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杨先生走向门口,一手握在门把手上回头说:“加德,要是你同意,我10点左右离开这里,下午我就可以在办公室了。”
吕加德点点头。
“你说过你要写一封信给那个——-”
“是的,”吕先生插口,好像不愿意把一个商业机密泄露似的。
杨先生把手离开门把,指向桌子说:“写张便条,只要提到你的意见,日期是上个月16日。”
吕先生起草了一张便条,签了一个简单的缩写签字,施警官仔细地看着他们动作的每一步骤。
“这里没有邮票。”杨先生突然说:“我下去弄几张邮票来,楼下有个自动贩卖机。”
吕先生说:“不必麻烦,敬安。我有习惯带贴好邮票的空白信封在身边,为的就是现在这种紧急状况。有点皱,还是绝对管用。”
他拿出一个贴好邮票的航空信封,从桌子上移给杨敬安,同时说:“写上地址——你知道什么地址。”
我很快地看看立科。想看她会不会对吕先生经常带贴了邮票的空白信封,这件事有什么联想。很明显,她没有什么联想。
吕先生拿起杨敬安写好地址的信封。封起来,又交给杨先生说:“敬安,要早点邮寄。”
杨先生拿起信封说:“我不知道这里航空信管道。即使要旧金山转,明天也会到,你就有足够的保障。”
施警官看着他们,两眉蹩得很奇怪。
突然他转头向立科微笑道:“柯太太,真抱歉一早打扰你,这些都是公事,我也身不由己,你向这个角度一看就不会怪我了。”
施警官走向门旁,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向吕加德。他已不再是一个殷勤,糊涂,忧心的父亲,而是坚强有决断力的男人。
“好,杨先生,”他说:“你走你的。你去天使城,那边由你全权负责,我留在这里,事情完了再回去。”
杨先生点点头。
“昨晚我们讨论的股票,”吕先生继续说:“我愿意增加到八十五元一股只要收得到我们预期的数目,你懂不懂。”
“是的。”
“联合证券的事我不主张超过五千,法戈虽没宣布,但据我看有油水。不过我要最后投资,最早收手。抢一点是一点,懂吗“你的意思是告诉他们——”
“不,你听明白了。他们会出错,所有新公司会出相同的错,低估了自己真正需要资金的数目。你购他股票两千元,不久就要花两千增资。不要理他,他们急了,我们可以讨价还价。”
“控制他?' 杨问。
“控制投资大众,当然以自己利益为优先,我要在收回所投资的全部金钱之后,控制公司。”
杨先生说:“这不太可能。”
“照我规划好的方法做是可能的。他们要求三万五千元,问他们能不能由他们自己凑得出两万元来,如此我才肯投资两万。他们会照办的,他们以为这资金已足够了。”
“我懂了。”杨说。
“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吕先生指示他:“任何记者找你,都只对他们笑笑。我在这里是为生意,要不在意地告诉他们,我正好在谋杀案发生前数小时到达这里。这是生意旅行,这次的生意值得我乘飞机来,并且停留几天。笑风跟我来学习做生意和协助我,懂不懂“对。”
“笑风年轻,热情,冲动。他在恋爱而且因为未婚妻失踪而十分伤心,你可以想像到他的精神状态。他暂时疏远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我想这里警方暂时也不会同意地离境,只要警方同意他会先回天使城,我想你会帮助他恢复正常。”
杨先生点着头。
“不论什么情况,不能让他与记者见面。他要有出轨行动你要管制他,否则让他凭良心做事,有紧要事情可以给我通电话。”
“你要在这里多久“我不知道,也许要久一点。”
“我想你二、三天内会回到办公室,我不相信侦查会——”
“我可能会被关进牢去。”吕先生简短地说。
杨先生把嘴唇尖起吹出哨声。
吕先生说:“你快准备走吧,警方也许会改变意见的。”
“对我没关系。”杨先生说:“票子的号码指出正确的时间,抽奖对我正好有利。但是警方也太没有道理了,总不能怀疑每一个没有时间证明的人,也不能说每一个正在附近的人有问题。我觉得杀人案动机最重要。先查动机,再查有动机人的时间证人。”
“他是一个小地方过份热心的警长,”吕先生说:“你当然不可能期望他有大都会警方的脑子,走吧!不早了。”
