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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
  那个从青楼救出的姑娘,真有点叫离歌没法处置,这乱世之中,哪里能容一个小女子藏身……挑智安师兄随行真是没错,他总是能于无处置时想出点子,带着那小姑娘潜出河川县,绕行数百公里,有一处小镇,镇上有尼庵,智安就把姑娘托付给庵主,乱世之中,小姑娘屡经变故,又遭青楼一难,想着俗世里确无处可以容身,也愿向佛前求得余生清净。于是皆大欢喜。   为安置这姑娘,两人的行程耽搁了数天,拔转马头,回到正道上,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沿路行来,离歌仍然是一身男子装扮。不想沿途,酒楼茶肆,民间到处都流传着丁香侠的传闻,说的便是那河川镇赫赫有名的迷仙楼,被逼为娼的小姑娘离奇被人救走,而恶少则不声不响毙命于一枚小得几乎不可见的银丁香。传闻那丁香侠来无影,去无踪,专门的惩奸锄恶,所到之处,都弥散着一种离奇的丁香余味……听见民间传得这么神奇,离歌失笑了,自己不过就是小女子,哪里有什么离奇的异香萦绕。智安取笑道“师妹,你这下可名震江湖了,不过以后可得小心,这丁香劫可不要再轻易出手,免得暴露行踪了……你可是肩担大任的人啦!”   离歌听罢嗔道“那你得先改改啊,从下山就叮嘱你叫我师弟,却还是师妹师妹的叫个不停!”   智安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没奈何,师妹叫了十来年,每次都脱口而出,全不记得人多耳杂,多有不妥。听见离歌含嗔怨他,赶紧连声说“好好,这就改,一定改。”说罢又赞道“不过这身师弟行头真是委屈了师妹,你着女裙的样子,我没见过皇后公主,不过想来,就是那类人物见了师妹那般形容,也要自惭不如的!”   一话说得离歌脸红了起来“又嚼舌头。”做势手一挥,两马并行,那挥手之间一道银虹突起,不过只是轻轻的在智安肩头轻拍了一下,转眼即逝。   智安赞道“师妹悟的这迷魂索,真是出神入化,收发自如,怪不得人家要说丁香侠来无影去无踪呢!”   离歌作势要再拍他,他已自拍马奔到前头去了。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同慈镇,这是直抵普济京师般若的必经的一个小镇,这一日来路上所见,都是流离逃窜的难民,行色匆匆,儿啼妇悲的样子。智安去打听,听闻得说五国最强横的安济国发了五十万大军攻打般若,般若大军力不能敌,防线节节失守,眼见得要打到般若了,所以这般若附近的老百姓,都只能弃家逃难以避战事了。到了这同慈,街道萧条,关门闭户,不见行人,荒凉肃杀得可怕。敲遍了街上所有客栈的门,都不见人踪,智安叹道“看来今晚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没听见离歌的声音,智安回头看她,却见她长身立马,凝神聚目,似在风中仔细听辨什么声音……智安好奇的问“怎么啦师妹……哦,不,师弟!”   “你听,风里有金戈铁马的声音……”离歌低声道。   智安凝神,却丝毫未听到有任何声响,笑她道“你是惦记着国家战事,所以疑心出幼觉!”   离歌却摇头“不是,你难道分辨不出这风里挟裹来的杀气吗?”   智安努力的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仍然是茫然的摇头。   离歌忽然一拍缰绳向前飞去,一边对智安喊道“今天不能休息了,我们要星夜赶往般若。”   三催铜鼓,望狼烟起处,死生难数。兵火余烬,干戈事、惟有颓垣断壁。蔽日尘埃,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纵横南北,放眼多少豪杰?荒城落日长河,西风呼啸,劲弩连城发。战马悲嘶,旌旗怒卷,铁蹄征天下。寂寞江川,还负手、遥看孤鸿明灭。山河依旧,半轮残阳如血。   般若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轮初升的红日,照着来不及打扫的战场,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腥。处处可见昨日战斗的惨烈。   天一亮,又听号角吹起,安济国的虎狼之师,毫不给普济国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夜战未息,又发起了新一轮攻城之势。   安济国此番出师,势如破竹,竟一路杀至般若,士气极为振奋,般若的普济之师明显处于劣势,一夜鏖战,伤亡惨重。   守城的正是当年把离歌从乱军之中救出的白马将军吴广遥,年已半百的吴广遥远没有当年的那种意气风发,多年来的倍受压迫和打击,已经深深的压抑了他的那种英雄气概。朝庭这些年朝风腐败,奸臣当道,若不是慎亲王多方保全,他恐怕早就成了妄臣的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若不是此次安济大军逼到般若城下,他也不会被临危受命。   只是多年来的用人不当,加之战事败退至此,这守卫一役,胜算实在渺茫得很……因为受命匆忙,而敌军来得汹涌,昨日匆忙应战,就折了三员将领,最骁勇的前锋卢镇疆居然被敌军乱箭射伤,欲救不得的被掳了去,想到这里他就肝胆欲裂。   这卢镇疆正是当年那个曾因护卫离歌而牺牲的副将遗子之一,将门无犬子,他与其兄卢镇海都因骁勇善战而在军中效力。此番守卫京师,他被点为前锋,不想首战失利,于冲杀中被乱箭而伤,做了俘虏。   面对疲惫不堪的将士,吴广遥下令三军坚守不出,等待紧临般若城的几座要塞的驻军前来救援。   安济国见叫阵半天,普济大军就是闭门不出,安济主帅就命把昨日捉到的卢镇疆缚到阵前,一边鞭打一边叫骂,以来激将普军。   这招果然起了作用,虽然三军严遵帅令,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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