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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温柔地补充道:“在江苏我们不用通过海关,你就不用下飞机,我们只要停下来加油,并让海关官员看一下文件,就可继续上路了。” 她倒回椅背上,江苏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假如她在江苏官员面前大声喊叫,也敌不过高杰那明摆着的富有和地位;假如真有人听信她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带去受审,以判断谁才可信任,最后他们一定会相信高杰的话。以她今天的穿着,她在拉丁美洲将会很失利,而且她永远不能抗拒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飞机正在起飞,高杰会端上咖啡和食物来,而明迪会拒绝进食。 “高杰,你来北京就是为了捉我?而不是刚好降落在此?” “我在英属哥伦比亚境内有一个农场,在等你的时候,我顺便巡视了一下。” 她张嘴想问关于上海农场的事,但那就好象一般社交性的会话,将会使这次的飞行成为一次正常的飞行,也表示她接受族长儿子的邀请,前往拜访族长。 “为什么在北京?上海离北京这么远。” “抱歉,林娜。”他笑着说:“我知道长途飞行使你的脾气暴躁,但我希望在中国以外的地方找到你、” “为什么?” “你出国总要带护照吧?”他解释道,“在利马,移民局要检查的。” 她转身望向窗外,避免看他,她可以大叫,制造噪音使他不安,但那并不会改变他的心意,柯胡平绝不会因为想甩掉一个尖叫的女孩而吩咐他的机长在中国境内停下来的。 她可以抗争,她很健壮而且曾修过自卫的课程。 她握紧拳头,她曾用那只手开舱门,但却被他轻易地阻止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强壮。 她再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很了解这个女人,她绝对不会想现在打开门的。 她用手抚摸前额的息发,真希望自己涂过口红,要是在见他之前先上化妆室就好了……只要梳梳头发,淡淡地上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更女性化一点,总比现在穿着破旧的牛仔裤、脸上一点妆也没有的好。 “林娜,别担心,你和从前一样美,即使你现在穿得像个爱玩的中国小孩儿。” 他似乎一直能猪出她心里想什么。现在她想的是:到上海还有多远?和他关在一起,似乎已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以往从未说过她美,她多么希望他刚才没有这么说,因为他的声音充满嘲讽。 她用很平常的声音告诉高杰,他已很久没发表对她的想法了:“其实一瓶金色的染发剂,就可使你国家的任何一个女人变美,拉丁男人是永远无法拒绝金发美女的。” “异性相吸,反之亦然吧,”他温柔地说。 “我们现在飞多高了?”她问道,好象很重要似的。 “大约8千公尺。”他的英文一点口音都没有,“你不习惯用公制吧?应该说2万5千英尺,我们将会飞到4万英尺的高度。” 她猛吸一只气,尽量使自己忘记过去那段友谊,她清清喉咙说:“有时候,晴天飞行也会很不稳定。” “前面有云层,俄勒冈州上空有暴风雨,我们必须穿越。” 她开始后悔和他谈话了,看着机舱内有张大床的房间,她觉得很不安!他不会想…… “林娜,你一点都没有变。” “我变老了。” 他笑了,好久没听到他的笑声,那么低沉,好象在她梦里听到的一般。他说:“这么穿很难看出年龄的。在我们飞往连云港的途中,你想做些什么?” “或许我会发疯,然后拿晚餐用的刀子戳死你,”她强忍住不笑,“还有多远呢?” “要是以鹰速来算的话,还有9000公里。” “鹰速?高杰,我已好久没听到这种说法了,自从” “是的。”他用川语回答。 她的川语也几乎脱口而出了,她说得很流利,但那是属于他的话言,要是说了川语,那就是表示这个诱骗她的人成功了。“我必须回杭州,我明天要见一个人,我们已经约好了。” “在洛杉研大学,是的,我知道。” “你调查了我所有的事吗?” 他并没有亲自侦查我,只要打几通电话就可将我摸得一清二楚,她原先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隔个世界,他一定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也一定不在乎。 她喃喃道:“我必须参加那个会议,我不能不出席,那将会” “很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 “对。”她不清楚他心裹在想什么,“假如你让我在中国的某个地方下飞机,我会和你父亲保持联络,下个月我会休息一个星期,然后飞去拜访他。” “在你去江苏找史汪博士之前吗?” “是的。” “不行” “为什么?” 