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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透
久别故居的感觉,相信是每个人都是免不了的激动与怀念,万分感慨。然而当栀夏在九歌带领下进入了皇宫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那种感觉,有的只是满满的惆怅,没有激动,就算有,也只怕是心系某人。红墙碧瓦,悬梁飞檐,亭台雕廊,望不尽边,气势磅礴,满眼辉煌。来来往往的宫人侍卫都行色匆匆,一身金絮裹其外,显出皇家的荣华富贵,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如同木偶。人人向往的皇宫里,虽是黄金遍地,却冰冷如霜,毫无人情味,这金碧辉煌的背后,谁又知藏着多少尔虞我诈?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为何还有如此多的人拼了命也想进来,费尽一生的光阴,换取一季的繁华?如果有得选择,她是绝对不会选择从小便在皇宫内长大,不会自杀来到这个时代,甚至希望自己从没有出现过,在任何一个时代!然而这都只是妄想,天意从来不从人愿,而这一切不能解释,也不能奈何的天意,我们都会把它称为命运。 在栀夏眼里,那只不过是人们对事物的无能为力而做出的借口,然而到今天,她却也不得不相信了。一切恍如一场梦,经历生死别离,孤苦辛酸,发现这可能都是天在安排罢了,无论是一国之君,或是一个平民百姓,就连一只蚂蚁,也不过在出世的那刻,早已定好了他日后的路。“栀夏?”这时,从栀夏耳畔传来了一个男声。栀夏回过神,才发现九歌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你从刚刚开始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起,九歌也不再一口一个栀夏姐姐的叫了,大家,都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了。恐怕,越陷越深的,也只有自己吧。“啊?没有啊,只是,看到这皇宫,有点感慨罢了。”栀夏支吾地说道,却把脸转向了别处。九歌也视为常理,也没有多问。这时,她却看到了一个面相极为熟悉的人,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宫门旁,嘴里仿佛还在嘀咕着什么:“哼,古有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如今却是调转了来,活该现在他病卧于床!”那人话音刚落,便受到了士兵们的推攘,赶着他往宫门前拥去。 奇怪的是士兵脸上并没有轻视,仿佛有着尊敬与爱戴,栀夏自小在宫中成长,了解的很是深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没有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甚不可思议的,栀夏看着,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突然间,有个人影,擦着记忆的边线掠过,微粉的唇,泛起了上扬的弧度,便叫住了那群士兵,那士兵头头似乎想说些什么,看见栀夏身边的九歌,行了个礼,方才退下了。 这人不是谁,就是在栀夏还在宫中的时候,专门照料南傲天的贴身公公,而他对自己也十分照顾,如同自己的爷爷一般,所以栀夏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不过,最有趣的是,他还有个很恶搞的名字,叫做曹操。看着站在对面满脸泛着还未完全消失的愤怒,还有渐涌上脸部的好奇的曹公公,栀夏扯开嘴角,尽力地笑出来,虽然想让自己笑得正常些、自然些,却越是奇怪。看着对面那位曹公公脸上的疑惑又泛起了一层,栀夏有些郁闷了,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朱唇动了动,无声地用唇语说出“固伦”两个字之后,曹公公的脸上立即涌现出震惊与不可思议,还有难以掩饰的激动,而栀夏却是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招招手,叫他过来。至始至终,九歌始终站在栀夏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栀夏的身份有多么的离奇,却从来不去质疑、也不去怀疑,因为,九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他相信,总有一天栀夏一定会亲口跟他说。不过他也害怕,他害怕知道那些残忍的真相,所以从来不去调查,也许现在还是朋友,但谁能保证当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他们还是朋友呢?所以,还是维持不动,保持现状就好。可是,要如何才能让栀夏明白,他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啊! 当曹公公火急火燎地走到她面前时,栀夏更加是啼笑皆非了,她轻轻用手搀着曹公公,将他扶到一座凉亭之中,递上了一杯热茶。曹公公自小带着栀夏长大,对栀夏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她天生不矫情,便也没有客气地喝了一口。抬头,看见栀夏的眼睛中有一抹精光之后,眨了下自己的眼睛,完成了无言的交流。他知道这是栀夏不让自己说出她的身份的意思。 待看见曹公公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栀夏才问道:“公公,为何你会如此狼狈?发生什么事了?” 曹公公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说着竟有些哽咽,叹了一声:“也是,你也不会关心这些事的,以你淡漠的性格……”栀夏听到这里有些心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而在一边的九歌,眼中有一抹幽光划过,转瞬即逝,谁也没有发现。