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果然精通经营之道。”马成芳推门进来，指了指门缘，“房门没有掩实，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方诚实往门外看了一眼，周亚群绷着脸，想必是听到里面的对话憋着笑。孙中柠老脸一红，走了出去，坐在他的老板椅上。 　　“孙老板答应给我三个月的试用期，但我没答应就一定会留在酒楼。我对酒楼的试用期要短一些，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是对酒楼觉得不满，就会走人，请孙老板先开一张三万元的远期支票给我。” 　　孙中柠打开抽屉，取出支票簿，“唰唰唰”填上金额，又在支票背面背书了一行文字，递给马成芳：“这是一个月后兑现的远期支票，叶小姐，从今以后，你就是秀水阁的副总经理，请问叶小姐对酒楼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马小姐，真的很熟悉。” 　　马成芳笑了笑，眼前这位小青年的借口太笨拙。 　　马成芳对孙中柠笑着说：“我对酒楼的经营情况不了解，所以现在没有办法提出对酒楼有帮助的建议。” 　　周亚群悄悄走过来，嘴贴着他的耳朵说：“还记得你骗海迪卖瓜的第一天？” 　　让周亚群一提醒来，方诚实立即想起来了，那是回东陵的第二天，遇见从车站出来的马成芳，周亚群还特意追上去。像马成芳这样的知性、内敛、有着独立个性的，对周亚群这样的酒楼少东自然是不屑一顾。 　　秀水阁高薪聘经理一事，几天时间就在东陵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整件事情看起来更像一个噱头，马成芳却是看了报纸之后才决心过来试一试。说实话，她看到孙中柠之后，内心有些失望，孙中柠在她眼里并不具备经营高规格酒店的素质与气量，但是方诚实的出现，让她有些好奇，这个匆匆赶来的青年人好像对酒楼有着足够大的影响力。 　　方诚实、孙中柠等人陪着马成芳参观酒楼，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她知道更多酒楼的经营状况。马成芳很少发表意见，但是善于观察别人脸色的方诚实，知道她对酒楼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 　　方诚实坐上转椅，手指轻轻敲着柜台玻璃，一个矮个子女孩走过来。方诚实将发票朝她面前一摊：“我这手机刚买没几天，怎么就降价了？” 　　“手机更新的速度快，价格降得也快，这也没办法的事。”矮个子女孩瞟了一眼发票上的开票人，走到李帆帆那边小声嘀咕的几句，将李帆帆拉过来。 　　李帆帆拿她那顾盼生姿的美目向方诚实横了几眼，让方诚实的骨子轻了几两，接过他的发票看了一下，问道：“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七天之前买的，应该可以享受现在的优惠价格，叫你们经理出来一下。” 　　李帆帆让矮个子女孩去办公室里叫经理，头凑到方诚实耳边：“不是让你将配件一起拿过来办退货吗？小心经理刁难你。” 　　饱满的胸部随着俯下的身子垂下来，将制服撑着鼓鼓的，差点压着柜台。让李帆帆温热的吐息一吹，方诚实只觉得耳根痒痒的，心魂一荡：“晚上请你吃饭，你五点钟下班，我都打听好了。” 　　见方诚实眼睛盯着自己的胸口，李帆帆粉脸一红，忙站直身子。 　　“等会儿我在南门等你，怎么样？。” 　　“今天不行。”李帆帆绷着俏脸拒绝道。 　　矮个子女孩领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过来。 　　“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你有什么事？”经理的脸有些左斜，挤得眼睛都变形了，看上去十分别扭，他狐疑的盯着李帆帆绯红的脸。 　　方诚实将发票在他面前弹开，说道：“能不能补给我优惠的钱？” 　　经理板着脸说道：“我这里是七天无理由退货，但跟这次优惠活动没什么关系。” 　　“我过来退货，再用八折的钱买新机子，不是一回事吗？” 　　“你拿机子过来，我给你办退货，你买不买是另外一回事，手续上不能乱。” 　　“你们几点钟关门？” 　　“周一至周五，五点歇业，还有二十分钟，你将机子和随机赠送的配件都取过来，我给你办退货手续。” 　　方诚实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真的四点四十了。经理一脸笃定，心里认定方诚实来不及将东西取过来办退货。方诚实看了一眼李帆帆：“怎么样？” 　　李帆帆美目一白，差点给他气死，什么怎么样，经理明摆着不想将差额退给他，她能怎么样？电话里还吩咐他将配件、电池等等都带过来办退货，现在可好？懒得理他，走到一边的柜台上去。 　　方诚实苦笑了一声，贪婪的看着李帆帆婀娜多姿的侧身，隆起的鼻梁、微翘的娇艳嘴唇，凝脂细腻的肌扶，让方诚实有些迷恋。方诚实失神的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那名经理：“从这里回家肯定来不及的，你就帮忙给办一下。” 　　经理看出李帆帆一眼：“你认识他？” 　　李帆帆说道：“一个朋友，张经理，你就给他办了吧？” 　　方诚实笑道：“现在承认我是你朋友了？我等你下班。”将发票推到张经理面前，“谢谢张经理。” 　　张经理脸色一沉，盯着方诚实的眼睛格外阴柔，好像要将他吃下去。将发票朝方诚实面前一推，用力过猛，将发票扯开一道：“对不起，办不了。”转身进了办公室，将方诚实丢那里。 　　方诚实吓了一跳，莫非这位张经理跟李帆帆有什么瓜葛？抬手让李帆帆过来：“怎么了，他这么大脾气？” 　　“这次让你害死了，明天又要换工作了。” 　　“谁叫你长这么漂亮呢，哪个男的见了不动歪心思，不过这位张经理长得也太碜人了。” 　　“你的机子退不成了，你还有心情傻笑？” 　　“谁说我退不成了？” 　　“怎么退？” 　　“你真不准备在这里干了，我就让他乖乖的吐出来。” 　　“这个月我都干了一半了，现在走多可惜啊。”李帆帆回头看了一眼，“算了，这些天让他烦死了，还是早点走的好。你怎么让他退钱？” 　　方诚实抬头一看，“啊，过五点了。”大厅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动作快的柜台开始收拾东西了，方诚实头侧过去，对那个矮个子女孩说，“请你们张经理出来一下。” 　　“都过五点了，铁定退不了，让你将东西都带全，你却忘了。能退一千二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让你请一下。” 　　“别考虑啊，就应该立马答应。”方诚实看见张经理阴沉着一张能挤出整桶水的脸从办公室里出来。 　　“我们要收柜台了，请你离开一下。” 　　方诚实将发表叠好，装进口袋里，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想查一下发票存根。” 　　张经理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你是什么意思？” 　　“哦，单位给报销，要求复印发票存根回去备档，发票不行。” 　　“公司不提供这项服务，对不起。” 　　“怎么才能查到，工商还是税务？”方诚实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侧头看了李帆帆一眼，“工商监督电话是多少？你们帐上的发票存根是不是有些私自改过金额？发票跟存根的金额对不上，然而再打电话问其他客户，完蛋了，张经理，这次准备吞下多少钱？是不是没有过来办理退货的差额，你都吞下去了？金额够不够立案侦查？”又将手机朝李帆帆递过去，“你举报，还是我举报，举报查实的话，有两千元的奖金，算了，还是我来举报吧，我认识几个工商局的人，说不定奖金能高一点。” 　　张经理面色发白，开始他还以为眼前这位青年讹诈自己，越听他越像回事，盯着方诚实手里的电话，内心挣扎着，说道：“发票拿过来，我帮你把退货手续给办了。”觉得说话时，牙齿微微打颤，声音都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