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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夜宴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她苏暖玉已成了人家瓮中之鳖,想逃是逃不掉了,还是省点力气看看怎么见招拆招明哲保身吧。 “啊,楚王府,我苏暖玉又回来啦!”苏暖玉一脸兴奋地冲向楚王府的大门之处,还夸张地将两臂伸展开来。 秦显对她过分的跳跃性思绪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前见她抵死不从,拼命抗拒的模样,还真的以为她不肯就范呢。但你看她此时却又欢天喜地的模样,好似巴不得回到府中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到底她在玩什么把戏? 经过与她的屡次交锋后,秦显越来越不敢对她掉以轻心。她是那种惯以障眼法迷惑世人然后出其不意陡出奇招的人,她越是表现得不以为意,越要对她加以警惕。 府门大开着,府中原先在苏暖玉手下听差的十来个婢女听说苏暖玉今日得归,都已经齐齐聚集在府门之前,个个欣喜若狂地看着她。 “苏姑娘,你真的回来了吗?”其中一个婢女问道。 “是啊,我回来了,你们又要吃苦头啦!”苏暖玉走到她面前,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朝她面部吹了口气,调戏道:“是不是很想我啊?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应该亲一个?” “苏姑娘!”那婢女大吃一惊,羞红了一张脸,错愕得张口结舌。 “哈哈,害羞了!你真的好可爱呀!”苏暖玉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这才放开了她。接着向众人来了个飞吻,志得意满地笑说道:“同志们,我苏暖玉又回来啦!” “苏姑娘,苏姑娘,你真的回来了吗?” 此时又匆匆奔来两个身影。一个是唐秋雁,一个却是奶娘张妈。 “秋雁,你好吗?”苏暖玉向唐秋雁挥手致意道。 “姑娘,你可回来了!”唐秋雁眼中已隐见泪花,语声哽咽:“这次回来,可千万别再离开了。若是万不得已一定要离开,请一定要带上秋雁一道!” “啊呀,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念着我苏暖玉,真是开心啊!”苏暖玉仍是嬉笑着,冲上前去,一把揽住唐秋雁的肩膀,且行且说道:“走,我们回屋去说!” “苏姑娘,苏姑娘!”张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也是一脸的欢天喜地。“苏姑娘你回来了,真好!” “张妈,府中没人为难你吧?你跟小宝都好吗?”苏暖玉另一只手也将她揽了过来,三个人并排往迎幸楼方向而去。 “托姑娘的福,我家小宝在王府中吃得好住得好的,这可都是拜姑娘所赐呢。”张妈乐呵呵地说道,一边还偷偷牵了衣角拭着眼泪。 “嗯,那就好。”苏暖玉想了想,停了脚步,转身看向那群前来迎接她的粉丝们,高声喊道:“今晚戌时二刻,苏暖玉在迎幸楼中设宴,各位若是欢迎我回来的,请务必前来捧场啊!”苏暖玉说完,还刻意扫了一眼不解其意的秦显,高高地抬起了下巴。秦显,这一次,我仍是要将你这王府中弄得鸡犬不宁的。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再要像上次那样打发我,门儿都没有! 秦显甫一接触到苏暖玉别含深意的眼神时,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也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看来,他是自找了个麻烦啊。 苏暖玉急急地和唐秋雁回到迎幸楼之中,原先她命在傍树栽种的植物早已被铲掉,心中不由叫了一声“可惜”。不过她的房间倒还是老样子,而且似乎是刚刚打扫过的,看上去纤尘不染,甚是洁净舒心。 “秋雁,你知道秦显这次叫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吗?”苏暖玉迫不及待地问道。虽然秦显说是让她回来调查失宝一事,但她仍是觉得可疑。 “回姑娘,奴婢不知道。”唐秋雁老老实实地答道。“不过姑娘你回来就好了,奴婢就不用受江喜美的闲气了。” “哦,这是什么话?”苏暖玉不解地问道。 唐秋雁便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原来,苏暖玉走后的次日,秦显便调了她去他屋里和江喜美一起做侍女。但那江喜美整天就知道梳妆打扮,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嘴巴倒是挺会讨好人的,不过是针对秦显的,但凡什么事都指使着唐秋雁去做,倒好像她自己是主子了一般。