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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笑着向我:“兜了半天圈子,终于你还是露出马脚来了,是不是,爱文我说:“是的。”站起来,离开。   龙立科,因为我敲门,在里面答道:“什么人“爱文。”   “进来,亲爱的,门没有锁。”   我开门过去,立科背对着全身衣镜,自左肩向后望向镜子,看自己的背影。   “怎么啦她生气地对我说:“我在看我自己,没有见过女孩子自己看看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走向一个椅子,坐下,立科继续自不同的方向着镜中的反射。“你看我几岁了?' 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   “猜猜看。”   “不想猜。”   “老大,你一定有过概念,人总会对别人有个概念别人大概几岁,你第一天看见我想我是几岁?——不,不,不要回答,你看看,看我现在大概几岁我说:“我没有概念你几岁,我也看不出你几岁,我来告诉你,我不干了。”   她把头突然转回来,冷,硬的眼光刺向我的眼,她疑问他说:“不干了“我就是这样说的。”   “你怎么能不干呢“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你正在办一件案子,你正在——为什么?我没有你怎么办“你会克服一切的;你那一次说过,在你雇我之前,你能合法地经营一个私家侦探社,自从你雇我之后,你总是在水深火热中混。”   “你为什么要不干?' 她问,走过来坐在看得到我的地方。   “我要离开。”   “离开“是的。”   “去哪里?为什么“地点还没决定,我在恋爱。”   “恋爱也用不到辞去工作呀。”   “这样对大家都好一点。”   龙立科带刺地说;“人们都会恋爱,但都能保持他们的工作,很多人结了婚,还不是要工作,不要问我他们怎能兼顾,因为我不知道,但他们兼顾了,男人是要养家活目的,有人甚至因为养不起家迟婚,虽不自然。但也是实况、统计数字也看出来,现代人结婚较晚。”   “我知道,”我说:“我要辞职。”   “你怎么抚养这个女人?' 立科问:“还是她带了钱来的“我们会想办法的。”   “钱天翔,你听着,你不能在这紧要关头离开我不管。除此之外,你也不见得真在恋爱,你不过见到一个贱货给了你一个迷眼,老天爷!要是你知道女人像我知道那么多。你就一辈子不想结婚了,不要自己骗自己,她们要的是饭票,她们不要做老处女,她们是猎手,爱文,她们都不值得你为她们牺牲——”   “这个女人和她们不同。”   “喔!当然,当然她不一样。”   “真的不同。”   “那她为什么不让你保持你的工作“因为她不喜欢警察,她不喜欢侦探,我继续做侦探她就不会爱我,即使是私家侦探。”   “做私家侦探有什么差“有人有偏见,如此而已,这个女孩在另外一边太久了。”   “她是哪一个“你不会认识她的。”   “她到底是谁“她是好女孩,她就是没有遇到好机会,她——”   “她是谁“她有一个公寓,耿哈雷的尸体就发现在地公寓里。”   龙立科深深吸口气手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慢慢地吐气摇头。“我服了你,”她说:“我对你真是没有办法。”   “找个人接替我的职位就好了。”   “爱文,你是玩真的“当然。”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当然。”   “你知道你正在辞去你的工作、想和一个专偷吃角子老虎为生的女孩鬼混,再说她和那名誉破产的拳手才混完。”   “我们不谈她。”   “不要骗你自己,她喜欢的是你薪水支票,你一旦失业她跟你跑才怪。”   “不会,她不会,你看,她知道什么人谋杀耿哈雷。”   立科说:“我再劝你一次,你——她知道什么“什么人杀死耿哈雷。”   “怎么会“她和耿是合伙人,当然他什么都告诉她。”   “合伙人“是,合伙人——只是商业合作而已。”   “嗯!合伙人。”立科说:“他住在她公寓里,只是商业合作,她纯洁、甜蜜,不肯嫁给私家侦探。