜡烛。“不!先许个愿!”珍妮嚷。程龄便闭上眼睛,他的睫毛是湿润的。珍妮和他合力把烛光吹熄,然后交给他一把有个红色花球的饼刀。程龄把生日蛋糕分给每一个人,佣人都开开心心的回到自己工作岗位,芯妈抱小玲到偏厅去喂她吃蛋糕。程龄拥抱珍妮亲了她一下,珍妮把一口蛋糕送进他嘴里。“我知道骚扰你开会是不对,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怕大家失望,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你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以前明珠不管我开会或签合约,人一到就把我拉出去陪她逛街。你和她说道理她便大发脾气乱扔东西??你和她完全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我又不是刁蛮公主,蛋糕好吃吗?”“好,何况是你设计又亲手做的,”程龄也喂她一口蛋糕:“我已忘记有多少年没人为我庆祝生辰了。”“表姐没为你请客吗?”“没有,她根本没记在心里。”程龄苦笑摇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上星期我和程老太通了一次长途电话,我怕她不放心小玲,她向我提及的。”“怪不得我今天没接到母亲的电话,这世界里除了你就只有母亲还记得我生日。”“过去几年,你的生日是怎样过的?”“母亲在我生日的早上便给我打个长途电话,我就知道那天是我生日,我会独个儿去看场电影,然后吃个晚餐,为自己庆祝。”“好凄凉的,”珍妮抚抚他的脸;“今晚可热闹,我和小玲陪你吃晚餐,她睡了我们看电影,我租了两套电影回来,是你喜欢看的《爱情故事》和《冲上云霄》,我们可以一面吃消夜一面欣赏。喜欢吗?”“喜欢,只要有你陪伴着,我已经心满意足。”“龄!”珍妮靠进他的怀里,对他又怜又爱??珍妮陪程龄吃过早餐,亲自送他到客厅大门口。“我上班了,外面风冷又急,你进去吧!”程龄在她的面颊上轻轻一吻。“你闭上眼睛一分钟,唔!你真老实。”珍妮把早已经放在门边柜子内的颈巾,缠在程龄脖子上:“你看,是不是暖和些?”“你织的颈巾?”程龄抚着红色颈巾,唇片微颤:“你亲手织的,好暖,好暖,整个人都热起来。”“对不起!是小玲,她只能织条颈巾。”珍妮替他把颈巾围好在他颈上。程龄捉住她的手,吻着,他的眼眶又红了,泪水在打滚。“上车吧!今天你还要开会。”   他把她抱进怀里拥抱一下,才依依不舍她出门,珍妮靠在门边看他,他上了车还一直向她挥手。“姑爷上班了?唉!大清早。”芯妈来到珍妮身后。“他今天要开会,坐车、乘船、上岸再乘车,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交通不方便,有什么办法。”珍妮回转身,芯妈去关门,外面北风呼呼。“干妈,你认识姑爷很久了?”“他们一家住在冯家,我到冯家打工时,姑爷还在念幼稚园。”“他是不是很喜欢哭,或者流眼泪?”“姑爷不喜欢哭,有次打球跌伤了,送他回家的同学哭了,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我不是说身体的痛苦,是说亲情、爱情??”“那倒有,我亲眼见到有三次,程老爷过世,程家全家移民,我都见到他哭泣,最后一次是朱医生确定小玲有问题,我看见他抱着小玲流眼泪。”“他和他太太?”“没有。他们经常吵架,都是小姐一个人大叫大骂,他坐着不作声,若小姐扔东西扔到他身上,他就出去。甚至有一次被他撞破奸??都没有。姑爷是很温柔,但骨头硬,也不是个眼浅的人,不易哭。”“但是昨天他看见生日蛋糕??”“马上眼湿湿的,我也留意到。这些年姑爷家都在外国,也没听说过小姐为他搞什么生日会,连我芯妈早就忘记姑爷的生日。小姐生日我一定记得,每年姑爷都会接我和小玲回祖屋大吃一顿。”芯妈摇摇头:“可能连姑爷也忘了自己哪一天生日,突然有人为他安排好一切庆祝,他怎会不感动?流泪也是人之常情,换了我也会哭。”“哎!听着心酸。”“姑爷遇上你,他开始走运了??”小玲已睡,芯妈她们也已经回下人间休息,珍妮坐在偏厅看电视。“小甄,小甄??”是程龄的声音。珍妮看看钟,十一点二十一分,他从未试过这么晚回来,他没事吧?珍妮推开盖在膝上的白羊皮走出去,程龄果然回来了,正在脱大衣,红颈巾仍然围在颈上。她上前去接过大衣,关切地问:“这么晚?”“对不起,你睡了没有?”