唐秋雁没有后台撑腰,自是敢怒不敢言,默默忍受着,心里就巴望着苏暖玉早日回来府中。没成想今日苏暖玉果然便回来了,秦显特地又将她指派回来,依然由她来服侍苏暖玉。 “依奴婢看,那江喜美多半是看中王爷了吧?”唐秋雁臆测说道。 听她如此一说,苏暖玉也觉得极有可能。上次见她对秦显那妖媚发嗲的热乎劲儿,苏暖玉就已经隐约察觉到此女兴许打着什么歪主意。不过,管它呢,又不关她什么事儿。不过,等等,要是秦显真的被这女的迷住了,然后将她续了弦,她不就成了秦栋的后妈了吗?她这样,能照顾好秦栋?值得商榷。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苏暖玉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好好洗个澡。唉,张家的条件,实在不能跟王府比,尤其是洗澡,唉,不提也罢,并不是人家的错。 于是吩咐了唐秋雁去准备热水和换洗衣物,苏暖玉先舒服地泡了个花瓣浴,又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她醒来时,已经是酉时过了。赶紧让人张罗着备柴禾酒肉之物,为晚上的接风宴作准备。 此时苏暖玉大略也知道了,秦显回府后又招回了一些人手,但并不像原先那么多人了,目前加上侍卫等人,总共约百人左右。不过苏暖玉制定的规章制度基本已经弃用,除了有一条,那就是目前王府的饮食尽量保持精简,不像原先那般穷奢极欲了。想来秦显这一趟远行所费不少吧,如今手上也容不得他太过铺张浪费了。 所以当苏暖玉提出要置办酒肉之时,江管家似是颇费踌躇,呐呐地说道:“这个……容老奴先回禀了王爷,看王爷的意思如何,再来回苏姑娘可好?” “哦,这样啊,也好。”苏暖玉亲自列了一个单子,折好拿在手中,想了一想,说道:“还是我和江管家一道去好了。” 馥桂园的前厅之中,奶娘张妈正抱着秦栋玩耍,秦显端着茶杯,时而啜饮一口茶水,时而张一眼秦栋,逗一逗他。江喜美则垂手立于他身侧,一双明眸荡漾,含情脉脉地看着秦显。 苏暖玉便大剌剌步入正厅之中,既不请安也不问好,径直将手中的折纸递给秦显,颐指气使地说道:“呶,我要的东西,你给拨个款吧。” 秦显接过折纸,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是:“驯鹿两只、野兔两只、貂两只、肥羊两只、乳猪两只、鸽子两只、鸡两对、花雕酒五坛、柴火二十斤、油盐适量。”秦显在展开折纸后的第一眼,双眉就已经紧紧地深锁了起来。 苏暖玉将折纸递给秦显以后,就开始逗弄起秦栋来。才不过两三日未见,秦栋似乎又长大了些,愈加珠圆玉润,惹人怜爱。 “来来,小栋乖,让姐姐抱抱!”苏暖玉从张妈手中接过了秦栋。“几天不见,我们小栋又长大了呢。小栋,想不想姐姐啊?” “什么,姐姐?”秦显差点没将下巴惊掉。“你几岁了让人家叫你姐姐?他若叫你姐姐啦,你不是跟他平辈了吗?那你该怎么称呼本王?”秦显质问出声。 “你懂什么?”苏暖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在我们那里,凡是单身女子,都要称作姐姐的。至于你么,就叫你坏叔叔好了。坏叔叔,坏叔叔,秦显是个坏叔叔!”苏暖玉抱着秦栋摇来摇去,还冲着秦栋笑说道。 “喂,苏暖玉,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竟敢直呼王爷的名字?”江喜美已是按捺不住,当先发难了。 “喂,你这个臭丫头,你才没大没小的呢,你怎么直呼姑娘我的名字了?给我掌嘴!”苏暖玉听闻唐秋雁在她这里受了气,心中已是大为不满,此时竟然当面怦击起她来,更是令人恼怒。 “你……”江喜美想来是要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也不与苏暖玉争辩,只小嘴略扁,向秦显告状道:“王爷,你看她……” “掌嘴就严重了,本王让她向你道歉如何?”秦显问苏暖玉道。 “既是王爷求情,那我也不好不给你面子是不?”苏暖玉这回倒是见好就收了,闲闲地说道:“那让她跪下向本姑娘认错!” “喂,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要我向你下跪?”江喜美听说她要让自己下跪,不由得也生了怒意,向苏暖玉诘问出声。不过即使是带着怒气,丝毫无损于她的娇嗲妩媚之态。 “我是你家王爷特别邀请的贵宾,地位仅次于你家王爷,你目无尊卑对我大呼小叫的,按王府的家规,当判你何罪?”苏暖玉依旧逗哄着秦栋,看也不看江喜美,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气。“怎么,你是愿意接受家规惩罚还是给本姑娘下跪道歉?” “王爷……”江喜美嘟起嘴,眼中似已清波荡漾,无限委屈地冲秦显叫了一声。 “暖玉,是你先对本王没大没小的,小美不了解内情,才那样对你的。”