爱文,你真昏了头,只因为他们是合伙人,耿哈雷什么都告诉她;我想是耿哈雷死了之后托梦告诉她。”   “拜托,不要老牵到她。”   “我只是要你清醒,不到半年你就会后悔来不及。”   “我不以为然。”   “等着瞧。再说这个女人如果知道什么人杀死耿哈雷,她最好能早点说出来,据我看是她自己杀的耿哈雷,至少尸体是在她公寓里。”   “请你把我应得的开张支票,多讲也没有用。”   “开什么开!开支票也要等你清醒的时候开,你昏头昏脑的时候我不会给你钱,你疯的时候更不给,再说我们还找不找傅可娜了。”   “你可以另外找人接办,找一个更有经验,更想工作的人继续找。”   龙立科说:“我总有点怀疑,耿哈雷的死和傅可娜失踪案有关。”   我说:“荀清丽是个好女孩,她完全不知傅可娜的事。她知道谋杀案案情,她不是肯做告密的小人,这是为什么我要辞职,否则她不会告诉我,我为你工作,我就对不起她,我背叛了她对我的信任心,这也违背我的原则。”   “爱文;你真的疯了。”   “没有,我在恋爱。”   “恋爱不一定要大脑麻痹,你不必——”   有人轻叩房门,立科说:“请进。”   房门打开,吕加德站在门口。   立科说:“哈——罗,加德,请进,请进。”   他说:“我想你也许愿意上街晃晃,玩玩轮盘什么的,不要整天工作忘了娱乐,喔,这是套新衣服。”   “是的,现成的竟然合身。”   “我看是合身,穿你身上很好看。”   “我从未想到过,这一生还可以穿成衣。”   “你本来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会合适,你身材很好,有合理的比例。”   立科愉快地说:“马屁精。”   “不,我倒是真心的,要不要上街,小小赌一赌立科说:“你晓得我碰到什么了“不知道。”   她说:“爱文要辞职,你相信不相信“辞什么职“不再为我工作。”   吕先生看着我,但向立科发问。“什么时候开始“现在,“我说:“马上。”   “为什么?' 吕先生看看立科,又看看我。   “他恋爱了。”立科说:“对象是—一”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假如你要讨论我的私生活,”我说:“我不在场,你可以少点顾忌,你如要讲那女孩坏话,我不要听,你的脑袋不会了解她的好处。”   我把门自身后关上,走向走廊,足足走了6 步,听到门突然打开,房后是立科的声音说:“加德,让他走,你救不了他,他一旦决定。不可能—一”关门声打断了声音。   我走回仙掌斑,孙乔治尚未回来,我又到电信局说:“我叫钱天翔,我在等天使城送到萨儿萨加夫旅社的电报。”   “请等一下,”职员说:“我来查一查。”   等了2、3分钟,他出来说;“有,刚巧收到。”   “能不能这里给我,省得你们送去旅社他看看我,问道:“有什么身分证明吗我给他一张侦探社名片。   他看了名片,打开抽屉,把名片丢入,把电报给我。   电报来自卜爱茜,电文说:   薛坚尼资料已航寄。1933,12月14与胡依娃结婚,无离婚记录,另有人曾调查相同资料,想系他社受雇调查胡女,饮食习惯改变起因生理需求,勿使下跌太快,会导致反弹。   我将电报放进口袋,步行到仙掌斑等候,楼下管事要送我一把筹码试试手气。并希望我千万不要客气。我告诉他我只是在等孙乔治,而且喜欢随便晃晃看看。   15分钟后,乔治回来。   “一切顺利吗?' 我问。   “要看你什么叫顺利,这些人笨得像牛。你知道怎么着?我一开口,他们就想推在我身上。”   “推什么在你身上“杀死薛坚尼。”   “疯了?' 我说。   “他们是疯狗。”   “怎么想得出来的“那是坚尼没错。我认出是他,他们要我说我怎么知道是他。他们认为即使我和他赛过一场。不见得会在陈尸台上还认得出来。我就告诉他们,不只挺在那里我认得他,而且前一晚,他活生生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你以拳为生时,你注意其他拳手的小动作,你记得一次就终身不忘。这些蠢牛要知道昨晚的一切,但一知道昨晚在这里的一切,他们立即说我对他有恨意,因为他几乎使我失业。而且老板会对我印象不佳。他们又问了毕先生很久,当然用电话,特别注意我有没有说要报复。”   “老毕怎么说“他说我有点神经,叫他们不必当真。