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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若离
才刚跨进芷阳大殿,玉房就看见殿内一片狼藉。她微微轻叹,这个男人的破坏力着实不容小觑,自她到这秦宫来,这殿里的摆设应该换了三次了吧!每次,好好的东西抬进来,都会变成残骸被抬出去! 赵高站在殿门外,根本不敢再往里踏入半步。“夏姑娘,里面就交给你了。” 殿门慢慢阖上,将玉房和嬴政两个单独隔离在里面。越往里面,光线越暗,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玉房不禁想起在赵国邯郸,她第一次见到赵政也是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 按照十年前的习惯,她轻易地在内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嬴政。这个时候的他,才像当年的赵政。 “王上……” 那团蜷缩在角落的黑影无动于衷。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里,慢慢蹲下。“王上,我是阿房。” 两簇森绿的光芒蓦地抬起,怔怔地望着她,好像把她当作一个闯入者,但是又因为她的善意而犹豫着是不是允许她留下…… 黑暗中,玉房微微弯唇,右臂迟疑着探出,一如十年前那般,轻抚着他僵直的脖颈,那致命的地方,却也是他最脆弱的罩门,一个攻入他心的罩门…… 在她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时,那两簇绿芒陡然变得森冷,野眸中厉光毕现。 “政,我是阿房啊!不要怕我,我只是想帮你……”她轻柔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加温柔。 野性和人性,两种截然不同的习性在他的体内冲击碰撞,他也很累吧! 见嬴政还是紧绷着身子,虽然没有对她发起攻击,却也不肯对她放下戒备。玉房微一思索,决定用最单纯却也是最真挚的童谣来安抚这个男人。 “春夜微凉,好入睡,悠悠风,凉凉吹,轻轻吟,慢慢哼,春夜春夜好入睡……” 春夜吟是民间童谣,经常是爹娘拿来哄娃儿入睡的小曲儿,唱这曲儿没什么技巧,唱来不费力,也不刻意转调,悠悠然,玉房随意地唱着。 果然唱着唱着,嬴政眸中的森绿犀芒渐渐地消褪了,他紧绷着的身子也渐渐地放松下来…… 绿眸眯啊眯,终于不由自主地阖上…… 嬴政将身子靠在一边墙上,在清婉纯挚的童谣中慢慢入睡…… 柔夷慢慢地抚上那还没来得完全消褪阴厉气息的俊颜,她轻轻喟叹,这样一个男人,让她如何放心地离开? 在他的身上,时而浮现出政那般的暴戾,时而又流露出赵政那般的脆弱无辜。在他用强势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时,她是不是早已做了一道茧,把自己捆缚住? 嬴政的眉宇紧拧着,似乎睡得很不踏实。 于是,玉房坐到他身边,背靠着墙,再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让他可以睡得舒坦些。 翌日,当玉房再度睁眼时,人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龙榻上。呵,谣言漫天飞了这么久,她总算是真正地睡上了龙榻! “夏姑娘,您醒了。”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的宫女俨然把她当主子一般看待。 玉房挪动双腿,却感觉头昏脑胀的,而且小腹有些阵痛…… 不会是昨夜受了凉吧?昨夜一整夜,她就感觉凉意不断地从背脊涌入,流遍她的全身,扰得她睡不安稳!哎,夏玉房这副娇弱的身子怎么抵得住一夜的寒意侵骨?看来,她又该让这副躯体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用梳洗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可是王上留话,让夏姑娘就在寝殿里候着……” “我身体是真的不太舒服……”该死,小腹处的阵痛好像越来越严重了!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那个宫女见玉房秀眉紧锁、面色苍白的样子,也不敢再耽搁了。“奴婢这就扶姑娘回去。夏姑娘,是否要请太医?” “不用了,我回去躺一会儿就行!” “是。” 当嬴政回到芷阳寝殿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来人啊!”暴喝的声音让紧随他身后的赵高浑身狠狠地一颤。 先前送玉房回偏殿的那个宫女立刻疾趋而入,匍匐于地。“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人呢?” “夏姑娘……夏姑娘身体不适,回偏殿休息去了。” “身体不适?”嬴政厉眸狠眯,这女人经过昨晚还想着要逃吗?那他费心布置的一切岂不付诸东流了!哼,想逃?寡人偏要把你逮回来! 刚刚才回到芷阳殿,他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直接闯入偏殿寝室。 