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相随,这样的念头只一闪而过,越发冷静后,望着无尽的夜空,莹茗的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来世,只怕你我即便有来世,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吧,莹茗默默念叨着,因为一直在你心中的那位善良美丽的女子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占用她躯体的既不善良更谈不上美貌的女子,我又该如何告诉你呢?
杨莹茗,你竟然是这么的冷酷无情,可是我却放任自己这么的爱你,难道我对你的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吗?聂华明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后停下,望着漆黑夜色下那已看不见的房间,仰天疾呼,放肆地笑着,直至最后声泪俱下,瘫软在冰冷的地面。
究竟是这地面冰冷,还是莹茗你的心更冰冷几分?聂华明咧着嘴笑开了,带着一种无奈,一种心酸。
不管怎样,我对你的爱今生今世是不会改变了,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聂华明恢复了些许平静,轻声说,“只要是莹茗你想要的,我统统都会给你。你想要,我能办到就绝不推辞,即便是我办不到的,就是拼上一死,我也决计会成全你。”
“你想进宫,我成全你。”聂华明对着空无一物的正前方,痴痴地说着,“只是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这幅痴迷癫狂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生畏寒。
俗话说宁静的夜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平静得连风都没有一丝的夜是否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会更加猛烈。只是在这样宁静的夜里,却有两个心绪起伏难平的人,各自思索着看似不同却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件事。
第一缕朝阳照遍府内的每一个角落,莹茗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又是崭新的一天,给人许多美好的期待。
轻轻悄悄,像一只脚步轻盈的猫,来到厅堂,走过花园,访遍府内的每一个处,见到无数的人,有丫环,有家丁,唯独没有见到的是聂华明。
晌午,小珠笑盈盈地来到莹茗的面前,“茗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这一声响才把莹茗飘散的三魂七魄拉了回来,“噢,是珠儿妹妹啊,没有,我没在想什么。”莹茗自问确实没有在想些什么,只是心绪不宁、心神不定,思绪飘忽,却没有定格的焦点,就只是一个劲的晃神。
“茗姐姐,今日你见到公子了吗?”小珠一脸的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莹茗一脸的迷惑,“你也没见到?”
“恩,我有点担心公子。”小珠忧虑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都心生爱怜,莹茗不由得也担心起聂华明来。
两人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人。
此人一副上了年纪的模样,脸上满是松弛的肌肉和密密的细纹,抹着的那一层厚厚的粉像刷墙的白漆,厚重还有随风飘落的粉屑。
“哪位是杨莹茗姑娘?”尖锐的嗓音,犹如女子的声音却出自这样一张老脸。
莹茗倒吸了一口气,难道这就是自己在电视剧中常看到的太监?原来太监还真的是这幅嘴脸,阴阳怪气。愣了好一会,才答道,“我是。”
“杨莹茗听旨。”那个老太监清了清嗓子,拿起手中的黄色卷轴,缓缓展开,目光在莹茗和珠儿两人间来回扫视了一下。
莹茗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同时也想起,接旨似乎要跪下的。天哪,跪天跪地跪父母,上跪君王都可,如今却要跪这个老太监,心下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正在莹茗踌躇之际,一只纤瘦的手却使出于那只瘦弱的手不相符的力度,一把将莹茗拉在了地上。
看到莹茗和小珠两人都跪在了地上,老太监满意地笑了笑,涂在脸上的粉又随着这阵颤动飘落了不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宰相聂清锡之义女杨莹茗温婉贤淑,实乃璧人,今特许其入宫,长侍君侧,钦此!”
“谢主荣恩。”小珠看到莹茗许久都不曾回应,心里一时焦急万分,出声应答。
直到小珠送走老太监,回来找莹茗,却见莹茗仍跪在地上,未见其有动作。“茗姐姐,茗姐姐……”小珠焦急的呼喊着。
莹茗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嘴角带着笑容,“珠儿,怎么了?”
“我,我担心你,茗姐姐你这副模样好生吓人。”小珠眼底的慌张说明她说的话绝无虚假,难道自己的脸色真的这么难看?
“我知道要进宫却是不是一件好事,当今圣上……”小珠顿了顿,“不如我们去求求公子,让他帮帮你。”
“不用了。”莹茗果断地拒绝了珠儿的提议。对啊,这不正是自己求来的结果吗?正是自己期待的啊,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当今圣上,莹茗日夜思念的那个他。那么今日一日不见聂华明,是因为他在帮自己奔走,好让自己能入宫吗?
笑着笑着,冰凉的泪顺着面颊一滴滴落下。
“茗姐姐,你怎么哭了?”小珠这下可慌了手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傻妹妹,别担心,姐姐这是高兴,你听说过喜极而泣吗?”莹茗擦拭着不断流下的泪滴,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颜。
小珠这才放下心来,也笑开了,“茗姐姐,你可把我吓坏了。”
“傻丫头。”在这个陌生却偌大的环境下,能认识珠儿真的是自己的福气,一个待自己这般好的好妹妹,莹茗望着珠儿,眼里浸满柔意,瞬间不再想其他的人、事、物,一切又仿若回到了那个平静如水的湖面,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直至晚膳,聂华明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到厅堂,满脸笑意,“莹茗,你满意吗?对我做的这一切。”
“恩,很满意,谢谢你。”莹茗刚往嘴里拨了一小口饭,轻嚼了几下,咽下肚,遂放下手中的碗筷,转过身,带着客套的笑,回应道。
“是吗?你满意就好,我就知道你会满意。”聂华明一字一顿的说着,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像是毫不在意般,莹茗平静地说道,“若是你能帮我照顾娘亲,我入宫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会更感激你的。”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照办。”聂华明眼中有清晰可见的怒火在燃烧,“但是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必当照办。”莹茗毫不犹豫,当下回应。
“你当然可以办得到,也非你才能办到不可。”聂华明说完,不待莹茗再说什么,一把将莹茗揽在怀中,炙热却粗暴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印上了莹茗柔软却冰冷的唇。
莹茗奋力挣扎,却始终推不开,原来聂华明这个纨绔子弟竟有这样有力的胸膛么?
聂华明松开手的瞬间,莹茗如触电般闪身,质问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聂华明眼底满是明显的痛意,嘴角却带着十足邪气的笑容,“这就是我要的报答。”
“你……”莹茗不再说什么,只是将聂华明眼底的痛视若无睹,决绝地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