你能想得到吗?孙乔治?有神经“之后呢“他们把我带到局里,当我犯人看,说我可能杀了他。最后大概他们相信了我的话,让我回来。凶杀案发生时,谁都知道我都在这里上班。”   我说:“我才和毕先生谈好,他给你30天假期,你把我训练训练好吗“训练拳击我点点头。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一句话,我真能改变你。你有天份。你想进拳击圈。”   “不是,只是想对拳击多知道一点。”   “那很好——但是——”   “乔治,一切都已讲好,你薪水照拿,你不损失任何东西,回来时职位仍在。”   他说:“我就在这里教你。我们在地下室布置一个场地,我每天训练你一点。”   “不,我对一切都有点疲惫了。我想脱离现有的一切。我们离远远的建立一个训练营地。也许到雷诺附近找个地方,另外还有一位女孩和我们一起。”   “一个女人“嗯哼。”   他看着我,眼皮扇呀扇的。用缺了两个牙的嘴笑着说:“什么时候开始“立即开始。”我说:“我去买辆适合这种场合的中古车,我们可以悠闲地一路露营过去,化费不了多少的。”   “喔,”他说:“好极了,露营我最内行,我另外有个绝活,野炊我最在行。”   我说:“你准备一下,我们必须匆忙一点。我有一个感觉,我们要不快走,警方会不让我们走。”   有一阵子他眼中露出恐惧,他说:“我还不能立即走,我有些手套。但那都是轻的一种,训练时要用重一点的。我们也要一个沙袋,我离开天使城时把我的卖了。我们只要花——”   “我们去雷诺买。”我告诉他。   我知道立科会在旅社等我,所以我就不回旅社。我平时积下的钱都是旅行支票形式,我买了一辆很旧的中古车,买了羊毛衬衣,套头毛线衣,皮外套,铺床用品,野炊用品和罐头食品。下午3时30分已准备就绪可以上路了。   我们离城的时候像一群标准的游荡难民,没有人会要阻止我们。甚至有一辆警车还给我们挥挥手。   我们以每小时37哩速度离城。   快近黄昏,我找到一条横交道转弯驶向沙漠。三数百码后我把车靠边离开公路,经过一棵棵高低相同的山杨树,选了个风积平沙地停车。   “这里如何?' 我问孙乔治。   “妙得很,朋友。”   荀清丽一声不作下车,帮忙把应用东西搬下车来。   “毯子倒真多?' 她对我说。   “我们会需要的。”   “铺两个床、还是3个床?' 她眼看我问。   “3个。”   “好。”   她在沙漠地上铺床。乔治把汽油炉自原装的纸盒打齐,架起来,灌满汽油,不多久蓝蓝的火焰上已坐着一壶咖啡了。   “我做点什么?' 我问。   “不必动手。”他说:“休息一下,你是一家之主,对不对?' 他看向荀清丽问。   “对。”   “晚饭做好后,我怎么称呼你来吃饭?' 他对她笑着问。   “清丽。”   “好,我是乔治。吃角子老虎的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点也没有。”她说。向他伸出她的手。   他握住她的小手,又笑了一次说;“我们会处得好的。”   他开始工作,拿出锅、盘、罐头,做晚餐。他动作不快,但是没有不必要的动作,他真的知道怎样野炊。   清丽和我不止一次希望能帮一点忙但都被他赶走。他说:“这又不是宴会,我们也没有桌子,不须铺桌,也没有太多水洗盘子,根本也没有太多盘子,不过味道一定好。”   过不多久沙漠的风吹过来一阵豆子的味道,有蒜的香味和油炸洋葱的香味。   “乔治,什么东西那么香。”   乔治高兴地说:“那是我自己的专利发明。你把洋葱切细,加一点水煮干,加点油炸一下,加上蒜泥,开罐豆子,最后再加点糖酱;那玩意儿味道好,吃下去顶饥得很。”   清丽和我平坐在毯子上看着西天落日,是一位伟大的画家用光彩的颜料及看不到的大笔, 在天大的画布上作画。 乔治给我们一人一盘冒着热气的食物。他说:“我们在沙漠露营,吃饭要一盘到底,一个人一餐只用一只盘子,而且每人要吃到盘底。”他自己不断地笑着。   我们大家吃饭,不知什么原因,食物好像是我数月来最有味的一餐。吃完了盘中的豆子,我还用法国面包把盘中剩汁沾起来吃。   清丽叹口气说。“爱文,我真高兴你想出这种旅行法。这是我一生最好吃的一餐饭。”   落日及余晖都消失很快。一会儿穹苍满星斗。   清丽说。“我来洗盘子。”   乔治说:“像你这种好女孩子怎么懂得在沙漠中怎样洗盘子。