杨敬安起立。向立科鞠躬致意,和我握手。匆匆向吕先生笑了一下道:“你多保重。”他把自己巨大骨架的身躯走出房门,我听到走道上重重的脚步声。吕先生走向门边把门锁上,又落了闩,目的使我了解他要和我有特别的话讲。
“钱先生,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做些什么立科说:“加德,你应该完全信任我们侦探社,我—一”
他甚至没有转向她,只用手掌向她比了比叫她不要开口。
“假如你告诉我们——一”立科说。
“闭嘴。”吕先生对立科说。
命令发得如此干脆有权威,立科愣住了。太出乎意外,突然出不了声。
“怎么样,钟?你要多少钱?能做点什么“先告诉我,我面对的是什么实况。施警官已知道傅可娜的事,充分证明王家已偷听到一切。”
他说:“那女郎看错了,我并未到姓荀的公寓附近。”
我说:“我不认为她在说谎。”
“我也认为她没有理由说谎,你看笑风很像我,她可能见到笑风。她不会故意走近去看他,她只是看到一个过路的步行人。假如今天早晨笑风也在这里,她可能指向笑风,但笑风不在这里。她急着要为警方做点事,他见到我,见到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使她见不到笑风。”
“她已经指认了你,她不会再回头的。”
“最好她不回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建议吗“当然,让她多看你几次,在她前面多晃晃,最好能和她说话,她再见到笑风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好极了。”
“笑风有没有时间证人“我不知道,也是我希望你能找出实况之一。”
“我可以让他知道我在这一方面求证吗“不行,这是我要告诉你的。除了让他知道你在找傅可娜之外,不要告诉他你还有其他任务。”
我说:“所有其他任务,当然是其他计费。你了解——”
“那无所谓。”
龙立科站起来说:“对不起,我——”
吕先生做个手势叫她不要参与。
立科说;“去你的这些鬼名堂。我的侦探社,决定价格的只有龙立科,我一个人。”
他突然回复到本来的他,笑着对她说:“对不起,立科,没有人要爬到你头上去。我只是提醒钱先生几个重点,因为我们必须立即有所行动。”
立科向他微笑。声音中又有糖又有蜜:“加德,你要知道,我们对谋杀案一向比其他案件收费要高的。”
“高到什么程度立科看着我,头指向房门说:“好了,亲爱的,你快点出去办事吧。”
沙漠夜晚的苦寒,因为日出的辐射一扫而空。张家的住宅还没有活动的迹象,强力的沙漠清晨日光使张家粉光屋墙十分刺眼。
我坐在租来的车中,车停在张家的对面,在街的中段。晒着尚还舒服的太阳,等候着。尽可能不让自己瞌睡。
我试着吸烟,吸烟只能减少精神紧张,但使我更放松,更想瞌睡。四周的环境使我愿意牺牲一切,只要能甜甜的睡一觉。我觉得外面太亮,半闭一下眼,就再也睁不开眼来。我可能闭眼了十秒钟,或是十分钟,但立即惊醒。我把车窗摇下,深深地快速呼吸,使血中氧气份量加多。想一点会使我生气的事,勉强自己清醒。
张家门打开,出来的是张青正。
张青正站在自家门廊前,慢慢地做几个伸手展腿动作。我把身子缩下,只留眼睛自前窗玻璃看着他。
他看看天,看看前面草坪,伸伸腰,又打了个呵欠。像是一个无忧无愁,与世无无争的公务员,为政府工作,领月薪,过平静生活,没有税金的问题,他小心地回进房屋。
大门关闭三秒钟后,又再开启,张雅欣走出来。她也不上下望,也不左右看,一出来就用快速,坚定的脚步走路,足见有固定的目的地。
我坐在车里注意她的去向,三条街后她向左转。我发动引擎跟上去,保持距离,把车又靠路边,这条街商店邻比,她走进一个小的杂货店,我把引擎熄火。
我等了十多分钟,她出来,手里拿了两大袋食品。这次她只走了半条街,过去的屋子,门上有个牌子:“住房出租”。
我自车中跳出,快步进入杂货店,买了一罐一角钱的牛奶,走进那屋子,一个妇人正在扫地。我齐胸举起那罐牛奶笑着说:“那个刚过来带了两袋食品的女郎在哪里妇人停下工作,抬头看到那罐牛奶。
