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问，男子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倒是你，乌云其其格。你不该来。” “为什么？”她抬眼望他。 多尔衮敛了笑，“无论在你心中究竟当我是什么，你今日能来到这营中看望我，说明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很欣慰。但你真的不该来。此处有人认得你，还有豪格……若被皇上知道，多铎会受到牵连。” “所以我才做了伪装……蓝掌柜也答应帮我。”女子无力地辩解着。她知道这样做十分冒险，但她也不想否认自己心中对他的担忧，还有……歉疚。 “琪儿……乌云其其格……”他蹙着眉。 洛安琪垂下头，“姐姐担心你。昨儿晚上来找我，哭了半宿。” 眸中仿若滑过一丝不快，多尔衮倏地别过脸去，“你……快些回去吧。” “等等！”她一把攥住他的衣袖，“阿茹娜真的很担心你。虽然我与她姐妹不过数年，但对于她，我还算了解。她爱你，她真的很在乎你……我知道，你的心一直是寂寞的。为什么你不能让她成为走进你心里的人呢？” “哼哼……我的事情归你管么？”男子俊逸的面容现出一丝通常只有多铎才会有的讥诮笑意。他用手中的烟袋锅子轻轻拨开她的手，“乌云其其格，你做管家婆做上瘾了，想管的事好像越来越多？但凡你不要的，你就有权作主替它乱找下家么？即使我的心不被接受，也没有沦落到随便给哪个女人都可以的地步吧？” 洛安琪顿时语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垂眼望着她，眼中的暖意再也不见。“阿茹娜爱我，我就该有所回应么？我爱你，你怎么不给我回应？” “多尔衮！别说了！”她下意识地捂着耳朵。他的话像是海妖的歌声，不能听，她不要听…… “为何不能说？这些话憋在我心中已经太久了。琪儿，我明白你的心，可你不明白我的心。我想要的是极致的，若是得不到，我也绝不可能退而求其次。在这一点上，难道你可以将就么？若是你肯将就，如今你该是我的女人。我记得我说过，我也可以让你幸福，难道你忘了？” 洛安琪彻底哑口无言了。他的淡漠，他的内敛……他从不是会这般说话的人。他对布木布泰曾经的感情那么深，对她又当真能谈得上一个“爱”字么……心头涌上一阵慌乱与恼怒。 “你——”忽然一眼瞥见他手中的烟袋锅子。她一把将它夺了过来，将燃着的烟叶尽数磕在火盆中，然后将烟袋锅子扔在地上，“别抽了！你从几时开始这样嗜烟如命的？我最讨厌男人抽烟！” 多尔衮望着女子极度失仪的举动，脸上却带着气定神闲的微笑。“乌云其其格，烟草很贵的。” “知道很贵就不要抽了，败家老爷们！” “败也是败我自己的家，与你有关么？” 洛安琪无语。他说得……没错。 “琪儿……”多尔衮骤然上前半步，将一把她拥入怀中。浓浓的烟草味道迅速将她包围起来。 “多尔衮……”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听见他压抑着的低语和着胸腔的共鸣。“别动……就这样待一会儿吧……” 他的心跳坚定有力，他的怀抱温暖而包容。她清晰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还有他低沉的话语——“将自己摆上赌桌前，还能再见到你，即使是输，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你说什么？”洛安琪不解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俊逸脸庞仍是带着暖暖的笑意。 “没什么……”他说。他扶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推开，随手拿起她的头巾，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重新遮了起来。“琪儿，你该走了……快走吧，趁豪格他们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