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干这种活天气不太合适。”基里尔对地方警察局长说。 “如果能伸直腰，也不会这么难受啊，”他的助手说。 桥拱太低，他们不得不弯着腰站在下面。阵阵冷风吹起波浪，雨点打在脚面上。 “探长，那是什么？”警察局长用手指着问。 离他们大约二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潜水员露出水面。他把一件东西扔到岸上，从水里探出身来，摆了摆手。又有一个潜水员，也钻出水面，和他一起摆着手。 　　“走。”基里尔说着，便匆忙地顺着斜坡登上桥头，由桥头向对岸跑去， 费吉拉特和局长紧紧跟在他的背后。 　　当基里尔气喘嘘嘘地跑到跟前时，一个潜水员指着一个黑色的四方形东 西说：“看样子这正是我们要找的，探长。” 　　那是一个金属制成的箱子，四周沾满淤泥，和基里尔在“格里宾·基思 和波洛克”有限公司看到的完全一样——正好是 BD-2107 型自动呼吸器。箱 子四周用螺丝刀扎了很多窟窿眼儿，为让它顺流漂浮时能很快沉底。 基里尔满意地笑了，“这回有眉目了。” 基里尔掏出烟斗，装上烟丝，抽了起来，他的逻辑推断应验了，毫无疑 问，舒克里死于肮脏的犯罪行为——这是证明琼斯有罪的又一个旁证。 　　“探长，如果不保密的话，您能告诉我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吗？”当地的 警察问。 　　“我要求指纹鉴定专家重新检查舒克里尸体，但你先不要往外说。现在 我们可以肯定，他不是被车轧死的。” 要证实他不是被车轧死的，就得找到厢式货车。 　　他转向助手，“贫吉拉特，您找到由贝茨维尔运送呼吸器的箱式汽车 了吗？” 他的助手点点头。他赢了一个回合。 “是的，先生，箱式汽车是从文戈杰切尔弄来的。” “也是那个人干的吗？” “是的，就是他。根据照片，他们认为是他，但没有把握。特征相似： 身材、声音、语调等等。” 　　“干的不错。”基里尔说。“那个赫妮怎么样？您不是和她见过面了吗？ 我去医院时，她刚好不在。” 　　“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二十七八岁，挺聪明，未来的病理专家。您 怎么想起来问她呢？” 　　“我想找她谈谈，可又怕惊动琼斯。我敢断定，她马上就会去告诉他的。 有些情况使我放心不下。为什么两份材料上写的是三月二十三号，号外一份 上却是八月十三号？显然其中有两个是伪造的。我怀疑，第三份材料，就是 有舒克里签名表示同意使用他的遗体的那个是伪造的。舒克里太太一口咬 定，他丈夫一向反对移植手术。” “我们能否认为，这个同意也是伪造的？” 基里尔叹口气，然后解释说： “他们是用这两张卡片向情报中心做了舒克里的病情报告，可能是想用 这两张卡片掩盖住一般性质的差错。如果另外一个材料也是假的，那么选中 舒克里就不是偶然的——他的血型和细胞组织正好合适。” “这一切恐怕只有找赫妮小姐才能有所突破。” 也就是根据这个想法，基里尔到了医院，找到院长，让他去找赫妮。 “赫妮小姐，探长基里尔要问您几个问题，”医院院长说，”他特别嘱 咐，不让您把谈话内容泄露给任何人。探长要把您所复制的几份材料还给您， 他想得到原件。”赫妮听了院长的话后默不吱声。 　　基里尔马上说：“我来的目的是弄清这几份材料中令人费解的几个矛 盾。您能告诉我，你们科的工作人员今年休假的日期吗？” 　　她沉思着，眯缝起眼睛。“我休假早，早在六月份。杰拉医生是在冬 天休的假，琼斯医生整个八月份和九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不在科里。” “一共五个星期。”基里尔说。 　　“不，八月中旬他回来过一个星期，参加会议。四个实验员的休假时间， 我得查查名单，探长先生。” “这个以后再说。你们的工作人员可以随便使用医疗中心的卡片吗？” “是的，打字间里堆着很多卡片。” 基里尔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卡片是赫普列杜艾特医生签名登记的，可 他是八月十三号以前死的。基里尔没有提起这一事实，接着问道： “您可以谈谈卡片的制作过程吗？” “打字员先打在纸带上，然后向中心报告。” “假如有人要向中心提供假情报，这个人得怎么办呢？” 赫妮小姐沉思片刻之后说：“如果我想这么干，恐怕得先用打字机填 一张中心的卡片，然后再冒充医生胡乱签上名，把它和准备送到打字间那些 混在一起，估计任何人也不会注意这些司空见惯了的传递手续。” 基里尔合上了笔记本。 “我这次是为档案的事情来的。” “我马上就把档案取来。” 基里尔接过档案便走了。他走之后，在回院长办公室的路上，赫妮小 姐碰上了琼斯。 她有意识地把手里的夹子翻了过去，没有让他看见上面的名字，她怕引 起琼斯的怀疑。看来，他什么也没有觉察，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 几分钟以后，琼斯出现在马路对面的小咖啡店里，坐在临街的窗户旁边。 基里尔左顾右盼，可就是没有发现琼斯。 希林没有敲门就走进“自动电话亭”——大家都这么称呼基里尔的那 间小屋，他把一份当天的《成功日报》扔到桌上。 基里尔往报纸上看了一眼，《对心脏供给者进行掘坟检验》——这条醒 目的大字标题横贯整个版面，上面是：《移植跳动的心脏——警方出面干 预》。 “这些东西他们是怎么搞到的？”基里尔小声说。 　　“我看这很平常。”希林漫不经心地说，“您从来没有看过费吉拉特的 口袋里装着什么吗？” 　　“这我得看看了。”基里尔不高兴他说，“如果这是费吉拉特干的，我就 取消他当警察的资格。” 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基里尔拿起听筒，看希林一眼，然后说：“你问琼斯吗？没有找到琼 斯？” 　　“琼斯溜了，”对方告诉他，“??他早晨打电话告诉院长说，他要到巴 黎去取专门的研究材料。在那里呆三四天，随时同医院保持电话联系。” “他是开自己的汽车去的？” “汽车在车库里。” “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来的电话？”“不知道。” “O·K！我通知边防站。可是，大概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