“怎么了?她掉了东西“大概是吧。”
“我想她是去二号套房。”她说:“二搂,靠前面。”
我谢了她,爬一半楼梯,等待到扫把扫地沙沙声又再响起,我偷偷溜出大门,跳进汽车,把牛奶抛向后座,开车去电信局。
“长途叫号电话,”我说:“柯氏家侦探社,天使城。”
卜爱茜的声音在接通后立即响起。
“哈罗,爱茜。今天情绪怎么样“差透了。老板身体如何“你不会相信的,她现在只有150磅重。”
“怎么可能“不骗你。最近还常撒娇。”
“你喝醉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还不知道,帮个忙。找一个办得通的报纸,找到他们资料部门,收集所有关于一个叫薛坚尼的资料。他曾经是个拳击冠军,有一段时间他有希望。我要他相片,用航空信寄来萨儿萨加夫旅社。”
“你用你自己的名字?' 她问。
“不错,立科也是。两人都在萨儿萨加夫,另外还有件事,到人口资料局去查一查薛坚尼和什么人结过婚,有没有离婚记录,用电报告诉我这些资料。”
“好,马上办,这里有二个人急着见你。一个是敲诈案,另一件是撞人脱逃。我怎么处理“告诉他们除非先付定金。否则立科无法接见,看他们是否真有诚心,假如看来是个好——”
一个女性声音说:“3分钟到了。”
我立即把话机拿离耳朵,很快把它挂回电话,就在我将挂未挂之时,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卜爱茜在那端挂上的声音。她动作老是比我快,龙立科最不能承受长途的超时。她常说:“我告诉我先生各走各的路也只要3分钟,假如3分钟还不能说清楚心里要说的事,就要多学学我。”
我走出电信局来到一个餐厅。要了壶咖啡,用了早餐,来到仙掌斑俱乐部,侍者告诉我孙乔治下午5 时前不会来上班。正当我要离开时,另一位侍者告诉我,孙乔治正好在地下室,修理几台机器。
我站在原地等候他们去叫孙乔治。
孙乔治上来,怀疑地看了我好一下子,才想起了我是谁。他脸.上露出笑容:“哈罗,老朋友。”伸出手来。
我也向他伸出手来,但他的手不在那里,他的人也不见了。我正一睁眼要看看清楚时,他左手握开我右手,右掌很轻但正正确确地打上了我的胃部。
“老朋友,你应该随时多注意,”他说:“不能相信任何人呀我看到他似有薄钱蒙住的双眼,被打塌过的鼻子,左侧的笑容较深是因为缺了两颗牙。
“你没有注意到,是不是?老朋友。”
我摇摇头。
“你想打拳,你就要机警。我可以训练你成为一个拳手,真的可以。我教你怎么打拳,你就可以打拳。你有天份,你有勇气,你可以训练,我要训练你。”
我握住他手曾说:“有一天我会请你教我,我有话要跟你讲。”
他把我带到一个角落:“怎么回事,老朋友。”
“我要你帮我个忙。”
“万死不辞。你知道我第一拳打在你身上,就喜欢你。有的人你以为你喜欢他,一握手就一阵冷气,从心里冷出来。但是我第一次打到你下巴—一说起下巴,你下巴好一点了吗“还在痛。”
“那一定的,朋友,那一定的,给我6 个月时间,我一定可以把你训练成一个超级的拳手。”
“乔治,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我已经说过都可以.你说吧。”
“看过报纸吗“还没有。”
“你去看一看。”
“为什么“昨晚有一个人被杀死了。”
“杀死“嗯,用枪。”
乔治的眼变大变圆。
“你说谋杀“没错,谋杀。我来给你个惊奇,你猜是什么人他糊涂地摇着头。”
“昨晚在这里玩吃角子老虎的那个男人。”
“你说薛坚尼——那个一回合杀手“警方认为他的名字是耿哈雷。”
“我告诉你他是薛坚尼。他把左肩耸起保护下巴,挥出右拳,我就立即知道他是薛坚尼。那是他拿手好——”
“乔治,我要你做件事。”
“是,绝对,不论你说什么事,我都照做。”
“我要你去停户房去指认尸体的身分。不是指认他是昨天在这里肇事的人,而是去指出他真姓名——薛坚尼。就说是你打拳时的老朋友,到东到西去说你和他比赛过一次——”
“我从来没有和他比赛过。”
“是一场非正式比赛。健身房安排的非正式比赛。”
“但是,我不喜欢去什么停尸房。”
“对你有什么害处吗“当然不会有害处,但至少一点好处也没有。”
“好,假如你不肯——”