秦显倒是替江喜美解起围来。“好歹她是本王的侍女,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江喜美立时吐气扬眉起来,一脸得意地看着苏暖玉。 “哦,是我忘了。狗都像主人的嘛。在我的家乡,若是宠物犯了事,是要主人负责的。那秦显你是不是准备替她向我道歉呢?”苏暖玉将秦栋还给了张妈,示意她将秦栋带走,然后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秦显,不冷不热地说道。 “本王向你道歉,你受得起吗?”秦显不悦地放下手中的折纸,紧盯着苏暖玉。 “若是你向我道歉么,就不必下跪啦。”苏暖玉以手支颐,含笑盈盈地看着秦显。“不过要找人记录下来。” “唔,待本王看看。”秦显将视线移至苏暖玉列出的采购清单上,沉吟着说道:“驯鹿和貂是花钱也买不到啦,野兔鸽子也要花时间的,猪羊倒是好办,不过只怕你吃不过来呢。柴火好似也仅够明日正常烧用,怕是不能支给你了。至于花雕酒么,给不识货的人就糟蹋了,给你换一种吧。看来这张单子之上,唯有两只鸡勉力应付你了。” 苏暖玉知道他是以此要胁自己放弃要他或江喜美道歉的事,没想到他如此袒护江喜美,莫非他跟江喜美已经看对眼了?秦显,袅袅尸骨未寒,你就另结新欢啦?真不是个东西!一想到此,苏暖玉就无比忿然,狠狠瞪了一眼秦显。 秦显却还只当她是因为他不肯提供物资而恼羞成怒,想到自己的手段奏效,他眼底轻轻流泄出得逞后的微弱笑意。 “虽然是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若是本王心情好的话,或许还有周转的余地。”秦显端了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水,眼睛却不离苏暖玉。 “既是如此,念在江喜美护主心切的份上,本姑娘就不与她计较了。”苏暖玉两相权衡之下,决定还是不要和秦显斗气了,兴味索然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可不能得罪你。真是没意思得很,那个清单上的东西,你看着办吧!” 苏暖玉说完,起身时瞟了一眼江喜美和秦显,心里骂道:“狗男女!”,重重地踩着步子离开了。 秦显目送着她怏怏地离去,被她临走前那一句“真是没意思得很”弄得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什么叫“真是没意思得很”?她觉得留在王府没意思得很,还是觉得他没让她惩罚江喜美而没意思得很? “江喜美!”秦显冷凝着脸,唤了一声。 “奴婢在呢,王爷!”江喜美因着刚才秦显偏帮着她,此时心里还美滋滋的。 “今日姑且念你是初犯,就饶你这一回。”秦显板着脸训斥道:“苏暖玉说得没错,她就是王府的贵宾,日后你对她就得像对本王一样,不可造次。若再像今日这般无理顶撞,本王绝不姑息!” “是,奴婢记下了。”江喜美的好心情也一下子冻结,扁着嘴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江管家!”秦显又召了守候在一旁的江管家,将桌上的折纸递给他,吩咐道:“按照这上面的,尽力去准备吧!若是实在困难的,那便罢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江管家唯唯诺诺着,退下时拿眼斜了江喜美一眼,似是警告她小心行事。江喜美撇撇嘴,不屑地转开头去。 是夜,从戌时开始,迎幸楼中已是人来人往语声喧天,苏暖玉带领众人忙碌了起来。 院子里的空地上,苏暖玉命人生起了篝火,她所要的原材料依次送来。不过驯鹿、貂和鸽子被告知说实在筹备不来,苏暖玉本就没指望一定能备得齐所有材料的,能集齐其他那么多物品,苏暖玉也心满意足得很。 此时两堆篝火之上已经架了乳猪翻烤着,迎幸楼中一片诱人的烤肉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等一切就绪后,时间也已经过了戌时二刻了。 前来赴苏暖玉的邀约的,有白日里来迎接她的七八名婢女,也有奶娘张妈,包括秦显、胡少泽及老孙头等人。苏暖玉找来闲置的布匹,围着火堆铺了开来,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 迎幸楼中又重新安置了人手,此时都忙着替苏暖玉烤着各样肉类,又为众人杯中添酒。 “各位,为了迎接我苏暖玉重新回府,大家干杯!”苏暖玉端起酒,向众人举杯示意说道。 “暖玉,欢迎你回来!”胡少泽最先响应她的号召,同样也是兴致勃勃地。“看你这么高兴,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呢。”苏暖玉解颐笑道:“若非是胡大公子鼎力相助,我苏暖玉焉能站在此处与各位把酒言欢呢?来来来,胡少泽,我先敬你一杯!” 