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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爵
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顿了顿,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到君王眼中闪现的那抹意外,或许,还没有人敢于这般对他说话吧,过去的洛安琪,更是不可能这样的。想到这些,心下忽然有些五味杂陈。若是当年的自己也敢这样,她与多铎是不是就有可能少走这许多弯路? 女子勾了勾嘴角,想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今日是姐姐与墨尔根代青成婚的日子,她才是您指给墨尔根代青的侧福晋。乌云其其格真心希望姐姐幸福。皇上,您方才所说的话,乌云其其格只当您是在开玩笑。但是,这样的玩笑,请您今后不要再开了,因为那会让很多知情不知情的人都受到伤害!” 被顶撞的人原该生气吧,但他怔了片刻,却微笑起来。“罢了,是朕的错。你与她,或许真的完全不同。”皇太极捋着颔下的胡须,忽然问道:“乌云其其格,据你方才说过,嫁了人,一颗心便要放在丈夫的身上。那么,是不是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你都愿意与他站在一起?” “这个自然。”她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可他为什么这样问? “可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你,或者只是将你当作一个影子、一个替身呢?”君王步步紧逼。 “您……”洛安琪蹙着眉,轻轻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他,“您究竟想说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良久,忽然朗声笑了,“没什么……朕还以为,你是怎样都不会害怕的。” 原来他只是想让她感到害怕吗?她有些羞恼地想。刚才自己那样大胆妄为地拔老虎胡须,是不是……演得有点儿过了? “害怕的确有一点吧,”她别开脸去,淡淡地说,“更多的应该是紧张。毕竟我还没有跟像您这么大的人物聊过天。” 忘记了是怎么离开的,只是知道无论自己随后的反应为何,却都已经如了他的所愿。他许是忘了要告诉她洛安琪与多铎、豪格的纠葛,抑或是故意隐瞒。而他似乎已经为此做好了铺垫。 多铎被兄长们灌了太多的酒,回到家中倒头就睡。但她却始终睡不着。五月的天变得好快。日间本是晴朗的,后半夜却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不是电闪雷鸣的疾风骤雨,而是那种温柔的绵绵细雨。 这样的雨,这样的夜,似乎更容易让人的心变得沉静。洛安琪轻轻倚着床头,望着身旁睡熟的男子。此刻的他,纯净的睡颜更像是一个孩子,毫无心机,也毫无防备。究竟谁是谁的snowwhite,或许一个吻就能让他从沉睡中醒来。她轻轻伸手抚摩他的脸颊,想要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下去。 像他这样的人,是否只在睡熟的时候才会卸下所有的保护、所有的防备?但她好希望这个人可以只单单纯纯地做他自己,可以不要这样累。只是,这些对于生活在这圈子里的人恐怕是不可能的吧?就是她不也渐渐变得连自己也觉得陌生了么? 女子略带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没有告诉他见到豪格与皇太极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不确定对他的隐瞒是不是件好事,但她知道,若是告诉了他那就一定是件坏事。 婚礼的第二日,阿茹娜便跟随多尔衮到宫里以及各位亲戚府上行礼认门儿。再见到她时,阿茹娜已换作了妇人装束,穿着洛安琪也曾穿过的那身朝廷定制的冠服。珠圆玉润的面庞还带着些许羞涩,看向她新郎的眼神也含着崇拜与眷爱之意。然而多尔衮却是一脸漠然,俊秀的面容甚至连一丝虚应的笑意都不见。 那光景令洛安琪不禁有些绝望。或许从此刻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阿茹娜毕竟不是多尔衮想要的女人,也不会成为令他倾心的对象。多铎的话固然没有错,但冷眼看着它一步步变成事实,还是让她感到心底一阵悲哀。并非与阿茹娜有着怎样的姐妹情深,她只是心疼他。他的心孤独了太久,为什么不能遇到一个可以拥有他,也被他所拥有的人呢? 但日子终究一天天过了下去,似乎又归于平静。 下旬的某一天,洛安琪正在宁真那边核对账目,忽然见到自己屋里的小丫环乌日娜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说要让她回屋里去看一下。问是什么事,小丫环却又不肯说。 她心下料定必是多铎打发来的。可人家嫡福晋还在跟前,自己毕竟不能十分嚣张。好在宁真会了意,只说是乏了,让她改日再过来核对。于是她收拾好了账本,行过礼,便退了下去。 紧赶慢赶回到屋里,果然见到那位大少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案旁。她轻轻挥手,让珠拉与乌日娜退下,兀自走了过去,微微笑着问道:“爷这般急着召见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谁知他却蹙着眉瞪着眼,一副审问犯人的口气,“你上她那儿干什么去了?” 洛安琪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核对账目。上个月有两笔共二百一十两的支出有些问题。” “……那些东西,若是觉着辛苦就不要管了。你是福晋,又不是账房。”多铎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到他的膝上,然后很自然地将脸埋在她的肩窝。 她拥着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哟,就您这么出手阔绰的,我不管可不行。您要觉着我辛苦,那就雇我作账房,按月发放银子给我好了。”有了激励机制,再累也无妨。 “没问题,”他说,“我人都是你的,银子算什么?” 怪哉,今天怎么嘴这么甜?洛安琪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怎么了?” 男子抬起头来望着她,薄唇边漾起一丝笑意,“没怎么。好久没跟你一块儿出去骑马了,想不想去?” “好啊。” 于是起身三下五除二将他的朝服扒了,再给他套上便服。自己也找了一身儿轻便的换上,然后套上一双靴子。开开心心地跟他出了门。 他仍旧骑着他那匹白马雪儿,她仍旧骑着她的黑马伊顿。两人两骑一前一后出了城,极有默契地朝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白桦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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