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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际微明。 四人四骑守候在长安城门之前,眼光无一不灼灼盯着城门。领头一人峨冠博带,白衣白马,正是楚王秦显。 昨夜与袅袅讨论后,一致认定苏暖玉遭遇了什么事故,最后秦显决定带上海、浪、波三名随侍一同前往咸阳寻找苏暖玉。 不多会儿,城门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随着这条缝逐渐加大,自外而来的光线也一寸一寸地增多。待到可以容纳一人一骑通行之行,秦显双腿一夹马肚,扬起声音呼唤白马惊风“驾”。惊风跟随主人多年,自是明白他的每一个指令,此时他刚刚有所动作,它已经四蹄生风,呼呼地往城门洞开之处狂奔而去了。 待到城门大开,心海、心浪、心波三侍卫也扬鞭打马,快速地跟随秦显的方向而去。 一路不曾稍歇,巳午相交时分,四人四骑入了咸阳城。城中人头攒动,已不容许人马快行,于是秦显勒了马缰,放缓了速度,向人打听了城南苏府及城北苏府的具体位置,这才有的放矢地往目的地而去。 费了一刻钟的功夫在城南的苏府寻找,未果,于是打马往城北而去。 到了苏府,发现门口停了一顶花轿,这户人家似乎正在办喜事。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小个子男人正站在迎亲的马匹前面,翘首望向府门深处。这个男人头戴饰以禽羽红花之物的宽边帽子,脸上竟还戴了张银色面具。真是奇怪也哉,大白天的,又是明媒正娶的大喜之日,如何竟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秦显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不以为怪。当初他去大理之时也曾黑纱覆面,想来他也是有必须隐藏真身的苦衷的吧。 秦显骑在马上岿然不动,心海、心浪、心波皆翻身下马,秦显示意心海上前叫门。 “你们是什么人?”小个子新郎也发现了几位不速之客,于是好奇地问道。 “这位是楚王殿下,还不快快参拜!”心浪上前喝斥道。 几个轿夫闻言先是面面相觑一番,接着看秦显那居高临下的派头,还有几个威风凛凛的亲随,他们无一不是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下参拜了秦显。而那小个子新郎似乎是世外之人一样,竟傻愣愣地看着几个跪地参拜的轿夫,似乎甚感莫名所以。 “你为什么见楚王不跪?”心浪凌厉地盯着那新郎,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跪?”那男子傻乎乎地问。 秦显隐约感觉他年纪尚轻,并且不大与外界接触,仿佛思想极为单纯的孩子般,所以他将心浪召了回来,示意他不要再与之纠缠。 心海已经入府门之中寻得主事之人,此时正带了苏府主人苏正仓促而来。 苏正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相甚是斯文,却一脸的精明之相。 “草民苏正参见楚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正跪拜在秦显白马之前,心中忐忑不已。 “你起来说话!”秦显此时方自马背上轻跃而下,背负着双手看着苏正说道。 “谢楚王!”苏正惴惴不安地站起身,不敢抬头看秦显的脸。“不知楚王殿下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苏正罪该万死!还请楚王移驾府内说话!” 于是秦显当先阔步迈进府门,心海、心浪、心波三随侍也紧跟其后。苏正虚抹了一把额上的毛毛汗,半哈着腰也要往里而去,却被新郎叫住:“舅舅,苏三怎么还不出来?我还要等多久啊?” 苏正平时疼惜这个外甥,此时贵客光临,他却来不及敷衍这个小屁孩,粗鲁地回答道:“你多等一下怎么了?搞不好苏府都大祸临头了,你懂什么?!”说完便丢下听得稀里糊涂的外甥,小跑步往里而去。 秦显一行人正穿过前院时,只见一个老妈子背着头遮红巾的新娘往西院方向而来,左右边分别跟着一个美艳的少妇及一个其貌不扬的下女。 那少妇正是苏家的女主人蔺如诲。