虽然知道苏暖玉有可能说的是反语,但不管过程是如何的,眼见着她此时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不像是心怀怨恨的样子,胡少泽也欣然地接受了她的敬酒,一仰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胡公子果然海量!”苏暖玉酒量甚浅,根本不敢放胆狂饮,趁胡少泽不备,已经偷偷将杯中的酒水悉数倒掉。此时见胡少泽已经空了杯子,便当先鼓起掌来。 “各位姐妹们,为了感谢胡公子将姑娘我重新带回来与大家团聚,大家是不是应该每人敬胡公子一杯?”苏暖玉煽动众人说道。 一开始没人敢动。一来秦显在此处,大家还是有所忌惮;二来人家到底是朝廷命官,自己不过是王府中的下女,如何能举杯向人家敬酒呢? 苏暖玉也猜到大家的顾忌,于是继续游说道:“各位,难得今日姑娘我心情好,一定要与大家一醉方休。若是在座各位有能让胡公子当众唱歌的,我苏暖玉赏银十两;若是有能让胡公子脱衣服跳舞的,赏银百两!” 胡少泽此时算是明白了,苏暖玉这就是在挟私报复他呢,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在他花天酒地惯了,酒量也还差强人意,只是免不了到时又要丢人现眼一番,白白又给人家留个笑柄。 “暖玉,你若想听我唱歌,我可以私下唱给你听。你若想看我脱光了衣服跳舞,那我更是求之不得呀。你看,就不要耽误大家伙儿的时间,让大家好生吃肉好好喝酒成不?”胡少泽陪笑着赶紧讨饶道。 “呸,谁要看你脱光了衣服跳舞啊?”苏暖玉脸上微微一红,赶紧解释说道:“这叫彩衣娱亲懂不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欣赏才好玩呢。”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胡少泽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个人哪,喝醉了既不唱歌也不跳舞,专挑那平日里看对眼的女子又抱又亲的。暖玉,你相不相信我说的?” “是吗?那我倒想见识见识。”苏暖玉不信邪地说道:“各位姐妹们,请听我苏暖玉一言。在座各位有没有对胡公子芳心暗许的?今晚只要有人能让胡公子一亲芳泽的,我苏暖玉替她作主,让胡公子无论如何也娶了她回去。有没有愿意嫁给胡公子的?” 众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点跃跃欲试的表情。此时苏暖玉又拉下脸说道:“今天要是谁不给胡公子敬酒的,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迎幸楼!” “呼啦啦”一声,苏暖玉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鼻而来,七八个婢女尽皆起身朝胡少泽奔去,每人手中都握着酒杯,个个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极尽千娇百媚之态,蜂涌着向胡少泽围了上去。 “胡公子,就吃奴家一口酒嘛。一口就好!” “胡公子,给个面子嘛!” “胡公子,你就从了奴家吧!” “胡公子……” “……” 苏暖玉听得这些莺声燕语,都几乎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见胡少泽被围困在众女中心,极力想要避让逃开,却哪里能够呢?苏暖玉见他狼狈至此,心中稍觉解气。 在篝火的下方土壤中,苏暖玉还埋了两只叫化鸡。此时应该差不多熟了,她命人将火堆刨开,将裹着泥巴的叫化鸡翻了出来,稍稍晾冷了些,然后用稍粗的木棍轻轻敲打外围的干透的泥巴。很快地,自泥巴的裂缝中飘散出异样的肉香。 苏暖玉用匕首割了一只鸡腿,递给了苏亦亨,同时将另一只鸡腿递给了秦显。不管怎么说,秦显既是王府的主人,今晚的食材全都是他提供的,她既是决定要住下来,还是稍微对秦显客气一点。 秦显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一般的,接过来便凑进嘴中咬了一口,差点将自己舌头给烫到。苏暖玉看到他呼气不已的动作,心中暗骂一声:“活该!”真是的,连个谢字也没有,真没礼貌。 苏暖玉又分了鸡肉给老孙头和张妈,那两人自是千恩万谢不已。接着她才为自己切了一只鸡翅,坐到一旁大快朵颐起来。 “苏暖玉,你这种烹制鸡肉的方法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何时,秦显坐拢了她身边,意带试探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在我的家乡,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不过是太过孤陋寡闻罢了。”苏暖玉稍稍坐开了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起来,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家乡在何处呢。”