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来，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坐下。”那女人说。 “我……我正在向她解释……”尹志刚依然躺在地上，她刚一张嘴，朱丽的 枪立刻咔嗒一声，“我已经告诉朱丽，你在书院街工作，是王杰的同事。” “我还没确定你到底是谁！”那女人说。 “朱丽?' “闭嘴。” 王祁红坐了下来。 “上帝！”尹志刚垂下了头。 女人的枪又对准王祁红，“你的名字?' “警探王祁红，大家都叫我王祁红。”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和我的总督察一起来的，就是家具下面那位。今天早晨是我接了你的电话。你 说你叫尖嘴乌鸦，还说我是个孩子，你叫我联系总督察尹志刚。探长李明现在还 在书院街值班，以免万一你去警察局。”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是总督察的主意，他认为你可能来过这里，想帮帮你，朱丽。”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朱丽?' “你和孙一凡认识很久，还有王杰。”她停了一下，“而且孙一凡还曾与你 共事过。” 尹志刚哼了一声，“喔，他妈的，王祁红！”可朱丽似乎微微点了点头。 王祁红决定冒冒险，继续往下说，管他呢！ “我想如果我们不尽快把孙一凡从那柜子下弄出来，他一定要闷死了。” 朱丽眼睛一闪，眨了眨眼，“坐着别动，小姑娘!' 王祁红站了起来，她有点怕，但不致于吓到这地步。 “我是想坐这不动，朱丽，可如果那样，我的总督察岂不太可怜了，说不定还 会死。你开枪打死我，他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但要是我把他救出来，他就欠我一个人 情。” 她慢慢地移向那铁杆。 “那么现在你打算站在哪儿?' 朱丽朝窗口走了几步，王祁红一把抓起铁杆。她离枪大约有5英尺远。 “看，我准备把这头插到柜子下面，把柜子撬起来一些，这样，总督察就能挣脱出 来，怎么样?' 她很讨厌朱丽眼里的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会放慢动作，好吗？这样你就不必非开枪打死我不可。” “快干吧。”朱丽说道。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挪动一根重50磅，长12英尺的铁杆，实在是极不方便。要注意 别碰到尹志刚的头，还是再想方设法吧。一头塞到柜子下面，同时自己还必须可以站 在铁杆另一头下面，用力向上撬。当然还要提防某人突然开枪。后来王祁红发现她必须站 在门厅里才行，于是，打了个手势，没等她点头就走过去了。此刻她内心隐约感到一丝 快意，似乎临近死亡也成了一件好事。最后，她终于站到了合适的地方。 “好了，长官。我喊开始，你就推，好吗?' 尹志刚点点头。 “开始！”王祁红喊道，她一只脚顶着墙，背靠铁杆，用力往上推。背上明显感觉到 重量，接着是疼痛，然后什么东西移动了。这时，她听到尹志刚一声“好了！”顿时 背上好像更重了。突然她眼前一片漆黑。没听到枪声或感到疼痛，只是周围全黑了。 这种感觉棒极了！ 李明还在固执己见。“我不给你选择的机会，见鬼，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想变 成瘸子吗?' “不!' “那就走开，王祁红，去休假，上帝！已经给你4个星期假，还要我怎么样!' “是5个星期一” “记着寄明信片，妈的!' 　 王祁红已有两个星期没感觉到疼痛了，就连她右腿时常感觉到的那种针刺般的疼痛也 消失了。而且也再没有晕倒过。其实那次也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压力、背部受伤以及用 力过猛。感谢上帝，现在好多了。她张嘴想说什么，王杰突然把菜单举到她 面前，差点碰到她的脸。 “够了！不用再考虑了，姑娘。” “烤绫鲜鱼。”她说。 他口气缓和了许多，“来一份格里吉奥斯好吗?' “我赞成。”她说。 阿曼多的孙子站在一旁，小伙子很讨人喜欢。