此时见到陌生人来,先是一怔,继而见来者气度不凡,想来并不是普通人,于是说话之间便甚是客气:“这几位公子是什么人?来苏府之中可是有什么事吗?” 心海、心浪、心波三亲随正当要发作,此时紧跟而来的苏正已经急得大喝道:“娘子,不得无礼!这位是楚王殿下,还不快快跪下参拜!” 蔺如诲虽出身富贾之家,但像皇族之人却鲜少接触,此时一听丈夫说来者是皇子出身,心下也有一丝慌乱,赶紧地跪拜下去。 “民妇蔺如诲,参见楚王殿下!” 她这一跪,紧跟着那背新妇的老妈子也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跟着跪了下去。秦显注意力尽在蔺如诲身上,此时便命她起了身。 正当要开口询问一番,不经意间,秦显的眼角余光扫到那本应该下跪参拜的新娘竟然已经掀开了红盖头,此时正垂着手将盖头拖曳在地,目中已是波光隐隐,怔怔地看着自己。秦显被那目光猛地一蜇,感觉心中被重重一击似的,也错愕结舌地看着她。 “苏三,不得鲁莽,还不快快跪拜楚王殿下!”苏正见状大惊,沉声喝斥道。 “苏暖玉,你还不到本王身边来?”秦显极力压制住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温柔又不失威严地半命令道。 苏暖玉心中也是汹涌澎湃不已。 昨天,苏夫人叫了裁缝铺的人来给她量体裁衣,然后又教导了她好些话,最重要的是带她去落英阁认识了她未来的婆婆。苏夫人的良苦用心苏暖玉总算明白了,难怪她那么心急火燎地催促着赶紧办喜事呢。苏暖玉看到苏眉音那痴痴傻傻的样子,不由得替她感到惋惜。不过,以苏眉音的美貌,怎么会生得苏亦亨那般模样的儿子呢?基因变异啦? 苏暖玉不过只是将计就计利用机会想要逃跑,但一想到如果她离开了,这对母子谁来照顾呢?苏夫人摆明了是要把这两个包袱扔给她苏暖玉的,她脚底抹油溜了,他们怎么办?想到此,苏暖玉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她自己也很需要他人的同情!于是又硬起心肠,同苏夫人周旋起来。 今天一早,正睡得香呢,门被敲得山响。她只好闭着眼摸索着去开门。原来是裁缝铺把连夜赶出来的嫁衣送来了,先给她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还得抓紧时间改。苏暖玉打了个呵欠,仍是闭着双眼,任他们折腾。 接下来就是给她洗脸、上妆、梳头……大凡女子出阁之时的过场一应做足了。苏暖玉是被耳朵上传来的刺痛感给惊醒的。原来负责给她打扮的老妈子竟拿了一根绣花针给她穿耳洞呢。 苏暖玉当即痛得跳脚,睡意顿消,口不能言,只得四处躲避,同时心疼地伸手捂着受伤的耳朵。那老妈子见她如此固执,便也不再坚持给她穿另一只耳朵了。 然后,苏夫人就来催人了。老妈子把红盖头往苏暖玉头上一遮,弓身背了苏暖玉出门。苏暖玉耳朵上的疼痛之处占据了她整个的思维,隐约中似乎听到苏夫人说了一句“楚王殿下”,苏暖玉还以为耳朵受了伤听觉出问题了。楚王殿下,哪个楚王殿下?秦显么?他来此处干什么? 那老妈子将自己放了下来,苏暖玉偷偷掀了盖头一角往外瞧去。这一眼当真是比天雷勾动地火还要来得令人神魂俱销,直把苏暖玉激动得想说欧买嘎,赶紧一把扯下红盖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人。 她做梦没有想到,在她某一天陷入困境的时候,第一个出现来拯救她的人竟然是秦显。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哎,即使是因着对袅袅的好而爱屋及乌,那也不必亲自出马来营救她呀。难怪人人交口称赞他的贤德之名,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当时目送他离开大理时的百姓的心情了,这个人就像久旱后的及时雨、暗夜里的璀璨星辰一样,看到他就看到了希望。 一时间,苏暖玉这长时间等待后的绝望,受制于人的辛酸无奈通通一古脑儿地涌上心头,不由得鼻中微酸,眼中也波光粼粼起来。 “苏暖玉,你还不到本王身边来?”他也看到了她,脸上有微微地动容之处,用充满蛊惑般地声音向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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