但是,也就是这一句话,他知道了栀夏,绝对跟这皇宫,有着一定的关系。 只见曹公公的两眼渐渐湿润了,随即老泪纵横,抽搐着嘴角,将事情娓娓道来:“虽然先皇将逝之时,事情确实做得不对,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栀夏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抽噎,“但是太子也不能这样啊!只要他回来,一切还是会是属于他的……”当听完曹公公还没说完的话,栀夏的脑中如遭雷劈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扭头就跑。雪白的衣袖,在转身时划过了优雅的弧度,然后落下,飞扬,满头的青丝,随着翻飞衣袂在空中飘扬。 九歌注视着栀夏转身离去的身影,眼睛眯了起来,实在不能怪他好奇心太重,只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谁不想了解她的全部呢?可是偏偏栀夏又是像谜一样的女子,究竟从何而来,而又该往何处去,他统统不知道。不过,她可是栀夏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怎么可能用三言两语就能简单明了的呢?此时,四周显得有些寂静,唯有莲花池旁伫立的一抹蓝色身影,轻轻的叹息,还有曹公公渐行渐远的背影,此情此景此心,都是遍地的落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进,站于储阳宫的士兵们远远便看见有一个白衣人气势汹汹地奔过来了,只见他正想冲进去,却被士兵们拦了住:“没有皇上召见,皆不可进。” “哼!好,不给进是吧?听好了!该死的南靳月,为什么要害死他?!父慈子孝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一切最终还不是会属于你吗?为什么!!”栀夏气得快失心疯了,没想到她因为他只不过是对于爱情狠心罢了,就连亲情也不顾!难道,真的是要像历史一样,所有帝王家都避免不了亲人相残吗?! “混账!修得胡言乱语!哪来的刁民,怎么跑这儿来闹事了?还不快快把那刁民拉下去斩了?影响到皇上养病,唯你们是问!”这时,那紧闭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个人,是一个看上去和栀夏差不多大的公公,只见他瞪了一下栀夏,便用娘里娘气的语调怒斥着旁边负责看守的士兵们。 “是!”士兵们一听,不等栀夏反应过来,就纷纷围了上来,想将她拖下去。 “慢!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让他立刻去见阎王爷!”众人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便纷纷回头一看,原来是正赶过来的九歌,只见他一脸焦急,满头大汗,眼神里却充满了威严。 “拜见枢密使大人!”士兵们看清来人,纷纷双手抱拳行礼。随后尴尬地看向那个公公。要知道这位公公可是负责皇帝饮食起居的贴身公公,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枢密使大人帮着那来历不明的刁民,这可该如何是好? “大胆!此人骚扰皇上养病,理应处斩!”那公公见来人是九歌,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哦?敢问如今谁不晓得皇上爱民如子,又怎会因这点小事要置人于死地呢?莫不是公公觉得自己可替皇上做主?”九歌笑了笑,拉过栀夏,蔑视地看向那个公公。 “你……这……”只见还是一脸骄傲的公公立刻褪了半色骄气,支吾地不知如何回应。 “且公公你看,这位小兄弟在储阳宫叫嚣了那么久,皇上也没有吭声,那公公也是不是应该从了皇上的意,不和这位小兄弟计较呢?”九歌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平静的话语里多了几分似威胁又似讽刺的有把握的语气。 “哼!这是自然,普天之下谁不知咱们皇上宅心仁厚,从不……”那公公也定了定心虚,从新换了个语气说道,却被九歌打断了:“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便拉着不甘心的栀夏往回走。 储阳宫内,槐香四溢,安静逸雅,透明的纱幔轻轻飘拂,帘幔背后是一张明黄的大床,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美男子正卧床而寝,纤长的睫毛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优美而精致的五官浑然天成,配上这华丽的背景,犹如一幅天仙笔下的油画。待门外安静了下来,美男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幽深而神秘的黑瞳里渐渐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眼神。为什么,南傲天死了还会有人真的为他鸣不平?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南傲天是被他害死的?为什么,那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为什么,那个人的出现会让他联想到她?为什么,那个人会认识枢密使?种种疑虑在南靳月的脑里浮出,接着,随着冒出来的种种念头伴着一丝兴致,南靳月的嘴边浮起淡淡的笑容。 然而这一切,看似又是一个小插曲的结束,然而却恐怕只是一个故事新的开始。明天我们将漂向何处,走向谁的身边?这是谁也不知道的,或许,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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