秦显敏锐地盯着苏暖玉,双目炯炯。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呢?”苏暖玉吐掉口中的鸡骨,口齿不清地说道。 “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如此与众不同?”秦显仍是紧盯着她,眼中写满了探究的神色。 苏暖玉被他的眼神迫得有些发慌,逃避着站起身,准备离他远一些。岂知此时胡少泽已是满身酒气脸色通红踉踉跄跄而来,嘴里胡乱叫着:“暖玉,抱抱!暖玉,我的暖玉!” 真是作孽哟!苏暖玉心里叫了一句,没成想这人刚才所言非虚。苏暖玉自然不想被他抓住,一个闪身,胡少泽已是扑了个空,扑地栽倒在地上,口中仍是念念有词:“暖玉,别走!暖玉……” 苏暖玉自是瞅准这个时机转身便走,谁知道胡少泽竟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苏暖玉由于条件反射,整个人便向前摔倒下去。秦显就坐在苏暖玉旁边,此时苏暖玉出其不意地扑将过来,秦显避之不及,竟是生生地被苏暖玉给压在了地上。 苏暖玉倏地面红过耳,极力挣扎着想要从秦显身上起来,偏偏那胡少泽使劲抓着她的脚踝不放,她便猛力地蹬脚不已,同时大声喝斥道:“胡少泽,放手!” “暖玉,不要走!暖玉,求求你!”胡少泽仿佛听不到苏暖玉的话语似地,只一味紧抓着她的脚踝,呢喃不已。 “三姐,你有没有事?”苏亦亨已经冲了上来,将胡少泽的手掰开,又将苏暖玉扶了起来。 “我很抱歉!”苏暖玉此时虽然已自秦显身上移了开去,但刚才的窘态已够她羞得无地自容的了。她整了整衣衫,红着脸对秦显说道。“刚才的事……” “刚才的事只是个意外,而且本王也没有受伤,你不要放在心上。”秦显很快就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态,温言说道。 苏暖玉听他替自己解围,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但听他极力地撇清关系,心里又有些怅然。刚才的事本来就是意外,他为何要强调一番,难道担心她会因此而胡思乱想,对他心猿意马吗? “我自然知道的。”苏暖玉闷闷地说道。 胡少泽早已被众人架了起来,整个人瘫软成一团,好似醉得不轻。秦显便叫了人驾车送胡少泽回家。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秦显又和苏暖玉坐在了一处,让一干下人们细细地切了烤乳猪品尝着。两相默然,只听着那边嘻嘻哈哈闹酒的吵嚷声,以及火堆里偶尔爆响的噼啪之声。 “苏暖玉,你心中是否还在记恨本王?”忽然间,秦显出声问道。 “唔,那个……”苏暖玉没料到秦显会突然这样提问,一时间期期艾艾答不上话来。他倒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令她一直耿耿于怀。 “你心里是否曾经暗自窃喜过,因为本王和王妃曾经卑鄙地利用你和令弟,如今她终于死了,总算是罪有应得了。”秦显喝了一杯酒,眼望着火堆,略带自嘲地说道。 “我发誓,我心中从未如此想过!”苏暖玉举起手来,一脸肃穆。 “呵呵,是吗?”秦显凄然一笑,更加凶猛地酗起酒来。 “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苏暖玉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死去的人自是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人终归还要继续下去。思而不见,该有多么心痛!” 秦显转过眼眸,幽幽地看着她。多少人劝慰过他,亦连他自己也强烈压抑着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却都不及她这番话来得触动人心,令人心有戚戚焉。 “苏暖玉,本王第一次觉得,你是可以引为知己的人物。”秦显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心情稍慰,柔声说道:“我们以后,将过去种种不快都忘记,友好地相处,可以吗?” “秦显……”苏暖玉怔忡不已地凝视着他,他温柔却不容人拒绝的口吻教人感到意外。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真的要留她在王府中长住一般,这却是为何?其实,真的离开王府之后,她也是走投无路前途茫茫。 她,真的可以留下来吗?不是以已故楚王妃之妹的身份,只是以她苏暖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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