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战雕
藏凤山,无名地
周遭花团锦簇,蒲影纷飞,当是徐徐清风,殇水流哗,更有那月光挥皓,一片温煦祥和之意……
在这白花深处,却有群蝶聚舞,蹁跹不止,似在舞着远久的歌遥,然而,却有脚步之声燥然而起,当见前方穿出白发老妇,手拄重拐,向于此处慢慢踱来。
而后方方来到这蝶舞之处,面上表情却是瞬然僵住了。
在她面前当是一片旖旎之色,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女子全身赤裸,红发遮躯体,身自紧紧爬在男子身上,眉微轻蹙,许是有些许痛苦缠身于他,而那男子却是仰面于天,唇角轻笑,不知梦到了什么。
那“姥姥”这般看了许久,面上表情也是一变再变,而后好似想通一般,将那木拐狠狠一仍,更是仰身而下,将那红发女子扛到了肩了,转身而去……
许是颠簸异常,她肩上女子脑袋轻起,微微张目,那花丛中的男儿便映入眼中了。
当见花不弃长伸一手,向那女子抓去,却终归还是无力地放了下来,而后又晕睡过去。
这身边的花草,也是感伤了一般,竟全然的凋零、枯萎起来。
……
午时,日已高升,花不弃坐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脑袋,微微睁眼,却又僵呆了一般,茫然的看向四周。
如同进入了冬季一般……
花草之上满结了冰渣,远处树木凋落,不见春枝。
他的手掌,竟然结了薄薄的冰膜,而后握掌成拳,但见冰渣洒落,飘然地上,泛起了晶莹的光亮。
“我一觉睡到了冬天吗?”他这般笑道,口中呼出一团的冷气。
而后,面向那山中流水晃然荡去,然却不知走了几步,续又转身望向此处,伸手摸在自己心口之上,呆呆说道:
“是梦吧”
面露轻笑。
……
中天,白云深处,有一脆鸣,清啼而开,在这鸣啼之处,却有火红大鸟,身若十尺,展翅而翔,在其背上,端坐一女,青杉薄面,耳凉若冰,背绑珠玉长剑,兀自紧掐这火鸟脖子,口中急催。
“火儿,快点,那死雕要追来了”
此音方落,从那青冥之处,突降钢锐双爪,向那火鸟之身,森然抓下。
那火鸟机敏,左冲右突,堪堪躲过,然那双爪却也擦翅而过,带落几多火红之羽,飘归云下。
黑雕便这般堵身火鸟之前了,那雕目极锐,如射寒芒;它双翅巨张,更如同遮蔽了太阳一般,将那火鸟罩于身下。
传说鳆海滨岸,有一小岛,那岛上有很多黑雕,喜欢捕捉海里的鲸鲨作为食物;它们有个成了精的雕主,那雕主展开翅膀可以掩盖百里的地面,他的头顶有一戳白毛,所以人们都叫他白头雕王。
……语自:《荒云百邙》
“嗡”的一声暴鸣响起,当见一阵旋气邪风,由那雕口喷薄而下,气转成锥,越旋越大,向那火鸟罩身而下。
鸟上少女急转了身子,双手推掌,霎时,如墙的青气便挡在身前了。
“彭……”的一声,那旋气撞到了青墙之上,更是消退开来;而那少女,也是受那玄煞浩荡,跌落在火鸟羽背之上。
“哼,臭雕,不过烤了你几个鸟蛋?你就死追了本小姐八百里,不依不饶的,也太小气了吧”言毕,嘴中更是泌出血来,顺于唇角,落于火鸟背上。
“鸣……”那火鸟许是感知一般,也是仰颈高鸣,嘶叫不已。
“没事,火儿,看我拔了它鸟毛,给你做件衣裳。”少女轻捋火鸟颈上鸾羽,许是安慰的说道。
“什么啊!你的口水都流我背上了”却是这火鸟说话了,莺莺脆脆,极为动听。
听那火鸟这般言语,这女子紧抓了鸾毛,正欲拔下,不想那阵戾音又起。
“吱……嗷……”
那黑雕怕是给激怒了,浑身黑羽翘如箭簇,脖颈高仰,鸟喙若刃,深泛寒芒,向着那不逊之人破空扎下。
少女也不怠慢,抽剑入手,连剑带鞘,直指中天。
“啊!你怎么不拔剑,连着剑鞘能捅破谁?”那火鸟显是急了,厉声说道。
“嗯?……”如若糊涂,恼羞于面,而后如同破罐破摔一般,续又言道:“那个……我拔不动,不然用的着跑吗?”然那脸却不红,语也不乱,竟也这般有理,望于那急仆的黑雕她更是毫无所俱,一片视死如归的泰然之色。
“唉!”火儿轻叹。
“轰”
云天之上,层层波刃,如弧散开,在这光弧深处,黑雕锐喙死抵剑鞘,周遭空间更是巨曲,泛出水波样的气涟。
少女紧咬牙根,脸憋的通红,嘴角的鲜血更是顺于纤白的脖子泛了开了,迹于颈下,斑斑驳驳的,如同雪地之上飘落的红梅……