“等一下,我没说不肯去,我只是说不喜欢去。”
“我不会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你知道的,只要你要我去做,我会去做,你要我什么时候去“现在去。”
他整整领带,把上衣领子自颈后竖起,高兴地笑对我说;“你说现在去,就现在去。看那玩意儿最多使早餐消化差点,但你说去,我去。我回来时你在哪里“我还会回来。”
“好,说定,等你回来。老实说,我真的可以训练你成为一个拳手,你有本钱。”
“我会考虑。”
我答应他,看着他走过吃角子老虎排成的长巷。背后看来,他的头和颈的确很平稳有力地竖在肩上,给人很强壮的感觉。但是我看乔治另有感触,我觉得他的入世与出世都是很艰苦的。
我晃到酒吧台旁。酒吧侍者问:“要什么我问。“毕先生来了吗“有,在楼上。”
“我要见他。”
“姓什么“钟。”
他快快转向背后镜子,镜子上插着一张小纸卡。他问:“你是钱天翔先生我点点头。
“老板留了张条子,你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一切免费,我昨晚未上班,不认得你。请问要喝什么“目前不喝,只是要见毕先生。”
侍者向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自各方看来不过是个普通观光客,在这五光十色的俱乐部没有一定目的地逗留着。但他见到侍者的眼色,立即警觉机敏地走过来。
侍者对他说:“要见老板。”那人用冷冷的眼光着向我。侍者在侧立即加上一句:“他是钱天翔,老板有留条——”不久冷眼立即改变。一只带了钻戒的大手伸向我,那人和我热诚地握手说:“欢迎光临,拿点筹码试手气如何“不要,谢谢,我想见毕先生。”
“没问题,”他说:“请跟我上来。”
他带我通过一个门来到楼梯口,口中说道:“钱天翔来了。哈罗,我带他上来——”我听到电子锁开启的声音,那人叫我自己上去,他又回向俱乐部。我推开楼梯上面的门,哈维已离座站在我前面,满脸笑容。
“请进,请坐。”
我走过去,坐下。
“喝点什么“不要,谢谢,这里每个人都急于要我喝点什么。”
“那很好。我交待过要招呼你,昨天的事我们很抱歉、你很大方。你知道你可以使我们很困难。但你没有,所以我实在感激。”
“我看得出来。”我把拇指指向下面俱乐部的位置。
“他们对你还好吗“非常好。”
“你要什么,只要告诉他们你是谁,一切都是你的。”
“我绝不想占你便宜,我倒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我要借你一个人。”
笑脸立即改变,警觉的扑克脸说:“哪一个“孙乔治。”
眼光缓和下来,微笑重又显露,过不一下,大笑声响起。“你要他干什么?' 他问:“供他吃饭“不一定,也许他对我有点用处,借用一下会不会使你不方便。”
“不会,不会,一切请便,甚至可以完全转让给你。”
“借给我的时间当然由我来付薪水——-”
“乱讲,我给他休假30天,照付工资,借给你用,你要他做什么都可以,30天够不够。”
“一礼拜就足够了。”
“没关系,你带他走好了,他是个可怜虫,我真不愿开除他,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心地善良,他不害人,但是脑筋打笨了,我真要留他在这里,早晚会给我出个大洋相的,所以我还得派人看住他,你要借他走,对我还很有利,你先借去,他回来前我还得研究研究想个工作给他回来时做。”
“他替你工作不久吧“不久,事实上我不欠他情,我应该赶他出去,但我不能这样做,他来的时候像一只迷途小狗向你摇着尾巴,你不好意思把他踢到后街去,后街本来是他这种人该去的地方,有太长一段时间,他不是喝醉就是挨揍,也真可怜,也许把他放在牧场工作他可以称职,你什么时候要他“也许即刻想要他。”
“他一来。我会叫他送来,亲自告诉他,你要他干什么,或许你要保持机密。”
我瞧向他疑问的眼光说:“我要他教找如何打拳。”
“借给你了。”
他没有再笑。一直到我离开,他还是半眯着眼斜着看我。
我用较轻但坚持的敲门声,敲向2 号套房的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什么人?' 声音听得出有点惧怕。