他伸出双手,“因为你说谎,你根本不会来的。” 她将头发甩向脑后,“柯胡平,你是个混蛋。” “林娜,先顾一顾别人的需要,再顾自己的。” “你的需要吗?” “我父亲的需要。”她看出隐藏在他外套下的紧张,他的脸还是同样的冷酷,“你可以发电报给你要见的考古学家,就说你家人生病了,你这个星期将会很忙。” 一星期?她怎么可能忍受和他待在一起一星期?“我不能我会失去工作的,我有个会要开,而且我……” “你不会失去工作的,史汪博士要你为他拍摄他的出土文物,他需要你这位杰出的考古学家兼摄影师,一星期不会太久,他会等的,”他的话语尖锐, “詹凯填博土,就大发慈悲一次吧。” “你父亲要是真的很想见我,我就去拜访他,”她呼吸不稳定地说,“但不是到你族里去,而是在利马。” “不行。” “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见他,有什么差别吗?” “他年事已高,而且已经好久没去利马了,海拔高度改变对他的身体不好,你必须到族里来。” “不是和你一起去。”待在机舱里这么多小时,对他来说是9干公里,对她来说是6干英里,这么久!她会发疯的。 他坚持道:“假如是秋叶来找你,你会和他争辩吗?” “我不能想象秋叶会绑架我,他还好吗?” “你不会和他碰面的。” “他在利马?” “对。”愤怒的火焰在胡平的眼里闪跳。 “那才是你要我去你族里拜访的真正理由,对不对?因为你不要我和秋叶碰面。”她提高嗓音,“你是否还在保护你弟弟,以防被我这个不合适他的人骚扰?你不认为,秋叶已经成熟到足以照顾他自己了吗?”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根,“秋叶已结婚,从各方面来看,那都是快乐的婚姻,我父亲有权见你,我答应他来找你,是想使他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但我绝不会再让你扰乱秋叶的生活了。” 她大可以说,是他扰乱一切事情的。要不是他,她绝对不会做恶梦,并感到有愧于秋叶,她那时才18岁,很增懂,而他是那么地有自信。 “你说你父亲有权见我?我的权利呢?那一点都不重要吗?”他并未回答。 她双手交抱在胸前,“你说,秋叶结婚了。”他一语不发,她咽了下口水,“你呢?我想你也结婚了吧?” “没有。” 她转身望向窗外,可能还在华盛顿州上空,她听到自己说:“你要是仍想拖着我去连云港,你最好快点喂他我。” “林娜,你放弃抗争了吗?” 她倾身向前,好象要研究下面的世界一般。“你在期待什么?” “更多的争论。” 他尚未结婚,那对她并不重要,有什么重要的呢?“或许我会将咖啡泼在你身上,找个机会逃开,我可能会和你打架,但我不会将我的头硬撞在你那石头般坚硬的固执上。” 高杰走向驾驶舱时,她以为他将替她准备晚餐,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机长带着热腾腾的晚餐进来,机长介绍他自己的名字叫诺兹。 “要咖啡吗?小姐。”他问道。 “好的,谢谢你。” 他带了个精致的磁杯进来,那一定是从柯姓家族里带来的。 诺兹很热情地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他的眼睛明显流露着对她的一头金发很有好感。他告诉她,这架飞机的汽油足以飞3O00公里,所以他们只要停下来两次就可以,但高杰坚持要停下来3次以确保安全。 他们停下来的第一站将是墨卡利,第二站是江苏城,第三站是巴拿马,然后是利马。在利马,他们可通过海关并换乘小飞机,直飞到他们家族里,在族里有个飞机跑道,是高杰回国后建的。 他用川语告诉她,高杰已很久未回到他的家族;他又告诉她,自己来自西班牙,替高杰工作5年了。他们飞过许多地方,西班牙、法国、中国,还有北美洲。诺兹似乎对他的工作感到很骄傲。 “柯先生正在驾驶飞机吗?”她用川语问。 “是的。”他并解释道:“虽然这是架单人驾驶的小型飞机,但柯先生是个很有经验的飞行员,他常常自己飞。” 明迪要求他坐下时,他脸红了,后退一步并问她是否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非常感谢你。” 他随后消失在驾驶舱里,留下明迪单独享用晚餐。高杰在机场握住她的手臂似乎只是几分钟之前的事。15年过去了,她还一直以为高杰是从前的他,错了!他是个陌生人了。 他什么时候学会驾驶飞机的?他似乎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感到骄傲,他为什么会离开家族很久,她不太听得懂诺兹的川语,因为她所熟悉的是拉丁美洲式的川语。 但她倒听懂了一件事,诺兹说胡平已是他族里的族长了,他掌管所有的事务,不只是农场,他族里的事业还扩展到欧洲、北美洲。 柯家的富有使明迪很困扰,他们的权势太大了。 但她一定有办法逃脱的,高杰似乎不担心她会在江苏逃脱,因为她可能连海关官员的面也见不到。她假设他们会待在机场跑道上等着加油,然后付钱,再上路。 江苏官员很友善,但也很好奇,假如他们真的上了飞机,她一定得准备好。