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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渡
“姐姐……”只见那名男子从白马上风度翩翩地跨了下来,站到栀夏的面前,虽然高过她两个头,却终于能令她看清那人的面貌了。只见那人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上,雕刻着刚毅的五官,犹如逼真精致的石蜡像,炯炯有神。 不过,那人方才在叫她栀夏姐姐?她现在可是男人装扮,他看得出她是女人?而且她认识的人之中,就只有九歌会这么叫她啊!可是不对啊!九歌,不是长这样的吧!就在栀夏困惑之际,后面突然传来了嘈杂声,把她拉回了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她扭头一看,糟糕!是赌坊里的人!只见那群人看到官兵也没有退缩,反而更是凶狠地朝栀夏喊道:“少以为躲在官兵后面就能逃过一劫!在这条街上赢了大爷的钱,还平安无事地走去,以后叫我怎么混啊?!” 栀夏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身子往那男子的身后躲了躲,可还是和八字胡抬杠道:“你那个赌坊开着门就是让顾客玩乐的,如今我运气好,赢了钱,哪有你能不认账的?你这人不是打横来讲的吗!” “谁知道你这娘娘腔是不是出老千,今日我不砍下你一只手便不会放过你!”八字胡听栀夏那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又继续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就在栀夏快被那蛮不讲理的八字胡气得吐血,百口莫辩的时候,站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终于出声了:“你是哪家赌坊的人?” 那八字胡抬了抬眼,一丝不屑地反问道:“你,又是哪个啊?” “大胆!在枢密使大人面前岂容得你这等小辈乱唬乱叫?!”站于最前排的士兵抢先朝八字胡吼了去,话一出,那八字胡立即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同身后的人,都五体投地求饶。 额,枢密使?那不就是禁卫军统领?!栀夏十分惊讶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男子,身高起码一米八五,身材魁梧健硕,一身阳刚之气,这、这人,咦?不是吧,难道真是九歌?!不过目前这都只是她的猜测,要等事情平定之后问清楚才行。 “哼,狗眼看人低,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只见“九歌”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准备将那五人拖下去。 “慢着!”这时,栀夏却赫然喊了出来,缓缓走向赌坊的人。“你是洪兴赌坊的老板?” “回公子,正是在下!在下名叫……”八字胡一脸充满期望地看着栀夏,以为栀夏会为他求情,放过他,便激动地报上名字,谁知栀夏只是摇了摇手,示意打住,失望地说道:“你们继续吧。”接着在八字胡有些怨恨的眼神下,被士兵们将他们拖了下去,各自杖打五十大板,远远还能听到他们杀猪般的哀嚎。 那个八字胡说自己是洪兴赌坊的老板,那么,那间赌坊就不可能是伊藤春信开的了。那么伊藤春信,你究竟去了哪里?就真的好像一抹空气般透明化了,透明得仿佛不曾存在般……栀夏回想起海边一遇,伊藤春信关心的眼神,回想自第一次见面,那不为所动的表情,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以前就这么认为不会改变的,如今却变了许多,就像她曾经不会为任何人动容,却为南靳月破了这个戒;她以为南靳月也会如同她一样,化开凝结成冰的心,真诚,毫无芥蒂地去接受一个人,可一切发生的事情,只能证明了她还是太天真,竟妄想一个君主会为她卸下所有防备。还有伊藤春信,她以为他只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商人,没想到,却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相对于南靳月,恰恰相反。 “栀夏姐姐。”就在栀夏沉溺在一个人的感怀之际,却被一个刚强有力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这才想起,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被人称为“枢密使”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她五年未见的弟弟——九歌。 “你……是九歌?”栀夏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那名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紧张与激动。 “呵呵,是呀,怎么?难道我变丑了?所以你认不出我了?”九歌一听栀夏问自己是谁,是好气又好笑,难道五年不见,就连他的样子也不记得了吗? “哦,不不不,只是……你长大了。”你已经完全从一个当年需要依赖她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刚毅男子。有道是女大十八变,男人一样亦可!栀夏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又是欣慰,却又是怀恋,那年九歌天真稚嫩的笑容。一切,真的不同了呢。 时间总在改变,也逼迫着人们在改变。那些我们自认为念念不忘的东西,也会一天天的淡化,就在我们未曾注意的时候,悄悄流逝。 “呵呵,对啊!