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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已经一个月没有下过楼,没有离开过阁楼半步,每日里的饮食和日常用度都是铃铛一个人给送上阁楼来,等用完了再安安静静地拿下去。 连夫人特意加派在清景园附近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工作十分无聊且没必要,因为这个过气二少奶奶既不吵也不闹,任他们再怎么细心观察留意,就是听不到阁楼里有任何响动,只是偶尔能从阁楼阳台上打开的小门和窗户前瞧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那安静地站着。 这一个月以来,铃铛拿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纸和墨,因为翩翩姐每天在阁楼上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从一起身洗漱完就开始写字,从早写到晚,抄完了一本又一本,似乎要将清景园里所有二少爷以前的藏书都翻出来抄个遍才罢休。 她几乎一整天都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多问,开始还担心她会不吃不喝,所以特意亲自去厨房做了些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来,但除了头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她拿什么来她就一言不发地吃完,然后再默默地继续抄写。饶是如此,她的身子也是一日瘦过一日,慢慢零落起来。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个半月之后,清景园外面的人手逐渐减少,过不多久,大家便渐渐遗忘了这个被禁足的二少奶奶,清景园也无人问津了。唯一还能提醒大家想起那园子还有人住的,就是看到铃铛每日到小厨间自己做些吃食的身影,其余时间,大家已经不再关心那个偏僻的园子里的人。 又过了两个月,翩翩依然是每日安静地抄抄写写,但偶尔会站在窗前,甚至是站在小阳台上望着花园愣愣地出神,有时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 可是,铃铛却惊喜地发现,翩翩眼里渐渐有了神采,气色也越来越好,似乎身上也有肉了,虽然仍是寡言少语,但至少比之前多话了些,有时还会与她说说她做的点心如何才能做得更好。铃铛觉得,现在的翩翩姐回到了刚开始进林家时的样子,不对,是比那时更单纯、更平静。 是的,因为现在的她不再像当初日夜担心受怕,也不再迷茫惶恐,更加不必心碎神伤,因为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安静和美好。 现在,她每天都在窗前等待她的情郎来与她会面。 待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大家都已经熟睡之时,清景园小阁楼的小门便会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每次她紧张地拉开门时,都会看见月色下那个挺拔的身影,脸上有着腼腆的表情,眼里却含着如海深情。 虽然每天只是匆匆看一眼,有时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他便要离开,但她已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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