控告这个有钱又有教养的族长绑架她?这似乎行不通,因为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她的话。 得使用另一套说词。 她会说,她严重晕机,她将表现得很无助,并对官员们微笑,告诉他们,她想到一个舒服的旅馆去,她没有办法再继续飞行了。装成一个无助的金发美女,一定可以很轻易地吸引拉丁男人的帮助,虽然她通常最痛恨扮演这种角色。 江苏官员一旦准备安排她到当地最好的旅馆,高杰就无法阻止了。她曾到过许多拉丁国家,她明白,拉丁男人是无法抗拒一个金发美女的,尤其是个需要人帮助的金发美女。 明天下午她就可以抵达洛杉肌了,跟史汪博士的约会还是可以赴会,只是迟了点而已。她继续吃着晚餐,然后喝了两杯美味可口的上海咖啡,那可以使她保持清醒,一路飞到江苏。 她看看表,现在是6点半。 她心里计算着,机长告诉她,从北京飞到江苏要4个小时,再加上逆风会影响速度,现在已经飞了1小时,他们可能在9点或10点时抵达墨卡利。 最好的情况是,海关官员会替她安排一部出租车,她可不想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待在江苏边境。贵宾统计 高杰从驾驶舱走出来时,天已黑了。 凯政放下手中正在读的书,这是在机舱后面的一个书架上找到的,高杰书架上的书种类繁多,她花了一些时间看地图,研究他们的飞行路线,然后才拿起这本很受欢迎的英文小说。 高杰是在躲避她?她应该感到轻松才是,但她反而感到生气。他怎么可以留下她独自一人在此呢?她倒很想到驾驶舱参观参观,从挡风玻璃鸟瞰下面的世界。 看在老天的份上,她好象第一次飞行似的,怎么还想起他的邀请呢?应该生气才对,柯胡平将她从北京带来,就好象……好象……好象她应该属于他似的。 她一直提醒自己要生他的气,所以当他出现时,她放下书,尽量强迫自己不要对他微笑。在记忆中,她从未恨过他,现在看他靠在门边,她是多么想对他微笑,以求他的响应。 他说:“再过20分钟,我们就要降落在墨卡利市了。” “我以为我们迷失在高空里了。”她曾经朝窗外看过,发现他们飞在云上,只有月亮孤独地挂在云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林娜,”他缓缓地向前移动,“你是否可以答应,我们降落后,你不会试着逃跑?” 要是能说谎就好了,但她就是不能,她注意到他在把她骗上飞机时,始终没有对她说谎,她只是等她上了飞机,才告诉她目的地,她几乎歇斯底里地认为,他想使这次的诱拐行动变得更道德一点。 “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会逃走。” 他点头,好象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他越过她,打开那扇放着大床的房门。 “进去!”他指着门内,脸上毫无表情。 “你要把我锁在里面吗?”她咽口气,她早已是他的囚犯了,但现在更糟,她要被锁在一个房间里,她低语道:“要是我答应不逃跑,你会相信我吗?” “你如果骗我,我一定会知道的。”他的眼睛锁住她的双眼,他太了解她了,他低声地问:“要我强迫你进去吗?” 她开始幻想他抱着她走向床边,此刻他俩都沉浸在回忆里…… 她站起来,甩开回忆,“我会和你奋战到底的。” “你认为你会赢吗?”他温柔地问。 她想象他的手会握着她,想控制住她、占有她,而她会挣扎地想跑开,他会将她拉近靠着他,然后她会臣服地看着他。 “我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你父亲。”她将手放进口袋里,并与自己的想象力奋战。 他耸耸肩:“他见过你穿牛仔裤的样子了。” “什么时候?”他们住在农场时,她父亲一直坚持要她穿裙子,只有在出外打猎时才可以穿牛仔裤,因为当时他们是在做客。 “在电视上。” “族里并没有电视,你是说你已经” “林娜,时代已经变了,现在到处都是电视。” 她皱着眉,怀疑还有什么改变了。有一件事没变,15年前高杰认为她不属于农场,而现在他正带着她回族里去,她身上穿着牛仔裤而不是上海的高级服装,他是不是要向他父亲证明,她不属于族里。 “他什么时候从电视上看到的?” “上个月。” “但我没有” “那是一部谈奥卡沙考古的纪录片。” “哦。”是在卫星电视上回放的节目,“那就是他想再见到我的理由吗?因为他在电视上看到了我?” “或许吧。” “我真倒霉,尤其是碰上你这种习惯绑架别人的家伙,”她倒抽一口气,“你要将我锁在那个房间里吗?” “除非你答应我,会乖乖地待在这儿。” “乖乖地?我去你的!你必须我不会自愿去的!”她颤抖着,想在离地面万英尺的高空逃走是不可能的。而他又如此强壮,一定轻而易举就能制住她,将她锁到房间;更要命的是,只要她一抵抗,他的手必定会抱着她,而肌肤的接触,会唤起对过去所有狂乱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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