程龄捧住她的脸:“其实我一开完会便马上赶回来,也没有考虑过时间。”“没事就好。”她还是好担心,但又不敢问。“没事,就是想你,开会的时候必须集中精神,一到休息时间便想着你。”“我们回来后你天天上班都好好的。”“但很特别,我一天见不到你便浑身不舒服、所以一散会便马上赶回来看看你。”他那情深如海的目光直射进她的心坎,他缓缓低下头吻她的樱唇,然后紧紧拥抱她,他的大衣不自觉地掉在地上。“我会不会妨碍你的工作?”珍妮微喘。“不会,反而令我更积极,只要尽快把工作做好,便可以回来见你。”“很晚才散会吗?”“八点半过后。”他拨好她的头发。“你一定没吃不饱。”“我根本没吃东西,叫人代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我自己急着回来。其实,我连午饭也没有吃。”“你一定饿坏了,我叫厨房给你弄宵夜。”“不!我吩咐阿山不要惊动大家,这时候谁都入睡了。餐厅有冰箱,我喝瓶鲜奶,吃些水果就可以了。”“不行,那你会过份操劳兼营养不良,瘦了就不好看。你给我乖乖地坐在这儿。”珍妮让他坐好,把大衣拾起来挂起。“你去哪儿?”“去厨房,给你弄顿吃的。”“不要去,”程龄拉住她的手:“我不想你太辛苦,况且你又不惯烹饪。”“辛苦?比你开一天会更辛苦吗?我是不懂烹饪,从小没机会下厨,但不懂可以学,一次、两次??总能学到。”   “那我陪你一起去厨房。”“也好,有个人陪我聊聊天。”他们手牵手的走向下人间,幸好有程龄相陪,下人间一片漆黑,大概所有人都睡了。珍妮指定程龄坐在厨房的饭桌旁,先用榨汁机给程龄弄了杯鲜红萝卜汁,然后她东翻翻、西翻翻??这个厨房太大了。她终于找到一切材料,开始烹饪。“今天开会休息的时候,我把你送我的颈巾给他们看,我告诉他们这是温馨牌。”他的目光跟住她的身体转。“红色又俗又土,我有点后悔,你一定又给他们瘀死了。”“没有,他们还替我高兴,要我请客,我答应明天请他们吃午餐,因为我开心呀!”程龄看着她走来走去,在他眼中,珍妮的姿态优美极了:“小甄,我打算以后每天下班都回来。”“什么?来回四五个小时,早上七时不到便要出门,现在还是冬天,这样赶来赶去太辛苦了,不行!”“辛苦也是值得的,起码我精神振作,心境愉快,做事效果会特别好。但如果要我像往常一样,星期五才能回来见你,那我星期一到星期四不知道怎样过,我会因为想念你无心工作。”“有什么好想的,你以前也是想念明珠?”“没有,婚前婚后都没有,还担心她来公司找麻烦,以前她常要我抛下工作陪她,令我很难堪。”“好了!大功告成。”珍妮把一碗热腾腾的面送到程龄面前:“六丝面来了!面里有鸡丝、生菜丝、肉丝、火鸭丝、笋丝和姜丝,试试看。”程龄捧住碗,珍妮递给他筷子和匙羹,他吃了一口,珍妮忙问:“是不是味道很差?太咸?我知道自己差劲,水平不够。”“小甄,”程龄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很好吃,这是我一生中吃到最美味的面,我??”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由昨天到现在你第三次流泪,男孩子不哭的。”珍妮用纸巾为他抹眼睛。“我好感动,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除了佣人,没有人为我煮过一碗素面,你令我觉得自己像个宝,有人处处关心我,我??”“别孩子气,你对我好,我也没哭,我自己也是无父无母无姐无弟,连个徐晟鑫也抛弃我。”“小甄!”他猛抬头:“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我知道,快吃吧!冷了便不好吃,我坐在旁边喝牛奶陪你,嗯!快吃吧!早睡早起,明天还要上班??”从此之后,程龄把空余的时候用作陪伴珍妮,吃午饭前后,也要和珍妮通电话,痴心到难以想象。珍妮的生活非常充实,程龄上班,她就照程小玲,编织毛衣,程龄下班就陪他吃饭,饭后三人看电视。小玲睡了,他们就下棋,看录影带,或到俱乐部听歌。珍妮和程龄的感情进展得很快,可能珍妮一向缺少的,如今填满了;程龄一直渴望的,也得到了。彼此已习惯了每天见面。他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程龄从不发少爷脾气,更不会无理取闹,程龄没有令她担心过,他懂得照程自己,还会照程她。他也从不给她添麻烦,珍妮稍有不欢,他就紧张。