我当初就向栀夏姐姐您许诺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你看,我现在真的做到了!”虽说九歌现已是当朝的禁卫军统领,位高权重的枢密使,却在这世上他最珍视的人面前,永远都板不起面孔,一扫军营中的铁面无私。 “嗯,只是,你现在也长那么大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叫我栀夏姐姐前,栀夏姐姐后的了。以后要是给人听到了,还不笑话你这个当朝枢密使?”栀夏看见九歌对着自己的表情,是真情流露,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孩子,心里不由地温暖了起来。原来一切在怎么变迁,只有九歌你始终都不会变,永远都把她当成真正的家人!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就像很多年前,断肠崖上的那一次。 “是是是!谨遵栀夏姐,不,栀夏的教诲!”九歌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即刻露出了理解而开心的笑容。“不过不知我这名枢密使能否邀栀夏小姐一游皇宫呢?” 九歌的话音刚落,栀夏脸上的笑意却立刻恢复了平静。去皇宫?那不就是有可能撞见他吗?察觉栀夏的难色,九歌又开口道:“放心吧,皇上的身体这几日有些不适,就连批阅奏折都是在寝宫里完成的,会见大臣也是,所以基本不会出来行走撞见的。” 他病了?听到这里,栀夏突然又改变了心意,竟有点想能撞见他,看看他究竟还好吗……呵呵,都说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没想到却可以变得如此快。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是想见到他的,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什么开场白,什么表情来与他相见,哪怕,只是一瞬的擦肩而过。 醉金楼。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奢丽堂皇的豪华装潢里,满座了前来享乐的纨绔子弟。而于二楼雅间里,也是坐满了这些人,然而这里却有着两个不得了的人物。 高盘发髻,一支流光溢彩的金色步摇横挽一头青丝,余留下几根纤细微卷的发丝于鬓间,清爽而不失妩媚。如此绝美天仙,正是远近驰名的醉金楼花魁老板——姚雪姬。只见她不如往常一般主动提前敬酒,便匆匆退去,而是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静观台面上的某个人的面色。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满面醉意地踱到姚雪姬身旁,眯着小眼睛,张开留有一大撮胡子的嘴说道:“姚老板,今日怎么不见你自告奋勇出来敬咱爷们儿一杯啊?” “额,雪姬今日有些不适,不便饮酒。只好以茶代酒了,招呼不周,请各位爷见谅。”姚雪姬经那壮汉的碰撞,才回过神来,赶忙举起茶杯。 “哎!姚老板不是对着我们也如此见外吧?不行,一定要喝酒!嘿嘿,还是老子亲自喂你吧!”壮汉一见姚雪姬的反应,立刻酒醒了几分,将自己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抱住姚雪姬,欲灌她饮下。 “不要——”姚雪姬挣扎地叫道。事发突然,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该做何反应,却有一人立刻冲了出来,推开壮汉,将姚雪姬收入了怀里。当然,这可能是条件反射,也有可能是其他。 “谁敢推大爷……”那壮汉经人一推,摔了个踉跄,正想开口大骂的时候,却看清了推他的那个人的面貌,立刻噤声了。只见那人的头发不扎不束,任意身后一头发丝随风飘扬,白皙的皮肤上绽放着一抹耀眼的金色。那人正是今日这间雅间里除了姚雪姬之外,第二个名声非凡的人——南瑾瑜。 自从南靳月登基之后,他便正式被封做了“襄亲王”,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宫贵族,赐珠宝上千,黄金万两,豪宅一座。就位于凉州大街的街角。这是史无前例的,据众人所知,历代亲王,是不得与皇帝同居一个大州的。 然而南靳月却给了南瑾瑜这个,曾一度被人视为不详,不重视,不承认的二皇子,如此特殊的待遇。这也无声地向世人公布了,南瑾瑜在南靳月的眼里,是被认可且重视的,欺他如欺君,于是,南瑾瑜曾一度在凉州掀起了红人之潮,比起以前只有女性爱慕者,还多了更多的男性讨好者。 “这,襄亲王,莫不是这姚老板是您的……”壮汉壮着胆子试着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却被南瑾瑜摄人的眼神将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哼,本王的事不用你们多操心,管好自己便是,否则小心哪一日丢了自己的脑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话,南瑾瑜便放开姚雪姬,径自推门走出了包间,留下一群仍一脸震惊的人,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从那时起,很多人都以为襄亲王的红颜知己便是醉金楼的老板姚雪姬,便打消了许多人暗地里对姚雪姬起了的坏主意,反之更多的都是阿弥奉承的人前来上门光顾。然而只有姚雪姬的心里清楚,南瑾瑜虽是把自己当作红颜知己看待,却仍是放不下心里的芥蒂,那一切都也只是因自己的过错所犯下的,是如何后悔也挽回不了了的。而他仍能这般对待她,她也就知足了,至少,至少还能有一份温存让她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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