他盯着墙看，似乎有意避开他们的谈 话。李明碰碰他的胳膊，挤出一丝微笑。 “好了，我们要两份烤绫鲜鱼，再加上蒜味面包。” “喝点什么，先生?' “请给我几杯老白干，王祁红小姐要意大利红勤地酒。” “谢谢，先生。” “对了。小伙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代这位小姐道歉。” 那侍者会意地朝王祁红使了使眼色，这时，旁边有人咬了几声并招了招手。 “请稍等，先生。”他平静地朝那张桌子点头示意，然后很客气地对王祁红说：“小 姐，阿曼多已经为你打开了酒瓶。这酒是本店免费赠送的，很荣幸您能再次光顾本店。” 王祁红笑了，双眼闪现出一丝愉快的神情。这性感的小家伙。 “他过一会儿会出来吗?' “当然。” “那我到时候再感谢他。” “他一定正盼着呢。”东子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说，然后，他轻轻地点点头就大步朝 厨房走去，对旁边那张桌子根本就熟视无睹。 “天啊！”王祁红说道，“我真喜欢这地方。” 这餐厅气氛棒极了。既适合情人幽会，又是朋友欢聚的好地方，豪华而热闹，空气 中弥散着蒜香和酒香。格里吉奥斯柔滑爽口，雪白的鱼肉松软鲜嫩。 王祁红曾一度已经失去信心。可现在，一想到36天的假期，雅安的明媚阳光， 闻名遐迩的避风塘，清凉舒适的海风，她立刻精神大振。还有这美味的勤地酒和王杰，她举起酒杯。 “干杯！头儿，为你。” “也为你，王祁红。” “还有我们的大男孩，孙一凡和朱丽!' “为朱丽。”李明说。 那是星期二的事，今天是星期四。杨志到王祁红的公寓来拿提箱并顺便送她 去双流机场。她兴高采烈地冲进来，皮肤晒得黑黝黝的，黑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王祁红立刻不高兴了，“你不是病了吗，李明?' “病得像你一样需要休假5周？我才不会呢，王祁红!' “我是说孕妇早晨觉得恶心的那种反应，或者就像闻到成肉味就想吐的那种感觉。” “我可没那么娇气，王祁红，李明家的女人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材料。” “辽东怎么样?' “髋部太窄了。” “我是说，他对自己要当父亲感觉怎样?' “好极了！”李明说，“只是他很恼火现在还不能告诉同事们。” “是不能告诉大家，李明。你知道这些警察们，要是告诉他们你月经没来，他们 一定会让你去打打杂，你不会想要那样吧。” “辽东不在乎。” “又不是辽东生孩子。”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 “你做过血型测试?' “你真逗，王祁红。” 王祁红坐在李明的车里，李明边开车边滔滔不绝地说着，王祁红只偶尔插上几声 “嗯”，“对”。 王祁红其实并没有专心去听她在说些什么。李明的福特车离开了海岸，可王祁红的思 绪已不知飞到何处。她在想小芳，理论上他仍是她的男朋友。他已经在东北待了两天 了，试着寻找各种工作，然后她想不知李明会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是李成，东花，还是李东花？如果李明真的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 那这孩子命中注定就完蛋了，绝对完蛋了！ 李明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你怎么办，王祁红?' “什么?' “如果小芳在那边找到了工作?' “一个月写一封信。” “你不跟着去那儿吗?' “李明！你是在和警探王祁红讲话，我是个警察，我才不会因为爱某个家 伙就跟着他不辞辛苦地绕地球大半圈。” “可你确实如此。” “什么?' “你确实爱小芳。” “没错。” “但爱得不够。” “别胡扯了，李明，什么是够？小芳爱我够深吗？他为什么不为我留在这里？ 要是他爱得够深，他为什么一次次失约，一次次让我失望？他在乎我的话，就不要准备 要孩子，就应该敢于战胜恐惧。” “可他向你求婚，这说明他的爱是够深的。” “我不这么认为，你怎么会觉得那就意味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