案桌上的熏炉香烟缭绕,嬴政本是极厌恶这媚俗的香气的,可是因为这寝室中的熏香中搀和了她的味道,所以他反而贪婪地想要多嗅几口。 玉房果然躺在床上,那高高隆起的锦被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完全全地掩埋住。嬴政轻声走到榻边,坐下,右手轻拍那团蚕蛹。“阿房,到寡人寝宫里睡去。那龙榻可比这个舒服多了……” “……滚开!”隐忍的声音似乎淡淡含怒。 居然叫他滚开,这女人,真是恃宠而骄了!嬴政一把掀开将她深深埋起的锦被…… “你!”才低吼了一个字,玉房就感觉下腹的温热一股一股地涌出,绞痛也达到一个制高点。 映入嬴政眼中的人儿小脸惨白,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偏偏牙齿还咬着下唇,白里泛着青色。他不禁微怒:“怎么回事儿?” 玉房狠睨了他一眼,也不答言,径自扯过他手中的锦被再度把自己深深埋起来。 坐在榻边的嬴政一时无措,既不能再度把玉房挖出来,又不能就这么走开。于是,深深埋起的玉房还能感觉到有两道凌厉的视线正穿透厚厚的锦被射过来!这男人,要不是昨晚为了陪他,受了凉,她至于今儿个痛得死去活来吗? 颀长的身躯自榻上站起,他走到殿门口就是一声沉喝:“赵高,立刻传太医!” “慢着!”躺在床上的玉房瞬间坐起,顿时又痛得冷汗淋漓。“不准传太医!”虚弱的声音很没有威慑力,但是嬴政倒也听进去了。 他走到榻边,拧眉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可是你病了!” “我……我只是葵水来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难以启齿了,因为疼痛,玉房蜷缩着,整个人再度埋进被子里。 嬴政一愣:“来葵水了?那也得请太医!” “不要!” “赵高!”他头也不回地怒吼。 赵高立刻屁滚尿流地爬进来:“王上,奴臣在。” “去太医院开点止痛的药来,告诉他们,若是不能立即止痛,寡人就让他们一个个活活痛死!” “奴臣遵旨。” 这厢,嬴政除去龙袍,也摸到榻上去。 “你……干什么?!”玉房想把他踹下去,可是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帮你止痛!”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与此同时,一只大掌伸进来,撩起她的衣服,按在她的小腹上。 “把你的手拿开!”玉房急欲往后退,腰间一根手臂却将她死死圈住。她很没用地被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别动!” 玉房果真不动了,不是不敢动,而是动不了。小腹处的剧痛几乎将她折腾得虚脱,她哪儿来的心思再去理会嬴政的骚扰? 手心暖暖的温度透过她微凉的皮肤,渗进去,抚平仿佛打了结的内脏,一点一点,温暖蔓延,直到她的心上。 她舒服的叹气,身体也打开了一点,蹭了蹭枕头,闭着眼养神。 “王上,药煎好了,是不是要端进来?”赵高走进榻边,轻声问着嬴政,就怕扰了好不容易入睡的玉房。 “把药热着,一会儿阿房醒来再送进来。” 窝在嬴政怀里的玉房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微微动了动,嬴政立刻伸手轻拍她的纤背,直到她秀眉舒展…… 没有人知道,在嬴政的怀里,玉房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归依的感觉…… 即使那个人跨越了两千年的时空,那曾经拥着她的怀抱还是一如曾经的那般温暖,让她觉着自己是被呵护的…… 直到晚上,玉房才感觉好了些,精神也回来了。惨白的脸色稍稍红润,却还是让嬴政瞧着无比碍眼! 当赵高把药送进来时,玉房倒也干脆地端起来就灌。 “阿房,寡人刚刚还想着要是你不肯喝,该用什么办法帮你喝呢!”他一点儿也不收敛地盯着玉房的红唇。 玉房狠睨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见到她总算有了些精神,嬴政也微微松了口气,顺势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支着颅侧,另一只则握住了玉房的手,坚定而有力。“手怎么还是冷冰冰的?那些个太医是怎么做事的?”暗恼的神情仿佛要把太医院的人统统办了似的! “王上,敏代王妃来看夏姑娘,正在外面候着。”赵高站在寝室门口,垂头禀告。 嬴政依旧握着玉房的手,紧紧焐着,眼也没抬一下。“让她进来。” “奴臣遵旨。” 须臾,敏代走进寝室,跪地参拜嬴政。“臣妾参见王上,王上万年无期。” 见敏代跪下,玉房也挣扎着想要下榻。没道理敏代堂堂秦妃都跪了,她一个宫女还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榻上,尤其这个秦妃还跪在自己面前! 可是,她愈是挣扎,嬴政的力道就愈大。 这男人!玉房横了他一眼。给我放手! 厉眸一眯,嬴政很不爽的样子,手上猛地一个用力。于是,刚刚才恢复些许体力的玉房就以着很暧昧的姿势趴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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