他们最亲密的关系也只不过拥抱亲嘴,程龄说过尊重她,就算两人弄得火一般热,程龄在珍妮略作提点下,马上清醒,从不越礼。珍妮对性这回事很敏感,她常自疚轻易献身给徐晟鑫。否则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个黄花闺女。如今,珍妮已占有了程龄全部空余时间、精神和感情。程龄真的可以做珍妮的好爸爸、好哥哥、好朋友、好情人,将来一定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然而,珍妮还是有理智的,她不想做个家庭罪人,抢别人的丈夫。珍妮千方百计才找到冯明珠。中午她来到,照例买许多礼物,看见小玲又亲又笑,直至小玲逃回珍妮身后。她点根香烟:“你找我找得那么急,有什么事?”   “我们由澳洲回来,差不多两个月,你没有来看过小玲??”“我忙呀!我也有打电话来。”“但是,程老太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那老太婆不用理她,一定骂我不去向她祝寿。我硬是不去,要我假装对她好,我办不到。”“她没怪你不去向她祝寿,她只是关心程先生??”“有什么好关心?程龄三十几岁人,不是小孩子又不是白痴,冯家供他住好、吃好、手戴名表、出入名车、游艇,冯家的整个机构由他主理,他有钱有面,那老太婆还担心什么?”“担心程先生只有名利,没有家庭温暖。”“啊!”她喷出几口烟:“一定说我朋友多,冷落他。那不能怪我,我性格豪爽、活泼、好客、喜交际。他呢?木头一样,不合群,不懂游戏时游戏,只知道做生意赚钱,要不就看书听音乐,闷死人,我没有兴趣。”“你常常抛下程先生出外,不担心程先生在外面会??”“会有个情妇是不是?他不会。”她大笑摇一下手:“会也无所谓,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根本就不管他。真的,我们分房已七年,这七年他要变,早就变了,但他不会,他找不到条件比我更好的女人,我令他颜面生光,他没有我便一无所有。这个男人太古板、太保守,变不出花样,我两年不见他也不用担心他会造反。”“万一,他在你完全忽视下,遇上心仪的女孩子?”珍妮提醒她。“不会啦!他眼睛生在头顶上,”她站起来捺熄了烟蒂,一手拿手袋,一手拍拍珍妮的肩膊:“有种男人锁住他仍会溜,另一种男人任由他自生自灭,他还会乖乖的,他属于第二种。其实,男人天生贱骨头,不用对他们太好。”冯明珠的冷血无情,珍妮很看不过眼。这天,珍妮很严肃地问程龄:“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一辈子躲在小岛上不见天日?”“不,当然不!”程龄把她拥进怀里:“我要你和我正正式式结婚,我们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健康孩子,我说过一辈子宠爱你。”“你有太太的,我怎能和你结婚?”“最近我考虑清楚,决定和明珠离婚。”“你为了我和明珠离婚,我便成了罪人。”“我不完全是为了你,其实我是为了自己。我想过了,我根本没有爱过明珠,你才是我第一个爱人,是真的,明珠从未令我有过牵肠挂肚的感觉。”“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关于我和明珠的往事,我由头告诉你??因为,从小我和大哥、明珠就生活在一起,我们感情一向很好,不过又似乎大哥和明珠好些,因为大哥能逗明珠开心,肯陪她玩,我比较爱读书??”“结婚?还嫁第三次?不!程家伟已经令我心死,我再也不会找男人。”温妈妈拼命摇头:“现在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你找到好归宿,婚姻幸福,我已无憾。我不会逼你,慢慢来,你年轻貌美,只要你不拒绝,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你。对吧?”“是的,妈妈!”珍妮也希望快为母亲找一个女婿,了结她的心愿,但是,找一个比程龄好的人很难,比徐晟鑫好的更难。徐晟鑫只爱玩,没诚意结婚。程龄不是不爱她,但更爱乔家的财富。此刻,她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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