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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阁传书
城之北,羽落阁 月沐云中,大地一下子黑了起来,地上有劲风吹过,落叶打着漩儿,那只黑猫却是机灵,一个低跃,已然这片飞叶扑入了手中。 这是一处静土,地处北城,南端高宅林立,座座森门,显是气派无比,偶尔能听到打更老者吆喝的声音;而在这道的南端,却是两排低矮的房舍,这房舍的尽头,便是此地的执政府邸羽落阁的落址了,虽也算是门重墙高,然,于那北街的高宅相比,却是落破了许多;不过曾经听老人说过,当年老城主执城的时候,这阁邸却是高若殿宸,盖去了大半个街道,府内也金碧辉煌,终日歌舞不断;如今大半的府邸,都是化成了矮房平舍,供人劳居,便连那名字也是该府为阁,虽是只有一字差异,却已然些许政亭样子;更有人说,如今的城主,昏晕无能,败了家业,犹是城中的富甲,更是纸递天启,大言御状,怎奈这信状却是有去无回,寥无音训,不禁让人莞尔一叹,山中无虎,嘻猴称王…… 此刻,云穿月出,阵下的光泽,将那阁前石狮照通亮,也显威猛异常;虽是深夜,但这阁门却未紧闭,容了小扇,仅余侧身得过;此间,风吹,门上挂的灯盏也摇曳起来,将那地上人影照的极晃,于影而上,更见三人,一膘形大汉,面上横过刀疤,正是那琅无恨,此刻他兀自长伸了脖颈遥于那南街闹市,闷言不语,在他身侧,各立二人,一胖一瘦,俱是差役打扮,也与那琅无恨一般,目视前方,不时的摇头苦笑。 “琅哥,咱回去吧,兄弟们都睡了”那矮胖出言,伸了懒腰,好是困极了一般。 “就是,就是,城主怕是又睡在亭子里了,明天会自己回来的”如若应和,瘦子也这般言道。 “唉”琅无恨长出一气,却未看向他们,而是直接摆了摆手,续又叹到:“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草亭看看……”而后正欲抬腿却被那二人拉了下来。 “要不,再等等?”胖子盯着瘦子,伸手拉着琅无恨的胳膊。 “再……等……等?”瘦子问着胖子,扯着琅无恨的衣角。 这二人好似演了双簧一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目之上全然的俱是为难的神色。 “呵呵……”琅无恨却是轻笑了起来,他抽回了手臂,紧扯了衣服,伸手将那二人轻轻推了开去。 “回去吧……回去吧……”那双摆动的大手更是急了,见那二人维维诺诺,却也不走,由此更是大声喝道“还不快走,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那二人倒是吓了一跳,互相推攘着向那大门挪去,此刻那风好似急了许多,更将那门吹闭了半分,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胖子当先向门穿去,却被这门狠夹了一下,退也难,进也难,满色的尴尬;倒是瘦子机灵,狠出了一脚,将他踹了进去,空留了差帽股溜溜的滚了出来,瘦子转身,冲那琅无恨“呵呵”一笑,将帽子捡起,也是跟了进去,当即听到那门“咣当”一声,闭了开来,之后更有一阵的追打之声…… “小子,你皮痒了?敢踢我?” “你不是被门夹住了吗,我那是好心……呀的,你还真打。” “就揍你了,站住,给我踢下……” “好人没好报啊……唉……别打脸……” …… 见得于此,琅无恨更是笑了起来,随后但觉一急风吹来,夹染了几片树叶,直仆他身,更紧贴他嘴上。 “啊,呸”琅无恨压低身子,将那树叶狠狠吐下,正欲出言诸如:流年不利、喝水塞牙等一类的调子,不想从这风吹之处,却有一影摇摇晃晃的踱了过来,当见他一身衣物更是破烂了许多,头发也如同乱草一般,手中兀自拎了极长的琉璃青瓶,不时地灌入口中,一步三晃,咋咋呼呼…… 这般的摸样,定是花易云无疑了。 见得此人过来,琅无恨却是如同呆了一般,仍旧那般下仰的姿态,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瞪大了许多,却也润红开来…… 这可还是花易云吗?当年羽落城有名的翩翩佳公子,更是这喧阳国“花莲齐月”中的玉笛朗,号称文武全才,描花弄乐,玉笛传音,倾美无数;老国君更将“花莲齐月”中的莲嫣公主赐嫁于他,一时被喻做“莲玉之缘”传为佳话;奈何,老城主故后,这花玉公子也是一去十年,十年之后已然换成了这般摸样…… 如此想来,这八尺大汉也觉心有酸楚,却咬牙不发,更是勉力回做那副平日姿态,大步而迈,向着花易云走了过去。 “大公……子”话一出口,便觉喉间堵噎,更不顺畅,由此他高仰了脖子,在那颈项上捋动几下,续又言道:“可是……去了哪里,现在才……回来”许是仍旧难顺,话一出口更是断断叙叙,然仍旧伸手馋扶于他。 “嗯?琅哥啊……”花易云却是躲避,更将他手打了下去,仍旧那番摇醉姿态,三进一退,向那扇漆黑大门踱去,醉言说道:“今日可没什么事吧”? “倒也无事,只是那……”琅无恨断了下来,直身于前,把那扇大门给推了开来,接着言道:“只是那歪脖子却还未到”不想此音方落,那花易云却已然笑了开来。 “哈哈……不用了”但见他脑袋轻摇,身子却是摆的利害,好似随时都会栽倒一般。 琅无恨急跑上前,将他紧紧扶住,嘴上却更为疑惑的问道:“不用了” “嗯,不用了,他怕是已经回去了吧”花易云只是摇头,好似有些颓楚,当自看着那天上皎月,续又大唱起来:“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啊,哈哈,哈哈”如同疯癫了一般,兀自傻笑了起来,更将那琅无恨轻轻推开来,向那偏阁晃去。 琅无恨却是叨叨有念“不用了,没理由啊,我可是守了几日……”这般许是痴了,手捋下巴,满面狐疑。 …… “咯咯咕……咯咯咕” 便在此刻,一阵鸡鸣响起,琅无恨抬头望天,却见那月皎明亮,正自高悬,距那月落辰时还差了时刻,当即摇头笑道“怕是这鸡也疯了”而后见那背影将殁,许是想起什么一般,更是开口喊道:“还等不弃吗……”。 此音未落,却听“嗖”的一声,从那高墙之上,突有暗镖飞过,向那花易云猛然砸去。 那镖速极快,花易云也不躲避,许是喝醉,堪堪然,便要被那暗镖射于背上…… 然镖快,琅无恨身势更快,但见红芒急动,琅无恨已然压到了醉人身上,而那暗镖更是打在了琅无恨脸上。 …… “轰隆……隆” 一阵大震,在这静谧的夜中,更是发出了山倾一般的声音。 那暗镖也滚了开来,却是一张揉团的白纸。 “怎么啦?”“什么事” 那瘦子、胖子赶了过来,两人俱是裸着半身,手中提了粗木大棒,待看到眼前情景之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窥,那胖子也在瘦子头上拍了一下。 “打我做什么?” “疼吗?” “疼” “那就不是在做梦了” 由此,这二人眼睛更是直了,望着那地上的二人沉默不语。 琅无恨身八尺有余,重一百九十八斤,平日走路霍霍有风,面带横肉,鼻上刀疤,生人莫不敢近,平日若有调儿疲闹,其母训曰:如再疲,琅策之;儿必泣…… 此刻,琅无恨压在花易云身上,他身形奇大,唯见花易云二腿露于外面,摇摆不定;见那胖瘦二人一脸疑惑地看望着自己,面色神色更是尴尬,正欲解释,奈何貌若饕餮,加之面上横疤,却是骇人,好似威胁一般。 “其实,我是压在他身上……”如此解释,更显胡乱。 “不对,我是说,我在救他……”言后举起那纸团,向那二人示去。 便在此刻,花易云满面醉色地站起身来,长吐口沫,冲那二人嘿嘿一笑,伸手将那纸团揣在了怀里,大摇大摆,转身离去。 看得二人目瞪口呆,许久,却是惊醒一般,望于琅无恨点头不已,瘦子确实机灵,言道:“琅哥,我们明白……”由此更不多言,拽着胖子,急急转身,而后二人跑的飞快,在其身后飘出一音。 “其实我也不差,至少我还算干净”瘦子说。 “其实我也不差,至少我还算温柔”胖子说。 “呵呵……呵呵……”笑的却是极轻,不过于这静夜之中也能荡的很远了。 “唉”原地之上,空留了琅无恨双手扯了自己发根,暗自垂叹…… …… 羽落后院,月光萧瑟,许是有暗云遮挡,花易云将那纸团展开,但见其上以黑墨落了几行小字,歪歪斜斜,如若虫爬,丑露不堪;许是看的吃力,花易云将它展顺开来,轻轻念叨: “三春夜,月圆时,吟月楼上决故约……” 此时,那暗云尽去,圆月而皓,但一缺脚;而那月下之人,手执玉笛,吟月而望…… “三春夜,圆月时,可是到了?” 由此迷痴于月,更不离去。 …… 城北街,羽落高墙 却见一小童,从那高墙翻身而下,随后直拐而前,没入一片黑巷之中。 其身后不远,却也有一人,锦袍高冠,手执百折大扇,紧步于他…… 此人便是泫良青无疑,他见小童拐入黑巷,也是紧步踱上,大开折扇,遮掩半身,谨慎异常。 “嚎……吼……” 霎时,大地剧震,但见他方方踱到巷口,暴音急起,如若虎王长啸,暴蛟游吟,轰然开来。在这巷口更有浓烈罡气,化作狮形,张牙舞爪,向他急仆而下。 泫良青掀扇迎上,戳扇成刀,扇骨之中急射万千金光,直直向那气狮破去,但见光穿气瘴,斩却狮身千万,而那狮舞之状也是慢慢消散,待到扑他身前,已然化做了一丝青烟,飘然归散;然这烟气未泯,深巷之中却又起一音,如天之雷霆,霍然于耳。 “大净世手” 此言方过,更见一掌,敛若金光,从这深巷之内猛然拍出。 听得此音,泫良青如若临危,面更骇然,但见他抽扇立腕,护于身前,一掌更是紧扇前推,许是,要硬接了吧! 哪知,半晌,那掌也未落下,小巷之中重归寂静,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泫良青已然满脸的僵笑,口中有言。 “哼,大净世手?骗人的吧!不过却是让你跑了……” 言毕,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飞絮,上面印了“卐”形图印,更让他凝眉若思。 抬头,望于天上净月。 “就到了吗?应该还差的好久才对……”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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