你没有户外生活过,这里没有水,你看我,看我怎样洗盘子。”他把盘子拿起,走到汽车前十多码的地方放着,把车前灯开亮,蹲跪下去,用手把沙捧起撒在盘子里,开始用沙擦盘子。一会儿沙把盘中油腻完全吸收,盘子变得干干净净。乔治又把滚水冲盘子。每只盘子只用一点点水,把余沙冲掉即行,盘子变得雪亮而且是干的。   “完工,”乔治神气地宣布:“比一缸水洗得还干净。现在我们把它竖在保险柜上,准备明天早餐用,你预备几点钟睡觉。”   “我会告诉你的。”   “我看我先去铺好我的铺。”   “不需要了。”清丽说:“你看我不是铺好了3个平排的铺了吗乔治想了几秒钟说:“喔,好。”   我们大家坐在毯子上。   “来个营火如何?' 乔治建议。   我说:“有人可能会沿大路找我们。”   “你说得对,来点音乐如何“你有收音机?' 我问。   “更好的。”乔治说。   他自袋中拿出一只口琴,爱护而轻轻地在手掌中敲了敲,凑向嘴唇。   完全不是我初起想像中的演奏。我以为一定是甜蜜家庭一类的口琴老调。但乔治可奏各种曲子。口琴中飘出来的音乐有沙漠夜晚平静安宁的特种情调,和这里的黑暗,星光及寂寞的沙漠混成一体。   清丽在我身旁靠着我的肩,我一只手挽着她的腰。我觉得到她平静有规律的呼吸,她脸颊的温暖,也可闻到她头发上传来的芬芳气息。她握住我的手,瘦小柔软。偶而我会觉得到她深呼吸一下,长长叹口气。   夜尚还温暖。一小时之内有过2 次公路上有汽车经过。车头灯自一个方向过来又消失在另一方向,照射出奇怪的影子,留下红色的尾灯再慢慢消失。但1 小时之内,只有两次,其他时间只有黑暗的沙漠及孤独的我们。   乔治给我们的音乐确有风琴的效果。原因当然完全来自环境因素。沙漠、星星、黑夜。但是以乔治这种外表的人言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觉得已够得上称为音乐家了。   过了一会,乔治停止吹奏,最后一个曲调在黑夜渐渐消失。我们坐着不动,不远处只有我们那辆汽车及山杨树的阴影。他平线以上,什么也没有,我们静静享受这份安静。   清丽半耳语似的说:“这里离开天堂近一点。”   她现在已不再紧张,头的全部重量都靠在我肩上。   微风自沙漠中吹来,很微弱的风,但是冷得厉害,风到之处温暖立即消失。其实不能称之为风,只是空气在移动。清丽靠我靠得更紧,把膝盖缩起来压到我的大腿上,又一阵风来的时候,清丽全身起了次抖颤。   “冷起来了。”乔治说。   “该睡了。”清丽宣布,“我睡边上,你睡当中。”   她移向她的毯子,脱去她的外衣,没有亮光所以一切朦胧,恒星光已足够看到除去外衣后她的曲线。我大模大样地欣赏,一点也没有自责。我觉得是在看一件自然的杰作。她钻进毯子,在里面扭动把内衣说卞,穿上睡衣。坐起来把睡衣领子的扣子扣上。   “晚安,”她说。   “晚安。”我说。   乔治稍稍有点窘,没开口,假装认为她的晚安是向我一个人说的;她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说:“晦。乔治。”   “什么呀“晚安。”   “晚安。”乔治咕噜着。   我们等数分钟,等她舒适地睡受了之后,脱下外衣就穿内衣钻进清丽给我们铺好的毯子。   我不知道晚上去冷到什么程度,鼻尖反正越来越冷。天上有一颗星正好垂直悬挂在我的上空,我在想它会不会掉下来,掉下来又会不会压到我。突然我张开眼,一大堆星星展现眼前人上,沙地很硬,肌肉不太听使唤,空气又冷又新鲜,把肺中陈年累月的浊气洗得干净,我再闭上眼尽量放松自己。   我只醒回过一次,那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太阳要出来的方向蓝灰色的云彩镶一条橘黄色的金边。左边有清丽轻轻有韵律的呼吸声,右边是乔治的鼾声。我把脖子再缩下一点,又进入睡乡。   我再醒来时,太阳已在地平线之上,山杨树和窄叶灌木的影子比它们本身长得多。左边毯子不断在抽动,我知道清丽在穿衣服。乔治在汽车旁,炉子前蹲着,空气中已有咖啡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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