我没有出声,等候了20秒又再敲门。回答的声音更近门口:“什么人?' 这次明显地听得到惧怕的味道。
我还是不开口,这次足等了35秒钟,又再较重地敲门。
“谁当我想敲第4 次门的时候,听到里面钥匙开门锁的声音,而后门打开了几寸,我用肩部一推,门就全开了,门内站着双手放在胸前颈下,脸色灰白的荀清丽。
“你好。”我说。
“爱文,关——关门。”
我用脚后跟把门一勾,接着用脚趾的底部把门踢闭。
“别来无恙“坐,爱文,不要这样看我。”
我坐下,拿出香烟,给她一支,自己也取了一支,划支火柴。
她用两只手捧住我的手才能将火柴凑近抖颤着的嘴唇,她的手指冷冷。
“你怎么找到我的“容易。”
“不可能。”
“你忘了?我是个侦探。”
“即使你是全市警力,这也不是易事,我对脱逃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容易和困难设多大关系,我反正找到你了。”
“为什么找我“我要听你这方面的故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太不幸了。”
“你什么意思“警方不会高兴的。”
“爱文,你不会—一你不会做瓜仔吧“警方自会找到你的。”
“不会,他们找不到我。”
我笑笑,尽可能做成高深莫测的样子。
“警方跟我风马牛不相关。”
“但是被谋杀的人是和你同居在你公寓的。而且——一”
“他没和我同居“他大部份时间消磨在那里,不是吗“有的时间在那里,但他没和我同居。”
“能证明吗“不能。”她说:“我不能每次上床,请个人来公证呀我把香烟自唇边移开,打了个呵欠。
“爱文,你怎么啦?你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他吧“你有没有“别傻了。”
“总有人做了吧“他活该,假如你问我的话。”
“这样讲法,警察最有兴趣听了。”
“警察,警察才不会听到我这样说法,我又不是傻瓜。”
“最好不是。”
“你可以用你最后1元钱来打赌我不是傻瓜。”
“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9点差10分到9点过20分。”
“没有。”
“运气不佳。”
“爱文,你怎样找到我的?我认为绝对安全。”
“容易。”
“怎样找到的“这是职业机密。”
“你是不是希望见我定罪“信不信由你,我是来帮助你的。”
她脸上轻松了很多,她说:“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不能再住在这里。”
“为什么“太容易找到你了。”
“我真不相信会有可以找到我,1000年也找不到。”
“他们会在1000分钟内找到你。”
“你有什么律议“我能把你送出城。”
“怎么送法“暂保机密。”
“什么代价“只要知道事实真相。”
“你真的要帮助我出城,爱文“是正在考虑这样做。”
“冒这个险“我要有交换。”
“什么可交换“消息。”
“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她掀嘴说:“我从未见过你这种人,告诉我警方是不是在找我“你想呢“他们为什么不化点时间去找真正的凶手“他们是在找线索。”
“我能帮他们什么?袖子里抖不出他们要的线索来。”
“这是你与警方之间的事,假如你不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一切,你的情况可能不太妙,你是见到耿哈雷活着的最后一个人。”
“绝对不是,打架后就闹翻了。”
“就没再见面“我逃进巷子,没多久他就追来了,他抓住我手臂一起跑到巷底,巷底是铁丝网,他抱起我让我翻过去,他自己也翻了过来。”
“之后呢“我们等着,等警察跑过,我们躲在暗处,听到他们声音,看到手电照射,听到他们问话,很多人跟在警察后面,但我们溜掉了。”
“尔后呢“尔后我告诉他,他没有权管制我,我非拆伙不行,他也知道已无法挽回我的心。”