那暗雕更是目射金光,如同利剑直戳,射于女子目中。
“啊……”
一声凄叫,声晃中天,如此,剑落,人栽,那黑喙急冲而下,贴于她胸上,积威压下……
然,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却听一阵脆鸣,骤然响起。
“朱颜玉落;
玄气为罡;
敛天圣法;
驭力为形。
火御……音叱”
但见那火儿红喙高仰,那鸟喙之上如同嵌了金遍,顺于那黑雕脖颈,急急砸下,那速度之快,好似满弦的箭矢,斩破了空间……
……
藏凤山,“流觞”水
飞瀑急落,号之“流觞”,这高川流水,于此地分做了二流,及北数里,便是那“曲殇”之水,沿水而行,可直边城羽落;另一流及东而行,归大江。
飞瀑之水甚是湍急,如同从那银河落下一般,更是激溅了水花高飞,“流觞”百步之外有一池塘,名曰“荷花塘”。
荷花塘白莲玉立,洁净而脱俗,碧绿的荷叶上滚动晶莹的露珠;在这塘水边上,站着一人,身殁水中,仅半胸露于水面,兀自凝眉思考,好似满怀心事。
“嗯?怎么回事?”见他手抓白莲,轻轻摇曳,那莲儿却是吃力不住,竟然脆身而断,发出“啵”的一声。
水中虐莲之人便是那花不弃了,见他将那断莲花伸于口前,口吐寒气,全然喷到那莲花之上,而那莲儿更似被霜打了一般,莲叶之上竟结出了晶莹的冰晶,泛着阳光,闪烁不已。
许是晃眼,花不弃遮手来挡,而后又是好奇一般,那将晶莲高举头顶,透过白莲仰望天上的云日,然却只是看见一片火红,如同火海一般。
花不弃将那白莲放下,揉了下眼睛,而后又抬头望天,哪知,这一望,更让他的脸色大变,如同受了惊吓,浑身巨震,那白莲也从手中脱落,沉入了清塘……
但见黑瞳映入了一团烈火,如同九天之上陨落的火岩一般,向着“荷花塘”直落而下……
“轰……隆……隆”
一阵巨响,激起水花无数,高散入天,怕比那“流觞”之水还要高出许多吧。
许久,才平静了下来,而这“荷花塘”内如同遭了翻覆一般,摧莲无数,荷叶消散,周遭山石更是晶莹露露,珠水无边。
潭水边上,花不弃伸手抹了把脸,而那满塘之水只没腰上,但见他满目的呆然,望于那塘中“陨落”,沉默不语,许是吓傻了吗?
却见有一青纱,浮于清塘之上,池中水波粼粼,塘水漫漾,推送轻纱,向那花不弃飘飘荡去……
而后,在他面前静了下来。
花不弃刚伸一手,微微轻颤,正欲抓下。
哪知,“哗”的一声,波光粼粼,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洒开了无尽的露珠,在这珠露之中却有黑发高仰,散漫飞花。
那水激之处,有一少女,如若昙花瞬绽一般突现眼前了,看她面似桃李,泛了雨露,体白如雪,眼含水黛,眉目清清,泪蒙点点,兀自娇()喘微微。
这般美子,当自将那花不弃看的痴了。
而那女子侧目晶迎,许是也看见了花不弃一般,“噗嗤”一下,如若云归月出,嬉笑出音。
“呵呵”花不弃也伸手搓脑,许是回敬一般,裂嘴轻笑。
然,瞬间,激水又起,那女子莲臂高抬,手握长剑,却未出鞘,眉目也瞬间凝了下来。
“神仙?”启唇而问,泉若幽鸣。
花不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呆呆的遥了遥头,仍旧那般摸着脑袋,无言无语。
“妖怪?”女子又那般问道,眉眼更蹙。
花去弃笑容消散了,除了摇头之外,更是没了别的动作。
“哦”女子如同卸去了重担一般,长舒一气,吐气如兰,而后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而她好似受伤了一般,唇迹鲜血,身形重晃,险些栽倒。
“喂”花不弃伸手欲拉,哪知手方前举,臂下的塘水更是急结成冰,瞬间,将他和女子的身躯冻如冰中。
“哼!”女子薄叱“你还说自己不是妖怪”
女子双手紧掐莲花印决,霎时,破冰而出,身立薄冰之上,而后,拢掌前抓,掌中紫气氤氲,紧紧罩于花不弃头顶之上,那花不弃的身形更是抽动,而后化做了一团光幕,收入了女子袖中。
“哼”又是冷哼,面上却是露出了笑颜,但听前方脆鸣阵阵,传了过来,她如同梦中初醒一般,向那鸣音之处飘然而去,口中也是急切高呼:
“火儿,你在哪”
薄嗔若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