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公子世人嘲
第二日夜晚萧戎歌在问鼎阁那个亭阁里接待了一个人,陶浮白。
他开门见山的道:“数日之后我会亲自攻打武夷派。这是调动问鼎阁所有的兵马的信印,我以此换陶浮沉的人头!”
“你不想亲自报仇了?”浮白品着茶悠悠然的问。
萧戎歌的眼神比往日平和了些,“只要他死了,死在谁的手里我并不介意。”向陶浮沉索仇又要等上几年,他如今都已三十二了,实在不想再浪费这么多年。这两天的生活已让他深深沉沦,他就知道不能碰那个少年,一碰就会中毒。
“难得你竟能看开。”浮白也不应允也不拒绝。
“你答不答应?”萧戎歌比较关心答案。问鼎阁半个武林的力量摆在眼前浮白却拒绝了。“为何?”
浮白放下杯盏,淡定自若的道:“半个武林的力量于我来说,及不是你与剑潇的力量。要对付他不是单靠这些兵马便能完成的,需要一个能调动指挥他们的人,否则也只是一盘散沙,我要之何用?”
萧戎歌将印信一丢,“我不会再为这仇恨耽误生活。”
浮白眼里冷笑,脸上神色不变,“你觉得潇儿真的会陪你生活吗?他能为你舍下亲人?能为你舍下嬴洛?”
萧戎歌一怔,嬴洛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个女人神出鬼没,连陈沔的暗卫都找不到她的踪迹,何况她还有个同样垂涎着剑潇的师兄秦笛。“你说什么?”
浮白淡然自若的品着茶,“嬴洛怀孕了。”
萧戎歌猛地便是一刺,从昨日的谈话他知道剑潇虽是凉薄,却是极重血缘的人,他若知道嬴洛怀了他的孩子一定会娶嬴洛抚养孩子的!不行!他绝不许别人从自己手里抢走剑潇!
“不!不会的!潇儿是我的!他深爱着我!他离不开我!”
浮白淡悠悠的道:“戎歌,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越是害怕偏还要知道他要赌什么。
“他若选择了你,我以陶浮沉的人头为礼。”然后目光转厉,“他若不选择你,你便放他自由,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你这是何意?”剑潇若不选择自己也是跟嬴洛在一起,却为何是陶浮白在这里说?是剑潇要求浮白助他得到自由?还是嬴洛本就是浮白的手下?或者陶浮白是想趁此机会独占剑潇?
萧戎歌宁愿相信最后一种,“你也想得到他?”
陶浮白依然宠辱不惊,“我与他早结情缘,他手里的青剑便是我当年留下的聘礼,只是中途失去了联系,被你捷足先登罢了。”
萧戎歌却笑了起来,“哈哈,浮白原来你一直都喜欢断袖的,我倒是才知道。可你既然情根早种,那晚为何还让我要了他?明知道自己的爱人要上别人的床了,却还不管不问,这分隐忍也只有你陶浮白才有!”
浮白终于变了色,“你们之前没有过?”不可能!萧戎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剑潇安然的要他身边呆七年?况荷塘的哪天晚上他亲眼见到萧戎歌那样吻着剑潇,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认出那个少年就是他要找的人,以至有今日之恨!
“哈哈……浮白,你一向自认最是懂我,其实你最不懂我,被那样侮辱之后我还敢去爱男人么?可潇儿是不同的,他身上没有这世间人的浊气,我爱慕他、珍惜他,想要得到他,可那时的他太小,我等着他长大,可他越来越大后我却不敢爱了。他就像罂粟,我知道一旦沾染了,便一辈子也戒不了了。”就像此刻,只要离开他的身边,就像中了毒一样的难受。
“我本想成全他与小丫,可你让我知道便算我放弃了,你也不会让他太平的生活,既然这样我为何要放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还需承你的情。”
浮白痛悔不已,萧戎歌阴狠冷厉的问:“是你告诉他我曾是陶浮沉的男奴是么?”
浮白无语,他只告诉剑潇太子府里曾有个男奴名叫萧缇绝,其它一切都是剑潇自己猜出来的,但终归还是他告诉的剑潇的。
被他刺到痛处萧戎歌也毫不留情的揭开他的伤疤,“你知道潇儿怎么跟我说吗?他说:我并非想要辱你,只是想用自己的身子洗了你的耻辱。他那晚给我,是想替我清洗曾经的耻辱,浮白,你说他是不是爱绝了我!”
浮白只觉心里一绞,恬如云月的脸一时阴霾晦暗。“那又如何?嬴洛的一个孩子便胜却所有。”
萧戎歌迅速反击,“可你什么都没有!”事后他才想明白,那晚知道剑潇跟他去浴池的还有浮白,所有人都没有就小丫的动机,可陶浮白绝对有!君既不仁,我亦无义!
至此浮白依然从容镇定,“便一赌何妨!”
“好!”萧戎歌坚定应道。
他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剑潇还没有睡,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剑潇半晌,忽然道:“潇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竟一把将剑潇抱了起来,便向外走。“你先闭上眼睛。”
剑潇心下好奇依言闭上眼睛,走了一段路听他说:“到了。”睁开眼睛就见四个流萤的灯笼,一时仿佛旧景回放。
流萤挂在竹筏的四周,还是当年他做的那个竹筏,加大了些正好容得下两个人。竹筏是还多加了一个绯红色的蚊帐,帐里点心酒水俱全,“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个?”
萧戎歌也不说只是执着他的手走到竹筏上,长篙一撑便驶进荷塘里,剑潇这才发现今晚的萧戎歌竟也穿得是大红的衣服。心下好奇,竹筏已驶到荷塘中央,萧戎歌收了长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潇儿可觉得这船像花嫁的船只?”
“仔细看倒还真像。”那时他们就四个红灯笼,两身红裳的立着,莫不是所谓的缘份?
萧戎歌斟了两杯酒,慎重的递一杯与他,“潇儿可愿意……嫁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