“他揍你了“没这种事,他求我,向我忏悔,保证以后不发生同类事件,告诉我他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爱我,因为他妒忌,他说他现在懂了,他以后不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感动了“我不理他,走了。”
“他怎么样“他跟我走,我回头告诉他他再跟我,我就给他颜色看。”
“威胁他要叫警察“当然不是,警察跟我走不到一块去。”
“威胁他要喊叫“没,我反正只告诉他,要给他颜色看。”
“你心里想的是哪种颜色“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受够了。”
“谋杀他?' 我问。
“当然不会,我只是要他不要管我。”
“但你威胁他,要给他颜色看。”
“没错。”
“给他颜色看,与要杀他有差别吗“我告诉过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只是赶他走,我有点疯了。”
“想想看,说这句话时有没有人听到“没有。”
“你们爬过铁丝网“是的。”
“你怎么回到街上的“我沿围墙,见到一个有光的弹子房,穿过到后门,就到了街上。”
“弹子房里有人“有。”
“在玩撞球“是,二、三个人在玩。”
“他们有没有仔细看你“相信有。”
“他们会记得你吗“我想会的。”她声音听得出有一点担心说:“他们看我的样子,假如我膝盖上有个痣,他们也会记得二十年的,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侦探先生。”
“那里的楼上是什么?那一带附近会有房屋出租或是旅馆吗“我不知道。”
“有没有注意,二楼有窗户或灯光吗“没注意。”
“楼上要是有灯光,你会注意到吗“不见得,那时我太生气了,一生气什么都疏忽了。”
“再谈谈耿哈雷。”
“不要,爱文,我要离开这里,你有没有办法使我离开这里“有。”
“我该怎么办“完全照我办法做。”
“要多久“二、三个礼拜。”
“才可以跑掉“一半为此,另一半算付我的工资。”
她疑心地望着我:“我是买卖条件“不是买卖条件,是商业协定。”
“你要我做什么“我想你能帮助我。”
“做什么“解开一件我正在工作的案子。”
“喔!那件事。”
她说。我把烟灰弹掉。
“好,”她突然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你整好行装就走。”
“我行装早整好了,我走得太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没带箱子“只有只手提袋。”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公寓拿手提袋的“你真想知道“早晚总会知道。”
“那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好了。”
“张雅欣怎么样?' 我突然问。
“张雅欣?是谁?' 她回答。
“你认识她多久了“她住在哪里“本城。”
“本城?她做什么的“她哥哥是水坝的一个工程师。”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她,”我说:“就是那个红头发,鼻子像兔子,你和她常在仙掌斑一起玩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你指哪一个。”
“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吗“不认识,我也许消磨时间和别人一起玩玩,但我没有一个朋友像你所形容的人,多少年纪啦“喔,23,24岁。”
她摇摇头。
我说:“好,准备好随时走。我们可能会走得匆忙点。”
“可以,没问题。”
“另外一件事,我们旅行的时候,当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有的时候——有的时候你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